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对过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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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情况，也去不了太远的地方吧，菜场附近找过了吗？”
“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我才给你打电话的。”赵琳是真的很着急，就怕田南走丢了，回不来。
田馨连忙安抚道：“妈，你先别着急，去派出所说一声，我联系纪德，开车到菜场附近看看。”
“嗯，好，我现在就去派出所。”赵琳立刻就照着田馨说的去做。
田馨在挂了电话，第一时间给纪德打了电话。
“喂？”
“纪德，我爸不见了，在我家那里的菜场附近不见的，我妈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哦，那我现在过去接你，然后我们以菜场为中心，发散出去找。”纪德知道事态的严重，这种患有阿兹海默症走丢的老人特别多。
田馨跟他说完电话，就到孟华办公室，向他请假。
孟华看着她紧张的表情，推测是有重要的事情，便关心道：“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田馨原本不想说的，可是看着他诚恳的眼神，便回答说：“我爸走丢了，所以我得去找他。”
“在哪儿走丢的？我让我做警察的朋友帮忙看看。”
“额，你认识做警察的朋友吗？”田馨的表情一下子亮了，连忙道：“我爸在海潮苑那里的菜场走丢的，可以让他们帮忙查一下附近的监控吗？”
“嗯，把你爸出门的穿着打扮告诉我，我让他帮忙看看。”
“好。”
田馨立刻把自己手机上的照片发给他，“这是我妈刚才发给我的！是我爸今天的穿着。”
孟华看了一眼，直接把照片发给了自己朋友，并且给对方打了电话。
他把事情大概的说了一下，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嗯，谢谢了，有消息联系我。”
孟华挂了电话，看着田馨，说：“放心吧，有消息就会给我电话的。”
“嗯！”田馨的眼中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眼眶也有点泛红。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纪德的电话。
她连忙接听，并且示意孟华，自己先行离开。
孟华并没有说什么，微微点了点头。
他看着她出了公司，便按了座机内线：“小叶，我有事出去一下，公司的事情，暂时交给你全权负责。”
“好的，孟总，请您放心。”
叶欣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孟华这么安排，到是让她心里放心不少。
这就意味着，除了田馨，在孟华眼里，自己才是最适合负责公司的人选。
于是，孟华关了电脑，起身离开。
他同样是开车，帮忙搜寻田南的身影。
纪德接到田馨之后，直接圈了一张地图，说：“我们先以菜场为中心，搜寻附近三公里内的街道。”
“好。”
田馨接过地图看了一下，说：“也不知道，我爸现在发没发现自己迷路了。如果发现了，问问路人，或许还能早点找到。”
“放心吧，没事的，叔叔还是早期呢，迷路，可能是暂时的。”纪德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着。
田馨摇了摇头，心里依然特别担心：“我主要是怕他遇到什么骗子，我妈说他身上带了500块钱呢。如果人家只是拿了钱就走，那还好一点，万一我爸不给钱，让对方恼羞成怒，那事情就可怕了。”
“别想太多，一定没事的。”纪德知道，这样的事情确实是有概率发生，但他真的不想田馨太过担心。
两人开车，从3点多，找到6点多，真的已经找了很多地方了。
可是，还是没能找到田南的身影。
纪德看着身旁的田馨，感觉她都快急哭了。
