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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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先走了。”“甄寻阿姊，你又在发呆了，这油灯太暗了，竹简刻的我眼花。”云川用肉手揉了揉眼，鼓起腮帮子，皱起眉吹了一口桌子上的竹屑，“其实写字也不难的，阿姊怎么只会认不会写呢？”
“那便先放着吧，别伤了眼。”她并没有感觉天色很暗，也许是自己仙体恢复了些许的缘故，平板的电量已经消耗了一大半，甄寻可舍不得拿来照明用。那盏并不算亮的青铜灯，还是她打着“神女”的旗号讨来的礼器。
甄寻从乾坤袋里掏出了肃威掂了掂，感觉是比前一阵子使起来要轻巧不少。
“阿姊也喜欢刀剑吗？我兄长也很是擅长呢。”云川偷看着女子白皙亮丽的面庞，“神仙可以婚配吗？阿姊可有意中人吗？”
甄寻拔出肃威用一块兽皮小心擦拭着，并没有留意云川问了什么，只是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有在听云川讲话。
甄寻阿姊是瘦了点，不过穿着缥色的羊皮披袄人也显得高挑，自家哥哥也有一件周公赏赐的青色大氅，和甄寻阿姊站一块肯定很搭，自家哥哥虽然看着不好相处，但是私底下很温柔呢，只安阿姊嫁过来也不会受委屈。
“甄寻阿姊已有意中人？”云川再次问道，小脸上有盖不住的失望。
“没有呢。”意中人？什么意中人？跟商时序分手之后，向甄寻表白的异性挺多，只是都被她给拒绝了。
“甄寻阿姊觉得我兄长怎么样？”云川侧过身来问道。
难不成这小子是要给自己介绍对象？甄寻弯了一下嘴角，拿起肃威噌的一下拔出剑鞘，露出一尺来长的刀刃反射着寒光。
“儿女情长什么的，很影响神仙拯救苍生。”
云川哼哼唧唧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不急，不急，我兄长可以等的，奏公给他算过命，他能活得很长。”
公子高刚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那位身形纤细的神女身旁放着一柄黑色长刀，看似懒散地倚着门框，周身上下却弥漫着一股杀气，一旁自家胞弟缩着脖子看着像只受了委屈的小鹌鹑。
“成王拨了一笔贝币。明日起程，第一站去东郊。“
“不用备车了，过于兴师动众，我和你们一起骑马就行。什么贝币？“
“给提供良种和良株的农户的奖赏。那些庄稼也是农户勤苦种出来的，他们生活不易。”
“那你知道物价吗？”甄寻看着公子高手里沉甸甸的包裹，皱起了眉。
“我大奏的贵族都是不允许进入市场交易的。“公子高一脸傲娇”
甄寻摇了摇头，拿出了一把竹简。她前几日问了负责市场监管物价的贾师，但集市上并没有买卖活树枝的先例。若是直接按照果树的价格付款，难免有些农户会为了奖赏本末倒置，所以甄寻干脆用竹简做了一些祛病符焚之可保一家人一年无疾，这样也不怕奖赏被心怀歹念的贼人惦记。
第二天是大雪初晴，甄寻和公子高骑马到达郊外的时候看见一座座简陋的茅屋，只觉得阳光照在雪地上格外刺眼，她眨眨眼，却看见雪地冒出了丝丝缕缕的雾气，远处盖着积雪的地里坐着几个赤脚小娃娃。
“那里怎么会有光脚的孩子？”甄寻指着小娃娃冲公子高问道
“什么？”
一个赤脚小娃娃披着破布，好奇地跑到二人身边。
难不成这小娃娃是凡人看不见的妖魔鬼怪吗？
甄寻警惕了起来，刚想提醒公子高，就看到小娃娃扬起脏扑扑的小脸问道：“你们是在找我吗？”
“你是哪家的娃娃？”甄寻轻轻擦去小娃娃脸上的灰尘。
“你能看得见我哎。“小娃娃惊讶地捂住了嘴，然后指指公子高手里的种子说道：“我不是谁家的娃娃，我就是个精灵。”
