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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落他眼里日后就算会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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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玟玉的公司先是接到了演艺界著名导演杨涯的来电,称是谈妥的电影女主角不能给蔺雅演,也不说缘由就挂了,紧接着一位国际影后俞影函也让助理来电,说下个月行程临时有变,取消了跟蔺雅合体要拍的杂志封面。

    后来,两三家高奢品牌就跟约好似的,情愿付高额违约金,也要连夜撤掉和蔺雅的代言……

    接连这种事发生,等又来了一位导演来电时。

    蔺玟玉直接抢过秘书的手机,冷着脸色推开玻璃门,站在僻静寒凉的露天阳台接:“庞导,我家蔺雅都拍了一半了,您这时候说要换人,说不过去吧?”

    庞鸣那端的语气透着尴尬:“我这边也有难处。”

    毕竟他不是头一个,蔺玟玉耐心尽失也懒得借题发挥,直接问:“都是圈里的人,您就给我个暗示吧,我家蔺雅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么?”

    蔺玟玉从年轻起就惯会投机钻营,借旗下艺人攀附权贵人脉的事迹颇多,庞鸣是不愿得罪她的,考虑了下才说:“我电影是风乐传媒的楚总投资的,如今他要撤资,除非换女主重拍。”

    蔺玟玉皱起眉:“他年底从我这儿捞走了一个小艺人,还承诺会给资源,怎么翻脸就不认人?”

    庞鸣说:“楚绥此人艳闻无数,追女星的手段很高,同样在圈内搞投资的手段也很高,是因为——背后有人指点。”

    他恐的不是风乐传媒撤资,是怕楚绥这样公开封杀流量新晋小花,只是替人办事。

    有些话不好说明白,庞鸣念在交情份上点道为止。

    蔺玟玉站在寒风里许久,从口袋拿出烟盒点了根,可惜雾重,半天都燃不起一丝火星。

    她手指僵冷捏着,转而要回到办公室内。

    隔着扇玻璃门,蓦地看到一袭黑色绸缎晚礼服的蔺雅从珠宝晚宴上回来了,也听说自己各种资源都被撤下的事情,光晕下的脸都有点泛白:“姑姑。”

    蔺玟玉安慰她:“别慌,姑姑手上还有一些人脉,这些年不是白混的。”

    蔺雅心底隐约觉得此事不简单,又困惑姜浓怎么能有这么大本事来封杀她?

    她看着蔺玟玉去打电话求助,可惜公司这些年作风极恶,拿捏着艺人的卖身契就不顾死活,能成功脱离出去的,没有回来踩一脚或落井下石都算好了。

    蔺玟玉求不到人,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楚绥那边去。

    蔺雅拖着厚重精致的礼服,麻木地坐在一旁听,手机搁在了茶几上是开免提:

    “蔺总,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啊,你还是回家训训小侄女,让她收起一些花花肠子。”

    蔺雅听了来气,被蔺玟玉捏住了白嫩手心,随即对着手机说:“楚总,就算雅雅得罪了那位,那也犯不着这样封杀吧,都是女孩子家拈酸吃醋,大不了我亲自登门跟她赔个不是,行吗?”

    楚绥语调格外清晰透来,懒洋洋的,拖着一点冷淡:“别白忙活了,这次给你小侄女个教训而已,蔺总难道想连累整个公司旗下艺人?”