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再说那些安慰的话，也是无补于事的，认真想了想，问道：“对了，阿兹海默症是忘记最近的事情，可是对很久以前的事情记忆犹新。你想想，田叔叔以前最喜欢做什么？或者，你问问赵阿姨，看她知不知道。或者，田叔叔最近有没有经常提起一些事情。”
“这个……”田馨迟疑着，说，“我打电话问问我妈。”
她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赵琳的电话。
赵琳接听之后，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样？找到你爸了吗？”
“还没，不过我想问一下，我爸以前喜欢做什么？或者他最近有没有经常提起过去的什么事？”
“你爸喜欢的事情？”赵琳想了想，说：“这个倒是没有。不过，他之前有说过，‘周田浜’的糖芋头，说是我最喜欢的吃的桂花糖芋头。”
“周田浜？”
田馨愣了一下，说：“早就拆了。”
“是啊，都是20年前的事情了。”
赵琳蹙眉问道：“他不会是去了周田浜吧？”
“有可能，我和纪德现在过去看看，妈，你回家看看，说不定他去了周田浜，没有找到糖芋头，就回家了。”
“嗯。”赵琳立刻往家赶。
20分钟后，纪德开车到了以前的周田浜，现在这里已经建成了那种高级商务区，还有一些豪华小高层，和品牌类的连锁小吃店。
田馨照着以前那个卖“糖芋头”的小摊位置。
不过，现在已经是“连襟鸭血粉丝店”了。
田馨下车，拿着父亲的照片，到店里询问。
店员一看到这照片，立刻回答道：“嗯，有这个人！刚才来我们店，一个劲要点一碗糖芋头带走，我们说没有，他还不信！后来我们就帮他叫了一份‘老糖水’的糖芋头外卖，才把他打发走的。”
“他真的来买了糖芋头了……”
田馨想了想，问道：“然后，他就回家了吗？”
“是啊，叫出租车走的，说是带回家给喜欢的人吃，说自己爱人最喜欢吃这个‘糖芋头’了。”
店员详细描述了一下。
田馨似乎是很松了口气，但是很快又紧张起来。
她和纪德回到车上：“沿着回家的路找一找，我怕我爸记成是跟我妈谈恋爱时候，我外公和外婆的家了。”
“那在哪儿？离这里远吗？”
“不远，就在这附近。”
田馨指着前面说：“就是保友广场那里。”
“那我开慢一点。”
“好。”
田馨透过车窗，向外面张望。
一路过去，依然没有找到父亲的身影。
赵琳那里也回到了家里，但是屋子里空荡荡的，田南并没有回去。
她给田馨打电话，说明了情况。
田馨把田南买糖芋头的故事，告诉了赵琳。
这一下，赵琳的声音变得呜咽，抽着鼻子道：“什么糖芋头，谁要吃什么糖芋头，简直胡闹！”
“妈，你先别哭，你想想看，我爸以前买了糖芋头，带你去地方吃？”
“什么地方？”
赵琳疑惑道，“一直都是在小摊上吃的呀。”
……
顿了顿，她连忙补充道：“不对，好像以前，他用保温杯装好，送到我厂里去的。”
“纺织厂吗？”
“对。”
“那我们先去过去看看。”
田馨一边说电话，一边挥手示意纪德开车。
两人很快就往第一棉纺织厂驶去。
晚高峰时期，路上很堵。
原本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开了快半小时了。
好不容易，车子才离开了堵塞的长龙车队，右拐驶进了离第一棉纺织厂不到300米的公路上。
田馨看着前面还是有点堵，便下车道：“我去前面看看，你慢慢开过来。”
“好。”纪德看着田馨前面跑去。
然后，就听到有经过的路人说话道：“前面车祸了，堵着呢！你们能绕道的都绕道吧。”
闻言，纪德一下子紧张起来。
他拿出手机，给田馨打了电话：“馨馨，前面有车祸嘛？”
“嗯，好像是电瓶车和行人的冲突。”田馨探头到人群中查看，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恐之色。
“爸！”
她快步跑入人群，就看到田南无赖地坐在马路中央，死死抓着电瓶车车主的裤脚，说：“赔，赔我糖芋头！这是我买给我老婆吃的，她吃不到要说我骗她，然后要生气的！”
田南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一个撒泼的孩子，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田馨上前，扶着他，认真检查道：“爸，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的糖芋头……”
