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空城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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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通明，黑暗结界横在地上如一只方形盒子。五米长的飘带白得透明，飞进黑暗结界中，便没了踪影。
卡罗尔发动能量感知，探进黑暗结界之中。
她的感知力一入黑暗中，便像是陷入了泥沼，每前进一米都要额外花上数倍的精力。
卡罗尔感知到了正在探敌的飘带，但没感知到樋口竜太的能量。
感知之余，她转头看向莉莉，见到莉莉正望着黑暗结界，大概也在进行着感知。
突然，卡罗尔感知到，在飘带的前方，有一股新的能量冒了出来。
她刚想汇报给莉莉，莉莉却已经冲了出去，一头钻进了黑暗结界中。
随着一声惨叫，樋口竜太从黑暗结界飞了出来，姿态狼狈，应该是被莉莉一脚踢出来的。
雪琪的飘带也飞了出来，缠上了樋口竜太的四肢，把樋口竜太的四肢像人偶一样扭成了奇怪的形状。
见两名队友都出手了，卡罗尔也用出“死亡之握”，让灰色大手捏住了樋口竜太。
千钧一发之际，天上突然飞来一个长着黑色羽翼的男人，挟住了樋口竜太。
那个男人张开羽翼一划，灰色大手就被割断了。他再伸手一扯，飘带也被拽了下来，在他的手里耷拉着，失去了灵性。
卡罗尔正在为灰色大手的第三次受创而郁闷疼痛着，那个长着黑色羽翼的男人挟着樋口竜太，翅膀一扇，就飞到了数百米远。
“贼人休走！”天空中传来天命的大叫声。
天命化作一道红色流光追了上去，速度似乎比黑羽男人略快些。
可是，十几秒后，天命飞回来时，只有他一个人。
他对三名女队员解释道：“穷寇莫追，我担心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所以没敢追太远。”
卡罗尔看到天命的衣服上尽是孔洞，不知他是否遭遇了伏击。但既然天命做出了解释，那她还是不要多问为好。多做少问，这是莉莉教给她的规则。
天命走后，三人继续巡逻，工作了整个晚上。直到天明，天命才宣布原地解散。
卡罗尔身心俱疲，正疑惑自己会被如何安排，天命就喊她留下，说道：“你还有活，等忙完了再休息。”
卡罗尔在心中哀嚎，上完了夜班又要上白班，真不把能力者当人看啊。她停学在家这段时间惫懒惯了，骤然做这种长时间的劳动，脑袋都快停转了。
天命把卡罗尔领上了一艘飞船，进了一间像是后台的房间，然后就离开了。
不一会儿，一名棕黑色皮肤的职业女性走了进来，递给卡罗尔一叠纸，说道：“一个小时后会召开一场问答会，你需要参加。这是你会被问到的问题，还有要回答的答案，你把它们看熟，到时不要出疏漏。”
卡罗尔应下，翻起了那叠纸。
纸上所写的内容令她皱眉，她实在不愿作出上面的回答，但她受制于人，不得不服从安排。
卡罗尔问：“这场问答会是直播吗？”
“是录播。”职业女性说，“但节目下午就要播出，录制时间吃紧，你最好一遍就过。”
“知道了。”卡罗尔说道，揉了揉发涩的双眼，继续看稿子。
一个小时后，卡罗尔被职业女性领到了接待室。
接待室里的布置和小型记者会差不多，台下的数排椅子上已坐满了人，边角处有负责摄影和收音的人。
卡罗尔被领到了台上，坐在天命的旁边，算是中等席位。
除了她和天命，台上还坐了些像是领导的人。
