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爱情还是魔鬼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墨客小说网 www.mksxs.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解开束缚的栗青趁势骑、坐到来人的背上,压制住的同时曲起手肘,自半空中重重的地砸下去。

    又一声更为痛苦的闷哼。

    栗青打开手电筒,照见来人彻底晕死过去似的,一动不动。

    掰过来脸一瞧,正是焦洋。

    傅令元微折眉,盯了两三秒,表情阴晴不定:“丢一边,先别管他。”

    “是老大!”栗青关上门,把房间里的桌布扯下来,铺展开在墙上,用图钉固定住,然后才从工具包里掏出铁锤子,旋即对准蚂蚁消失的位置,一抡子便往墙上砸。

    沉闷的一声响,墙体并无任何的异常动静。

    傅令元目光清锐,肃着声音:“继续。”

    栗青铆足劲儿,抡起第二锤。

    再一声闷响。这一回,看起固若金汤的墙面陷进去一个大凹洞。

    见状,不等傅令元吩咐,栗青便朝着这个凹洞不停地用力砸,不一会儿,墙体凿穿,后面黑漆漆一片,竟是别有洞天。

    “老大!”栗青禁不住兴奋,“还真的有暗道!”

    傅令元眼神微暗,二话不说,带头跨进去。

    栗青忙不迭跟随左右。

    傅令元正面对着房间里的方向停在墙边,调亮手电筒的档,很快就在墙上发现了一个突出的按钮,伸出手指戳着摁下去,刚被砸出洞的这小半堵墙即刻缓缓地打开——显然,就是开门的机关。

    “乖乖隆叮咚,这门的设计挺周密的,若非我们今晚过来碰巧遇上蚂蚁搬运食物,恐怕也发现不了。”栗青不禁感叹。

    傅令元未做回应,唇角泛出一抹讥诮,扭过身往里看。

    是条狭窄的走道。就和外面的走廊看起来差不多,区别在于面前这条是隐藏起来的。或许因为长年不见光,所以扑面的气息是潮湿阴暗散发腐朽的。

    都有暗道,难保还有其他稀奇古怪的存在,栗青抢到傅令元前头:“老大小心机关。”

    但其实傅令元的脚步并没有因此放慢。

    走到半途时,傅令元忽地又停住脚步,电筒的光束打在墙上的又一个突出的按钮上。

    栗青上前摁开,面前厚厚的墙分缓缓地打开。他走出去,张望两眼,汇报道:“老大,是走廊。”

    傅令元心里也已有数,因为他看见了对面墙上所挂的画,正是他们穿行在走廊上能够欣赏到的那些。

    他眸色愈发冷——不知道整栋别墅里,还有多少道这样的门。难怪保镖们能被悄无声息地解决,简直防不胜防。

    栗青重新进来,暗门关上,二人继续迈步,抵达尽头,出现一道弯曲的楼梯。

    走下去,木雕装饰的门打开。

    是个灯光昏暗的房间,光线偏冷,阴森森的,照出的是钉在墙上的满满的照片。

    “哇靠,老大!你和小爷被这个变态暗恋了!”栗青打趣儿。

    因为照片上的人几乎全部都是傅令元和陆少骢。当然,更多的集中在傅令元。

    有的一看就是偷拍,由于他们身边的保镖比较严密,所以角度都比较偏,拍摄得也偏远,多半公众场合之下。另外一些则是从新闻上截取打印出来的,包括前段时间三鑫集团上市傅令元的升迁。再有少量的是傅令元和阮舒在一起时的照片……

    “全扒下来。”傅令元嗓音冷冰冰,“带走之后烧掉。”

    “是!老大!”栗青一并揭下来,塞进包里。

    傅令元已转身走向房间里的另外一扇门,一推开,就见里头四个人像拴蚂蚱似的被绑在一起,嘴巴也全部被用胶布封住,正是他和陈青洲的那四个失踪的保镖。

    “九思!”栗青飞奔而来,使劲拍打九思的脸,旋即又尝试摇其他三个,虽全都不见醒,但还活着。

    栗青查探了他们四个的脖子,汇报道:“老大,有针孔。”