田南并没有跟她说话，看着泼洒在地上的糖芋头，感觉要哭了。
身旁，那个被田南死死抓住裤腿的男人，说：“哎呀，这是你爸嘛？他没事，没有受伤，就是手里的糖芋头洒了。我都说赔他钱了，他就是不放开我，连交警劝他，都不行！”
“抱歉，我爸有老年痴呆症，所以才会这样，我替他向大家道歉。”
说着，田馨就向周围的人鞠躬道歉，然后她拍了拍田南的肩膀，说：“爸，是我，我带你再去买一碗糖芋头，好吗？”
“不行，小琳就要下班了！我不能走的，不然她会不高兴的。”
田南拧着眉，看起来特别执著。
“爸，你忘了，我妈已经退休了，不在这里上班了。”
“退休了？”
“是啊。”
“不会，你骗我！她才几岁啊，怎么可能退休！”
田南显然是忘记现在的事情了，不相信的表情，真的跟孩子似的。
田馨也是无语了，正发愁呢，纪德拎着一碗糖芋头走过来。
“给，这个糖芋头给你。”
这是他刚刚在附近的小吃店买的。
说来也巧，竟然就有这样卖糖芋头的店铺，不然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他把糖芋头放到田南手上，哄他道，“就是周田浜那个小摊上的糖芋头。”
“哦，是了，就是这样。”田南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笑容，他接过纪德手上的打包盒，立刻站起来，拍了拍腿子上的灰尘，说：“谢谢你哦，有这个就好了。”
说话时，田馨和纪德就把他扶到了路旁。
原本路中央的人群也都散了。
交警领着电瓶车车主，来到田馨他们面前，领了个军礼，说：“你好，这次的事故责任，主要是这位电瓶车司机逆向行驶造成的。他是全责，不过您父亲坐在路边的行为，也是错误的。他已经严重阻碍了车辆正常行驶。”
“是是是，我知道，这是我们的错，该怎么罚，我们都认了，不过我爸真的是老年痴呆症患者，希望能够网开一面。”
田馨诚恳地赔礼道歉。
交警看着他们的情况，暗暗叹了口气说：“罚款100，下次你们可要看好他，老年痴呆症的病人，一定要好好看护才行。”
“是是是，我们一定注意。”
田馨付了罚款，就要带田南回纪德的车上。
谁知，认死理的田南，死活不打算离开，就是要在纺织厂门口等下班。
“爸，都说了妈已经退休了，你跟我们回家，就可以看到我妈了。”
“去！小孩子家家，不许撒谎！”田南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继续傻乎乎地在厂门口站着。
这时候，从身后传来一声叫唤：“老田！”
赵琳从出租车上下来，老远就看到了站在厂门口的他们。
她快步来到田南面前，看着他手里拿着的糖芋头，一把抱住了他。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想到来买这个？”赵琳的眼泪缓缓落下，是感动，也是心酸。
田南却什么都不懂，摸了摸她的头，说：“老婆，你最爱吃的，我买来了。”
赵琳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他。
田馨和纪德看着这一幕，默默退到了一旁。
虽然，父母争吵了一辈子，可是有些点滴，真的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割舍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两口就坐在路边，一口一口把糖芋头吃完了。
赵琳扶着田南站起来，拍了拍他裤子上的灰尘，说：“走了，回家了。”
两人相互缠着手，上了纪德的车子。
很快的，纪德就开车送他们回家了。
另一边，孟华接到了朋友的电话，说田南可能在第一棉纺织厂门口，就想过来一看究竟。
结果，就看到纪德送他们回家的情景。
这一幕，让他心里感觉失落，同时又为他们庆幸，总算，人没丢，找回来了。
纪德把田馨他们送回海潮苑。
刚挺稳车子，说了一句“到了”，就见身旁的田馨朝他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嘘，我爸睡着了。”
纪德转头看去，发现田南靠在赵琳肩上，睡得很沉。
“走了一下午，应该很累了，我背叔叔回屋吧。”
说完，纪德下车，想要把田南背回家去。