卡罗尔认得天命另一边那人，那个满面油光的中年秃顶男就是特战队的总队长，是个人类，祖上似乎是百年前“方舟计划”中十艘宇宙飞船中一艘里的干部。
正瞧着，天命凑过来低声问：“稿子背熟了吗？”
“背熟了。”卡罗尔点点头。
天命说：“我跟总队长说了，你是特例，只要你做好表率作用，总队长就赦免你的罪，允许你留在特战队，为玫瑰郡的人民服务。”
“多谢首席美言。”卡罗尔说道。
天命继续说：“我能看得出，你的能力成长潜力很大……”
说了一阵，问答会开拍了，台下的记者开始轮流问问题，然后由台上的人作答。
其中，有几个问题就是要求卡罗尔回答的。
记者：“卡罗尔小姐，我听说你的父亲是马奥斯，那个蓝血猴恐怖组织的头目之一，这个情报准不准确？”
卡罗尔：“马奥斯曾经是我父亲，但我现在已经跟他断绝关系了。”
记者：“据说你已经被感染了，超能特战队为何还会接收你作为新队员？”
卡罗尔：“虽然我的身体被感染了，但我还有根，我是玫瑰郡的公民，这点是不会改变的。加入超能特战队的时候，我就立下了誓言，要以除掉马奥斯作为此生的目标。在消灭马奥斯和他背后的组织之前，我这条命还是有用处的。
“我知道民间还隐藏着一些跟我一样的人。虽然怀着报效玫瑰郡的志向，却因为身体被感染，而不敢露面。在这里，我向你们传达超能特战队的意向：一场战争将要打响，特战队需要像你们这样的人才。所以，你们被感染的原罪将得到赦免，你们将获得为玫瑰郡效命的机会。”
记者：“卡罗尔小姐，首先很遗憾你居住的图瓦县遭到了蓝血猴恐怖组织的屠城，你作为昨晚那场惨剧的见证者，能不能跟我们讲一下图瓦县的灭城经过？”
卡罗尔：“昨天，妈妈收到了一封信，就是大屏幕上的这个。信里说，马奥斯要派人来接我和妈妈到蓝血猴那边的组织。我怎么可能会同意，当即就把电话打给了特战队，特战队派人来守住我家，不让我们被蓝血猴掳走。
“结果，负责接应的蓝血猴居然是狂级的那只，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地走，他甚至强行把蓝血灌到了我的嘴里。为了保护我和妈妈，特战队的能力者们拼死战斗，保护我乘上一辆飞梭逃出了图瓦县，可是能力者们和我妈妈没能逃出来。
“等到天命首席率特战队援兵赶到时，图瓦县已经成了空城，人们都死了，连尸骨都没有留下。我痛恨劫走妈妈、毁我家园的蓝血猴，所以加入了特战队，要为清剿蓝血猴献上一份力。”
记者：“这么说，狂级的蓝血猴是因为找不到你，才迁怒于图瓦县的居民，杀死了他们。我觉得你应该算是那只蓝血猴的共犯，跟他一样犯了反人类罪。如果你真心认为自己是个人类，在成为感染者后，就应该拼上这条命去跟狂级蓝血猴战斗，而不是只想着逃跑。”
卡罗尔：“我确实试着跟他战斗了，但我的实力远远不如他，即使拼上这条命也是白费，不如留下命，加入特战队，才能创造出更大的价值。不过，你说得对，我是个罪孽深重的人，我知道自己是不配活着的。等到灭掉那个恐怖组织，我就会自我了结，以死来偿还我的罪孽。”
数个小时后，问答会在这样设计好的一问一答台词背诵中结束了。
飞船升空，不久后便飞到了超能特战队的总部。
卡罗尔分配到了总部附近的一间公寓，戴上了装有抑制剂的恶魔之环，并被勒令无事不得外出，外出前需要先申请，并由至少两名强级能力者陪同。
像是这样的规矩还有很多，总之是把她像犯人一样看守着，严密监视着。
唯一算得上是好消息的，那就是公寓内部属于私密空间，没有设置监视设备。至少以卡罗尔的反侦察水准，摸遍了公寓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没找到摄像头和窃听器。
