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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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有意识地将战线拉远，站在卡罗尔的身前十米远的空中，像发射飞镖一样大量发射着小型漩涡。
漆黑大手的动作疾如闪电，如同点肥皂泡般将接近的漩涡一一点散，使漩涡变成了空气中飘散着的浓郁能量。
幻算好了，以目前漩涡群的飞行速度结合漆黑大手清除漩涡的速度，是能给他争取到一次行动时间的。
趁着漆黑大手正在对付尚未清除完毕的漩涡群，幻传送到了卡罗尔的右后方，右掌并拢，要将右手捅进卡罗尔的脖子，捏断后者的颈椎。
没想到，幻的右掌还没动起来，卡罗尔就转过了头，直勾勾地瞪着身后的幻。
在转过头的同时，卡罗尔的嘴里也伸出了一只小一号的漆黑手掌，一把抓到了幻的脸上。
幻只感觉到眼前一黑，戳出的右掌也失了准度，只戳破了一层皮肉，但没摸到卡罗尔的颈椎骨。
抓在幻脸上的手掌刚好包住了幻的整张脸，那只手黏糊糊的，不知上面是卡罗尔的唾液，还是别的什么液体。
幻要用传送来摆脱控制，但被那只手抓住后，竟然没法将自己传送到别处了。
没法逃跑，幻便用疯狂的攻击来代替防御，高速旋转的漩涡充塞了周围的空间。
幻不清楚自己的攻击是否伤到了卡罗尔，他听到卡罗尔吃痛闷哼，但抓住他头的手掌始终没有松动。
卡罗尔说：“你有传送能力又如何，那位大人抓住你后，你根本传送不了。”
幻想说点什么，但那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脸，他就算能张嘴，大概也说不清楚话。所以他干脆不说了，像只咸鱼被那只手举在空中。
“你应该很惊讶吧，我居然能从嘴里伸出手来。”卡罗尔笑道，“但我没必要跟你详细说明，因为你马上就要成为我的食物了。”
幻感觉到，他的头被塞进了一只温暖的洞穴中，这里满是腐蚀性的黏液，肉壁蠕动着将幻拉向深处，幻的肩膀已经被拉了进去。
此时幻的脸已被那只大手松开了，他试着睁开眼去看四周的景象，但刚睁眼，眼球上的角膜就被腐蚀性黏液给融化了，幻暂时失明了。
尽管脑袋周围的温暖感觉能使人昏昏欲睡，但现在的幻异常清醒，尽可能地去做防御措施。
他屏住呼吸，防止吸入腐蚀性气体损伤肺部。
同时，他也用能量包覆住了脸部和颈部，尽量延缓身体被腐蚀的过程。
最重要的是，幻需要阻止自己继续被吞入。
还好幻只被吞到了肩膀，两只手臂仍是能用的。先前他被抓住脸，因此不敢强硬地挣脱，现在两只大手正抓住他的腰，把他往卡罗尔的腹中拉去，但幻此时反而更易于施力了。
幻将双手从漆黑大手的抓握中抽出来，朝前猛地环抱住了卡罗尔的腰。这种姿势虽然对幻拔出头没有帮助，但能暂时阻住被持续吞入的势头。
对于幻这种不配合的行为，卡罗尔似乎说了些什么，但幻的头还埋在卡罗尔的肚子里，听不清楚卡罗尔说的话。
卡罗尔对幻用出了能量攻击，但因为等级低了一层，打在幻的身上便不痛不痒的。
至于漆黑大手的力量，则是与幻不相上下，二者角力坚持着。漆黑大手不光使力，还张开掌心里的嘴，卖力啃着幻腰上的肉。
幻强忍着腰上传来的疼痛，他明白，一旦有半点松懈，他就会被推入卡罗尔的腹中成为食物。
但是，只去坚持也是不行的。不管是包裹向头部的腐蚀黏液，还是腰上的那张嘴，都在持续消耗着幻的生命力。
那么，玩闹到此结束，是时候发动不久前想到的奇招了。
幻张开嘴，许多黏液争相往他的嘴里涌去，但刚到唇边就进不去了，被一只含在嘴里的漩涡挡住了。
