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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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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桢被他的气息,压迫得无从挣脱,“陈渊,你要订婚了。”

    “我知道。”

    他近在咫尺,胸膛的每一下起落,仿佛炙烤的火焰,在肆意侵吞,连带她也颤栗,“告诉我实话,对我动过心么。”

    沈桢近乎窒息,发不出一个字。

    他捏住她肩膀,“是默认么。”

    “没意义。”她打断,“万喜喜在等你。”

    陈渊双手缓缓收紧,“他对你好,是吗。”

    她点头,“是。”

    他不甘心,“真好么。”

    “真的。”

    陈渊该高兴,可目光不由黯淡下去。

    陈家的男人,骨子里有魅力,女人倘若掉进陷阱,就难以自拔。

    很快,她会将他那点好,遗忘得干脆。

    直到他这个人,也渐渐没了痕迹。

    像从未,踏入过她生命。

    沈桢说,“我们私下,别单独碰面了。”

    紧接着,从他面前跑开。

    陈崇州在座位上开红酒,很随意问,“你去挺久。”

    沈桢将酒瓶交给伺候的佣人,“我不熟悉里面,才找到。”

    她呼吸急促,尽量平复着。

    佣人斟满陈政的玻璃杯,趁这空隙,他端详沈桢,“你多大了。”

    她立马站起,态度温温顺顺,“虚岁25。”

    陈崇州伸手,拉她坐下,“你在我那,可没这好脾气。”

    沈桢甩开。

    他没忍住逗弄,捅她拳头的小洞,在食指和拇指的衔接处,她痒,憋着笑,耳尖覆了一层红霜。

    像一串冰糖山楂,酸甜细滑得诱人。

    她恼了,由桌布挡着,掐他。

    陈政觉得,这女人的家世,身价,学历,都难登大雅之堂,唯独性情蛮乖巧,模样也白净讨喜,要是老二养在外头,她肯认命,不作妖,也勉强入眼。

    “多久了。”

    上星期在书房里,他提过这茬,陈崇州敷衍了。

    这回旧事重提,很明显,陈政是蓄意敲打。

    情人,和娶进门的,不要昏了头,混为一谈。

    陈崇州手臂搭在沈桢的椅背上,虚虚实实揽着她人,“就这些天。”

    陈政一打眼,这姿势挺护着。

    如今在热乎劲儿上,泼他冷水,也没用。

    这时,陈渊从隔壁的一扇门出来,洗了手,用方帕擦拭水珠。

    陈崇州打量他,他倒坦然,没躲避,亦没回应。

    万喜喜扫了他一眼,“你去哪了?”

    陈渊落座,“洗手间。”

    她摆好酒杯,“原来储藏室的隔壁就是洗手间啊,我下午还去西院了。”

    佣人来往上菜,交错间,沈桢听见轻飘飘一句,“遇上陈渊了。”

    她一激灵,看陈崇州,他恰好也看她。

    她心虚,也怕生出事端,并未坦白,“没遇上啊。”

    沈桢的故作轻松,演得挺像样,可惜衣服沾着的男香,泄密了。

    荆棘玫瑰与龙涎檀木,极端的反差,只有陈渊嗜好这种混搭。

    不过,陈崇州没揭穿。

    席间,佣人请进一名五十多岁的男人,中等个子,略微驼背,戴金丝眼镜,长相正派,只是眉宇间,有不易察觉的嫉恨。

    陈政审视他,“你是张院长介绍的家庭医生?”

    男人递出名片,气度尚可,“我姓程,程世峦,原总医院外科主任。”

    何佩瑜正好走出厨房,被这副场面震吓得一抖,端着的砂锅也打翻在地。

    碎裂声惊动了餐厅内的人,纷纷望向她,陈政蹙眉,“佩瑜,你做什么。”

    程世峦一听她名字,当即站直,薄薄的镜片后射出一缕精光,他的别有深意,烧得何佩瑜坐立不安。

    她强颜欢笑,“锅有些烫。”

    “家里预备了烫伤药吗?”程世峦走近她,“我替太太涂药。”

    何佩瑜惨白着脸,仓皇扭头,回到陈政身边。

    程世峦止步,没再上前。

    她手冷冰冰,像浸在冰窖里,陈政不解,“你怎么了?”

    “我这几天...”她嗓子带颤音,“不太舒服。”

    他眉头蹙得更紧,“不早说。”

    “我不愿你为我担心。”顿了顿,“陈渊大喜的日子,也影响他。”

    “你啊。”陈政握她手,满是心疼,“只考虑他们,不考虑你自己吗?”