甄寻下马环顾四周，如果有了这些精灵的帮助，事情应该好办很多，“你的朋友们呢？”
“你要找他们呀？”小娃娃扭头大声喊道：“别躲了—快出来—”
一个穿着皱巴巴小裙子的娃娃挠着乱糟糟的头发走了出来，眼神怯怯的，甄寻笑着点了点头，又看到一旁的半只破瓦缸后面鬼鬼祟祟地露出一根细细的小辫子：“小稷子，有人要挖我吗？”
“什么时候了，早就没人腌咸菜了。”
甄寻眨了眨眼，透过眼前的几个小精灵却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一个夜晚，残雪消融，一只带血的爪子刨开地面，是一头呼哧喘着粗气的怪兽，挖了一个洞，将一只死兔子刨了出来，嘎巴嘎巴的嚼着。刨出来的一块顶着绿叶的块茎被怪物带着伤口的后腿踢到一旁。等怪物吃完了死兔子离开很久，那块块茎才慢慢变成一个捂着耳朵打滚的少年，他拧巴的五官和疙瘩头有点相似，但头上的辫子却长了不少。
“老朽曾听人说起过，世间有神人怀有一种名叫谷魂的天赋技能。姑娘可是名唤甄寻？”一个须发全白的老头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是的，老先生，我就是甄寻。”
“不知老人家是哪路尊神？”公子高看到凭空出现的土地问道。
“尊神可不敢当，小老头是奉命等待甄寻姑娘的。”土地笑着朝甄寻拱手，“昨日司危府审判路过土地庙，让我先留在此地等待贵客。”
公子高看向甄寻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意，他向土地问道：“附近有什么庄稼长得好吗？”
回答他的，是几人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土地的梆梆敲着拐杖，咬着牙说：“天灾啊，你知道什么叫天灾吗？你们这群不知百姓疾苦的王公贵族，整天就知道享乐。你们忍过饿吗？挨过冻吗？”
公子高低着头从默默承受着暴躁土地的一顿训斥，凶兽的事他只是有所耳闻，朝堂上的大臣都以为只是山中饿极了的猛虎来觅食罢了，只是派了些人去猎杀，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老人家既然听说过谷魂，可否跟我仔细讲讲？”甄寻看着公子高一脸窘迫好心出言相救。
“所谓谷魂，就是能看见庄稼的灵力精气，小到一颗菜一株苗能不能长得茂盛，大到一片地，一个国家未来几年的收成，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土地一边捋着胡子讲着，一边带着甄寻往一处果园走去，“姑娘先不要心急，天赋技能也会随修为的增长而增加。审判交代我一定要配合姑娘行事，还让我转交给你一个东西。
土地拿出一个折好的信封，封面简体字写着“甄寻亲启”。
“我不大认得这种文字，审判告诉我，交到甄寻姑娘手上即可。
公子高跟上两人的脚步，却扑通一声掉进大坑里，弄得满身狼狈，他抹掉额头的泥土，看向高高的洞口，贵族的修养让他不能大骂出口，客气说：“我无事，两位神仙要事当紧，不用管我。“
“附近农户挖好的陷阱吧？困一些偷粮食的野兽用的。”土地小声嘀咕着，“着贵族后生怕不是脑子摔坏了，这个时候是讲面子风度的时候吗？”
“他说不用管就先不管了，贵族子弟嘛，好面子，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个狼狈样子。”公子高穿得厚，又带着兵器，想来也是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甄寻察觉出来这是土地故意给公子高挖的陷阱，若真是给野兽准备的，下面应该还会有锋利的木箭竹刺。
