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八百大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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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女人先是拿着乒乓球在手上掂了掂，眼睛半眯着，直勾勾的盯着最中心处那张大红钞，嘴角还带着一丝随时能得逞的诡笑，似要给方华张张记性。
一旁陈林有些被吓住了，生怕第一个球就套走大红票，可就糟了。
这番动作的确让人头痛，不过想到眼下这笔生意完全是按照操作规程布置的，放心不少，一百大块放在一群杯子的最中央，这么远的距离，乒乓球自然要弹射几下。
“现在我可开始啦！”女人似怕方华后悔，特意问了一声。
“两块钱三次机会，套啥拿啥，学生体验生活，诸位瞅准时机了。”方华将想好的广告词重新吼上一遍，顺便还不忘宣传一声，“诸位都给我做个见证，要是我有一点点失信，就把这个摊子砸了。”
说着便将身后一众玻璃杯让开，这番动作让一旁观众暗暗较好，甚至有几个没等女人示范，直接在陈林那边交了钱。
方华见效果不错，特意冲着年轻女人笑了笑，“姐，一会儿你手下留情，别让我赔的太惨。”
这句话一出，周围立时哈哈大笑，女人还特好爽的表示道：“放心，我就套一张大的。”说着便将手上的乒乓球扔了出去。
一条浅黄色的优美弧线在空中划过，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方华，更是直勾勾盯着那颗乒乓球，整颗心都似顺着飞走了，按照弧度，直瞄100大块，不过，等落到杯群中的时候，恰好落在杯子边沿，轻轻一弹，已落在后方绳网中。
投射失败！
方华松了口气，身后的陈林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周边更是一阵嘘声，刚刚投球的女人更是惋惜，借着刚才的感觉又投出一颗，这次的乒乓球正好落在一个水杯中，等想要借着反弹力向前的时候，已被杯沿锁的死死的。
方华赶忙跑过去，掀起杯子底的中奖券，当即说了一声，“袜子一双！”
陈林立马机灵的跑到纸篓出，掏出一双白净袜子递了过去，女人顺手塞进裤口袋中，连连投射三枚，每次目标都是只锁一百大块，可惜两次弹飞，仅有的一次目标也只是中了一枚气球。
“就差一点。”
“是啊，要是再多用点力，就中了。”
“这玩意儿考验的手劲...”
方华在远处听着暗暗得意，他赚的就是差一点的钱，女人似不解气，直接买了十块钱，十五颗球连续抛射出去，到手的除了两块钱外，又多了一双袜子。
“不能投最中间，乒乓球是有反弹力的，你得会借这股力。”有的人已经开始解释原理了，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特意掏了两块钱尝试一番，可不是因为弹射力量太小落在前面的被子里，要么就是太大，碰到杯沿反弹到后面的绳网中。
即便到绳网中，方华也不让这些人空手而归，总会想着法送些气球什么的。
“哈哈，什么原理，这得看运气！”
尽管都觉得这是一枚技术活，也觉得这么小的杯子有点坑，可毕竟人家才收你两块钱。
09年这个时候两块钱真不算什么钱，晚上在五一广场的人本来就不少，有多了这么一个新鲜玩意儿，都想过来试试手气。
如果运气爆棚的话，说不定还真能套走一百块。
袜子一双双的往外送，零零碎碎的毛钱也被套走，只要一百块没动，套走的零件他都及时补上。
从八点钟开始一直到十点，来来回跑起来就没停过，腰都酸的不行，眼看到了试点，人流开始收缩，方华有些急了，若是今天晚上送不出去这一百块钱，明天晚上的生意保证不好做。