    江蓉坐在那一言未发,神色却讥讽。

    她清楚,何佩瑜这只老狐狸精,为拴住陈政,花样要多下作,有多下作。

    可亲眼目睹那狐媚的可怜样,冲击得江蓉恨不得亲手剥她皮。

    并无人留意程世峦,此时眼底浮现出的戾气,正对着与何佩瑜亲昵的陈政。

    他阴恻恻开口,“以后,由我负责陈董和二位太太的健康,我会十分尽心。”

    说完,刻意瞟何佩瑜,她神经紧绷,坐着发愣。

    千方百计要甩了他,将这段畸形的感情埋葬,从此不见天日。

    没成想,程世峦竟然发疯到这般田地,借着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在陈政的眼皮底下纠缠她。

    同一屋檐下擦枪走火,即使她抗拒,他不是有分寸的人,根本掩饰不住马脚。

    程世峦那样痴癫、露骨的眼神,一旦江蓉发现隐情,利用这份把柄,必然害了她们母子。

    陈政混迹商界四十余载,手腕极其毒辣,背叛他的下场,何佩瑜心知肚明。

    这顿饭,她简直食不知味,提心吊胆。

    ***

    入夜,陈崇州去了后院。

    他也染了醉意,倚着半截桅杆,既慵懒,又迷离。

    沈桢蹑手蹑脚走过去,从背后蒙住他眼,伪装成男音,“不孝子!”

    他不露声色,胳膊绕过她臀,狠狠一拍,“是么。”

    她后退,试图闪开,陈崇州抬手一捞,控制在身下,“反了你?”

    他香槟色的衬衫里衬,绣着图腾暗纹,沈桢不认得,指尖抚摸过,停在他胸腔第三根肋骨。

    他朝前倾轧,沈桢身体横在栏杆之上,失重感令她本能勾住陈崇州脖子,“你干嘛。”

    他笑了一声,“累。”

    她鞋底踩着一堆软绵绵的烟蒂,“那你还不睡觉?藏在这里抽烟。”

    “沈桢。”陈崇州一动不动,低声唤她。

    她手不自觉摁住他头发,修剪得不长不短,他喜欢梳向右后侧,在头顶固定,陈崇州的发根有刺感,像他的清冷,更像他的凌厉坚硬。

    陈渊要更短一点,介于张力十足的寸头和蓬松之间。

    外界传言,陈政最宠爱二太太,爱屋及乌,也宠二公子。

    事实上,嫡系和外室完全俩待遇,宠归宠,家产继承又是另一回事。

    这男人难怪心思重,尤其那双眼睛,像犀利的鹰隼,深沉又野性。

    他所有外放的孤傲,淡漠,充满防御。

    没离婚前,沈桢也经常参加富太太的聚会,她们的老公没陈政这么有头脸,资产大多几亿、十几亿。

    其中邹太太的老公,和小保姆厮混怀孕了,被邹太太逼得逃到国外,又收买了医院的大夫,差点一尸两命,据说生了儿子,邹太太愣是玩了一出狸猫换太子,从福利机构换了个女儿。还没出月子,便安排做亲子鉴定,结果可想而知,邹太太的老公勃然大怒,小保姆也产后抑郁,卧轨自杀了。

    正室捍卫地位,手段没下限,连男人也得顾全大局,否则,各路妖精大显神通,太平不了。

    豪门女人恶斗,没那么容易分胜负。在位的,想方设法坐稳,上位的,趁虚而入发狠。包括“情人中的战斗机”何佩瑜,她再讨陈政的欢心,没结婚证,照样上不了正式的台面。

    陈政作为商人代表去省里开会,陪同的,永远是江蓉。

    这三十多年,陈崇州也不好过,无数次被江蓉算计得险些阴沟里翻船,再难爬起。

    他环着沈桢的腰肢,白酒烈,经夜风一吹,上头得很。

    “你今晚睡客房。”

    她嗯了声。

    如果睡不惯,后半夜我去找你。”

    沈桢明白,他是全她的颜面,无论进展到哪种程度,再心照不宣,不能在老宅明目张胆睡一张床。

    毕竟,陈政没承认她,倒贴得太廉价。

    “我睡得惯,用不着你来。”

    陈崇州闷笑,“怕你等不及。”

    他喘息间,酒味烘得她也微醺,“你自己急,少拖我下水。”

    “有么。”

    好半晌,他埋进她颈口,“似乎是这样。”

