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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回 龙阳之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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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绿水,虫鸣鸟叫,白云如丝,鲜花遍地。

    他的梦境里很少出现这种优美的场景,难道,是入错了梦,跑到别人的梦境中去了?

    有人骑马从他面前一闪而过,马蹄溅起破碎的花瓣,摊开手掌,蓝色的花瓣轻巧地落入掌心。药味儿?这是什么花?他的梦里从來沒出现过别人,看來,他真的阴差阳错跑到别人的梦里去了。

    “快闪开!闪开!”

    他來不及回头,突然有什么东西从他背后撞过來,整个人被撞飞出去,天旋地转,落地之前,有人接住了他。

    “公子,我接住你了。”

    岳茗冲?为什么会梦见他?到底是岳茗冲跑进他的梦里,还是他在岳茗冲的梦里?

    “滚开,你压在我身上干什么!”

    “公子,我沒有。”

    沒有?为什么他感到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压住他,他的右边身子根本不能动弹,就连呼吸都变的艰难起來,好重,真的快被压死了。

    “岳茗冲!”猛然脱口,他气喘不已,右侧半边身子已经麻木无知觉,他的腿,好像也不是他自己的了,那个“罪魁祸首”将几乎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他能再醒过來,已经算是万幸了。半夜里实在冻的受不了,他爬上床,却不想,在床上还沒有在地上睡的安稳。

    再次入睡,他很快就又进入梦乡,哗啦啦的水声中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歌声,这声音在幽静的空谷中回荡,似是天外之音。

    循着歌声,他穿过树林,瀑布下的寒潭不断地散发着寒气,忽然,他远远地瞧见一个人在寒潭中,长发垂下來遮住后背,从背影來看,是个女子。怎么?他真的是太久不近女色,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吗?

    脚步不受控制地朝着那身材窈窕黑发垂直的女子走去,柔软纤细的双臂扬起水花,日光穿透密林照在那女子身上,他甚至能看到她手臂上的水珠闪着七彩光点,他有点口干舌燥,心猛地胡乱跳动起來。

    “是谁?”

    他立刻停下脚步,想要躲藏却发现身旁根本沒有任何遮挡物。

    那女子转过身,他脚下一滑跌进寒潭中,“是,是你,怎么又是你。”

    “公子,你怎么偷看我洗澡,被你看光光,你要负责。”浑身**的人一脸娇羞地朝他走过來。

    “岳茗冲,你给我站住,不准再靠近一步,你,你听见沒有!”他面红耳赤,目光闪躲却又不自主地朝她胸口望去,糟糕,该看不该看的都被看到了,脑海中突然冒出两个字,,禽兽,沒错,甚至禽兽都不如。

    “意弟?你到底在听我说话吗?”

    细腻柔嫩,白得几乎透明的肌肤,柔软的身子,娇媚的笑颜……克制,一再克制,直到感到脑门突地一下生疼,他这才回过神來。

    “意弟,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你怎么流鼻血了啊!”

    被骆秋痕这么大惊小怪的一吼,他整个人立时清醒过來。

    “你说什么?”感到有温热的东西从鼻间淌下來,直觉地伸手摸了一把,眼前又闪现出女儿身的岳茗冲,该死的,他到底是怎么了?自从做了那个古怪荒诞离奇的梦之后,他整天神思恍惚,反应迟钝,心不在焉的。

    “意弟,你这几天很不对劲。”骆秋痕侧身翻书,忽感一道异样的目光正朝自己射來,下意识地转过身,一直以來很熟悉的那双眼睛突然间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有个问題困扰着我。”

    “噢?”他眼里的二弟自从十岁起就不让任何人操心了,文武双全,样样都异于常人,从來沒觉得独当一面顶天立地的意弟也有被困扰的一天。一时间來了兴趣,竖起耳朵专注地等待公孙意的下文。

    半晌,他保持同样一个姿势,手肘都有点酸痛,却只见公孙意垂目不语,像是十分纠结犹豫,眉头都快拧到一起,连他也备受感染,不自觉地跟着眉头紧皱。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有什么问題。”

    “嗯?”骆秋痕鼓励他继续说下去,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内心早已按捺不住好奇心,即便对那些乱传八卦的三姑六婆很鄙视,但秘密对每个人來说都具有无穷尽的魔力,他说不在乎,不愿听,那才是虚伪。

    “每个人都有困扰的时候,尤其是像你这种外表坚硬冷漠,内心却脆弱缺乏安全感的人,时常把自己包裹起來,烦恼越积越多,久了会成病。”骆秋痕放下书,端起茶盏啐了一口,继续说道:“有些事,要说出來才好,憋在心里久了,不但自己难受,还让别人担忧。”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早知道会有那种让他羞愤得想死的“下文”,他宁死也不要知道意弟的任何秘密,代价实在太大了。

    “嗯,说的是……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堂堂男子汉,各方面都正常,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我发现我变了。”不自主地又想起那个梦境,见骆秋痕神色严肃,公孙意有点不好意思,低声说道:“我好像有断袖分桃的怪癖了。”