公子高预想的救援并没有出现，只是远远听见甄寻喊了一声：“那好，我们先走了。”
们先走了。”“甄寻阿姊，你又在发呆了，这油灯太暗了，竹简刻的我眼花。”云川用肉手揉了揉眼，鼓起腮帮子，皱起眉吹了一口桌子上的竹屑，“其实写字也不难的，阿姊怎么只会认不会写呢？”
“那便先放着吧，别伤了眼。”她并没有感觉天色很暗，也许是自己仙体恢复了些许的缘故，平板的电量已经消耗了一大半，甄寻可舍不得拿来照明用。那盏并不算亮的青铜灯，还是她打着“神女”的旗号讨来的礼器。
甄寻从乾坤袋里掏出了肃威掂了掂，感觉是比前一阵子使起来要轻巧不少。
“阿姊也喜欢刀剑吗？我兄长也很是擅长呢。”云川偷看着女子白皙亮丽的面庞，“神仙可以婚配吗？阿姊可有意中人吗？”
甄寻拔出肃威用一块兽皮小心擦拭着，并没有留意云川问了什么，只是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有在听云川讲话。
甄寻阿姊是瘦了点，不过穿着缥色的羊皮披袄人也显得高挑，自家哥哥也有一件周公赏赐的青色大氅，和甄寻阿姊站一块肯定很搭，自家哥哥虽然看着不好相处，但是私底下很温柔呢，只安阿姊嫁过来也不会受委屈。
“甄寻阿姊已有意中人？”云川再次问道，小脸上有盖不住的失望。
“没有呢。”意中人？什么意中人？跟商时序分手之后，向甄寻表白的异性挺多，只是都被她给拒绝了。
“甄寻阿姊觉得我兄长怎么样？”云川侧过身来问道。
难不成这小子是要给自己介绍对象？甄寻弯了一下嘴角，拿起肃威噌的一下拔出剑鞘，露出一尺来长的刀刃反射着寒光。
“儿女情长什么的，很影响神仙拯救苍生。”
云川哼哼唧唧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不急，不急，我兄长可以等的，奏公给他算过命，他能活得很长。”
公子高刚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那位身形纤细的神女身旁放着一柄黑色长刀，看似懒散地倚着门框，周身上下却弥漫着一股杀气，一旁自家胞弟缩着脖子看着像只受了委屈的小鹌鹑。
“成王拨了一笔贝币。明日起程，第一站去东郊。“
“不用备车了，过于兴师动众，我和你们一起骑马就行。什么贝币？“
“给提供良种和良株的农户的奖赏。那些庄稼也是农户勤苦种出来的，他们生活不易。”
“那你知道物价吗？”甄寻看着公子高手里沉甸甸的包裹，皱起了眉。
“我大奏的贵族都是不允许进入市场交易的。“公子高一脸傲娇”
甄寻摇了摇头，拿出了一把竹简。她前几日问了负责市场监管物价的贾师，但集市上并没有买卖活树枝的先例。若是直接按照果树的价格付款，难免有些农户会为了奖赏本末倒置，所以甄寻干脆用竹简做了一些祛病符焚之可保一家人一年无疾，这样也不怕奖赏被心怀歹念的贼人惦记。
第二天是大雪初晴，甄寻和公子高骑马到达郊外的时候看见一座座简陋的茅屋，只觉得阳光照在雪地上格外刺眼，她眨眨眼，却看见雪地冒出了丝丝缕缕的雾气，远处盖着积雪的地里坐着几个赤脚小娃娃。
“那里怎么会有光脚的孩子？”甄寻指着小娃娃冲公子高问道
“什么？”
一个赤脚小娃娃披着破布，好奇地跑到二人身边。
难不成这小娃娃是凡人看不见的妖魔鬼怪吗？
甄寻警惕了起来，刚想提醒公子高，就看到小娃娃扬起脏扑扑的小脸问道：“你们是在找我吗？”
“你是哪家的娃娃？”甄寻轻轻擦去小娃娃脸上的灰尘。
“你能看得见我哎。“小娃娃惊讶地捂住了嘴，然后指指公子高手里的种子说道：“我不是谁家的娃娃，我就是个精灵。”
甄寻下马环顾四周，如果有了这些精灵的帮助，事情应该好办很多，“你的朋友们呢？”
“你要找他们呀？”小娃娃扭头大声喊道：“别躲了—快出来—”
