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客小说网 > 司藤:风雷九影 > 第225章 阁院芳菲何处觅,却是寒梅立墙头

第225章 阁院芳菲何处觅,却是寒梅立墙头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墨客小说网 www.mksxs.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225章 阁院芳菲何处觅,却是寒梅立墙头

    翌日清晨,床榻尽是昨夜残余春光。

    司藤于安睡中苏醒,嗅着淡淡花香,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但瞧身侧睡得没心没肺的云华,加之浑身传来隐隐酸软,又发觉自己腿被压住,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刚想抽手拍去,忽而间又笑了起来,若真论起,昨晚谁教训谁还不一定呢!

    再者,近几月来,昨晚睡的是最为罕见的踏实,也便暂且饶他一回。

    她起身去冲了个澡,待出来时,云华也已醒来,眼神飘飘,空洞无神,与昨晚睡前那嚷嚷着要教训她的劲头是判若两人。

    这是没睡醒?

    亦或者说是真累着了?

    司藤挽好睡袍腰带,走了过去,拿手在云华眼前晃了晃。

    云华像是没瞧见一般,嘴唇微微翕动着:“司藤,我好累啊,要不你再抽我一顿,把我打晕吧!”

    司藤噗嗤一笑,甩了甩半干的长发,幽幽道:“昨晚是谁说我自找苦吃来着?”

    见云华没再说话,呵呵一笑,顾自坐在梳妆台前,想想又忍不住:“快些起来帮我头发吹干,否则今天你别想起床!”

    云华浑身一震,顿时就清醒过来,一个翻身跃起:“媳妇,我就想睡个懒觉而已……”

    待得将司藤头发弄干,忽然想起一件事,从旁找来一把棕红色梳子。

    司藤见此,略感意外,从他手中拿过梳子,又放到鼻前嗅了嗅:“犀角梳,你从哪顺来的?这东西可不常见呀!”

    云华嘿嘿一笑:“这不宰了辟尘犀嘛,现成的材料,在深岩之洲无聊,便刻了把梳子送你!”

    又道:“还有两只犀角杯,虽说犀角杯最适酒,但你不喜酒,当作茶盏也算合适。”

    “怎样,喜欢不?”

    司藤莞尔一笑,顺起一簇头发,一梳到底,丝滑而柔顺,点头赞了句:“嗯!不错,用辟尘犀角做的就是好,不滞一点发丝。”

    云华双手轻压在司藤肩头:“我听颜福瑞说你很久没出门了,今时冬来,惊赤湖畔梅花盛开,给个机会,让我完成对你的承诺可好?”

    “承诺?”司藤闻言诧异转头,忽而间似是想起什么,又含嫣带笑:“你还记得呢?”

    云华点头:“自然了!”

    司藤:“好!给你个机会弥补,若不是你提起,我倒是早忘了,当初在云溪寨,你一句‘带你看尽山花浪漫处’惹得我心神跌宕,可我久等不及,便忘了,加之被你得逞,还以为你准备违约了呢!”

    云华尴尬笑笑:“这不补上了么!”

    ……

    当天傍晚,日头未落之前,云华与司藤先是带着小藤藤于惊赤湖畔外散步赏玩,于湖岸凭湖眺览。

    司藤近来喜爱淡雅衣饰,这时的她倩影娉婷,独立于断桥之上。

    斜阳影里,两岸梅香,一湾湖水一陪衬,越显得花光人面,掩映争辉。

    便是王冕复生,也难画出这等梅花盛,人绝世的丰神意境。

    云华怀中小藤藤目光紧盯着司藤,双手挥摆,咿呀自语。

    云华望着司藤,又轻声对小藤藤说:“朵朵,你瞧妈妈,顾自走着,都不理我俩,待会你哭一个,把她唤来,好不好?”

    司藤许是听见了,或本就猜到云华心中所想:“你们俩拖拖拉拉做什么?”

    “不知道我几个月没出门了么?”

    “玩一会怎了?”

    “还不快些过来!”

    得,反将一军,云华摊手乞降,回了句:“来了!”

    一会,斜阳红暮,湖面生烟,冰盘般大的一轮明月,由东方渐渐冒出了个头,挂向林梢,霁宇无云。

    明月光华毕照,引得疏影横斜,水越清浅,暗香影浮动,月下惹黄昏。

    景物更转为清丽,一家三口,置身其间,静谧而宁静,温馨且浪漫。

    司藤给小藤藤掖好衣领,对着云华笑道:“今日梅花不错,虽在家门口,但勉强算你过关了!”