    猛地喷出一口茶水,正好喷在公孙意的脸上,骆秋痕急忙站起用衣袖去胡乱擦拭,简直太震惊,希望意弟倾慕的对象不要是他才好。

    “沒事,我知道你觉得很不可思议,就连我也觉得不敢接受,我到底是怎么了,疯了吗?”抬眼望着骆秋痕,目光又柔软下來,骆秋痕暗叫不妙,这眼神看得他有点毛骨悚然,无地自容,有点想,想死的感觉。

    拜托拜托,意弟,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苦闷,灵灵的死让你深受打击,可是你要知道这世间还有很多好姑娘,比如沅沅,虽然野蛮了些,不过到底是个女孩子,你若是不喜欢,连家那两姐妹也不错,我保证不会跟你抢的。我承认我玉树临风,温柔潇洒,可是我将來是要娶妻生子的,我们是不可能的,你可以不在乎旁人的目光,可是我不能,真的,拜托意弟你放过我吧……

    他不断在心里祈祷,南无阿弥陀佛都念了几十遍,相信神佛能被他的虔诚感动。

    “二哥?你在干什么,我的脸快被你擦掉一层皮了。”

    咦?怎么不发怒?若是平时,有人碰他一下,意弟一定摆出一张阎王一般的臭脸,瞪到那人胆战心惊,失魂落魄,怎么今儿个……难不成?他最害怕的事真的要发生了?

    “二哥,你别擦了。”公孙意抓住他的手,他猛然一怔,苦笑凝固在脸上,“意,意弟,你,你要知道,天地日月,阴阳乾坤,这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对,安排好的,有些事,可以,不,不能勉强……”

    语无伦次说了一大堆,他连自己想要讲什么也搞不清了,尤其是无意间瞥见意弟的双颊竟带着一点女儿家才会有的羞涩,顿时感到五雷轰顶,一把甩开他的手。

    “意弟,这种事,你得克制。”

    “克制?感情这种事,怎么能克制得了?我已经试过了,故意远离他,可是就是会忍不住,忍不住想念。”

    糟糕,真是太糟糕了,难怪这几天找意弟商议要是,他都推脱说沒工夫,可是今天一大早他又急匆匆闯进來找自己说有很重要的事。完了完了,意弟的执着,他这个做大哥的最了解了,喜欢的东西,不到死是不会放手的,即便死了很多年的,他也不一定会放开。

    “二哥,你应该明白我的,是不?”

    又劈下一道惊雷,重重打击,他根本反应不过來。

    “诶,你看见沒有?他们两个人好怪啊。”话音刚落,就被人很野蛮地挤到一旁,鱼巧奉扁了扁嘴,低声抱怨道:“大哥和二哥有事商量从來不会不让我参与的,这次怎么这么神秘,还把房门紧闭,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呀。”

    “你看你看,你大哥好像石化了一样,你二哥的脸怎么比猴屁股还红,他们怎么了?”

    岳茗冲偷偷看了一眼,忍住笑意拉过鱼巧奉比了比手势。

    “啊?你说他们两个?”刚说完,嘴巴立即被堵上,两人交换了眼神,缩着身子逃走。

    “二哥,你道,旁人知道了一定会嘲笑我的吧?”

    “对,对……那是不会啦。”那变化多端的眼神,分明就是威胁,骆秋痕转过头,不敢再看公孙意的眼睛。

    “果真是相处久了才会发现一个人的好吗?”

    天哪,不是他还会是谁,他七岁就被师父公孙齐带回,在四个人中,唯有他同公孙意相处的时间最长。

    “要是一直都不分开该有多好。”

    “意弟。”他退了几步,深深吸一口气,说道:“这几天我要去京师办点事,不会太快回來。”

    见公孙意状似无意,神情也未曾发生任何变化,他松了口气,“连家两位姑娘在沁晓荷苑待了些日子了,你也该去见见人家。”

    “关我什么事,要去你去!”果然发怒了,应该是吃醋了吧?意弟,你真的就对为兄如此情深意长吗?为兄受不起啊!

    “那两姐妹來做什么的,你不是不知道,该死的晋淮王,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无非是要我投靠于他,老匹夫也未免太小瞧我。”

    公孙意怒气腾腾,倏地扭过头瞪着骆秋痕,“二哥别想如愿,让他们回去吧!”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好歹有个转移注意力的,怎么能轻易放过。

    “你既已知晓晋淮王的目的,何不将计就计呢,看他能查出什么來,到最后还不是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说什么!”

    步步紧逼,简直要吃了他,发那么大的火干嘛,他说的是大实话呀!软玉温香在侧,钢铁也成绕指柔,温柔乡,英雄冢,不是吗?以意弟的姿色才华智慧,还怕搞不定那两姐妹吗?倒戈相向这种事,古往今來又不是沒有过,意弟,二哥支持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要不然,我真的沒办法向师父师娘交代啊!

    公孙意盯着骆秋痕看了好一会儿,从沒见大哥像今天这样古里古怪,说的话也是莫名其妙。从前骆秋痕对晋淮王用美人计义愤填膺,现在竟然鬼附身了一般举双手赞成,莫非,他是对那两姐妹动什么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