这只漩涡是与远方的漩涡印记相通的漩涡，虽然幻被漆黑大手抓住没法传送，但他仍然可以使用漩涡的子母相通能力传送些别的东西。
这一次用出的漩涡，传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原来，这一次对面的漩涡是设在22号保护区旧址那边的。
22号保护区是幻最开始解放的保护区，它的旧址是在深海的海底，有着对人类来说近乎无穷无尽的海水，还有极其巨大的水压。
埋在深海的漩涡印记在幻的引动下旋转起来，与这边幻嘴里的漩涡遥相呼应。
深海中巨大的水压有了这只漩涡作为出水口，便将巨量的海水涌入漩涡中，又从幻嘴里的漩涡以超高压喷射出来。
卡罗尔得到这份超凡的力量并非没有代价，她在得到力量的同时，似乎也继承了她口中那位大人的弱点。
水就是卡罗尔的缺点。
海水以超高压喷射进了卡罗尔的肚子里。
幻看不见，也闻不到，但他能感觉到，包裹着他脑袋的肉壁松动了，原本像胶水一样黏着幻那张脸的黏液也被稀释了。
机会来了！
幻身子和头一扭，猛地往左边一转，终于把头从卡罗尔的肚子里拔了出来。
而那只喷射着海水的漩涡，则是留在了卡罗尔的肚子里。
可能是由于受到海水冲击的缘故，漆黑大手抓握的力气也减了不少。
幻一鼓作气，将手伸到后腰处，摸到了漆黑大手。而后，他顺着那只手找到了小指，捏住那只小指朝反方向猛地一掰。
漆黑大手抽搐了一下，从幻的腰上撤了回去。
没了漆黑大手的限制，幻又能使用传送能力了，他直接传送到了百米之外。
飞在空中，幻修复着自己的伤势。
他受的伤不算重，只是表面的皮肤和眼角膜有所损伤，没花几秒钟就完全修复了。
修复好眼角膜后，他又能重新看到东西了。
他看到百米之外，卡罗尔从空中坠下，落到了下方的楼顶上。
卡罗尔十分痛苦的样子，从肚子里喷出了大量的海水，很快就积满了楼顶，像瀑布一样往楼下流去。
漆黑大手沉在楼顶的积水里，不住地冒着黑烟。
那只大手不断伸长，伸长，要从积水中逃离。但是，它的根还泡在积水里，它伸得再长，也没法离开积水。
大手像是意识到了这点，伸到二十多米长后扒住了隔壁楼的楼顶护栏，一用力竟将积水中的卡罗尔甩飞了起来。
卡罗尔似乎失去了意识，任凭漆黑大手甩动，也没有反应。
漆黑大手的手臂缩短，像一只绳子，把卡罗尔吊在隔壁楼的楼外。
卡罗尔的腹部仍在喷水，在空中顺着楼梯哗啦啦地流下来，积在办公楼周边的地面上。
幻不想再近卡罗尔的身，便使用漩涡搭配能量刃，对卡罗尔发动了远程攻击。
卡罗尔的嘴里，那只小号的漆黑手掌伸出，防御着幻的攻击。
这时的漆黑手掌，防御力已大不如前。
没过几招，便有一只漩涡瞅准空隙，削下了卡罗尔的头颅。
那只头颅往下坠去，嘴里的漆黑手掌也缩了回去。
扒住楼顶护栏的漆黑大手松脱了，卡罗尔的无头尸身失去支撑，也坠了下去。
不过，那只漆黑大手还未失去活力。
漆黑大手的手掌陡然变得更大，迅疾地往下一拍，迎上了卡罗尔的头颅。
卡罗尔的头没被拍飞，而是直接消失了。
做完这个动作，漆黑大手便同卡罗尔的无头尸身一起，摔到了水泥地面上，没了动静。
幻飞在百米外看着。
卡罗尔的无头尸身躺在地上，鳞片褪去，海水像喷泉一样从她的肚子里涌出来，漆黑大手软软地漂在水面上，随着海水的流动沉沉浮浮。
她的脖腔里也在往外冒血，深蓝色的血液混进周遭的海水里，随着海水一同流进了附近的下水道进水口。
幻使出漩涡，让漩涡飞过去做试探攻击。
漩涡将卡罗尔的尸身切成了几段，卡罗尔半点反抗都没有，好像是真的死了。
幻把卡罗尔被切成几段的尸身送进了漩涡后的虚无空间，算是将其埋葬，并进行最后的补刀。
办公楼旁的地上不再喷涌海水，积存的海水也渐渐流进了下水道。