不想，刚拉起他的胳膊，就把人惊醒了。
田南缓缓睁眼双眼，有些迷蒙道：“小纪，你怎么在这儿？”愣了一下，看到了身边的赵琳，不解道：“老婆，我们不是在买菜吗？都买好了？”
……
“他的情况，也去不了太远的地方吧，菜场附近找过了吗？”
“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我才给你打电话的。”赵琳是真的很着急，就怕田南走丢了，回不来。
田馨连忙安抚道：“妈，你先别着急，去派出所说一声，我联系纪德，开车到菜场附近看看。”
“嗯，好，我现在就去派出所。”赵琳立刻就照着田馨说的去做。
田馨在挂了电话，第一时间给纪德打了电话。
“喂？”
“纪德，我爸不见了，在我家那里的菜场附近不见的，我妈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哦，那我现在过去接你，然后我们以菜场为中心，发散出去找。”纪德知道事态的严重，这种患有阿兹海默症走丢的老人特别多。
田馨跟他说完电话，就到孟华办公室，向他请假。
孟华看着她紧张的表情，推测是有重要的事情，便关心道：“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田馨原本不想说的，可是看着他诚恳的眼神，便回答说：“我爸走丢了，所以我得去找他。”
“在哪儿走丢的？我让我做警察的朋友帮忙看看。”
“额，你认识做警察的朋友吗？”田馨的表情一下子亮了，连忙道：“我爸在海潮苑那里的菜场走丢的，可以让他们帮忙查一下附近的监控吗？”
“嗯，把你爸出门的穿着打扮告诉我，我让他帮忙看看。”
“好。”
田馨立刻把自己手机上的照片发给他，“这是我妈刚才发给我的！是我爸今天的穿着。”
孟华看了一眼，直接把照片发给了自己朋友，并且给对方打了电话。
他把事情大概的说了一下，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嗯，谢谢了，有消息联系我。”
孟华挂了电话，看着田馨，说：“放心吧，有消息就会给我电话的。”
“嗯！”田馨的眼中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眼眶也有点泛红。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纪德的电话。
她连忙接听，并且示意孟华，自己先行离开。
孟华并没有说什么，微微点了点头。
他看着她出了公司，便按了座机内线：“小叶，我有事出去一下，公司的事情，暂时交给你全权负责。”
“好的，孟总，请您放心。”
叶欣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孟华这么安排，到是让她心里放心不少。
这就意味着，除了田馨，在孟华眼里，自己才是最适合负责公司的人选。
于是，孟华关了电脑，起身离开。
他同样是开车，帮忙搜寻田南的身影。
纪德接到田馨之后，直接圈了一张地图，说：“我们先以菜场为中心，搜寻附近三公里内的街道。”
“好。”
田馨接过地图看了一下，说：“也不知道，我爸现在发没发现自己迷路了。如果发现了，问问路人，或许还能早点找到。”
“放心吧，没事的，叔叔还是早期呢，迷路，可能是暂时的。”纪德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着。
田馨摇了摇头，心里依然特别担心：“我主要是怕他遇到什么骗子，我妈说他身上带了500块钱呢。如果人家只是拿了钱就走，那还好一点，万一我爸不给钱，让对方恼羞成怒，那事情就可怕了。”
“别想太多，一定没事的。”纪德知道，这样的事情确实是有概率发生，但他真的不想田馨太过担心。
两人开车，从3点多，找到6点多，真的已经找了很多地方了。
可是，还是没能找到田南的身影。
纪德看着身旁的田馨，感觉她都快急哭了。
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再说那些安慰的话，也是无补于事的，认真想了想，问道：“对了，阿兹海默症是忘记最近的事情，可是对很久以前的事情记忆犹新。你想想，田叔叔以前最喜欢做什么？或者，你问问赵阿姨，看她知不知道。或者，田叔叔最近有没有经常提起一些事情。”
