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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永别陈思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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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到住院部的十楼,走进陈思住的单间。陈思的父母都守候在这里,我轻轻地走过去,抱住陈思,深情地吻了她。陈思的父母都把脸扭了过去。

    陈思显得很高兴,她也顾不得在父母面前害羞,用蚊子般的声音问:“这是我的初吻,你呢?”

    陈思的父母都把脸转过来,期望地看着我。

    我实话实说:“陈思,对不起,这不是我的初吻。”

    陈思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随即笑了笑,言不由衷地说了句:“没关系的。”

    我接着说:“我刚才把初吻送给你姐姐了,她还高兴地赏给了我一个大耳光,你看看,我右边脸上的这手印,你姐的力气比你大,钻戒都把我的脸给弄破了……”

    一家人惊愕地看着我,我只好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陈思父母苦笑了一下。

    陈思披上了一件大衣,拉着我的手说:“走,我们去阳台看日落!”

    我俩手拉手站到阳台上。看着远处广袤无垠的天穹,一层层粉红莲花似的晚霞在晚风中渐渐暗去,陈思的脸也随着霞光的变化而由红变黄,最后慢慢模糊……

    到我俩都没说话。过了许久,陈思把头靠在了我的怀里:“蝈蝈,你给我唱首歌吧!”

    除了阳光

    没有什么可以笼罩世界

    除了雨

    没有什么可以画出彩虹

    除了雪

    没有什么可以洁白大地

    除了风

    没有什么可以吹动树叶

    你有没有看到

    自己眼中的绝望

    你有没有听见

    痛彻心扉的哭声

    你有没有感到

    心如花朵般枯萎

    你有没有体验到

    生命有多无可奈何

    除了你

    没有什么可以让我眷恋

    除了悲伤

    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忘却

    除了宽容

    没有什么可以让你释怀

    除了爱

    没有什么可以改变生命

    你有没有看见

    手上那条单纯的命运线

    你有没有听见

    自己被抛弃后的呼喊

    你有没有感到

    也许永远只能视而不见

    你有没有扔过一枚硬币

    选择正反面

    唱到最后我哽咽了,两行热泪,从我的眼中滑落。泪水是热的,心却冰凉。

    我也不承想,这竟然是我最后一次为陈思唱歌。

    陈思问:“你会永远记得我吗?”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会的!”

    晚上,陈思父母劝我回去,我毅然地把二老推出住院病房。

    那天晚上,我和陈思说了一夜的话,从认识第一天开始回忆,后来陈思已经泣不成声。我安慰她说:“宝贝,别哭,最终病理报告还没出来,专家明天就到。现在医学技术特别发达,不会有事的。”

    说完这句话,我心里竟然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助。脑子里有一句诗挥之不去:昔日戏言身后事,今朝都到眼前来。我的嘴在不停地和陈思说笑,心却开始一剜一剜地收缩。

    第二天,苏宁他们都到医院看了陈思,绿帽还悄悄地塞给我1000块钱,说是大伙凑的,我收下了。

    当天下午,陈思的父母姐姐都在,我们都轮番地说一些好玩儿的事儿,这时,一位30岁左右的女医生推门而入:“谁是26床的家属?”

    陈思的父母站了起来。

    “你们跟我出来一下。”女医生面色凝重地说。

    我们都跟了出去到了医务室。

    “已经确诊了!”这位大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陈思的妈妈一下就瘫倒在地,刚想号啕,就被陈思姐姐拦住。

    “听我把话说完。”那位白大褂喝了口茶水,“病情本来很简单,但是发现得太晚了!”

    陈思的父亲也瘫倒了。陈雅嘴唇都咬出血了。

    这位女医生又喝了口水说:“先别激动,病人得的是不常见的成人胆道蛔虫,但是现在已经并发胆囊炎,胆囊里还有个息肉,但也不严重,回家吃药输液就行了!注意观察!你们去九楼付清住院费吧。”

    说完,女大夫合上了病历本。

    我和陈雅却同时瘫倒在地。我又一跃而起,跑过去亲了这位可爱的女大夫一口,飞奔向陈思的病房。身后传来一句:“臭流氓!”

    我们欢欢喜喜地回到了陈思的家!五个人比中了500万还要狂喜!当天晚上,陈思在沙发上输液,我们四人围坐在桌前举杯欢庆,席间陈思的父亲一杯接一杯,连菜都不用吃。陈思的妈妈笑得脸上真的没有了皱纹。

    陈思说:“妈,以后咱家的菜可得洗干净啊,那肉我也不吃了。都怪你做饭洗菜马虎!”

    陈思妈妈高兴地说:“行!我的宝贝儿!都听你的,妈以后每天给你做好吃的!”

    陈思的父亲也想表示表示对小女儿的怜爱,他红着脖子甩着大舌头说:“思思啊,爸爸也心疼你……”

    他脑子可能出现了暂时短路,想了半天他才指着我对陈思说:“要不我给你俩去咱家旅店开个房间?”

    一口酒呛在我的喉咙里。

    当天晚上,陈思一家人挽留我住下,说啥也不让我回去。我推辞不过,趁着陈雅不在,我就觍着脸问陈思的妈妈:“阿姨,今天晚上我和您哪个女儿睡一屋?”

    陈雅突然从屋子里探出脑袋:“和我一屋吧,小伙子吻技不错,很有法国式的疯狂,我正好从新加坡带回一把袖珍短刀!”

    陈思气得在屋里摔枕头,而我则吓得赶紧跑到客厅里盖上毛毯假装睡觉。

    三天的时间,陈思就痊愈了。事后她对我说:“以后可千万别在我面前唱歌了,太难听了,你唱的时候我差点从医院阳台上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