一切恢复了平静。
然而，幻还是对那只消失的头颅耿耿于怀。
狂级能力者是不会这么容易死的，幻很清楚这一点，因为他自己就是被割头后大难不死的一员。
或许在不久之后，卡罗尔还会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并且变得更加强大。
在此之前，幻还有一些重要的事去做。
比如说解放15号保护区，还有倾覆玫瑰郡的王朝。
……
时间回到数小时前，公园的采光房内。
对于幻直白的明示，金镯没有表示出赞同。
“你什么意思？”金镯问道，“我对钻研家可没什么别的想法。”
“你该不会忘记他是杀死你弟弟的仇人了吧。”幻笑着问道。
金镯的脸色一变，幻提起他死去的弟弟，让他感到愤怒。但这愤怒很快就平息了，无谓的愤怒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金镯说：“钻研家杀了我的弟弟银刀，他是我的仇人。但在此之前，他也是玫瑰郡的守护者。我对他的感情，应该把对守护者的崇敬之情放在最上面，其次才是我们之间的仇怨。”
“理论上应该是这样。”幻说，“但实际上，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不然怎样？”金镯挑眉反问道，“你难道真身是钻研家造的机器人，专程过来测试我的仇恨值吗？”
幻笑道：“我说过了，我跟你有共同的目标，钻研家也是我想要铲除的对象。你大可不必对我遮遮掩掩，直接把你的心情说出来就好。”
金镯看了一眼坐在幻身边发呆的紫莹，笑了笑说道：“好吧，我当然是想干掉钻研家的，但玫瑰郡现在需要钻研家来守护，要是干掉了钻研家的话，我也会死，鸿亲王也会死，一切就没有意义了。所以，我才不得不暂且把个人的仇恨给放下。”
幻捧腹大笑，笑得头上的斗笠都快要掉下来了。
“有什么好笑的？”金镯说，“像我这种有主子的人，永远没法像电影里的侠客那样，过上快意恩仇的生活。”
幻坐直身子，扶正了斗笠，脸上仍带着笑意，说道：“我笑的不是快意恩仇，而是你不能干掉钻研家的理由。你真心觉得是因为钻研家的守护，幻军才没有攻破蒙特市吗？”
金镯疑惑看着幻，说道：“幻军被升起的金刚通天墙挡在外面，数天内尝试了各种办法都不得入内，于是那群临时组建起的乌合之众就失去了耐心，撤军到别的城市占山为王去了。这是蒙特市人尽皆知的故事，就算在路上随便问个小朋友也能给你讲一遍，你为什么不知道？你隐居的时候该不会都不看电视新闻的吧？”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幻说，“我只是不认同这个说法，我不觉得是因为所谓的金刚通天墙阻挡，幻军才没有攻进蒙特市。你忘了幻军的总司令，那个狂级能力者了吗？只要他出手，破坏那道破墙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吧。而且，高墙内也没有能挡住幻的人，区区天命只不过是幻的手下败将罢了。”
金镯皱了皱眉，说道：“你明明跟我一样只是个准狂级能力者，为什么对狂级能力者的事这么有把握。区区天命……这你也能说得出口，他是我们玫瑰郡的护郡公啊。我觉得我们的纸上谈兵应该结束了，看在你为营救女皇立了大功的份上，我可以当作没听到你刚才的叛逆言论。”
金镯提着黑魔王的胳膊，把黑魔王强行拉了起来。
“王兄，我先去公园的水池边洗把脸，你先把心情平静下来再去找我吧。陛下，您也跟我一起去吧，让王兄一个人静心思考一会儿。”
说着，金镯就要也去拉紫莹起来。