这是一笔快钱，周边都还不知道有这么个运动，可用不了一个礼拜，他敢保证这种套钱的活动至少有三五家，到那时候观众老爷们也都清楚这一百块钱不好套，兴趣也慢慢淡下来，就没那么好挣钱了。
所以，就得趁着这两天，尽可能的搂钱。
自然，一百块钱必须要有人套走，让这些人都知道他这摊子是真能套走东西的，这样明天才有更多人来占便宜。
“各位，各位，马上收摊了，五块钱十个球了，套走就收摊啊。”
众人一瞧这摆摊的都有些不耐烦了，还出了优惠，几个在旁边看着的心痒难耐，陆陆续续开始上钩，方华也有意降低难度，凡是这些人套过的瓶子，便主动扯出来，没一会儿帆布板上就剩下十几个杯子，将这些杯子挤在一起，难度自然降低不少。
不消一会儿，只见一枚米黄色的弧线划过夜空，精准砸进了放着一百大块的杯子里。
如此精准不但方华绝非匪夷所思，就旁侧围观的众人也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方华要的就是这效果，很是利索的将杯底的一百大块取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交到了投射者的手上。
看了看表，差不多已十一点半，看着一些还想尝试的游客，立时笑道：“明晚，还是这个点。”也没过多分说，招呼着陈林便开始收拾摊位。
方华提着帆布包，陈林端着酒杯，两个人来到广场边上的黑巷子里，左穿右拐了好几个口，在一个略显陈旧的小区门口停下。
陈林满肚子疑问，难不成晚上要在这里睡觉，跟着方华进了小区，来到三楼，径直掀开了一个变电所的门，方华顺势将手头上的帆布包扔了进去，接过陈林手上的杯子，整整齐齐放在帆布包上，这才小心翼翼将门关起来，向外走去。
这是华洋小区，九十年代建造的，以前在这里租过房子，知道这里每一层有个电锁门，他之所以选择三层，是因为这里住着两户耳朵都不太灵光的老人。
从华洋小区出来，走到街角便利店买了两袋方便面，一人一包，两个人才向广场走去。
五一广场虽然繁华，可以过了零点人口明显是少了，两个人占了一条长椅凳，这时方华才问道：“赚了多少。”
陈林早就控制不住了，他腰上的背包中塞的可是满满的零钱，现在就等着点钱呢。
“不知道，得点点。”陈林将背包放在膝盖上，这才打开上方口子，一些零钱如同碎纸片直接跌了下来，吓的陈林赶忙弓下身捡起来，等他将背包扶正，借着广场上的灯光，已然能看到小小包裹中，塞满了一块、两块、五块、十块的零钱。
看着满满一兜子的钱，就连方华都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你点一块的，我点两块的，到时会碰头。”
两人很是默契开始抽钱，一张一张整齐的挪成一沓，够一百块钱就用膝盖夹住，没过一会儿，两人膝盖间已有两三沓。
“你多少？”方华问道。
“372，你呢！”陈林更是满怀希望。
“2块钱的总共402，还有10张五块的，3张十块的，加起来的话应该是482吧。”方华沉稳的说道。
两个人都看着自己手头上的钱，陷入了好长时间的平静，最后还是陈林魔鬼般的叫声打破了这难得的宁静。
“华子，我们发了，八百五十四，一个晚上赚这么多。”陈林说的有些语无伦次，握着一堆一块钱的手还在嘚嘚发抖。
方华知道能赚钱，可三个小时就赚这么多还是让他有些意外，不郭想到视频上八天到两万，自己赚的还是少的，按照今天晚上的势头，明天估计要多一些。
方华激动，不过还是能控制自己，用皮圈将这些领钱捆起来，依次放进背包，将背包放在躺椅左前方，当成了枕头。
“华子，你这干什么？”瞧着方华躺在椅子上要睡觉的样子，陈胖子不解的问了起来。
“睡觉呗，明知故问。”方华白了一眼。
“睡这？这可是广场。”陈林很是不服气的说道：“我们可赚钱了，起码得住个宾馆吧，就是没宾馆网吧也行啊，再说，我肚子现在还饿着呢。”
“宾馆不合适，明早六点要赶回去的客车，明天还上学呢，饿了有方便面，今天赚钱了，可这笔钱根本不够我们上大学的，留着我有用，快睡吧，明早还做题呢。”