特战队警惕卡罗尔的能力，给卡罗尔戴上了配有抑制剂的恶魔之环，却忽视了卡罗尔身上可能携带的危险物，没有搜她的身。
下午，卡罗尔关好门，坐到了书桌前。
书桌上摆着一台红色的笔记本电脑，这是她上午时网购来的，快递公司只花了三个小时就给她送来了。桌上还有只蓝色的读卡器，是她在公寓附近的超市里买到的。
工具准备就绪，卡罗尔拿出了最关键的道具，那一小片记忆卡，是从文轩的相机上取下的记忆卡，上面有珍贵的录像。
卡罗尔将记忆卡插进读卡器，又把读卡器的USB接口插到笔记本的插口上。笔记本将之识别了出来，卡罗尔选中了记忆卡文件夹中最新的录像文件，将这个七百多GB的文件复制粘贴到了笔记本电脑的磁盘上。
她买了新电脑后，在door系统登录自己的账号，door系统便将她旧电脑上的软件和文件都同步了过来。她打开桌面上的视频编辑软件，将超大的录像文件拖进去，剪出了前面几分钟有价值的内容，然后给剪出来的短视频开头添加了黑屏说明文字，说明这是天命和幻的大战，是天命的能力杀死了图瓦县的人。
制作好了视频，卡罗尔打开浏览器，用以前注册的小号登录了米管。
米管的总部设立在鸢尾郡，对用户的个人资料保护极严，在如今这个大数据时代，网络的安全壁垒极高极厚，即使是顶级的黑客也很难从米管这种世界级的大网站里盗走资料。所以，卡罗尔不需担心被别人查出她是账号的主人。
卡罗尔将制作好的视频上传到了米管。
这是她这个账号的第一个视频，她不清楚这个视频能被多少人看到。
……
鸢尾郡，米管公司的公共办公室里，一名男性视频审核员打着午睡没睡好的哈欠，点开了AI送来的“问题视频”列表。
自从AI审核技术渐趋成熟后，视频审核员的工作就轻松多了，只要复查一下AI无法判明的视频就行了。
视频审核员点开一个疑似“煽动种族矛盾”的视频，见到视频里出场的居然是玫瑰郡的大名人天命，天命发动能力，杀死了县城里上万人，视频的拍摄者也是其中一个死者。视频的最后，镜头落到地上，镜头前是拍摄者变成的一具枯骨。
见到这场景，视频审核员的困意顿消，瞬间就清醒了。
凭他多年审核视频的经验，他觉得这个视频应该不是用特效制作的。
他下载了这个视频，放进软件里一查。果然，除了视频开头和结尾的剪辑合并痕迹，视频的正片都是真实的拍摄，没有加入特效。
如果这是真的，可就是足以轰动全世界的大事件。
他赶忙用搜索引擎查了视频里所说的图瓦县，搜索结果里还真的有很多关于图瓦县被屠城的新闻，都是今天最新的消息。
他见到有玫瑰郡那边的电视台正在播放关于图瓦县空城事件的问答会，就点进去看了。
可是，特战队给出的答复是把罪名都推给了蓝血人，跟视频里拍到的完全不同。
视频审核员意识到，如果这个视频能过审，肯定会大火的，还能让玫瑰郡的超能特战队出个大丑。但是，遇到这种影响特别大的，他不敢擅自决定，就跑去询问主管了。
主管听了视频审核员的讲述，显得非常重视。在看了视频审核员传过来的那个视频后，跟视频审核员一样，也被震撼了。
这玩意儿要是公布出去了，没准会搞出两个郡的外交矛盾。
主管也不敢做决定，又把责任推给了上级，审核部的经理。
就这样，一级一级往上传。
最后，决定权居然被推给了共和集团。
共和集团如今俨然已成了鸢尾郡里蓝血人救星的形象，而且很明显在文化管理局那边有关系，把视频过审的决定权交给他们，让他们去考虑如何取舍吧。
英雄协会大楼的办公室里，利德看过视频后，烦躁地揉着额头。
这个视频是一件大杀器，不仅能让民众对特战队的信任度降低，还可以当作幻军发动保护区攻略战的理由。
