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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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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燕渠王的人。没想到他们那么快就坐不住了。”素霓道,“这叫织树皮,只生长在西南一带,那边多深沟峡谷,林木也长得茂盛,适合很多的毒性植物生长。这个织树皮其实只是一种普通的树,但是,不能焚烧,一旦用来焚烧,它烧出的烟就带了毒性。”

    “也有人把它的树皮剥下来,切成这样的小段,用火焚烧成灰,再用一些其他材料制成毒药。如果你是在厨房发现的,应该就是有人把它弄进厨房之后,可以在锅里翻炒,毒性残留物就会留在锅里,即便用清水洗也很难消除。”

    “下次再炒菜,菜里就会沾上毒药。”

    秦细怜的脸色有些阴沉,她抬起头,对素霓说:“我知道了。”

    “你在谢悯府上的厨房发现的么?”

    秦细怜点点头。

    “谁动的手,你有怀疑的人选吗?”素霓脑海里出现了那天去找秦细怜时,在院子里看见的贺汀兰,她站在桥上,池塘边喂鱼,表情很冷淡。像一尊没有生命的泥塑像。

    秦细怜低头喝了一口茶,摇头:“没有。”

    “会是贺汀兰么?”

    “我回去查。公子那边你们放心,我会多加留意的。”秦细怜说,“这个毒药你有解毒的方子吗?”

    “没有。但是我可以配药。”素霓说道,“谢悯这几日有用厨房的饭菜么?”

    “这几日他都不在府里,应该还还没有吃过厨房的菜。”秦细怜站起来,“那我就先回去了。”

    “解药配好之后我叫绿荷送过去。”

    秦细怜走出沈府,脸色沉下来。

    她回到谢府时,看见门外小厮正牵着他的马在遛弯,便赶紧快步走了进去。

    她走到院子里时,看见贺汀兰又站在桥上,披着披风,站在结了冰的池塘边,有个小厮正拿着个竹竿把桥下的那片薄薄的冰层捣碎,她手里拿着鱼食,看着冰面出神。

    “夫人。”

    秦细怜走到桥边,和她行了一个礼。

    “嗯。”贺汀兰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声,看见冰层被凿出一个洞来了,几尾红鲤鱼游了过来,往下面撒了一把鱼食。

    “没有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贺汀兰没说话,秦细怜便回了自己的牡丹园。

    “公子回来了吗?”秦细怜进了园子之后就问婢女。

    婢女回答说:“回二夫人,公子已经回来有些时候了,在书房呢。”

    秦细怜脱下披风,又随口问了一句:“公子用膳了吗?”

    “我刚才看见大夫人身边的玉珍姐姐送了过去了。”

    秦细怜眼神一变,拿了披风就往外走。

    她一路匆忙到了书房,沉下心,敲了敲门。

    “进。”

    秦细怜松了一口气,推门进去了。

    谢悯正坐在案前,处理公文。

    “怎么了?”谢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我来看看。”秦细怜走到桌子边,看见那个食盒,揭开看了一眼,菜式还很整齐,像是没有用过的样子。

    “公子,写了这么久,吃过饭了么?”

    “没有。我下朝时和苏君子刚去春禧楼吃过了。”

    秦细怜点点头,看谢悯在忙,就把食盒拿出了书房。

    她刚走到书房外的那丛芭蕉前面时,贺汀兰就站在墙角的一棵梅树底下,拿着剪刀剪着梅花枝。

    梅树上落了很多未融化的积雪,虽然贺汀兰看起来很闲,就只是站在那儿剪梅花枝,但是秦细怜觉得她是在等她。

    于是她提着食盒走了过去。

    秦细怜把食盒放在树下的石桌上,不轻不重,咚的一声。

    “尝了吗?”贺汀兰问。

    “没有。”

    “我以为你去找谢悯是想跟他一起吃饭。”贺汀兰把剪下来的梅花枝放在篮子里,还是那副没有人气的模样,连说话的语气都是没有起伏的。

    “你在试探我。”秦细怜冷着脸,看着贺汀兰。

    贺汀兰回头看了她一眼,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容,但是看起来很不协调,很古怪:“我试探你什么,你有什么需要我试探?”