方华转了个身，搂着椅背没一会儿便响起了呼噜，相反陈林怎么也睡不着，躺在椅子上，不一会儿就得坐起来看看方华脑袋下面的钱袋，生怕一不小心被哪个不开眼的家伙顺走。
没钱的时候他不难受，现在有钱了，反而难受的睡不着觉。
年轻女人先是拿着乒乓球在手上掂了掂，眼睛半眯着，直勾勾的盯着最中心处那张大红钞，嘴角还带着一丝随时能得逞的诡笑，似要给方华张张记性。
一旁陈林有些被吓住了，生怕第一个球就套走大红票，可就糟了。
这番动作的确让人头痛，不过想到眼下这笔生意完全是按照操作规程布置的，放心不少，一百大块放在一群杯子的最中央，这么远的距离，乒乓球自然要弹射几下。
“现在我可开始啦！”女人似怕方华后悔，特意问了一声。
“两块钱三次机会，套啥拿啥，学生体验生活，诸位瞅准时机了。”方华将想好的广告词重新吼上一遍，顺便还不忘宣传一声，“诸位都给我做个见证，要是我有一点点失信，就把这个摊子砸了。”
说着便将身后一众玻璃杯让开，这番动作让一旁观众暗暗较好，甚至有几个没等女人示范，直接在陈林那边交了钱。
方华见效果不错，特意冲着年轻女人笑了笑，“姐，一会儿你手下留情，别让我赔的太惨。”
这句话一出，周围立时哈哈大笑，女人还特好爽的表示道：“放心，我就套一张大的。”说着便将手上的乒乓球扔了出去。
一条浅黄色的优美弧线在空中划过，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方华，更是直勾勾盯着那颗乒乓球，整颗心都似顺着飞走了，按照弧度，直瞄100大块，不过，等落到杯群中的时候，恰好落在杯子边沿，轻轻一弹，已落在后方绳网中。
投射失败！
方华松了口气，身后的陈林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周边更是一阵嘘声，刚刚投球的女人更是惋惜，借着刚才的感觉又投出一颗，这次的乒乓球正好落在一个水杯中，等想要借着反弹力向前的时候，已被杯沿锁的死死的。
方华赶忙跑过去，掀起杯子底的中奖券，当即说了一声，“袜子一双！”
陈林立马机灵的跑到纸篓出，掏出一双白净袜子递了过去，女人顺手塞进裤口袋中，连连投射三枚，每次目标都是只锁一百大块，可惜两次弹飞，仅有的一次目标也只是中了一枚气球。
“就差一点。”
“是啊，要是再多用点力，就中了。”
“这玩意儿考验的手劲...”
方华在远处听着暗暗得意，他赚的就是差一点的钱，女人似不解气，直接买了十块钱，十五颗球连续抛射出去，到手的除了两块钱外，又多了一双袜子。
“不能投最中间，乒乓球是有反弹力的，你得会借这股力。”有的人已经开始解释原理了，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特意掏了两块钱尝试一番，可不是因为弹射力量太小落在前面的被子里，要么就是太大，碰到杯沿反弹到后面的绳网中。
即便到绳网中，方华也不让这些人空手而归，总会想着法送些气球什么的。
“哈哈，什么原理，这得看运气！”
尽管都觉得这是一枚技术活，也觉得这么小的杯子有点坑，可毕竟人家才收你两块钱。
09年这个时候两块钱真不算什么钱，晚上在五一广场的人本来就不少，有多了这么一个新鲜玩意儿，都想过来试试手气。
如果运气爆棚的话，说不定还真能套走一百块。
袜子一双双的往外送，零零碎碎的毛钱也被套走，只要一百块没动，套走的零件他都及时补上。
从八点钟开始一直到十点，来来回跑起来就没停过，腰都酸的不行，眼看到了试点，人流开始收缩，方华有些急了，若是今天晚上送不出去这一百块钱，明天晚上的生意保证不好做。
这是一笔快钱，周边都还不知道有这么个运动，可用不了一个礼拜，他敢保证这种套钱的活动至少有三五家，到那时候观众老爷们也都清楚这一百块钱不好套，兴趣也慢慢淡下来，就没那么好挣钱了。
所以，就得趁着这两天，尽可能的搂钱。
自然，一百块钱必须要有人套走，让这些人都知道他这摊子是真能套走东西的，这样明天才有更多人来占便宜。