    ***

    陈渊订婚,是江蓉这房的喜事,何佩瑜那房避嫌,没出席。

    倒是陈崇州这位二公子,跟随陈政到场了。

    陈、万两家,属于一等一的名流世家,虽是订婚宴,排场却摆得非常阔气,仅仅酒楼外宾客的豪车,从街北停到街南。

    这还是沈桢第一次见到陈渊穿红色,很纯正的红,浓郁喜庆,极为俊雅。

    他眉目深邃,棱角也英气,男人常有的黑白灰,反而成熟得过头,纵然接触下来绅士温和,也有高深莫测的距离感。

    好在,陈渊的风度镇得住艳色。

    陈崇州穿红,莫名一股邪气,透着风流不正经那味儿。

    万喜喜挽着陈渊,穿梭在宴厅内敬酒,他大口灌下,一口饮尽一杯。

    唇边淌了酒渍,沿着脸廓,下巴,没入领口,被汗液稀释成淡粉色,凝结一大滴,划过凸起的喉结,那一刻,硬汉到不行。

    万喜喜提醒他,“爸爸不是说过,不用喝太多。”

    陈渊松了松衣领,“你不是要体面吗。”

    她笑容不自然,“你喝醉,是我的体面?”

    他胸口的肌肤在酒精催发下绯红一片,像极了那晚,晟和的办公室,他抱着沈桢,汗珠在翻滚。

    热血沸腾,欲得发狂。

    他太爱流汗。

    那汗水,活生生吞了女人。

    陈渊扯断领结,扔在桌上,“醉了,证明开心。”

    万喜喜看着他,委实看不出丝毫的喜悦。

    这场婚宴,捧场的皆是大人物,不少甚至和陈政平辈,因此从头至尾,陈渊喝得都是后劲巨猛的红酒,礼数相当周到。

    轮到雅间这桌,是一帮公子哥,沈桢最后起来道喜,“大哥,万小姐,订婚快乐。”

    陈渊注视她,一时没反应。

    沈桢举杯打算干了,他骤然回过神,按在她手背,瞬间又抽离,“你意思下,即可。”

    他旁若无人的关怀,惹得万喜喜堵心,“沈小姐干一杯,你何必拦着?难道她连一杯的酒量都没有么。”

    “是应该干一杯。”

    沈桢喝完,杯口往下空了空,精光。

    郑野同时起哄,“来,大哥,酒敬过了,亲个嘴,我们鼓掌不停,你也别停。”

    易名联合其他人笑着,“大哥平时多严肃,总算有机会看他搞这个。”

    陈渊皱了下眉,“晗子,连我的场,你也闹?”

    晗子,是郑野的乳名。

    他们这群富家子弟全有乳名,特老土,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命不一定硬,图个好养活。

    郑野起身,走到陈渊旁边,一副低姿态,“大哥,你可冤枉我了,和未婚妻亲个嘴,叫闹场子?”

    易名附和,“晗子去年给他堂姐送嫁,他办这事内行,大哥,新人真有讲究。”

    他们开始鼓掌,万喜喜主动踮起脚,吻住陈渊,画面定格了半分钟,鼓掌仍旧没停。

    郑野不罢休,“舌头呢?大哥,一把年纪了,装什么纯情啊!接吻都费劲,生得出孩子么?”

    陈崇州不紧不慢摇晃酒杯,全程没参与。

    陈渊用纸巾擦干净脸上的口红印,拍打郑野后背,“晗子,差不多行了,不然等你结婚,我不放过你小子。”

    随后,他带着万喜喜从这间包厢出去。

    刚消停一会儿,陈崇州的电话响了。

    那头不知说什么,他只回了,“马上。”

    挂断,和交待郑野,“照顾她。”

    “你撤了?什么情况?”

    “临时一台手术。”陈崇州拿起搁在边儿上的外套,轻描淡写,“男的出轨,女的割了下面。”

    郑野瞠目结舌,“撒怨气,把老公变老公公了?”

    “只割了一个。”

    易名一边剔牙,一边调侃,“剩下的凑合用,不富裕了,没法多用,这招高明啊。”

    他们相视大笑。

    沈桢那杯酒喝急了,雅间温度又热,脸蛋红扑扑的,“不让我知道啊?”

    郑野糊弄她,“你不懂。”

    她不乐意,拽陈崇州的袖子,“你教我,我不就懂了?”

    他们笑得更离谱。

    陈崇州俯下身,嘴唇挨着她的,调戏般发笑,“你最好不懂。”

    郑野啧了声,梭巡对面一圈,“你们二哥多坏啊,将来结了婚,准不老实。”

    易名问,“二哥,什么时候吃你的喜糖?”

    陈崇州系着纽扣,语气没当真,“怎么也在你后头。”

    这算搪塞了。

    女人爱得越玩命,越是眼巴巴着了魔,好像,奔着结婚才是真心谈。

    对于陈崇州,沈桢没想那么多。

    之前她不答应,是因为倪影在,他不可能专心待她。

    感情里,只要心无旁骛的相好一阵,腻了,起码散得不憋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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