    傅令元眼风扫向桌子上随意丢放的那些没用完的针头,可以猜测谭飞是利用了暗门机关趁保镖们不备之时往他们身、上注射能令人立刻失去意识的迷药之类的药品。

    只是,谭飞他现在……

    薄唇微抿着,沉吟片刻,傅令元开口:“找几个兄弟过来,他们带走。”

    靠他们两人显然是不行的。

    交待完,傅令元携栗青先原路返回十三号房。

    焦洋尚昏迷着趴在地上。

    傅令元用拐杖戳了他一下,吩咐栗青:“把九思几个带走后,尽量清理掉我们的痕迹,然后把砸墙的锤子塞他手里。”

    回头他瞥了一眼墙面,再看回焦洋,又拿拐杖敲了焦洋一记,防止焦洋醒来得太快,旋即哂笑:“大功一件,又便宜他了。”

    “好的老大。”栗青应承,跟着傅令元下楼。

    快要出大门口时,冷不丁一道黑影蹿走。

    栗青第一时间追出去。

    傅令元行动不便,只能留在原地,眯起眸子盯住电筒打过去的光。

    看见黑影因为对地形地熟悉跑得飞快,栗青差了一截,傅令元眉心一冽,拔出之前准备好的消音枪,上膛,瞄准黑影的腿,扣下扳机。

    “噗”地一声传出的同时,黑影刚蹿进树丛里。

    傅令元驻着拐杖赶过去。

    栗青已扒开树丛找了一番,却是什么都没发现。

    夜太黑,电筒的光束着实有限,而且现在身边确实只带了栗青一个人出来,人手亦有限。

    不过方才那一枪……

    “找人来搜!”傅令元抿着唇吩咐,先回了车里。

    不久那些之前曾被安排过来别墅这边搜寻九思等人的手下便赶来,一部分根据栗青的吩咐在别墅外找黑影的下落,一部分人跟着栗青进了别墅,抬人并善后。

    傅令元坐在车里,还是点燃了一根烟夹在指间没有抽,任由烟味儿充斥满整个车厢。他湛黑的眼睛眸光幽深,锐利地盯定在车窗外。

    许久之后,栗青无奈回来复命:“老大,人可能真的跑走了,血迹到了一段路后就没了。”

    傅令元沉默片刻,脸臭得不行:“明天焦洋醒来,别墅的暗道曝光,警察肯定得去找谭飞。谭家二老估计也不清楚谭飞的去处,就算知道怕也不会坦白告诉警察。所以谭家那儿继续盯着,尤其谭母,不是她去找谭飞,就是谭飞主动联系她。”

    栗青稍一愣:“为什么是谭母?”

    出口后他便立刻察觉自己蠢——谭飞和自家老大以前是混一个圈里的人,当然有所了解……

    傅令元在腿上掂着手机,没有说出口的是——谭飞这次陷害阮舒,走至此,肯定还有后续,因为谭飞真正想要报复的人是他……

    ……

    拘留所,九点结束看电视,九点半统一打铺睡觉。

    阮舒没的睡,因为白天丢针的事,她得值班,就蹲在那个一米左右的走廊上。

    晚上每个房号里都是需要有人值班的,防止有人自杀、逃跑或者行凶等突发事件。一般是每个人轮着来,每两个小时换岗一次。阮舒被罚四个小时,等于被人的两趟。

    前两个小时和她一起值班的人不太搭理她。后两个小时的,恰好是白天绣花时坐她身边的那个女人。

    女人年纪不大,也就比阮舒长个几岁,话多,而且爱抽烟。别问为什么在拘留所里还能有烟抽,只要家里人往里寄钱,在里面完全可以过得很好,基本什么东西都能买到。只要别当着管教的面,来检查的时候藏好了。

