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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长生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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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衫儒士滔滔不绝的讲述着,江昊止步看着他,目光却是越来越空洞,嘴里喃喃念叨着:“玉寰宫……长孙卿影……长生不死?”

    小女孩的眼睛看着一家胭脂粉店,满口不在乎地说:“什么长生不死,又见到一个胡说八道的。长孙根本没那么厉害!”

    江昊瞪大眼睛,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鼻涕眼泪摸在脸上的小女孩也知道修真界的事情:“啊!你也认识长孙长老?你姓什么,叫什么。”

    小女孩回转头,笑着说:“我姓萧,我叫萧紫梦!长孙长老,不认识,只是听说过。你呢?叫江昊?我听你父亲这么喊了你一次。”

    江昊点了点头。他的脑中浮现起父亲身死的那一幕,不由哽咽出声道:“要是我也拥有飞天遁地的力量,父亲就不会死了。这个世界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枉我以前那片愚昧的道德良心。我以前……真是太天真了!人活于世,唯有长生不死,唯有实力说话,唯有放纵自我才能见着真的自我。”

    江昊的眼睛亮了起来,身板儿一下子挺得笔直,忽地转身向着东方走去,步子坚毅,目光执着。

    萧紫梦大是诧异,不明白江昊为何突然间换了个人似的,她匆忙喊声:“大坏蛋,你去哪里?等等我。”

    “修仙问道,我去找那个七杰门!沿着我父亲没有走完路走下去!”

    萧紫梦小跑着跟上前,两人并肩而行,朝着刚升起的朝阳走去,两人的身影像是渐渐融进无边的朝阳中。

    枯松冈,山高千仞,坡陡石狰,是鲍牙城通往西秦城的必经之路。山冈涯口,有棵五六人合抱粗的古松,古松已有大半枯死,只有高耸入云的梢冠上见得到一点儿深绿。古松下,有座残破屋宇,墙蹋瓦朽,成了一群比鸡还大的金顶乌鸦老巢。

    这日天色已暮,两道瘦小身影爬上了这处高冈。

    古松上几只嘻戏的金顶乌鸦顿时受到惊吓,拍翅高飞,将几节朽坏的枯枝打落,使得这副世外残破景象多了一份让人感伤的苍凉。

    江昊仰望着面前这棵枝丫比自己腰身还粗的枯死大树,恍惚失神,忧伤道:“拔地可触天,横身可成桥,如此千年古松都要枯寂,人类又何以长生不死?也不知民间传说是否真实,我的这次求道之旅是否顺利?唉!万事皆在人为,成事皆在天意……”

    萧紫梦静听着他的说话,忽地问声:“你真的决定去七杰门吗?据我所知,那可是个小到没有办法再小的小门派!”

    江昊点了点头。“我就是要脚踏实地,从小门派学起!”

    萧紫梦立刻说:“我晕,那么多大的门派,重剑山,清虚门,大上道,玉寰宫...你都不选,非要去什么七杰门!真是气死我了!”

    江昊停住脚步。“紫梦,你对修真界怎么这么熟?难道你的家……”

    萧紫梦抢着说:“我家怎么样,不用你来管!反正我姑姑要是知道我加入了什么七杰门以后,肯定会气昏!”

    江昊问:“你姑姑是谁?怎么不来接你?”

    萧紫梦回答:“北面的蛮荒森林里出了些变动,几个修仙大派都派出了精英去巡视。姑姑也去了,我只知道这些。”

    “后来呢。”江昊问。

    萧紫梦回答:“后来,好像姑姑出了事,以前的仇家趁机报复,杀死了守护神兽和我的家人,我侥幸逃脱,才雇佣镖师护送去木延城投奔其他亲戚。”

    江昊“哦”了一声。“那你遇到我以后放弃了打算,是怕也连累了那家亲戚。”

    萧紫梦回答:“切,才不是,那家亲戚早已经被连累了,我刚进木延城时就听说了,全家被灭门了!谁像你,听说书的笨蛋都能听入神!”

    江昊:“啊!祸不及家人,这些修真人怎么都这么狠!你这些修真界的事都是听姑姑讲的吗?其他的呢,还有吗?”

    萧紫梦点点头,接着说:“整个山海大地广阔无边,像幽州这种拥有着千万人口的大国不计其数,而修仙门派也大大小小星罗密布,大一些的门派占据仙山福地,传承数万年,门人过万。小一些的门派占据一个城或者数个城,就好比你将要投奔的七杰门,只是占据了七杰城和临近的一些破镇子,在整个修真界真是毫不起眼的一个所在。”

    江昊说:“许多厉害的英雄就是从贩夫走卒间诞生的,我的父亲在我眼里永远是英雄。”

    萧紫梦说:“姑姑告诉我,修行的路上有九大境界,‘冲体’‘炼体’‘固体’‘冲神’‘炼神’‘固神’‘冲虚’‘炼虚’‘固虚’,没经历完这九大境界,终究和你父亲一样,还是一个凡人!”