“这个……”田馨迟疑着，说，“我打电话问问我妈。”
她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赵琳的电话。
赵琳接听之后，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样？找到你爸了吗？”
“还没，不过我想问一下，我爸以前喜欢做什么？或者他最近有没有经常提起过去的什么事？”
“你爸喜欢的事情？”赵琳想了想，说：“这个倒是没有。不过，他之前有说过，‘周田浜’的糖芋头，说是我最喜欢的吃的桂花糖芋头。”
“周田浜？”
田馨愣了一下，说：“早就拆了。”
“是啊，都是20年前的事情了。”
赵琳蹙眉问道：“他不会是去了周田浜吧？”
“有可能，我和纪德现在过去看看，妈，你回家看看，说不定他去了周田浜，没有找到糖芋头，就回家了。”
“嗯。”赵琳立刻往家赶。
20分钟后，纪德开车到了以前的周田浜，现在这里已经建成了那种高级商务区，还有一些豪华小高层，和品牌类的连锁小吃店。
田馨照着以前那个卖“糖芋头”的小摊位置。
不过，现在已经是“连襟鸭血粉丝店”了。
田馨下车，拿着父亲的照片，到店里询问。
店员一看到这照片，立刻回答道：“嗯，有这个人！刚才来我们店，一个劲要点一碗糖芋头带走，我们说没有，他还不信！后来我们就帮他叫了一份‘老糖水’的糖芋头外卖，才把他打发走的。”
“他真的来买了糖芋头了……”
田馨想了想，问道：“然后，他就回家了吗？”
“是啊，叫出租车走的，说是带回家给喜欢的人吃，说自己爱人最喜欢吃这个‘糖芋头’了。”
店员详细描述了一下。
田馨似乎是很松了口气，但是很快又紧张起来。
她和纪德回到车上：“沿着回家的路找一找，我怕我爸记成是跟我妈谈恋爱时候，我外公和外婆的家了。”
“那在哪儿？离这里远吗？”
“不远，就在这附近。”
田馨指着前面说：“就是保友广场那里。”
“那我开慢一点。”
“好。”
田馨透过车窗，向外面张望。
一路过去，依然没有找到父亲的身影。
赵琳那里也回到了家里，但是屋子里空荡荡的，田南并没有回去。
她给田馨打电话，说明了情况。
田馨把田南买糖芋头的故事，告诉了赵琳。
这一下，赵琳的声音变得呜咽，抽着鼻子道：“什么糖芋头，谁要吃什么糖芋头，简直胡闹！”
“妈，你先别哭，你想想看，我爸以前买了糖芋头，带你去地方吃？”
“什么地方？”
赵琳疑惑道，“一直都是在小摊上吃的呀。”
……
顿了顿，她连忙补充道：“不对，好像以前，他用保温杯装好，送到我厂里去的。”
“纺织厂吗？”
“对。”
“那我们先去过去看看。”
田馨一边说电话，一边挥手示意纪德开车。
两人很快就往第一棉纺织厂驶去。
晚高峰时期，路上很堵。
原本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开了快半小时了。
好不容易，车子才离开了堵塞的长龙车队，右拐驶进了离第一棉纺织厂不到300米的公路上。
田馨看着前面还是有点堵，便下车道：“我去前面看看，你慢慢开过来。”
“好。”纪德看着田馨前面跑去。
然后，就听到有经过的路人说话道：“前面车祸了，堵着呢！你们能绕道的都绕道吧。”
闻言，纪德一下子紧张起来。
他拿出手机，给田馨打了电话：“馨馨，前面有车祸嘛？”
“嗯，好像是电瓶车和行人的冲突。”田馨探头到人群中查看，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恐之色。
“爸！”
她快步跑入人群，就看到田南无赖地坐在马路中央，死死抓着电瓶车车主的裤脚，说：“赔，赔我糖芋头！这是我买给我老婆吃的，她吃不到要说我骗她，然后要生气的！”
田南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一个撒泼的孩子，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田馨上前，扶着他，认真检查道：“爸，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的糖芋头……”
田南并没有跟她说话，看着泼洒在地上的糖芋头，感觉要哭了。
身旁，那个被田南死死抓住裤腿的男人，说：“哎呀，这是你爸嘛？他没事，没有受伤，就是手里的糖芋头洒了。我都说赔他钱了，他就是不放开我，连交警劝他，都不行！”