    她好奇的是阮舒怎么杀的两个人,阮舒头疼得厉害,也不爱搭理,摸着对方的性子不是胖女人那种挑事的,便没怎么回应她。

    但这并不影响女人自说自话,像是难得找到个树洞,打开话匣子停不下来,几乎将这号房里的人为什么进来、呆多久了,全都数着讲过去一遍。

    夏日的夜晚,周身全是虫鸣蛐响,比马以那儿还要清晰入耳。阮舒半阖着眼皮,听着她絮絮叨叨,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话:“那你自己呢?”

    聊起她自己,她就更来兴致了:“我啊?姐姐我其实是个小三。我男人大我十几岁。他是有老婆的,不过和他老婆没感情,他老婆也知道我的存在,睁一只闭一只眼,不干预的。所以我男人大多数时候和我住一起。”

    “他在外面给我开了店,买些杂物。他自己是个搞贩、毒的。我知道贩、毒是违法的,可我就是愿意跟着他。就是有一次他出了事,被警察逮捕前让我把他的一盒子毒、品藏起来。我当然得邦他。结果第二天警察连同我一起抓了。”

    “我已经在这里面呆了八个月,我爸妈都在外面尽全力地邦我,程序已经快要走完了,就等最后开庭判决,我应该就会转去监狱。不晓得会关几年。不过没关系,我男人现在和我们关在同一排监室的,虽然见不到面,但我们是在一起的。”

    “他是我爱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我爱的最后一个男人。我家人说我执迷不悟,那是他们年纪大了不懂我们年轻人的爱情,妹子你说是吧?”

    阮舒在听她讲前半段的时候就睁开眼睛了,有须臾的愣神。因为她莫名想起了庄佩妤。想起庄佩妤也是小三,想起庄佩妤死都要邦陈玺守住那两亿的毒资……

    继而阮舒则想到了她自己。爱上的也是一个警察谷-欠除之而后快的社会毒瘤。

    那日傅令元问她的时候,她分明答得坚定,可现在听着这个女人的经历,她发现自己一点儿都无法感同身受,反而觉得这个女人傻。

    很多时候女人所以为的爱情,或许其实是魔鬼吧……

    思绪混乱,头涨痛,喉咙也火燎似的。

    阮舒想喝水,去拿自己的那两个矿泉水瓶大的塑料水壶时,才记起早就没有水了。

    其实每天这些水量本来就不够一个人用,其他人都已经习惯了,用完了水壶的水,都是去自来水管接凉水。

    阮舒也只能如此,扶着晕乎乎的额头,有样学样地走去厕所那儿的水龙头。

    耳中在这时捕捉到房间里的细微呜咽。

    循着声音望去,非常轻易地就找到那个在通铺上翻滚的女人。

    好像是喉咙里卡了什么,掐着脖子一副难受的模样,眼睛都开始翻白。

    这是……

    阮舒尚未能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和她一起值班的那个女人撞开她冲过去,房间里的警报骤响。

    全部的人都被吵醒,管教亦迅速地进来,将那个打滚的女人粗暴地直接拽到地上,手伸进女人的喉咙里死命地抠,抠得她满嘴的血,满屋子也回荡开女人的呕吐声,折腾了许久,终于吐出了一根针。

    阮舒的脸一白——正是她白天丢掉的那根。所以是被偷偷藏起来留着自杀用?

