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客小说网 > 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 > 第一百九十四章左右

第一百九十四章左右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墨客小说网 www.mksxs.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晏三合不得不把话说得明一些。

    “我们在玄奘寺的那天晚上,见到了几拨人?”

    李不言:“两拨啊,谢三十是一拨,太孙又是一拨。”

    晏三合:“我们是跟着太孙的马车走的,‘真身’留在玄奘寺,跟着谢三十一道回京。”

    李不言眼珠子定了片刻。

    卧草!

    谢三十和他爹谢道之都是站在太孙这一边的。

    站太孙,也就意味着站太子。

    谢家是妥妥的太子党。

    “我还有个问题!”

    李不言像个学生一样举起手,虚心地向裴大人请教:“地上的,还是地下的?”

    姑娘,有你这么问的吗?

    裴笑心说幸好我也很聪明啊!

    “是地下的!”

    李不言皱眉,“为什么是地下的呢,大大方方支持不好吗?反正名正言顺啊!”

    “这……”

    裴笑心说,这我要怎么回答呢?

    晏三合接话,“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李不言:“什么?”

    晏三合已经懒得打哑谜了,话说得极为直白。

    “说明皇帝对太子很不满意,谢道之为了自保,索性就只能两边都不沾,对儿子的一切,连同他的婚事在内,不支持,不反对,不表态。”

    李不言摇头,“听上去挺像个渣男的。”

    不渣,他能爬得这么高,坐这么稳?

    晏三合在心里冷笑一声。

    李不言用胳膊碰碰裴笑,“那咱们三爷对杜依云是个什么态度?”

    又碰我干什么?

    瓜田李下,我娘子还在边上瞧着呢!

    裴大人赶紧缩回胳膊,离李不言远远的。

    “三爷对杜依云是个什么态度,你得问三爷,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他这样吊着杜依云,比渣男还渣!”晏三合一锤定音。

    裴大人:“……”

    奇怪,她这么骂谢五十,我心里还觉得挺爽的。

    ……

    车轱辘压在青石路上,吱呀吱呀。

    马车里,杜依云双目含情,两腮含春地看着对面的男子。

    他垂着头,胳膊随意搭在小几上,五官轮廓俊的要命,也勾人的要命。

    这世上有两种男人:一种是小时候惊艳绝绝,但长着长着就残了,泯然众人矣;

    另一种是小时候不过尔尔,长大后经过岁月沉淀,越发出众。

    她的三哥就属于后者。

    谢知非察觉到杜依云在看他,稍稍在心里打了个腹稿后,抬起了头。

    “依云?”

    “嗯?”

    “这次发病其实很凶险,玄奘寺的主持亲口对我说了一个字:难。”

    “三哥?”杜依云眼眶红了。

    “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别把心思放在我身上。”

    谢知非声音很淡:“为我耽误不值得。”

    “三哥。”

    杜依云脚底升出一股寒意。

    “我根本不在乎你能活多久,若真在乎也不会等这么多年。更何况,穷人家生个病,还能用老参吊个三五年,谢家和杜家又不差,五十总能活到的。”

    谢知非摇摇头,“杜依云,我只把你当妹妹。这话我很早以前就跟你说过,不止一遍,对吧?”

    “那正好,我还多个人疼呢!”

    “我这里不好!”

    “是不是因为那个晏三合。”

    “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谢知非看着她,眼里暗潮汹涌。

    “你回去和伯父说一声,就说三爷对不住他,谢家对不住他!”

    杜依云呼吸一窒,随即眼泪便哗哗地流下来。

    “三哥,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你何必把话说得那么绝?”

    “那是因为!”

    谢知非一字一句:“再不说绝,就是害了你。停车!”

    马车停住,他跳下车,想了想,又将头探进来。

    “记得把我的话说给你父亲听,有些事情问一问,想一想,就都明白了。”

    “三哥!”

    杜依云变了脸色,一字一句问道:“我再问一遍,是因为晏三合吗?”

    谢知非深目看着她,“我再说一遍,不是!”

    帘子落下。

    帘里的人蓦的勾起唇,眼里哪还有什么眼泪,冷沉沉一片,黑的幽深,冷的骇人。

    帘外的人神色坦然松弛,接过朱青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

    “驾——”

    谢知非狠狠一抽马鞭,马越发的快了起来。

    朱青敏锐的察觉到爷的情绪不对,也一抽马鞭跟过去。

    两匹马一前一后驶进四条巷。

    谢知非突然一勒缰绳,“吁”的一声,马前蹄高高扬起后,在原地打了几个转,停了下来。

    谢知非从马背上爬起来,身子一跃,手臂一勾,人上了高墙。

    “爷!”

    朱青脑子里“轰隆”一下炸了。

    谢知非在墙头上坐下来,目光落在围墙边的树上。

    不知何时,春日里那一点冒出的嫩芽已变成叶子,绿绿的,泛着生机。

    但往下看,却是触目惊心。

    整个树干都被烧得黑漆漆,剥落的剥落,裂开的裂开,像一个濒死的老人,浑身上下就靠着那层皮支撑着。

    从前,这棵树不是这样的。

    它高高壮壮,树叶茂密,风一吹沙沙的响。

    这里是他和妹妹心照不宣的秘密之境。

    两人经常偷偷爬到树上,小小的身子隐在枝叶里,谁也找不见。

    然后,她坐着,他站着。

    她死死的抱住他的腿,他一手扶着树枝,勾着头往高墙外看。

    “快说说,今儿个巷子里人多不多,有没有挑担的货郎?”

    “没有!”

    “那有什么?”

    “有个好看的大娘子在走路。”

    “怎么个好看法,比咱们娘还好看吗?”

    “反正比你好看!”

    “我要告诉爹和娘去,你偷看别的大娘子,除非……你说我好看。”

    “是,是,是,你最好看!”

    “说得一点也不诚心!

    她晃着他的腿,恶狠狠道:“郑淮左,你下来,该换我了。”

    没错,他曾经是郑淮左,死在黑衣人的刀下,那年他八岁,刚刚会耍一套郑家的刀法。

    他有个双胞胎妹妹叫郑淮右。

    兄妹俩虽然是一个娘生的,但性子却南辕北辙。

    他喜闹;她喜静。

    他爱武,看到书就头疼;她爱文,看到刀枪棍棒就躲得远远的。

    他一年四季连个咳嗽都没有;她是个病秧子,三天两头不舒服。

    他一碗饭三口两口吃下去;她半碗饭,一小口一小口的细嚼慢咽,最后一口还总剩下。

    剩下一口是郎中叮嘱。

    她脾胃弱,只能吃六分饱,多一分胃都受不住,得难受好半天。

    也不能吃快,一口饭必须嚼满六六三十六下,才能咽下去。

    她还吃不得蘑菇,只要吃上一口,必定浑身起湿疹,奇痒难耐。

    病秧子身体弱,饭吃得少,但树却爬得快,他常常嘲笑她是猫精投的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