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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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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小乙哥!”

    童陆来到小乙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小乙却仍是眼望着对岸,那点点火光,让他感到厌恶!或许,正是因为这些人,才让这世间生出许多不平之事!那老头死了也就死了,对于几乎所有的人来说,他是个再普通不过之人,他是否还活着,也对人们没有任何影响!最多最多,也就是变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一点儿谈资罢了!过不了多久,就不会再有人记得他了!他这一生,实在是太过平淡,什么都没得到,什么都不曾拥有,唯一的那小小屋子,也是在一夜之间,与他一同去了,化成灰烬之后,一切又回归复了当初!

    小乙长长出了一口气,道,

    “这些家伙,应该也都认出我们来了吧!”

    小巍公子站立在小乙身后不远处,回他道,

    “不一定认出了你,倒是必然认出了我!”

    小乙咯咯笑了两声,又道,

    “这也没什么分别了,咱们一路出来,他们又怎会不知!现如今啊,咱们又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谁都不会好过!”

    小巍公子回道,

    “是啊,以后的麻烦啊,还会更多!”

    小乙慢慢回过头来,那星光洒落在另外二人身上,淡淡的,极尽温柔!黄河之水仍在咆哮,它已经这般千年万年,似是永远也吼不完那般!河水冲刷在自己腿上,泥沙亦是钻到鞋中,小乙脚底突有一物将他刺痛,伸手去摸,却是一只小小螃蟹!三人一见这螃蟹,也都咧嘴笑了起来,是啊,这黄河之水虽然声势极猛,可也是滋养着无数生命,而那老者也是一样,他会用他自己的身体,来养育这水中的万千生灵,这,应该也是他最希望做到的吧!

    小乙慢慢走上沙滩,无需多言,三人并肩,一齐往黑暗之中行去!对岸的火光又在不住闪动,叫唤之声,亦是久久不绝,不过,他们过不了河,也就只能那样干吼干叫了!他们应该也是把小乙三人当作是叛匪了,毕竟小巍公子之前也曾有过某些心思,皇上如此精明,当然也是清楚得很!这一次,又是现身出来,似是想要去救助那些人,对方把他视作敌人,自然也是有理有据的!小乙童陆,沾了他的光,或许也会被列为危险人物!不过,对于小乙来说,也是无所谓的,你爱怎么看我,那是你的事,我也一点不用与你解释!

    这岸边不远处,有了些房舍,应该也都是些渔民吧!三人绕行过去,不过,仍是有条恶犬发现了三人,冲到了跟前,气势很足,却又不敢再往前一步!呵,这狗啊,你越是怂它可越厉害,可得给它些颜色看看,它方才能够消停!小乙拾了块小石头,直向那狗头甩了过去!这是沈沐阳教给他的绝技,这等时候用来,最是合适!那狗哪能想到,小乙竟是出手如此犀利,飞石撞击在它头上,虽然不能致命,但也能在它头顶之上打出一个大包来!那狗哇呜一声,立时跑了开去,而后,又是啊呜啊呜一阵惨叫,叫人听了,也觉得痛呢!

    童陆恨恨道,

    “看你以后还敢这么厉害!”

    小巍公子却道,

    “这狗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可不是普通的狗子!”

    童陆回他,

    “我也知道,这狗也分三六九等,有钱人家的,吃得可比普通人家还好呢,这乡野之间的狗啊,却是可怜,多半是常常饿着肚子的!”

    小巍公子又道,

    “陆陆说得是,只不过,这条狗牙口厉害,身子强壮,也很灵动,模也与常见土狗大有不同,若是猜得不错,应该是从那西域来的猎犬!听它声音,看它毛色,可都是上等猎犬,可不是普通人家养的起的呢!我也曾有幸见过两条西域商人进献给皇上的神犬,这一条,也不比它们差!”

    童陆咦了一声,又道,

    “呵,一条狗,竟有如此门道,不过啊,杀了吃肉,也不会好吃到哪儿去,嘿嘿!你们说,它是不是与自己的主人走散了?!要不,咱们真把它宰了尝尝?!”

    小巍公子被童陆这话逗笑,回他道,

    “这肉啊,说不定还没有普通的土狗强!我看它吃了亏,也不敢再来找咱们麻烦,要不就先走了?!”

    童陆看向那狗子,恨恨道,

    “算你这家伙走运,若是再敢过来,爷爷就真把你杀了吃肉!”

    小乙轻声说来,

    “走吧,走吧,莫要再多耽搁了!”