    蔺玟玉惊疑了十秒钟,下意识地看向蔺雅那张脸蛋儿。

    公司资源都倾向于她不错,也在内娱营销成功了流量新晋小花的完美形象,算是一棵值钱的摇钱树了,就这样被人折断,说实话是不甘的。

    毕竟蔺玟玉是苦心经营谋着,借用手上艺人们的一切资源人脉,也想将亲侄女往顶级豪门送。

    现如今这步棋走错了,还要面临最后的底牌都要输光的话。

    她听出了楚绥的警告,沉思的目光闪动了几下。

    最终蔺玟玉主动把电话挂断,对蔺雅叹气说:“最近你的通告都先停一下吧。”

    风乐传媒的总裁办公室内,面朝的是一玻璃窗墙,倒映着整座城市璀璨夺目的夜景。

    楚绥挺懒散地靠在黑色皮椅上,黑色衬衫不系领带,袒露着冷到发白的修长锁骨,在冷光灯下那一身浪荡又颓废的气势仿佛是从骨骼里浸透出来的。

    他凝望着屹立在暗夜之中的远处酒店大楼,忽而,长指玩转着薄薄的手机骤停。

    楚绥微狭起狐狸眼,盯着浓如墨汁的落地玻璃墙上,缓缓倒影出了一抹出现在门口处的女人身影。

    她没有出声之前,穿着这身黑色绸缎的晚礼服站在光下,美得冷艳招摇,却犹如幽灵般,过了两秒,艳色的唇微动,说话声,完全不似路央那般爱一开口就夹枪带棒的。

    “楚总,我回公司拿个东西……刚好路过。”

    这种时候,沈珈禾是绝口不认是在偷听他跟蔺玟玉谈话。

    反正她避开了头顶的监控,料楚绥想发作也没个确凿证据。

    只是楚绥好似出神一般盯着她,狐狸眼情绪难辨,细看又觉得透着点薄凉。

    沈珈禾不免有些疑惑,难道是今晚妆容不对?

    正想拿手机照下,精致的指尖轻点还没碰到包,楚绥喉结上下一滑,沙哑发烫的音色溢出:“你抽雪茄吗?”

    雪茄?

    沈珈禾想这玩意太烈,她曾经剧组拍戏需要时尝过一口,味道熏得嗓子疼。

    一时捉摸不准这位想法,但是多年混娱乐圈的经验,让她知道关键时刻装清纯就对了,张口撒谎这种事都是手到擒来的:“我不沾烟酒,楚总是要我下楼去买烟吗?”

    最好是!

    这样她就有借口跑路了——

    路央荤素不忌,连入口的,都要最烈的楚绥此刻很清楚,那个喜欢犯规,又肆无忌惮仗着他在背后撑腰的女人和眼前这个,不是同个人。

    即便脸像,盛装之下,都从骨髓里透着股勾人魂魄的冷艳感。

    良久。

    他将薄薄的手机扔在冰冷的办公桌上,面无表情说:“凌晨一点了,我送你回去。”

    “不麻烦楚总您了。”沈珈禾依旧贴着门口未进来半步,这边倒是手机掏出来,晃了晃,唇上口红涂抹得过浓,勾起了一抹漂亮弧度:“燕杭开着他新买的超跑,就在楼下等我呢。”

    虽说她名义上是金丝雀儿,却享受着燕小少爷至高无上的车接车送待遇。

    气氛微妙缘故,沈珈禾敢坐超跑,却不敢坐楚绥的副驾。

    一阵细碎的高跟鞋步声快速远离,楚绥没拦,坐在黑色皮椅上许久,身影如同硬笔勾起来的线,几乎要跟夜色融成了背景。

    片刻后。

    手机继续响起,圈内不少人都来打听为何封杀蔺雅的内情。

    楚绥狐狸眼低垂,扫了下却沉默着没有理会。

    ……

    蔺雅不过是区区一个新晋的流量小花,被无声地抹去资源,也顶多是掀起两三日的热潮,还都是内娱私下口口相传,却都不知她是无端得罪了哪位资本大佬,才沦落到这种下场。

    楚绥隔了两天后,就去了傅家老宅一趟。

    他刚进门,远远地就看到数位严谨的秘书议事完,捧着一堆签好的文件相继离开,而傅青淮就坐在庭院里晒日光,许是开了半天会议烦了,手边又没烈酒,如玉冷白的长指将衬衫不紧不慢地,解开了两粒纽扣。

    楚绥狐狸眼很尖,注意到他指侧有极深的齿痕,走过去调侃道:“三哥叫院里的孔雀啄伤了?”