只不过，大杀器也要选好时机用出，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自从幻把幻军分成了两个部分后，利德专心搞娱乐经济，不太清楚复仇派那边发展得如何了。
路灯通明，黑暗结界横在地上如一只方形盒子。五米长的飘带白得透明，飞进黑暗结界中，便没了踪影。
卡罗尔发动能量感知，探进黑暗结界之中。
她的感知力一入黑暗中，便像是陷入了泥沼，每前进一米都要额外花上数倍的精力。
卡罗尔感知到了正在探敌的飘带，但没感知到樋口竜太的能量。
感知之余，她转头看向莉莉，见到莉莉正望着黑暗结界，大概也在进行着感知。
突然，卡罗尔感知到，在飘带的前方，有一股新的能量冒了出来。
她刚想汇报给莉莉，莉莉却已经冲了出去，一头钻进了黑暗结界中。
随着一声惨叫，樋口竜太从黑暗结界飞了出来，姿态狼狈，应该是被莉莉一脚踢出来的。
雪琪的飘带也飞了出来，缠上了樋口竜太的四肢，把樋口竜太的四肢像人偶一样扭成了奇怪的形状。
见两名队友都出手了，卡罗尔也用出“死亡之握”，让灰色大手捏住了樋口竜太。
千钧一发之际，天上突然飞来一个长着黑色羽翼的男人，挟住了樋口竜太。
那个男人张开羽翼一划，灰色大手就被割断了。他再伸手一扯，飘带也被拽了下来，在他的手里耷拉着，失去了灵性。
卡罗尔正在为灰色大手的第三次受创而郁闷疼痛着，那个长着黑色羽翼的男人挟着樋口竜太，翅膀一扇，就飞到了数百米远。
“贼人休走！”天空中传来天命的大叫声。
天命化作一道红色流光追了上去，速度似乎比黑羽男人略快些。
可是，十几秒后，天命飞回来时，只有他一个人。
他对三名女队员解释道：“穷寇莫追，我担心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所以没敢追太远。”
卡罗尔看到天命的衣服上尽是孔洞，不知他是否遭遇了伏击。但既然天命做出了解释，那她还是不要多问为好。多做少问，这是莉莉教给她的规则。
天命走后，三人继续巡逻，工作了整个晚上。直到天明，天命才宣布原地解散。
卡罗尔身心俱疲，正疑惑自己会被如何安排，天命就喊她留下，说道：“你还有活，等忙完了再休息。”
卡罗尔在心中哀嚎，上完了夜班又要上白班，真不把能力者当人看啊。她停学在家这段时间惫懒惯了，骤然做这种长时间的劳动，脑袋都快停转了。
天命把卡罗尔领上了一艘飞船，进了一间像是后台的房间，然后就离开了。
不一会儿，一名棕黑色皮肤的职业女性走了进来，递给卡罗尔一叠纸，说道：“一个小时后会召开一场问答会，你需要参加。这是你会被问到的问题，还有要回答的答案，你把它们看熟，到时不要出疏漏。”
卡罗尔应下，翻起了那叠纸。
纸上所写的内容令她皱眉，她实在不愿作出上面的回答，但她受制于人，不得不服从安排。
卡罗尔问：“这场问答会是直播吗？”
“是录播。”职业女性说，“但节目下午就要播出，录制时间吃紧，你最好一遍就过。”
“知道了。”卡罗尔说道，揉了揉发涩的双眼，继续看稿子。
一个小时后，卡罗尔被职业女性领到了接待室。
接待室里的布置和小型记者会差不多，台下的数排椅子上已坐满了人，边角处有负责摄影和收音的人。
卡罗尔被领到了台上，坐在天命的旁边，算是中等席位。
除了她和天命，台上还坐了些像是领导的人。
卡罗尔认得天命另一边那人，那个满面油光的中年秃顶男就是特战队的总队长，是个人类，祖上似乎是百年前“方舟计划”中十艘宇宙飞船中一艘里的干部。
正瞧着，天命凑过来低声问：“稿子背熟了吗？”
“背熟了。”卡罗尔点点头。
天命说：“我跟总队长说了，你是特例，只要你做好表率作用，总队长就赦免你的罪，允许你留在特战队，为玫瑰郡的人民服务。”