    江昊不由惊呼:“啊!这‘体’‘神’‘虚’三个字说得是什么?怎么我从来没听人说起过,我父亲生前也没有提到。”

    萧紫梦撇了撇嘴没有说话,紧接着岔开话题说:“我们已经连续不停地走了七日,要去七杰门,起码还要连续不停地走上一个月。并且,还不知道七杰门收不收留你我。这一趟,值吗?”

    江昊颤了颤身,叹息道:“本来我是要死的,可父亲用自己的生命救了我,你说得对,我不能用自己的痴嗔来褒渎父亲对我的期望。我要好好的活着,哪怕有人说过我再也没希望了,我也要活得比以前更好。我已经浑浑噩噩渡过了十七载春秋,这种生活,我已经害怕,也已经疲倦了!七杰门我是肯定要去的,求得明白是好事,求不得明白我也不想再这般糊涂。以后凡事都要尽力!”

    他的声音满是苦涩,担忧中,又夹带了几分坚韧。

    萧紫梦皱了皱眉,本想打击他几句,可最终还是于心不忍地转身走到那残墙破瓦之中找了处木案坐下,脱下自己的小蛮靴,有些生气道:“跟你走一路,本姑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今天走不动了,我们就在这里歇息吧!”

    江昊看着小姑娘气呼呼的样子,苦笑道:“你明明有个温暖的家,可惜一夜之间就和我一样了!”

    小姑娘撇撇嘴,不乐道:“本姑娘喜欢。干嘛,你认为自己有能力管啊!”

    江昊呐呐闭口,比斗嘴,他知道自己可不是小姑娘的对手。在她的面前,一切道理都不再是道理,有的只是顺从加沉默。

    走到小姑娘身边,江昊看着她有些破损的靴底,心中有些触动,关心道:“脚疼得厉害吗?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小姑娘哼了声,扭头一边道:“要你管。多事。”

    嘴里虽然这般说,可她还是将自己的小脚丫乖乖地伸到江昊面前,说:“呐,帮本姑娘揉揉。手要是重了,小心我咬你。”

    江昊无语,闭口不言。

    萧紫梦看着他苦瓜似的脸色,咯咯娇笑道:“你该不会生气了吧!

    江昊低着头问:“紫梦,你家里的人怎样喊你?”

    萧紫梦介绍道:“我姓萧,在家里排行最小,我的亲人都喜欢叫我‘老妹’,你也必须这般叫我。否则,我咬你。”

    她张牙舞爪的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相,顿时把江昊给逗乐了。江昊畅笑道:“你属狗的?干嘛动不动就咬人?”

    萧紫梦听了江昊的打趣,顿时扑过身,掐着江昊脖子道:“咱不是属狗的,咱是属熊的,接下来,咱要掐死你。”

    两人打闹一阵,江昊不自觉地握着萧紫梦小手,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儿,温心道:“老妹,谢谢你。如不是你,我恐怕会就此沉寂,再也感觉不到今日的快乐。”萧紫梦扑闪着大眼睛,狡黠笑道:“瞧瞧你,只知道嘴里说,又没有实际行动,一看就知道不是真心的。你要是真谢我呀,打明儿起,我走不动的时候,你背我,哼!”

    “好,我背你。”江昊怔了怔,刹时苦了脸色,低咕道:“那得有多重啊!每餐都吃那么多。”

    “什么,你居然说本姑娘重,我咬死你。”萧紫梦耳尖,听得江昊低咕,顿时扑倒在江昊怀中作势向他手臂咬去。

    江昊赶紧用手掐住她的香腮,使她张了嘴也无从下口,两人大眼瞪小眼的这般嘻笑打闹着。当真是两小无猜,心地纯洁得犹如白纸,好一副兄妹打闹的温馨场景。

    求道向东走,餐风饮朝露,日行百余里,苦难见真心。

    转眼,一月过去。

    时值三月,花红柳绿,桃李争艳,大地一片春光,生机盎然。

    七杰城坐落在一片群山之中,方圆两百余里,人口接近百万。这日,一位头发花白,两鬓长髯的长袍老者负手立于门口。

    他望着那排透露着苍凉气息爬满了绿色苔藓的宏伟城墙,微微眯着眼睛,傲然挺起的胸膛,随风飘动的长髯,与这座喧嚣的城池显现得格格不入。忽地一道清脆悦耳的惊喜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江昊哥,快看。七杰城,我们到七杰城了。走了五千多里路,我们终于来到了这里。只要穿过七杰城,再走四五十里,就能到达东源山了!”

    老者大是诧异,那说话声音好似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这么小的姑娘走五千多里路,想想都有些让人心酸与敬畏。

    回头望去,只见一位身材孱弱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少年,却脸不红气不喘地背着一位十五六岁大、耷拉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姑娘。两人衣衫破破烂烂,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本颜色,比沿街乞讨的叫花还要落魄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