一个穿着皱巴巴小裙子的娃娃挠着乱糟糟的头发走了出来，眼神怯怯的，甄寻笑着点了点头，又看到一旁的半只破瓦缸后面鬼鬼祟祟地露出一根细细的小辫子：“小稷子，有人要挖我吗？”
“什么时候了，早就没人腌咸菜了。”
甄寻眨了眨眼，透过眼前的几个小精灵却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一个夜晚，残雪消融，一只带血的爪子刨开地面，是一头呼哧喘着粗气的怪兽，挖了一个洞，将一只死兔子刨了出来，嘎巴嘎巴的嚼着。刨出来的一块顶着绿叶的块茎被怪物带着伤口的后腿踢到一旁。等怪物吃完了死兔子离开很久，那块块茎才慢慢变成一个捂着耳朵打滚的少年，他拧巴的五官和疙瘩头有点相似，但头上的辫子却长了不少。
“老朽曾听人说起过，世间有神人怀有一种名叫谷魂的天赋技能。姑娘可是名唤甄寻？”一个须发全白的老头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是的，老先生，我就是甄寻。”
“不知老人家是哪路尊神？”公子高看到凭空出现的土地问道。
“尊神可不敢当，小老头是奉命等待甄寻姑娘的。”土地笑着朝甄寻拱手，“昨日司危府审判路过土地庙，让我先留在此地等待贵客。”
公子高看向甄寻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意，他向土地问道：“附近有什么庄稼长得好吗？”
回答他的，是几人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土地的梆梆敲着拐杖，咬着牙说：“天灾啊，你知道什么叫天灾吗？你们这群不知百姓疾苦的王公贵族，整天就知道享乐。你们忍过饿吗？挨过冻吗？”
公子高低着头从默默承受着暴躁土地的一顿训斥，凶兽的事他只是有所耳闻，朝堂上的大臣都以为只是山中饿极了的猛虎来觅食罢了，只是派了些人去猎杀，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老人家既然听说过谷魂，可否跟我仔细讲讲？”甄寻看着公子高一脸窘迫好心出言相救。
“所谓谷魂，就是能看见庄稼的灵力精气，小到一颗菜一株苗能不能长得茂盛，大到一片地，一个国家未来几年的收成，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土地一边捋着胡子讲着，一边带着甄寻往一处果园走去，“姑娘先不要心急，天赋技能也会随修为的增长而增加。审判交代我一定要配合姑娘行事，还让我转交给你一个东西。
土地拿出一个折好的信封，封面简体字写着“甄寻亲启”。
“我不大认得这种文字，审判告诉我，交到甄寻姑娘手上即可。
公子高跟上两人的脚步，却扑通一声掉进大坑里，弄得满身狼狈，他抹掉额头的泥土，看向高高的洞口，贵族的修养让他不能大骂出口，客气说：“我无事，两位神仙要事当紧，不用管我。“
“附近农户挖好的陷阱吧？困一些偷粮食的野兽用的。”土地小声嘀咕着，“着贵族后生怕不是脑子摔坏了，这个时候是讲面子风度的时候吗？”
“他说不用管就先不管了，贵族子弟嘛，好面子，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个狼狈样子。”公子高穿得厚，又带着兵器，想来也是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甄寻察觉出来这是土地故意给公子高挖的陷阱，若真是给野兽准备的，下面应该还会有锋利的木箭竹刺。
公子高预想的救援并没有出现，只是远远听见甄寻喊了一声：“那好，我们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