不过，金镯的手还没碰到紫莹，就被幻的手攥住了。幻看上去很轻松的样子，似乎没用上多少力气，而被攥住手腕的金镯，就远远没有那么轻松了。
幻有意识地将战线拉远，站在卡罗尔的身前十米远的空中，像发射飞镖一样大量发射着小型漩涡。
漆黑大手的动作疾如闪电，如同点肥皂泡般将接近的漩涡一一点散，使漩涡变成了空气中飘散着的浓郁能量。
幻算好了，以目前漩涡群的飞行速度结合漆黑大手清除漩涡的速度，是能给他争取到一次行动时间的。
趁着漆黑大手正在对付尚未清除完毕的漩涡群，幻传送到了卡罗尔的右后方，右掌并拢，要将右手捅进卡罗尔的脖子，捏断后者的颈椎。
没想到，幻的右掌还没动起来，卡罗尔就转过了头，直勾勾地瞪着身后的幻。
在转过头的同时，卡罗尔的嘴里也伸出了一只小一号的漆黑手掌，一把抓到了幻的脸上。
幻只感觉到眼前一黑，戳出的右掌也失了准度，只戳破了一层皮肉，但没摸到卡罗尔的颈椎骨。
抓在幻脸上的手掌刚好包住了幻的整张脸，那只手黏糊糊的，不知上面是卡罗尔的唾液，还是别的什么液体。
幻要用传送来摆脱控制，但被那只手抓住后，竟然没法将自己传送到别处了。
没法逃跑，幻便用疯狂的攻击来代替防御，高速旋转的漩涡充塞了周围的空间。
幻不清楚自己的攻击是否伤到了卡罗尔，他听到卡罗尔吃痛闷哼，但抓住他头的手掌始终没有松动。
卡罗尔说：“你有传送能力又如何，那位大人抓住你后，你根本传送不了。”
幻想说点什么，但那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脸，他就算能张嘴，大概也说不清楚话。所以他干脆不说了，像只咸鱼被那只手举在空中。
“你应该很惊讶吧，我居然能从嘴里伸出手来。”卡罗尔笑道，“但我没必要跟你详细说明，因为你马上就要成为我的食物了。”
幻感觉到，他的头被塞进了一只温暖的洞穴中，这里满是腐蚀性的黏液，肉壁蠕动着将幻拉向深处，幻的肩膀已经被拉了进去。
此时幻的脸已被那只大手松开了，他试着睁开眼去看四周的景象，但刚睁眼，眼球上的角膜就被腐蚀性黏液给融化了，幻暂时失明了。
尽管脑袋周围的温暖感觉能使人昏昏欲睡，但现在的幻异常清醒，尽可能地去做防御措施。
他屏住呼吸，防止吸入腐蚀性气体损伤肺部。
同时，他也用能量包覆住了脸部和颈部，尽量延缓身体被腐蚀的过程。
最重要的是，幻需要阻止自己继续被吞入。
还好幻只被吞到了肩膀，两只手臂仍是能用的。先前他被抓住脸，因此不敢强硬地挣脱，现在两只大手正抓住他的腰，把他往卡罗尔的腹中拉去，但幻此时反而更易于施力了。
幻将双手从漆黑大手的抓握中抽出来，朝前猛地环抱住了卡罗尔的腰。这种姿势虽然对幻拔出头没有帮助，但能暂时阻住被持续吞入的势头。
对于幻这种不配合的行为，卡罗尔似乎说了些什么，但幻的头还埋在卡罗尔的肚子里，听不清楚卡罗尔说的话。
卡罗尔对幻用出了能量攻击，但因为等级低了一层，打在幻的身上便不痛不痒的。
至于漆黑大手的力量，则是与幻不相上下，二者角力坚持着。漆黑大手不光使力，还张开掌心里的嘴，卖力啃着幻腰上的肉。
幻强忍着腰上传来的疼痛，他明白，一旦有半点松懈，他就会被推入卡罗尔的腹中成为食物。
但是，只去坚持也是不行的。不管是包裹向头部的腐蚀黏液，还是腰上的那张嘴，都在持续消耗着幻的生命力。
那么，玩闹到此结束，是时候发动不久前想到的奇招了。
幻张开嘴，许多黏液争相往他的嘴里涌去，但刚到唇边就进不去了，被一只含在嘴里的漩涡挡住了。
这只漩涡是与远方的漩涡印记相通的漩涡，虽然幻被漆黑大手抓住没法传送，但他仍然可以使用漩涡的子母相通能力传送些别的东西。