“抱歉，我爸有老年痴呆症，所以才会这样，我替他向大家道歉。”
说着，田馨就向周围的人鞠躬道歉，然后她拍了拍田南的肩膀，说：“爸，是我，我带你再去买一碗糖芋头，好吗？”
“不行，小琳就要下班了！我不能走的，不然她会不高兴的。”
田南拧着眉，看起来特别执著。
“爸，你忘了，我妈已经退休了，不在这里上班了。”
“退休了？”
“是啊。”
“不会，你骗我！她才几岁啊，怎么可能退休！”
田南显然是忘记现在的事情了，不相信的表情，真的跟孩子似的。
田馨也是无语了，正发愁呢，纪德拎着一碗糖芋头走过来。
“给，这个糖芋头给你。”
这是他刚刚在附近的小吃店买的。
说来也巧，竟然就有这样卖糖芋头的店铺，不然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他把糖芋头放到田南手上，哄他道，“就是周田浜那个小摊上的糖芋头。”
“哦，是了，就是这样。”田南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笑容，他接过纪德手上的打包盒，立刻站起来，拍了拍腿子上的灰尘，说：“谢谢你哦，有这个就好了。”
说话时，田馨和纪德就把他扶到了路旁。
原本路中央的人群也都散了。
交警领着电瓶车车主，来到田馨他们面前，领了个军礼，说：“你好，这次的事故责任，主要是这位电瓶车司机逆向行驶造成的。他是全责，不过您父亲坐在路边的行为，也是错误的。他已经严重阻碍了车辆正常行驶。”
“是是是，我知道，这是我们的错，该怎么罚，我们都认了，不过我爸真的是老年痴呆症患者，希望能够网开一面。”
田馨诚恳地赔礼道歉。
交警看着他们的情况，暗暗叹了口气说：“罚款100，下次你们可要看好他，老年痴呆症的病人，一定要好好看护才行。”
“是是是，我们一定注意。”
田馨付了罚款，就要带田南回纪德的车上。
谁知，认死理的田南，死活不打算离开，就是要在纺织厂门口等下班。
“爸，都说了妈已经退休了，你跟我们回家，就可以看到我妈了。”
“去！小孩子家家，不许撒谎！”田南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继续傻乎乎地在厂门口站着。
这时候，从身后传来一声叫唤：“老田！”
赵琳从出租车上下来，老远就看到了站在厂门口的他们。
她快步来到田南面前，看着他手里拿着的糖芋头，一把抱住了他。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想到来买这个？”赵琳的眼泪缓缓落下，是感动，也是心酸。
田南却什么都不懂，摸了摸她的头，说：“老婆，你最爱吃的，我买来了。”
赵琳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他。
田馨和纪德看着这一幕，默默退到了一旁。
虽然，父母争吵了一辈子，可是有些点滴，真的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割舍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两口就坐在路边，一口一口把糖芋头吃完了。
赵琳扶着田南站起来，拍了拍他裤子上的灰尘，说：“走了，回家了。”
两人相互缠着手，上了纪德的车子。
很快的，纪德就开车送他们回家了。
另一边，孟华接到了朋友的电话，说田南可能在第一棉纺织厂门口，就想过来一看究竟。
结果，就看到纪德送他们回家的情景。
这一幕，让他心里感觉失落，同时又为他们庆幸，总算，人没丢，找回来了。
纪德把田馨他们送回海潮苑。
刚挺稳车子，说了一句“到了”，就见身旁的田馨朝他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嘘，我爸睡着了。”
纪德转头看去，发现田南靠在赵琳肩上，睡得很沉。
“走了一下午，应该很累了，我背叔叔回屋吧。”
说完，纪德下车，想要把田南背回家去。
不想，刚拉起他的胳膊，就把人惊醒了。
田南缓缓睁眼双眼，有些迷蒙道：“小纪，你怎么在这儿？”愣了一下，看到了身边的赵琳，不解道：“老婆，我们不是在买菜吗？都买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