    “别装了。你故意让我看见厨子把织树皮丢出来,知道我会拿去鉴别,等我知道那是毒药,就会去找谢悯。”

    “那么,你是为什么要去找谢悯呢?”贺汀兰拿着剪刀,朝她走了过来,脸上还是带着古怪的笑。

    秦细怜没说话。

    “秦细怜——”贺汀兰拉长了声音,带着一种冷冷的不屑,“我去请示了主人,他说的你的任务里可没有爱上谢悯这一项。”

    “跟你有关系么?我的任务怎样与你何干?”

    “当然有关系。”贺汀兰冷下来,“因为我的任务就是让谢悯死。”

    秦细怜看着她,没有说话。

    贺汀兰把玩着手里的剪刀,咔嚓咔嚓的不断发出声音。她回身提起桌上剪好的梅花,从秦细怜身边走了过去。

    “主人让我提醒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贺汀兰说道,“我也顺便提醒你,你知道背叛我们的下场是什么。”

    “不需要。”秦细怜说完,在她之前先转身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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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夜,谢悯却是病了,躺在床上发烧。太医来看过之后,说是连日的疲惫,加上又吹了点寒风,就有些寒风的症状。但这药吃了两天也不见好,秦细怜只能去找素霓来看病。

    她站在门外,看着外面挂着的红灯笼和门上贴的对联。

    “不像是风寒导致的。”素霓对她说道,“具体病因我也不太清楚。我回去翻翻医书,之后再过来。请太医记得去找姜太医,她是我们这边的人。”

    “我知道了。我送你出去。”

    秦细怜送素霓到门外,素霓问她:“你脸色不太好。有什么事吗?”

    “没。

    “有件事。”素霓看了一眼四周,“那个贺汀兰我怀疑她不是真的贺汀兰。我那天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有点熟悉。但是一直想不起。直到今天来,我才突然想起,她就是我护送苏君子去黄河府路上,中途遇到一个杀手。狂刀说她是蛇灵里的暗器高手,你要小心。”

    秦细怜笑了笑:“我倒是没事。现在要紧的是公子。”

    “嗯,我先回去找药方了。先走了。”

    素霓离开之后,她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街道,很多摊贩在卖灯,糖人,热闹非凡,好像外面的战火没有影响到这里人的生活。

    她转身回到牡丹园里,泡了一杯茶,坐在屋子里,看着外面的天光一点点暗下去,一直坐到天黑,也不点蜡烛,茶水叫婢女续了一杯又一杯。

    “不用续了。”秦细怜说了一声,“你下去歇息吧。今日除夕,不用在我园里当值了。”

    “是,谢二夫人。”

    婢女出去了,秦细怜坐在床上,拿出柜子里的东西。

    漂亮的木盒子,上面雕刻着鱼虫花鸟,十分精致。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把短刀。

    这是她哥哥留给她的,也是她作为一个杀手真正的武器。

    他的哥哥为蛇灵卖命而死,死了都没有地方可以安置尸骨。她想过自己的生活,却发现,最终只有死亡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脱掉剑鞘,拔出短刀,依旧崭新,雪白的刀面上映出她漂亮的脸。

    这么漂亮的脸,这么美的人,却是一条贱命。

    这是她的主人对她说的话。

    他们兄妹为他卖命数十年,也不过是人家眼里的一条贱命。

    可是有人也跟她说,他将她看作挚友,和那些贵人,世家公子,千金小姐并无不同。他把她当人看待,只有他和哥哥把她当作人看待,而不是听话的狗,也不是杀人机器。

    公子,是她见过的,这一生里觉得最美好的人。也让她觉得,自己的人生曾被这份美好照亮过。

    已经是深夜,今夜没有月亮,整个谢府漆黑一片,连谢悯的房中都是一片漆黑。

    梧桐苑里,下人都出去过除夕了,这会儿偌大的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廊前的红灯笼在风雪里飘摇。

    秦细怜飞身跃上墙头,脚底轻轻踩过树梢,轻轻的沙沙声,她落到院子里,朝贺汀兰的房中走去。

    她走到窗边,轻轻打开窗户,跳了进去。

    屋里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秦细怜站在窗边,回忆着之前来过一次时,看见的场景。

    从窗往前走,两边是摆着花盆的架子,尽头是屏风,走过屏风,对面就是贺汀兰的床。

    她走到贺汀兰床前时,贺汀兰还在熟睡,呼吸平稳。

    一个杀手对危险的感知力是很强的,所以秦细怜不能有丝毫的犹豫,今夜,不是她死,就是她死。

    秦细怜拔出藏在身后的短刀,一刻也没有犹豫地举刀往贺汀兰的喉咙划去。

    贺汀兰的眼皮一动,还没睁眼,就先抓住了秦细怜的手腕。

    秦细怜笑了笑:“谢夫人做久了也忘记自己身份了?反应的速度比我想像中的慢了很多啊。”

    秦细怜一边说话一边把刀锋往贺汀兰喉咙处压,贺汀兰紧紧攥着她的手,看着她,脸上有很多不理解:“你要杀我?”