“多谢首席美言。”卡罗尔说道。
天命继续说：“我能看得出，你的能力成长潜力很大……”
说了一阵，问答会开拍了，台下的记者开始轮流问问题，然后由台上的人作答。
其中，有几个问题就是要求卡罗尔回答的。
记者：“卡罗尔小姐，我听说你的父亲是马奥斯，那个蓝血猴恐怖组织的头目之一，这个情报准不准确？”
卡罗尔：“马奥斯曾经是我父亲，但我现在已经跟他断绝关系了。”
记者：“据说你已经被感染了，超能特战队为何还会接收你作为新队员？”
卡罗尔：“虽然我的身体被感染了，但我还有根，我是玫瑰郡的公民，这点是不会改变的。加入超能特战队的时候，我就立下了誓言，要以除掉马奥斯作为此生的目标。在消灭马奥斯和他背后的组织之前，我这条命还是有用处的。
“我知道民间还隐藏着一些跟我一样的人。虽然怀着报效玫瑰郡的志向，却因为身体被感染，而不敢露面。在这里，我向你们传达超能特战队的意向：一场战争将要打响，特战队需要像你们这样的人才。所以，你们被感染的原罪将得到赦免，你们将获得为玫瑰郡效命的机会。”
记者：“卡罗尔小姐，首先很遗憾你居住的图瓦县遭到了蓝血猴恐怖组织的屠城，你作为昨晚那场惨剧的见证者，能不能跟我们讲一下图瓦县的灭城经过？”
卡罗尔：“昨天，妈妈收到了一封信，就是大屏幕上的这个。信里说，马奥斯要派人来接我和妈妈到蓝血猴那边的组织。我怎么可能会同意，当即就把电话打给了特战队，特战队派人来守住我家，不让我们被蓝血猴掳走。
“结果，负责接应的蓝血猴居然是狂级的那只，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地走，他甚至强行把蓝血灌到了我的嘴里。为了保护我和妈妈，特战队的能力者们拼死战斗，保护我乘上一辆飞梭逃出了图瓦县，可是能力者们和我妈妈没能逃出来。
“等到天命首席率特战队援兵赶到时，图瓦县已经成了空城，人们都死了，连尸骨都没有留下。我痛恨劫走妈妈、毁我家园的蓝血猴，所以加入了特战队，要为清剿蓝血猴献上一份力。”
记者：“这么说，狂级的蓝血猴是因为找不到你，才迁怒于图瓦县的居民，杀死了他们。我觉得你应该算是那只蓝血猴的共犯，跟他一样犯了反人类罪。如果你真心认为自己是个人类，在成为感染者后，就应该拼上这条命去跟狂级蓝血猴战斗，而不是只想着逃跑。”
卡罗尔：“我确实试着跟他战斗了，但我的实力远远不如他，即使拼上这条命也是白费，不如留下命，加入特战队，才能创造出更大的价值。不过，你说得对，我是个罪孽深重的人，我知道自己是不配活着的。等到灭掉那个恐怖组织，我就会自我了结，以死来偿还我的罪孽。”
数个小时后，问答会在这样设计好的一问一答台词背诵中结束了。
飞船升空，不久后便飞到了超能特战队的总部。
卡罗尔分配到了总部附近的一间公寓，戴上了装有抑制剂的恶魔之环，并被勒令无事不得外出，外出前需要先申请，并由至少两名强级能力者陪同。
像是这样的规矩还有很多，总之是把她像犯人一样看守着，严密监视着。
唯一算得上是好消息的，那就是公寓内部属于私密空间，没有设置监视设备。至少以卡罗尔的反侦察水准，摸遍了公寓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没找到摄像头和窃听器。
特战队警惕卡罗尔的能力，给卡罗尔戴上了配有抑制剂的恶魔之环，却忽视了卡罗尔身上可能携带的危险物，没有搜她的身。
下午，卡罗尔关好门，坐到了书桌前。
书桌上摆着一台红色的笔记本电脑，这是她上午时网购来的，快递公司只花了三个小时就给她送来了。桌上还有只蓝色的读卡器，是她在公寓附近的超市里买到的。