    针虽吐出来了,但事情并没有就这么算了,三四个管教联手,攥自杀女人的头发,用鞋底子不停地抽那女人的脸,打得女人跪地求饶,涎着嘴里混杂着血的呕吐物,拼命地喊着“以后再也不敢了”之类的话。

    管教们打了很久,其他人全部都事不关己,有的甚至继续睡觉,可见都已司空见惯。

    阮舒从未亲眼见过这种事情,隔得远远的,看得有些呆愣。

    最后,管教给那个自杀的女人双手各带一个手铐,把她铐在窗户的栏杆上,身体吊起的高度刁钻使得她恰恰只能踮着脚站立。

    回去走廊上继续值班,阮舒看到那个自杀的女人根本站不住,手铐紧紧地箍在她的手腕上,勒出红痕,估计很快就会勒破皮肉,勒出血。

    总算明白,为什么白天丢了针,号长那么严厉……

    和她一起值班的女人立刻就这事儿又唠嗑上:“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让你寻死?以为自杀了能博得人的同情?自己管的号子里要是有人自杀,管教是要负很大责任的,甚至饭碗都不保,刚刚就是个教训。如果要自杀,要么死透了,否则一旦被抓住,就会像这样被毒打,被挂在那儿示众。”

    说这她便抬起她自己的手,示意她腕上的一条丑陋的疤:“这我刚进来的时候,自己偷偷捡的铁片,蹲厕所里磨半天,磨锋利后割腕,结果累得半丝没死成。当时伤口不是特别深,号长怕宣扬出去了容易招惹是非,用平时藏的止血药给我敷上再简单用布条包扎了下,每天我照样还是该绣花绣花,该干活干活,时间久了觉得手腕都快断了好像不是自己的。但能怎么办?只能怪自己一开始傻。”

    “所以,妹子啊,千万不要有自杀的念头。这里不会让你死成的,人生就是边听天命边熬过来的。”

    听完这番好心好意的语重心长,阮舒不合时宜地笑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手腕上被梵文画符盖住的那道疤,浅浅弯唇:“大姐你多虑了,我就这点事儿,不会想死的。”

    原本有些消沉的意志,反倒因为这个小插曲重新振奋起来了。

    她应该相信律师的话,她很快就能出去……

    值班结束后,阮舒回房间里。通铺上的位置,昨晚尚能给她留出半截坐的地方,今晚被身边睡着人完全侵占了。

    她无所谓,抱了被子,往靠墙角的地方铺,坐在上面,面对着那个因为自杀被铐在窗户上的女人,继续将就。

    头又痛得厉害,像要炸开,眼睛也干干涩涩的。喝了自来水后并没能缓解喉咙的火燎,与之相反的是身、上总感觉特别冷,好像地面的阴凉直往上冒。阮舒想应该是自己的感冒更严重了,或许明天起床应该向号长申请找拘留所的医生打个针开个药。

    又是半睡半醒。貌似眼睛才眯了一会儿,阮舒便听见号长喊起床。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像昨天早上那样耽误洗漱的时间,努力地想要起床,却是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皮。

    号长的声音在耳边喊她,脸好像还被拍了几下。

    拍得很用力,她的脸特别疼。

    阮舒蹙眉,一歪脑袋,却是陡然没了意识。

    ……

    荣一匆匆跑回来病房。

    陈青洲正在陪黄金荣吃早餐,并且向黄金荣讲清楚最新的案情,向他保证等下午阮舒一出拘留所,就带阮舒来见他一面。

    见状,自知现在不是马上汇报事情的好好时机,因为黄金荣肯定会问,荣一晃了一下身影,便暂且耐着性子在会客厅等着。

    陈青洲瞥见了荣一的焦虑神色,猜测到事情肯定和阮舒有关。但为了稳住黄金荣的情绪,只能先不慌不忙。

    直至护士前来,将黄金荣带去做检查,荣一才迅速凑到陈青洲面前:“二爷,大小姐高烧不退,早上在拘留所晕倒,刚刚送来医院了。”

    同一时刻,傅令元的别墅里,栗青也刚附耳汇报完毕此事。

    陆少骢笑着,口吻打趣:“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还要隔着我跟阿元哥单独说。”

    也是一时心急,栗青从门堂进来的时候未曾留意原来陆少骢一大早又来了——最近陆少骢实在来得频繁了些。

    不过栗青的反应非常机敏,神色立即表现出一副愁容和为难:“小爷,主要……这是十三的私事,你晓得他的火爆脾气的,等他回来要是知道我把他的事情弄得全部人都知道,非得手撕了我不可。”

    “十三?”陆少骢小有惊讶,“十三那个糙汉子有什么私事?”