    “不明显吗?”

    “为了主人的敌人,一个必须死的人你要杀我,也背叛主人?”

    “你错了。谢悯不会死。但你我必须死一个。”秦细怜咬着牙,两人的手都在较劲,“我再也不想做他的狗了。”

    秦细怜的刀划破了贺汀兰的肌肤,贺汀兰嘴巴一动,一根飞针倏地从嘴里飞出,秦细怜侧身躲避,贺汀兰立即抓住床头,往下一滑,再抬手一推她握刀的手,躲开了她的刀。

    贺汀兰滑到床尾,一个翻身,像一只蜘蛛似的趴在床上,两只眼睛阴沉沉地盯着她。

    秦细怜拿刀杀过去,擦过她的耳朵,短刀锋利地割去了她耳朵的一小块肉。

    贺汀兰只是皱了皱眉,双手一放,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无数带着锯齿的飞刀往秦细怜飞去。

    秦细怜往后退开躲避,只听见那些刀咚咚咚插在地板上的声音。

    贺汀兰的武功不强,但她的暗器花样很多,杀伤力也很强。打了没多久,秦细怜的身上就全是伤,而且有的还有毒。

    贺汀兰朝她走过来,看见秦细怜匍匐在地上,暗器上的毒药让她的肌肤瞬间溃烂,让她痛得无法起身。

    “既然是一颗弃子,就不能让你再活着了。”

    贺汀兰手里握着一枚飞镖,秦细怜突然猛地睁眼,朝她突然地扑了上去,贺汀兰没有准备,她这么猝不及防一扑,她立马就被按到在地。她立马握住右手的镯子,轻轻按了一下某个开关。

    她看着秦细怜,阴冷地笑了。

    秦细怜也笑了。然后她并没有躲避,没有去躲开她的暗器,任由从她镯子里飞出的一枚旋转的,仿佛风车一般的刀刺进了自己的肩膀,胸口,然后她看准了贺汀兰的胸腔,那是心脏的位置。

    她猛地扎下去。

    然后再扎下去。

    鲜血喷溅到她脸上,她只感觉到一阵温热。

    贺汀兰睁着眼睛躺在地上,秦细怜坐在那里,连续扎了她好几刀,直到胸口的疼痛撕扯着她,她再也抬不起来手。

    她好久好久没有杀过人了。这种感觉……还是这么恶心。

    她第一次杀人,是在地牢,那时候只有打败对手,他死,你才能活,你才能得到一口吃的,一口喝的。

    刀子捅进对方的身体的时候,她突然觉得非常恶心。

    看着对手倒下去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不可能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杀手。

    因为她有心,还有感情,对于她的主人来说,这是禁忌。

    她看着躺在血泊中的贺汀兰,轻松地笑了,然后一头栽倒下去,看着突然被打开的门,一点光照了进来,照在她脸上,那道光渐渐缩小,缩小,直到一片黑暗。

    她记得蛇灵里有一个前辈,她背叛了主人。主人让他们这些新晋的杀手去剿灭叛徒。她之前常常听说过,那些背叛的人,是因为爱,因为男人。

    但是这个前辈不是。她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同行的伙伴杀死了,就倒在灶台边。她们去之前,她正在做饭。

    她说她想要正常人的生活。想要自由。

    她也好想要自由。

    她听见谢悯在叫她的名字。

    “秦姑娘……”

    秦姑娘,秦姑娘。

    为什么总是这么喊,显得有点生疏客气呢。什么时候能听你叫我一声细怜呢。

    “公子……”秦细怜艰难地往后缩了一下,“不要靠近我。”

    谢悯伸出来扶她的手停在了半空。

    “我双手沾血,你碰不得。”秦细怜低头看着浑身是血的自己,用了最后一点力气,说,“公子……”

    只要她在一天,就不会让任何人动谢悯一根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