    故意的。

    静立在旁边的阎宁都听出来了,好在面容俊漠,表情露不多。

    傅青淮微抬起眼,淡声问了句:“事办妥了?”

    “妥了。”楚绥往另一张木椅坐,继而端起茶,想到什么说:“我名声上吃了点亏,内娱竟然传我对蔺雅求而不得,一怒之下封杀了她演艺生涯……”

    话都在这了。

    楚绥侧头斜看傅青淮映在暖光里的精致侧颜,不免起疑问道:“该不会是三哥背后推波助澜,把这朵烂桃花往我身上扔的吧?”

    傅青淮未言,倒是阎宁说了:“楚总艳闻无数,也不差这一个了。”

    楚绥这口茶差点咽不下去,好在他生性放荡,最终的结果躲不掉被家族安排个古板无趣的名媛结婚,也无所谓在外面情史上添砖加瓦点什么。

    将指上的茶隔回原位,楚绥慢悠悠地问:“三哥在戏楼那次早就知道蔺雅不是当年那个女孩,但她的确是知道些不为人知的细节,三哥不好奇?”

    要换旁人,非得探个究竟。

    但是素来冷情冷性的傅青淮眼中,一个不足挂齿的小角色而已,即便她端着天大的秘密,也不值得他纡尊降贵去露个面。

    这点上楚绥就自愧不如,还好奇:“三哥还找吗?”

    傅青淮漫不经心地揉着指骨上齿痕,胭脂色的伤是烙在了这里,疼痛倒是全无,半响,薄唇的清冷音色扯出极静的三个字:“找到了。”

    楚绥讶然:“谁?”

    问是谁,当对视上他毫无情绪的淡色眼瞳,瞬间又被点醒了似的,就差没说名字。

    “三哥。”

    “嗯。”

    “你是不是在藏月那位季老板,把姜浓送给你时,就认出人了?”

    话音落地数秒,庭院一阵风刮起了地上的落叶。

    “并未。”傅青淮声线极淡:“起初季如琢只是跟我说,他有一美人音——”

    这也是为何,鲜少露面的他会突降藏月拍卖会上,姜浓吸引他的,不是那一身清丽似白山茶般的身姿,也不是那张脸,

    是动听至极的美人音,清清柔柔几句话,能缓解他多年重度失眠。

    后来试探相处,傅青淮发现生活单调的姜浓不像为了攀附权贵,甘愿被季如琢安排给自己。她对男女情爱上懵懵懂懂,纯的干净,偶尔流露出一些没藏好的情愫。

    也只是,单纯痴迷他。

    楚绥:“三哥是怎么发现到的?”

    傅青淮微侧脸,日光的稀碎影子在他面上照着,神情略沉思片刻说:“先前猜到七分,塘西镇那次,她外婆又跟我说了一些姜浓年幼时被领养逃回家的事。”

    “就凭要找外婆?”

    楚绥震惊,这是什么暗语?

    傅青淮完美的薄唇勾起微妙弧度,笑了笑:“不然呢?”

    那场暴风雨夜里,姜浓就跟泥沼捞出来一样,湿漉漉的头发散乱遮住了她大半容颜,哪儿都是脏的,年纪又小,只会瑟瑟发抖躲在角落里哭着找外婆。

    落他眼里,日后就算会长的像天仙,也认不清。

    楚绥被反问沉默了,狐狸眼再次看他被咬伤的指骨,尾梢微微上挑:“到头来,以身报恩的竟是三哥啊,我先前就说挑了这么多年……就这样选好,定有文章。”

    “这傅家主母之位人人稀罕,却不是什么宝贝,她想要,送给她便是。”

    傅青淮眼神依旧冷淡,过许久,指腹摩擦过指骨上的细细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