    顿了顿又道:“起夜风了,该回去了,不然朵朵会着凉!”

    云华牵起司藤的手:“还差一点,回去我煮壶茶,我们上阁楼继续!”

    司藤撇撇嘴:“不去!”

    云华疑惑:“为何?”

    司藤没理会,径直往小院走去。

    ……

    昨夜星辰昨夜风,南下寒流惹了冬;

    阁院芳菲何处觅,却是寒梅立墙头。

    小院西楼,本就植有几株梅子,除在院间池塘畔种植梅花外,又把阁楼下方空地之处添植了数十株梅花。

    梅花开时,更是引为冬雪傲梅,香飘四溢。

    前些日子,司藤无事时,不是院间品茗,便是抱着小藤藤去阁楼闲眺。

    往往便是:冬来日渐寒,梅枝点幽香;身斜倚栏槛,望湖盼君归。

    当下正值冬月半间,也不知为何,天气也比往年要冷得多。

    梅开较早,尤其是湖边所植,寒流来袭时便含苞欲吐。

    其中有一株枝条延展进阁楼,探手可触,是株绿萼梅,美到娇羞,又是司藤最心爱的。

    院间梅树,清晨已有好些半开,晚来香光应当越发繁馥。

    正当月中,想来月儿正圆,得幸于连日晴霁,正好于阁楼上品茗赏梅,细细领略。

    当司藤与云华俩人上了阁楼,那几十树梅花,对于司藤也似怀有知己之感,一时疏花密萼,齐放辉光,越显精神。

    司藤徘徊花下,枝枝细看,末了才道:“今早来看,这花十之八九未曾绽开,有的梅花绿萼只有豆子般大小,怎只半日工夫,竟会开得如此繁艳?”

    云华:“这自然是因你我而绽放呀!”

    司藤越看越爱,只管流连忘返于花间,丝毫没搭理云华。

    时光已经入夜,月儿渐高,景更清绝。

    正观赏间,云华忽提着茶壶走来,近前说道:“司藤,花跑不了,慢慢欣赏即可,若再瞧下去,等会我的好茶要凉咯!”

    司藤这才回神,略一寻思,便答道:“难得今天的花开得这么好,又赶上大好月色,天气又不甚冷,我还想再玩一会。”

    “反正时间尚早,你呢,去把奶粉给冲一下,待温度控好,拿去给颜福瑞,让他早些哄睡朵朵。”

    “再把你那用辟尘犀角雕刻的犀牛杯取来,我们就坐在这阁楼之上,好好赏梅,顺便与你说些事情。”

    云华笑道:“司藤小姐怎改喜梅花了?”

    司藤:“藤花自然最爱,但时下季节过了,强行催花,会令它们过不了冬,如此便暂且换个喜好呗!”

    云华顿时无语,想起司藤要有话对他说,又道:“天寒夜冷,风露又重,你穿得单薄,会伤风受寒的,要不喝了茶,我们回去说,也免得朵朵不乐意!”

    司藤笑道:“你这借口未免太过简陋,我何曾怕冷过,放心,我不翻旧账,更不会抽你,不过既你好心,就把床头那件大衣也带来吧。”

    云华反驳:“怎么没有不怕冷,当初你吸收沈银灯妖元时,我给盖了四条被子,你还嫌冷呢!要不是有……”

    一语未毕,便被脸红的司藤所打断:“少啰嗦,婆婆妈妈的!”

    “喏!”云华笑着,如飞跑去。

    见云华离去,司藤便独个儿坐在明月梅花之下,也不畏夜深风露,翠袖单寒,竟自浅斟品茗起来。

    不消片刻,云华便将一切物件齐全,又跑了过来。

    他先是给司藤披上大衣,又给她沏了杯茶:“媳妇,你要与我说些什么啊?”

    司藤呡了口茶水,悠悠道:“我想拜托你件事!”

    云华诧异,说道:“我的司藤小姐生得比画上美人还好看,叫人难以拒绝,但凡是你说的,我定然去做!”

    司藤笑道:“马屁功夫见涨,就是不知雷法如何!”

    云华道:“还行吧,不过在青女面前还是不能看,上回若不是凭借着玉指骨钉偷袭,我呀,指不定能回来呢!”

    司藤说:“我早就说过,不要大意,不要怀着一腔怒火做决定,你总不听,时下吃了亏才知后悔,晚了!”

