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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苍灵学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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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徒二人继续向东南方飞去。飞行的高度比刚才低了一些。天气也越来越好,放眼望去,百里之内,只见一片晴空万里,再无其他浮云。偶尔飞过的几群飞鸟,也仅仅是飞在距离他们很远的地方。

    邱柏的速度比刚才还要快得多,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般,直挺挺地向前飞去。防护罩比刚才小了一圈左右,而且从椭圆形的球体变成了流线形的不规则球体,紧紧地护住叶恒远的身体。

    叶恒远一丝也不敢放松,凝聚起全身的灵力,抵抗着周围的气压。这一次,邱柏不再帮自己抵挡全部的气压了,而只是把气压控制在他能承受的范围以内,并用牵引力拉着他前进。他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力量,强行保持灵力的高速运转。

    他感觉,邱柏就像是有两个人格一样,一会儿风度翩翩而又平易近人,一会儿又变得冷若冰霜,让人难以接近。但是,他却能带给自己一种温暖的感觉。跟爷爷带给自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无法确定,这是不是父亲的感觉。他也无法想象,自己的父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如果邱柏就是自己的父亲的话……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怎么了?”邱柏突然开口了。

    “啊?”叶恒远摇了摇头,“没事,师父。”

    “饿得受不了了吗?”邱柏笑了笑,“再过五分钟,我们就到了。”

    “哦……”

    叶恒远点了点头,咽了咽口水,低下头,俯视着下方的大地。一片片土地、一座座城镇、一条条河流,走马观花般地从他的身下掠过。远方,平原上,一座无比巨大的城池出现在了眼前。

    “护住耳朵!”邱柏喊了一声,“准备降落了!”

    叶恒远浑身哆嗦了一下,立马提起了精神,自己释放出了一股护体灵力。

    “唰拉——”

    邱柏骤然加速,带动整个防护罩高速下坠。防护罩的边缘也突然加厚了一层,发出了“呲呲”的摩擦声。

    不到十分钟,一座无比巨大的城门已近在咫尺。这座城门约有二十米高,宽度也至少有十五米左右。城门的两边还各有两扇副门,每一扇副门都有八米高、六米宽。周身的城墙全都是藏青色的,全都是用大块的花岗石砌成的,给人一种厚重、威严的感觉。城墙绵延数百里,每隔几百米就有一个哨站,时不时地有士兵巡逻。城门之外,是五条宽阔的道路,分别通向五个不同的方向。各种各样的人排成了长队,从城门中间进进出出,有步行的,有骑马的,也有坐牛车的。门口左右两边分别站着两队守门的士兵,即使是在高空之中,也能看到他们身上那闪闪发光的铠甲。在城门之后,无数高楼大厦、深宅大院排得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

    “师父,人很多啊,”叶恒远说,“我们要在这儿降落吗?”

    “不用,”邱柏摇了摇头,“我们不走门。”

    师徒二人调转了方向,直冲向城墙上距离城门右侧最近的一个哨站。只是几次呼吸的功夫,二人就降落到了哨站的边上。

    哨站的门刚好打开了。一队巡逻的士兵从里面走了出来。这队士兵只有八个人,刚好是一个班的兵力。

    “你们是谁?”带路的班长最先看见突然降落的邱柏和叶恒远,大喊了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后面的七个士兵也都举起了手里的武器。

    邱柏没说话,只是从长袍里掏出了一本证件。他一扬手,把证件抛到了班长的手里。

    班长翻看了一下,立刻把佩刀插回刀鞘中,用右手行了一个军礼。

    “将军!”

    后面的七个士兵也跟着行了礼。邱柏扫视了他们一眼,回了一个礼。

    “你们继续巡逻吧。我有急事,不必通知你们的长官了。”

    说完转过身,冲叶恒远招了一下手。叶恒远愣了一下,跟在邱柏身后,跳下了城墙。

    邱柏带着叶恒远,沿着大路一直往前走。大街上的人很多,肩膀挨着肩膀,脚跟碰着脚跟。绝大部分的人都是平民打扮,也有些人穿着华丽的衣服,看上去像是有钱人。道路两边的建筑全都是高大的楼房,至少也是两三层高,有的甚至有五六层高,全都铺满了金红色或者碧绿色的琉璃瓦,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叶恒远完全看呆了。他一边走着一边摇头晃脑,四处打量着这座苍灵国最大的城市。从小到大,他唯一去过的城市,就是为他进行武灵测试的广岩城。而那只不过是一个比青岩镇大一圈的小城而已。这么多的高楼,这么绚丽的琉璃瓦,这么多衣着华贵的男男女女,全都是他闻所未闻的。

    “师父,这大街上为什么都没有摆摊的啊?”

    “因为有城管执法队,”邱柏没回头,“八十年前,一群杀手假扮成摆摊的小贩混进了苍灵城,制造了一起惊动全国的爆炸案。之后,国家决定在主城级别的城市设立城管执法队,负责维护治安,并在各个城市为小商小贩设立了专门的摆摊区,禁止随地摆摊。最近五十年来,城管执法队的权力越来越大,甚至比有些地方的治安队都牛。他们曾经抓过一些搞破坏的间谍和罪犯,但也经常有殴打、欺压平民的行为。目前还没有有效的办法可以制止,因为执法队里的高级干部基本也是中级或高级灵师。而大城市里的执法队长基本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的。哪怕是我这个级别,也不方便介入。”

    叶恒远若有所悟,又往街道两边看了看。路上很干净,没有一点灰尘和脏东西。大街上的人很少交头接耳,只是默默地赶自己的路,办自己的事。

    这就是大城市啊。跟青岩镇完全不一样啊。

    邱柏走路的速度很快,像一阵风一样在人群里穿行。他要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沿途经过了好几家饭馆,其中还有一家比较大的酒楼,但邱柏都视而不见。他也没敢问,只是跟着往前走。