工具准备就绪，卡罗尔拿出了最关键的道具，那一小片记忆卡，是从文轩的相机上取下的记忆卡，上面有珍贵的录像。
卡罗尔将记忆卡插进读卡器，又把读卡器的USB接口插到笔记本的插口上。笔记本将之识别了出来，卡罗尔选中了记忆卡文件夹中最新的录像文件，将这个七百多GB的文件复制粘贴到了笔记本电脑的磁盘上。
她买了新电脑后，在door系统登录自己的账号，door系统便将她旧电脑上的软件和文件都同步了过来。她打开桌面上的视频编辑软件，将超大的录像文件拖进去，剪出了前面几分钟有价值的内容，然后给剪出来的短视频开头添加了黑屏说明文字，说明这是天命和幻的大战，是天命的能力杀死了图瓦县的人。
制作好了视频，卡罗尔打开浏览器，用以前注册的小号登录了米管。
米管的总部设立在鸢尾郡，对用户的个人资料保护极严，在如今这个大数据时代，网络的安全壁垒极高极厚，即使是顶级的黑客也很难从米管这种世界级的大网站里盗走资料。所以，卡罗尔不需担心被别人查出她是账号的主人。
卡罗尔将制作好的视频上传到了米管。
这是她这个账号的第一个视频，她不清楚这个视频能被多少人看到。
……
鸢尾郡，米管公司的公共办公室里，一名男性视频审核员打着午睡没睡好的哈欠，点开了AI送来的“问题视频”列表。
自从AI审核技术渐趋成熟后，视频审核员的工作就轻松多了，只要复查一下AI无法判明的视频就行了。
视频审核员点开一个疑似“煽动种族矛盾”的视频，见到视频里出场的居然是玫瑰郡的大名人天命，天命发动能力，杀死了县城里上万人，视频的拍摄者也是其中一个死者。视频的最后，镜头落到地上，镜头前是拍摄者变成的一具枯骨。
见到这场景，视频审核员的困意顿消，瞬间就清醒了。
凭他多年审核视频的经验，他觉得这个视频应该不是用特效制作的。
他下载了这个视频，放进软件里一查。果然，除了视频开头和结尾的剪辑合并痕迹，视频的正片都是真实的拍摄，没有加入特效。
如果这是真的，可就是足以轰动全世界的大事件。
他赶忙用搜索引擎查了视频里所说的图瓦县，搜索结果里还真的有很多关于图瓦县被屠城的新闻，都是今天最新的消息。
他见到有玫瑰郡那边的电视台正在播放关于图瓦县空城事件的问答会，就点进去看了。
可是，特战队给出的答复是把罪名都推给了蓝血人，跟视频里拍到的完全不同。
视频审核员意识到，如果这个视频能过审，肯定会大火的，还能让玫瑰郡的超能特战队出个大丑。但是，遇到这种影响特别大的，他不敢擅自决定，就跑去询问主管了。
主管听了视频审核员的讲述，显得非常重视。在看了视频审核员传过来的那个视频后，跟视频审核员一样，也被震撼了。
这玩意儿要是公布出去了，没准会搞出两个郡的外交矛盾。
主管也不敢做决定，又把责任推给了上级，审核部的经理。
就这样，一级一级往上传。
最后，决定权居然被推给了共和集团。
共和集团如今俨然已成了鸢尾郡里蓝血人救星的形象，而且很明显在文化管理局那边有关系，把视频过审的决定权交给他们，让他们去考虑如何取舍吧。
英雄协会大楼的办公室里，利德看过视频后，烦躁地揉着额头。
这个视频是一件大杀器，不仅能让民众对特战队的信任度降低，还可以当作幻军发动保护区攻略战的理由。
只不过，大杀器也要选好时机用出，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自从幻把幻军分成了两个部分后，利德专心搞娱乐经济，不太清楚复仇派那边发展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