    又道:“这也是我昨晚抽你的缘由,要记得,不是每一次你都是幸运的,若出一次意外,你让我与朵朵如何是好!”

    云华听后沉默许久。

    司藤见此,也不准备再说,胸中那气发泄出来,又顺便提点一下,好令云华压压脾气,便也即可。

    她举起茶盏,轻叩了下云华面前的茶盏:“好了,我又没怪你,别一副受了委屈模样,我只是希望你每每做决定前多想想我和朵朵,毕竟你不是一个人了!”

    但见云华不曾有动作,便幽幽叹了一声,也不觉自己语气哪里重了,眼前这小男人怎成小媳妇模样?

    司藤是谁?自然有着脾性,她见云华迟迟不语,又发呆似的看向她后方,刚想出言相斥,却见云华作了个噤声手势!

    司藤不解,转身望去,见得院外林间有着气息微动,便知有异,当下止声。

    顾作无意,拿起茶饮了一杯,一杯才下肚,忽听身后半空有一很干涩的老妇声音说道:“两位清兴不浅,可分润与贫尼一杯否?”

    如换旁人,当此夜静无人,又于阁楼之上,突有异声发自身后,怎么也得吓上一大跳。

    加之那老妇声音如在耳侧,且独立半空,好不惊悚。

    说完那几句话,那人便立定在司藤身后半空,不言不笑,静待答话。

    幸而司藤早就预料到定是道门寻仇,也明白了为何方才云华异状,放杯回顾,不等云华开口前。

    便说:“粗茶简陋,若是不介意,但请老师父下来喝上一杯!”

    来人是一个半老光头女尼,身材瘦矮,还不怎异样,一颗头颅,却只有前半边脑袋,后脑好似被人削去,只剩前半面目。

    且相貌丑怪,突额高颧,狮鼻虎口,额上皱纹重叠,从所未见。

    一只似睁似闭的细长眼睛,快要长到鬓角边去,上面两道细长寿眉,由两边眼角挂将下来,长垂寸许。

    两耳垂轮,几达颈际;那比巴掌大不了许多一张脸,却生着这样五官,简直无一相称。

    面色红紫,瘦得露骨,月光之下,甚是光润,不现丝毫枯瘠之容

    衣着倒也算是整洁,不似寻常化缘贫尼,衣履尘积。

    不过却是奇怪的紧,穿着是一身粗布道袍,却道自己为贫尼。

    那女尼落在阁楼之上,对着两人道了句佛语后,一手伸出道袍之外,捻着项下一串念珠,指爪细长,白润如玉。

    人虽矮小,举止神情,甚是庄肃,看去自然有威。

    司藤聪明机智,生性好胜,虽看出了对方来历和心意善恶,自然不愿示怯。

    心念微动,略微定神,便含笑起立,让座道:“月明花艳,正觉无聊,难得老师父忽然飞降,真乃幸遇,共同幽赏,焉有不愿之理?”

    “若是老师父不嫌尘俗烟火,容小女子再敬奉三杯如何?”

    此时女尼却已在两人侧面凳子坐下,仰面向着云华,喝下一杯后,接而继续不发一言。

    但听到司藤几句话,倏地双眉斜飞,微微动容,欲言又止。

    直等司藤再给沏了杯茶,才答道:“两位小施主,贫尼来此之意,想必你们也能猜个一二,但别生误会,我亦有自知之明,能将陈余那老东西杀了的,我必然不是对手,所以只想问个情况,趁机讨杯茶水!”

    司藤微微一怔,看来眼前这老尼姑有点眼力劲,也绝非那般喊打喊杀之人,倒是挺识趣的,却不知是有何依仗敢来这里。

    且不说破,只道:“不知老师父有何见教,直说便是,我夫妻二人洗耳恭听。”

    又面倾而去,重新将茶斟入,恭敬递过。

    云华亦在暗中查看老尼神色,见她说时双目微一睁合之间,似有精光隐射。

    举止神情又那么端庄稳重,相貌身材虽然丑怪矮小,可让人瞧了却另具有一种威仪,令人望之自生敬意。

    就在老尼接茶盏时,司藤见其指甲又细又长,指甲更是比玉还洁白。

    无名指和拇指上各带有一枚乌光铮亮的黑铁戒,形制奇古,映月生辉,寒光闪闪。

    司藤心中一动,这戒指分明哪里见过,可偏偏一时又想不出来,正打算如何设法相试。

    那老尼却放下茶盏,将两枚戒指取下,一枚递给司藤,另一枚给了云华……

    刚下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