    三人又朝那狗子看了一眼,那狗呜咽一声,又急急往后方退了几步,三人见它如此,这才转身去了!还好有些星月光亮,也能够看清前方道路。一路蜿蜒而去,入了山里。山路并不好走,气温也是骤降。站到一处山石之上,回头一看,隐隐约约见着那黄河之水从天边而来,此时虽然只能见到一条细线,但谁都知道它在那儿,人去了,可它永远都在。它是如此的激情澎湃,离得这般远,可是依旧能够听着声响,它像是在跟几人道别,反倒是让小乙心生留恋之意!瞧看了一阵,夜似乎又更黑了些,那狗也早就不知去了何处,再看那黄河,已然消逝在了黑暗之中。小乙抬关一看,哦,原来是有黑云遮蔽了星辰哦!再见吧黄河,再见吧老汉!

    三人继续往山中行去,不过,这天黑很了,很难再走,于是寻了个干爽些的平地歇下,这双眼一闭,再睁开时,天可就亮了起来了!小乙静静看着远方,那天地交界处的一丝白光,它要把天与地分开!可是,无论它多么努力,自己的光彩,却是越发的暗淡了,哦,原来是大片的乌云压了过去,又把这黑夜给压了下来!

    童陆睡得正香,只是姿势不对,常有翻身,小乙让他靠在自己腿上,方才安稳许多。小巍公子轻笑一声,这般说来,

    “你们一直都在一起的么,真是令人羡慕!”

    小乙回他,

    “是啊,一路有人相伴,确实极好!”

    小巍公子笑笑,又道,

    “曾经与我一路过来的人,都不在了,现在,成了孤身一人,好不凄凉!”

    小乙道,

    "哎,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莫要再想了,人还是要往前看的!待这一切结束,去做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岂不最好!"

    小巍公子轻轻点头,回道,

    "要是有这机会,那自然是好的!"

    正说着,忽又听得几声犬吠,听上去,却是离三人所在位置不远了!小乙往那方看去,却都只是草木,什么都见不着!天还没亮嘛,自然是看不到的!

    小巍公子忽道,

    "小乙,看上去,可是不只一条狗哦!"

    小乙当然也听出来了,他无奈摇了摇头,道,

    "莫不是那条狗子去叫了帮手过来?!"

    小巍公子笑笑,慢慢站起了身,又道,

    "来势汹汹,要不然,咱们还是先躲躲?!"

    小乙拉了拉童陆,童陆还未睡醒,好生烦乱,睁开一只眼,正欲骂人,却又听得狗叫声,直把他吓得弹跳起来!而后发现小乙还在他身边,于是伸手紧紧抓住了他,轻声说来,

    “怕是有个一二十条呢,怎么办,怎么办?!”

    小乙无奈摇了摇头,道,

    “快些走开吧,我可不想再与狗打交道!”

    小巍公子指了指前方,说道,

    “倒也不用太过担心,你们看这路上碎石极多,那狗脚垫子柔软,容易伤着,咱们就顺着路走,它们也不容易追得上来!”

    小乙点头回他,

    “嗯,即便来了,也不用怕它们,有武器在手,难道还会怕一群傻狗么!”

    小乙这一句,也是把童陆给逗乐,他咧嘴笑了笑,回道,

    “那还不快走!”

    刚说完这一句,竟是听得有人在说话,

    “灵宝,你跑哪儿去啦,喂,你可别乱跑啊!”

    对方离得老远,也是勉强能够听到他的吼声!咦,他是在叫灵宝,这名儿,倒是像个孩子!说来也是奇怪,那一群狗子,听着这一声呼唤之后,竟是安静了下来,不再似之前那般汪汪叫个不停!

    童陆冷笑一声,道,

    “这狗子,莫非就是这灵宝,呵,你看那人一叫,它们便不出声了哟!”

    小乙朝那方看了一眼,道,

    “快些走吧,免得再多麻烦!”

    三人起身便走,那些个狗子也不知道跟上来没有。走了许久,天方才亮了些,三人也没多想,继续往前,回头一看,也不知道那狗子跑到哪儿去了!再走一阵,竟是能见着村庄,呵,小乙心想,这些狗儿,应该不会再来了吧!三人放慢了脚步,一路风光无限,倒也不觉无聊。小乙心头想着瑶儿,一心想要寻到她,越往前走,越觉得离她更近了些,所以,越走越觉得有劲。童陆回头看了一眼,笑着说来,

    “看吧,这群狗子,也只敢叫上几下,哪敢真的上来!”

    他童陆很是得意,手脚立时显得轻松起来!小乙正欲回他,忽又听得后方轻响一声,回头一看,一个黑影闪现,那血盆大口,已是向三人这方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