“各位，各位，马上收摊了，五块钱十个球了，套走就收摊啊。”
众人一瞧这摆摊的都有些不耐烦了，还出了优惠，几个在旁边看着的心痒难耐，陆陆续续开始上钩，方华也有意降低难度，凡是这些人套过的瓶子，便主动扯出来，没一会儿帆布板上就剩下十几个杯子，将这些杯子挤在一起，难度自然降低不少。
不消一会儿，只见一枚米黄色的弧线划过夜空，精准砸进了放着一百大块的杯子里。
如此精准不但方华绝非匪夷所思，就旁侧围观的众人也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方华要的就是这效果，很是利索的将杯底的一百大块取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交到了投射者的手上。
看了看表，差不多已十一点半，看着一些还想尝试的游客，立时笑道：“明晚，还是这个点。”也没过多分说，招呼着陈林便开始收拾摊位。
方华提着帆布包，陈林端着酒杯，两个人来到广场边上的黑巷子里，左穿右拐了好几个口，在一个略显陈旧的小区门口停下。
陈林满肚子疑问，难不成晚上要在这里睡觉，跟着方华进了小区，来到三楼，径直掀开了一个变电所的门，方华顺势将手头上的帆布包扔了进去，接过陈林手上的杯子，整整齐齐放在帆布包上，这才小心翼翼将门关起来，向外走去。
这是华洋小区，九十年代建造的，以前在这里租过房子，知道这里每一层有个电锁门，他之所以选择三层，是因为这里住着两户耳朵都不太灵光的老人。
从华洋小区出来，走到街角便利店买了两袋方便面，一人一包，两个人才向广场走去。
五一广场虽然繁华，可以过了零点人口明显是少了，两个人占了一条长椅凳，这时方华才问道：“赚了多少。”
陈林早就控制不住了，他腰上的背包中塞的可是满满的零钱，现在就等着点钱呢。
“不知道，得点点。”陈林将背包放在膝盖上，这才打开上方口子，一些零钱如同碎纸片直接跌了下来，吓的陈林赶忙弓下身捡起来，等他将背包扶正，借着广场上的灯光，已然能看到小小包裹中，塞满了一块、两块、五块、十块的零钱。
看着满满一兜子的钱，就连方华都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你点一块的，我点两块的，到时会碰头。”
两人很是默契开始抽钱，一张一张整齐的挪成一沓，够一百块钱就用膝盖夹住，没过一会儿，两人膝盖间已有两三沓。
“你多少？”方华问道。
“372，你呢！”陈林更是满怀希望。
“2块钱的总共402，还有10张五块的，3张十块的，加起来的话应该是482吧。”方华沉稳的说道。
两个人都看着自己手头上的钱，陷入了好长时间的平静，最后还是陈林魔鬼般的叫声打破了这难得的宁静。
“华子，我们发了，八百五十四，一个晚上赚这么多。”陈林说的有些语无伦次，握着一堆一块钱的手还在嘚嘚发抖。
方华知道能赚钱，可三个小时就赚这么多还是让他有些意外，不郭想到视频上八天到两万，自己赚的还是少的，按照今天晚上的势头，明天估计要多一些。
方华激动，不过还是能控制自己，用皮圈将这些领钱捆起来，依次放进背包，将背包放在躺椅左前方，当成了枕头。
“华子，你这干什么？”瞧着方华躺在椅子上要睡觉的样子，陈胖子不解的问了起来。
“睡觉呗，明知故问。”方华白了一眼。
“睡这？这可是广场。”陈林很是不服气的说道：“我们可赚钱了，起码得住个宾馆吧，就是没宾馆网吧也行啊，再说，我肚子现在还饿着呢。”
“宾馆不合适，明早六点要赶回去的客车，明天还上学呢，饿了有方便面，今天赚钱了，可这笔钱根本不够我们上大学的，留着我有用，快睡吧，明早还做题呢。”
方华转了个身，搂着椅背没一会儿便响起了呼噜，相反陈林怎么也睡不着，躺在椅子上，不一会儿就得坐起来看看方华脑袋下面的钱袋，生怕一不小心被哪个不开眼的家伙顺走。
没钱的时候他不难受，现在有钱了，反而难受的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