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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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王的事并没有让阿三真正踏实下来,反而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隐忧。

    夜幕悄然降临,长安却一片灯火通明,风悠悠的吹雪纷纷洒落,还有在天上绽开的烟花,照亮了每个人的眼眸,河里的河灯漂漂洒洒,映出了人们眼底晶亮的神采,里面满怀着来年的祈愿。

    柳巷的人都站在门前看着天上灿烂的烟花,每个人都洋溢着灿烂的笑意,果然人间烟火气,最暖凡人心。

    尽管人群熙熙攘攘吵闹声一浪高过一浪,唐离还是从人群中第一眼看到笑的开怀的阿三,看着那笑自己也不自觉笑了起来,这一来可让身边的姑娘一片惊呼。

    大家都知道东家向来板着个脸,从未见他笑过,她们楼里都说不笑就已经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了,笑起来这长安的桃花都要开了似的。

    惊呼声引来了阿三的视线,唐离正被楼里的姑娘里三圈外三圈的围着,阿三不禁心想到唐离这东家当的两全其美,既有进账又有一群美女相伴,可谓是妙哉。

    阿三似恍然大悟的神情看了眼唐离便转过头来继续看着烟花,被人群围着的唐离自顾不暇,完全想不到阿三心里正暗暗佩服着他。

    待烟花散尽时人们的热情还未散尽,阿三早已先一步进了楼里,厨房的饭菜可等着她收尾呢,一进楼里周围便一下子安静下来,恍若隔世。

    阿三做事干净利落,进到楼里便快步走到内院,厨房焖煮的锅还能听到咕嘟咕嘟的声音,至于厨娘的学徒听说刚来长安不久,第一次见到烟火大会,在外面正贪玩的紧,阿三自是不忍叫他进来。

    添柴收汁,摆盘雕花。厨房里热气腾腾忙的阿三出了微汗,喘口气的功夫窗户上便见到了人影,阿三下意识以为是那个帮厨的孩子回来了便出声喊道:“是小李吗?怎的不在外面多玩会儿?”

    窗户前的人影闻声停留站定,站定下来阿三才觉得不对,走路时匆匆看不真切人影,现在这人影怎么看都不是那孩子,阿三警备的心性提起手里默默握紧了灶台上的菜刀。

    人影微动,阿三绷紧了呼吸缓慢向门口逼近,就在这时门外的人大步走过了窗户可见的范围,按位置来说应是在门口,一瞬之间的思绪阿三觉得应该先发制人,自己没有武功不能被动等在这里。

    想好之后阿三便撞了门出去,手里举着灶台杀鱼的菜刀,门外的人见状连忙闪躲抓住了阿三的手,阿三细看清来人方愕然出声道:“是你,唐离?”

    唐离讶然看了看她的菜刀,再看了看她疑惑开口道:“你没事吧?”阿三尴尬收手讪讪道:“我没事,吓到你了,你看你也没出声,我还以为是坏人,就拿一把菜刀冲出来了。”

    唐离平声回道:“没关系,没关系,是我不好,我该打声招呼的,不过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

    “哎呀,锅里还烧着菜呢!”阿三惊呼出声转身飞快进了厨房,唐离看她慌乱的声音反而轻笑出声,她的小机灵和偶尔的笨拙在唐离眼里都可爱的很。

    阿三盛出了差点烧糊的菜尝了口,认真点头自言自语品道:“还不错,也没有烧坏。”身后却出现了淡淡的声音说道:“可以给我也尝尝吗?”

    阿三愕然发现唐离带着渴望的眼神站在自己身后,不,不像唐离,像阿青。阿三不自觉点头应道:“你想吃哪个都可以。”语毕唐离温柔的笑着,阿三才恍然觉到自己又被回忆牵着走了。

    不过说出的话就像泼出的水,阿三还是给他取了碗筷过来,每样都夹了一些,夹了满满一碗阿三推到了唐离面前,唐离天真笑着接下,在阿三的视线下吃的干干净净。

    阿三无奈说道:“你们楼里没有吃食吗?”唐离闻言一愣想到了前两天楼里姑娘来找他说亏本的事情,随即便附和说道:“盘下铺子之后便一直亏本,生意不好。”语气听起来无不带着低落。

    “啊,原来是这样,对啊,之前春怡楼生意就不好,难为你了,你要是喜欢吃就再多吃些,没关系,我做了很多呢。”阿三深信不疑的开口说道。但是阿三不知道的是唐离本意就不在赚钱。

    唐离微笑应下手里的筷子却颤抖掉落,捂着肚子突然看起来极痛苦的样子,阿三愕然说道:“怎么了这是?”唐离还是满含温柔的笑说着:“我没事,等我调息一下就好。”

    阿三恍然想到唐离已经是神仙了,慢慢松开了紧张他而挎住他的手,唐离却反而扶了上来沉声说道:“你能扶我去那个凳子那吗?”

    阿三依言照做,唐离坐在凳子上便闭上了眼睛,双手和在一起结印,阿三惊奇看到他浑身荡漾着淡白色的光晕,整个人看起来美好又疏离。

    不久唐离就睁开了眼睛,看到阿三正盯着自己不自觉的红了脸,阿三担忧问道:“如何?怎的脸还红了?不会是发了高热?神仙还会发高热吗?”一连串的问句问蒙了唐离,唐离淡淡开口道:“无妨,我已经无事了,不过……”

    阿三讶然问道:“不过什么?”唐离面色沉重说道:“不过我如此是因为菜里有毒。”阿三闻言不可置信的摇头说道:“不会啊,菜里怎么会有毒?啊,难道……”

    唐离点头说道:“应是有人趁你不在时下毒。”阿三愕然,屋外已经传来了喧闹的声音,看来烟火大会已经结束,楼里的人都回来了。

    阿三黯然摇头,端起了盘子讷讷道:“我出生在饥荒年代,那个年代别说吃这种好东西了,就连填饱肚子都是奢侈,现在每餐饱饭我很知足,我知道食物来之不易,不论什么原因干嘛要糟蹋粮食呢。”

    说罢了话阿三便抬手准备倒掉,唐离却接过了她的盘子,淡然说道:“下毒的人实在是不好。”阿三点头说道:“今日多谢你了,若不是你就不是糟蹋粮食的事了,楼里的人只怕都要遭殃。”

    唐离闻言轻笑道:“不会的,都不会的。”说罢了话唐离指尖又出现了那好看的淡白色光晕,一盘两盘十盘二十盘,每盘菜上面唐离都停留了那么一会儿,直到最后出锅的那道鱼。

    唐离收手淡然开口道:“有毒的只是这道鱼。”阿三闻言走到跟前看着鱼恍然说道:“只有这道鱼是最后炖的,不,这鱼不是我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