    大约走了三四里路以后,邱柏走到了一座广阔的庭院前方。他停在了庭院的正门。这两扇大门的大小大约是城门的一半左右,都是青灰色的,外面上着一把漆黑的大锁。门楼的上方刻着两个图案。上方的图案是苍灵国的国徽,十二颗色彩不一的小珠子围着一颗大珠子。不用问,这肯定是母核与子核。下方的图案由三只不同的动物组合而成:左侧是一条青色的龙,右侧是一只赤红色的凤凰,中间是一只长独角的金色麒麟。他记得,这个图案叫三圣兽图,象征着苍灵国传说中的三大圣兽。

    门前两侧,各有一个士兵站岗。这两个士兵身上穿的不是一般的铠甲,而是高级的锁子甲。奇怪的是,他们的手里都没有拿武器。

    叶恒远乖乖地停在了邱柏的身边。他大概能猜出来,这里一定是军事禁区,因为他已经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至于那两个站岗的士兵,肯定都是灵师。能让灵师在大门口站岗的地方,肯定是重要的国家机关。

    邱柏再次上前,向两个守门的灵师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两个灵师看了证件,向邱柏敬了礼,恭恭敬敬地打开了大门。

    “噔,噔,噔……”

    邱柏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严肃,脚步也变得稳重有力,一步一步地踩着地上的青砖往里走。叶恒远也放慢了脚步,紧跟在邱柏的身后,一点声音都不敢出。

    这座庭院虽然很广阔,但也很空旷。除了几片草坪、几棵树和几张石桌石凳以外,再无其他摆设。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层青瓦白墙的二层小楼。

    “小远。”邱柏突然停下了脚步,站在了一方石桌的旁边。

    “什么事,师父?”叶恒远问。

    邱柏指了指石桌旁边的石凳。

    “你先坐这儿等会。我要进去办点事,再给你把报名手续弄完。等一会,会有人给你送饭的。”

    “那……师父,您吃什么啊?”

    “我在里面吃,”邱柏指了指小楼,“这里不光是苍灵军事学院的档案室,也是放一部分国家机密文件的地方,你现在还不能进。等将来你会有机会进去的。”

    “知道了,师父。”叶恒远点了点头,坐到了石凳上。这块石凳被打磨得很圆润,一点不会硌人,而且在太阳的照射之下也不发热,反而还有点凉丝丝的感觉。

    “嗯。”邱柏迈着步子走进了小楼。

    叶恒远坐在石凳上,双手放在石桌上,百无聊赖地捏着自己的手指关节。他还是不敢相信,就这么几天的功夫,他的生活完全变了一个样。自从六岁那年第一次看到灵师以来,他一直就相信,灵师就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神,比爷爷口中常说的那个苍灵神要实际得多。

    我竟然成为了灵师!还做了天空灵将的徒弟!爷爷,您老要是还能看到,心里一定会乐开花吧?

    几分钟后,一个厨师模样的人端着一个大托盘,从小楼的偏门走了出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这一托盘饭菜放到了叶恒远面前的石桌上,然后就自顾自地回去了。

    叶恒远也顾不上说什么了,直接抓起筷子,大吃起来。

    饭菜很丰富。香甜的糖醋里脊,爽口的凉拌黄瓜,温暖的西红柿蛋汤,还有一道他叫不上名字的菜。每一道菜都是用上等的食材做的,口感非常好,比他自己平时在店里掌勺用的那些小镇上买来的菜要好太多了。如果有人看到他这狼吞虎咽的样子,准得把他当成饿了好几天的灾民。

    不一会儿,他的面前只剩下了几个空碗和空盘子。就在这时,邱柏也从小楼里走了出来。他重新换上了那一身军装。

    “吃饱了?”

    “嗯。”叶恒远点了点头,从石凳上站了起来,用力活动着胳膊。

    “走吧,”邱柏挥了挥手,“去苍灵学院的校区。”

    苍灵学院的校区不在市中心,而是在苍灵城的最西边,也就是这个档案楼的另外一头。邱柏放出了隐形防护罩,再次带着叶恒远飞了过去。不到十分钟,两人就到了一片人迹罕至的大森林之前。

    “哇!”叶恒远忍不住叫出了声,“师父,城里也有这么大的森林啊?”

    “这片森林是苍灵学院的校区的最外围,充当围墙的作用,”邱柏说,“过了它,就到了学院的办公楼了。”

    师徒二人走进了森林中。这片森林很明显是人工栽培出来的,所有的树基本都是一个模样,全都高大、笔直、挺拔,每一片枝叶全都被修剪成了一个统一的形状。过了森林,就是一座城堡一样的灰色建筑了。

    “前面就是正式的灵师院的校区了,”邱柏说,“这栋楼是办公楼。教学楼、宿舍楼以及食堂什么的,都在后面。我要先带你,去见院长。”

    “啊?”叶恒远张大了嘴,“还……还要去见院长啊?”

    “那是当然。第一,你现在也是整个苍灵国的重要人物,需要专门的训练和培养。学院有可能要为你专门开设一些课程,或者找专人教你别的东西。第二……”

    邱柏突然停住了脚步,转回脑袋,面向叶恒远,压低了声音。

    “院长跟我一样,也是十二灵将之一。”

    “啊!呃……”叶恒远刚想起邱柏说过的“灵将的身份都是国家机密”的话,连忙用手捂住嘴,硬是把嘴边的惊叹声给憋了回去。

    “他所拥有的,是怒雷之核。跟我的天空之核是有比较大的共性的。因此,他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指导你的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