这一次用出的漩涡，传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原来，这一次对面的漩涡是设在22号保护区旧址那边的。
22号保护区是幻最开始解放的保护区，它的旧址是在深海的海底，有着对人类来说近乎无穷无尽的海水，还有极其巨大的水压。
埋在深海的漩涡印记在幻的引动下旋转起来，与这边幻嘴里的漩涡遥相呼应。
深海中巨大的水压有了这只漩涡作为出水口，便将巨量的海水涌入漩涡中，又从幻嘴里的漩涡以超高压喷射出来。
卡罗尔得到这份超凡的力量并非没有代价，她在得到力量的同时，似乎也继承了她口中那位大人的弱点。
水就是卡罗尔的缺点。
海水以超高压喷射进了卡罗尔的肚子里。
幻看不见，也闻不到，但他能感觉到，包裹着他脑袋的肉壁松动了，原本像胶水一样黏着幻那张脸的黏液也被稀释了。
机会来了！
幻身子和头一扭，猛地往左边一转，终于把头从卡罗尔的肚子里拔了出来。
而那只喷射着海水的漩涡，则是留在了卡罗尔的肚子里。
可能是由于受到海水冲击的缘故，漆黑大手抓握的力气也减了不少。
幻一鼓作气，将手伸到后腰处，摸到了漆黑大手。而后，他顺着那只手找到了小指，捏住那只小指朝反方向猛地一掰。
漆黑大手抽搐了一下，从幻的腰上撤了回去。
没了漆黑大手的限制，幻又能使用传送能力了，他直接传送到了百米之外。
飞在空中，幻修复着自己的伤势。
他受的伤不算重，只是表面的皮肤和眼角膜有所损伤，没花几秒钟就完全修复了。
修复好眼角膜后，他又能重新看到东西了。
他看到百米之外，卡罗尔从空中坠下，落到了下方的楼顶上。
卡罗尔十分痛苦的样子，从肚子里喷出了大量的海水，很快就积满了楼顶，像瀑布一样往楼下流去。
漆黑大手沉在楼顶的积水里，不住地冒着黑烟。
那只大手不断伸长，伸长，要从积水中逃离。但是，它的根还泡在积水里，它伸得再长，也没法离开积水。
大手像是意识到了这点，伸到二十多米长后扒住了隔壁楼的楼顶护栏，一用力竟将积水中的卡罗尔甩飞了起来。
卡罗尔似乎失去了意识，任凭漆黑大手甩动，也没有反应。
漆黑大手的手臂缩短，像一只绳子，把卡罗尔吊在隔壁楼的楼外。
卡罗尔的腹部仍在喷水，在空中顺着楼梯哗啦啦地流下来，积在办公楼周边的地面上。
幻不想再近卡罗尔的身，便使用漩涡搭配能量刃，对卡罗尔发动了远程攻击。
卡罗尔的嘴里，那只小号的漆黑手掌伸出，防御着幻的攻击。
这时的漆黑手掌，防御力已大不如前。
没过几招，便有一只漩涡瞅准空隙，削下了卡罗尔的头颅。
那只头颅往下坠去，嘴里的漆黑手掌也缩了回去。
扒住楼顶护栏的漆黑大手松脱了，卡罗尔的无头尸身失去支撑，也坠了下去。
不过，那只漆黑大手还未失去活力。
漆黑大手的手掌陡然变得更大，迅疾地往下一拍，迎上了卡罗尔的头颅。
卡罗尔的头没被拍飞，而是直接消失了。
做完这个动作，漆黑大手便同卡罗尔的无头尸身一起，摔到了水泥地面上，没了动静。
幻飞在百米外看着。
卡罗尔的无头尸身躺在地上，鳞片褪去，海水像喷泉一样从她的肚子里涌出来，漆黑大手软软地漂在水面上，随着海水的流动沉沉浮浮。
她的脖腔里也在往外冒血，深蓝色的血液混进周遭的海水里，随着海水一同流进了附近的下水道进水口。
幻使出漩涡，让漩涡飞过去做试探攻击。
漩涡将卡罗尔的尸身切成了几段，卡罗尔半点反抗都没有，好像是真的死了。
幻把卡罗尔被切成几段的尸身送进了漩涡后的虚无空间，算是将其埋葬，并进行最后的补刀。
办公楼旁的地上不再喷涌海水，积存的海水也渐渐流进了下水道。
一切恢复了平静。
然而，幻还是对那只消失的头颅耿耿于怀。
狂级能力者是不会这么容易死的，幻很清楚这一点，因为他自己就是被割头后大难不死的一员。