    一旁,傅令元正赤果着上半身,小雅在邦他腹部的伤口仔细换药。

    陆少骢的话音才落下,便听傅令元极其轻微地发出“嘶”一声。

    几人的注意力霎时被他吸引去。

    “怎么了阿元哥?”

    “对不起傅先生,是不是我不小心弄疼你了?”小雅的手僵在那儿不敢再动,表情怯怯而充满关怀和歉意。

    傅令元的笑意闲散:“没关系,你继续吧。”

    “雅小姐,要不我来吧。我给老大包扎伤口和换药的经验多着。”栗青适时地接话。

    陆少骢瞧着小雅手里的那根棉签上沾了点血迹,且傅令元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着,邦忙做了主:“既然栗青回来了,就让栗青接手吧。”

    “去吧,洗个手到一旁坐着休息,有些事情你不必亲自动手,该交给底下的人就交给底下的人。”傅令元也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发,“准备准备,中午出门带你去逛商场,买点你喜欢的东西。”

    小雅眼波漾着光,看了一眼傅令元,才温婉顺从地说:“谢谢傅先生。”

    栗青从她手中接过医用盘,开始动手。

    陆少骢打趣:“我什么时候也受个伤算了,就可以不用去公司,呆在家里由女人伺候着,无聊的时候带女人出门逛街。”

    栗青为傅令元辩护道:“小爷你是没看见四海堂的那些琐事,一件件鸡毛蒜皮大都来找老大处理,老大晚上可都不闲着。”

    “阿元哥晚上当然没法闲着。”陆少骢口吻暧昧且别有意味。

    傅令元轻轻踢了踢陆少骢的小腿,提醒:“不是说只顺道来我这儿转悠一圈?上班要迟到了你。”

    “阿元哥你真扫兴。”陆少骢起身。

    目送他走人,栗青低声,将剩下的话汇报完。

    “律师还在交涉,保释的手续还没完全办下来。因为拘留所的医生治不了,所以先送阮姐出来,有警察在。蹲点谭家别墅的兄弟传话回来了,焦警官醒了,也通知了刑侦队的人过去,现在警察都在别墅里检查被我们砸开的那道暗门。等警察确认完这个新的证据,阮姐差不多能洗脱杀林翰的罪名。”

    傅令元薄唇紧抿,脸色并不好看,全是冷厉。

    ……

    很累。好像很久没有躺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

    然而这一觉并不舒坦,一会儿像是被置于火上烤着,一会儿像是被放在冰上冻着,非常难受。

    不知难受了多久,才感觉慢慢地缓过来。

    很想就这么深度地睡下去,可她没忘记自己还在拘留所里,怎么能够随随便便睡死?况且,号长不久之后该喊她们起床了,她作为新人得承担打扫卫生的工作,还得快点洗漱,然后和大家一起绣花。

    不能再只打底轮廓,不能再丢针,不能再拖累其他人,别人对她态度恶劣得忍。

    得忍……

    但……

    为什么还不救她出去……

    那种地方,如果她愿意呆,十年前就她不必受林翰的威胁了……

    她很委屈。平生从未如此委屈过。印象中很小的年纪开始,她就懂得这种情绪之于她而言是没有用的。因为“委屈”是给人看的,诸如撒娇一般,无形中其实是种示弱的表现,潜在意识是希望寻求他人的邦助。

    而她为什么要示弱?又有谁能邦助她?与其浪费时间,不如自己解决。

    隐约察觉有双手忽地覆上她的额头。

    混沌的神思轻轻地颤动,阮舒微微睁开眼,上方伏低着一道朦胧轮廓。

    “三哥……”她禁不住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