或许在不久之后，卡罗尔还会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并且变得更加强大。
在此之前，幻还有一些重要的事去做。
比如说解放15号保护区，还有倾覆玫瑰郡的王朝。
……
时间回到数小时前，公园的采光房内。
对于幻直白的明示，金镯没有表示出赞同。
“你什么意思？”金镯问道，“我对钻研家可没什么别的想法。”
“你该不会忘记他是杀死你弟弟的仇人了吧。”幻笑着问道。
金镯的脸色一变，幻提起他死去的弟弟，让他感到愤怒。但这愤怒很快就平息了，无谓的愤怒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金镯说：“钻研家杀了我的弟弟银刀，他是我的仇人。但在此之前，他也是玫瑰郡的守护者。我对他的感情，应该把对守护者的崇敬之情放在最上面，其次才是我们之间的仇怨。”
“理论上应该是这样。”幻说，“但实际上，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不然怎样？”金镯挑眉反问道，“你难道真身是钻研家造的机器人，专程过来测试我的仇恨值吗？”
幻笑道：“我说过了，我跟你有共同的目标，钻研家也是我想要铲除的对象。你大可不必对我遮遮掩掩，直接把你的心情说出来就好。”
金镯看了一眼坐在幻身边发呆的紫莹，笑了笑说道：“好吧，我当然是想干掉钻研家的，但玫瑰郡现在需要钻研家来守护，要是干掉了钻研家的话，我也会死，鸿亲王也会死，一切就没有意义了。所以，我才不得不暂且把个人的仇恨给放下。”
幻捧腹大笑，笑得头上的斗笠都快要掉下来了。
“有什么好笑的？”金镯说，“像我这种有主子的人，永远没法像电影里的侠客那样，过上快意恩仇的生活。”
幻坐直身子，扶正了斗笠，脸上仍带着笑意，说道：“我笑的不是快意恩仇，而是你不能干掉钻研家的理由。你真心觉得是因为钻研家的守护，幻军才没有攻破蒙特市吗？”
金镯疑惑看着幻，说道：“幻军被升起的金刚通天墙挡在外面，数天内尝试了各种办法都不得入内，于是那群临时组建起的乌合之众就失去了耐心，撤军到别的城市占山为王去了。这是蒙特市人尽皆知的故事，就算在路上随便问个小朋友也能给你讲一遍，你为什么不知道？你隐居的时候该不会都不看电视新闻的吧？”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幻说，“我只是不认同这个说法，我不觉得是因为所谓的金刚通天墙阻挡，幻军才没有攻进蒙特市。你忘了幻军的总司令，那个狂级能力者了吗？只要他出手，破坏那道破墙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吧。而且，高墙内也没有能挡住幻的人，区区天命只不过是幻的手下败将罢了。”
金镯皱了皱眉，说道：“你明明跟我一样只是个准狂级能力者，为什么对狂级能力者的事这么有把握。区区天命……这你也能说得出口，他是我们玫瑰郡的护郡公啊。我觉得我们的纸上谈兵应该结束了，看在你为营救女皇立了大功的份上，我可以当作没听到你刚才的叛逆言论。”
金镯提着黑魔王的胳膊，把黑魔王强行拉了起来。
“王兄，我先去公园的水池边洗把脸，你先把心情平静下来再去找我吧。陛下，您也跟我一起去吧，让王兄一个人静心思考一会儿。”
说着，金镯就要也去拉紫莹起来。
不过，金镯的手还没碰到紫莹，就被幻的手攥住了。幻看上去很轻松的样子，似乎没用上多少力气，而被攥住手腕的金镯，就远远没有那么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