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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时尚的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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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法操练,是治军的重要方法。通过操练,教给士卒进退的规矩、聚散的法度,使他们熟悉各种信号和口令,在战斗时做到令行禁止,协调一致,只有这样,才能发挥整体合力。

    阵法操练是将乌合之众训练成军队的有效途径。指挥多用口令、旗号、金锣、击鼓为主。一般都是击鼓前进、鸣锣收兵。可其他稍微复杂的讯息就只能靠大嗓门和传令兵了。

    冯雁训练的一千五百人,有近五百名骑兵,一千步兵。经过一个多月的练习,一千多人显然有了长足进步,个人战力也提高了不少。幸好营寨的伙食还算不错,否则身体根本吃不消。不过高强度的训练让众士卒哭爹喊娘的抱怨声多了起来,很多人开始磨洋工偷懒。尤其有些头领竟然带头耍奸玩滑,晋军营寨严禁对士卒用私刑,为此冯雁提出了一个不打、不骂、还很舒服的惩罚方式:关禁闭!

    建造了一个小黑屋,仅够一个人躺的木屋。人关进去以后不理不会,更不准私自交谈。即使送饭也是一声不吭,放下就走。起初,众士卒不以为意,反正进去睡上几天就当休养了。一名叫姚黑水的小头目鼓动底下士卒一起偷懒,于是被冯雁关进小黑屋三天三夜,出来以后几乎发疯了,众士卒这才开始变得畏惧起来。郭飞与张和以及其他士卒,更是好奇的亲自体验了一把,直到撕心裂肺地嚎叫了一个晚上才放出来,郭飞踉踉跄跄地爬出了小黑屋,怨毒的看向冯雁:

    “冯二楞,你……你太毒了。”

    自此后很少有人敢尝试了,看向小黑屋的眼神都变得惊恐畏惧起来。

    “以后不好好训练的,就按照这个法子来。”冯雁立下了军规。

    “这个白面娃教头太狠了。”

    “就是,还没我年纪大竟这般毒辣!”

    “可是,冯教头讲的故事好听。”

    “歌也不错,挺带劲。”士卒们议论纷纷。

    “关教头,您也说说。”众骑兵问向训练他们的关七。老关喝了一口水,抿了抿嘴慢悠悠的说道:

    “嘿嘿,咱们这位教头,可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日子久了你们就会明白。跟着他,有股说不出的劲气,好像还有股仙气儿。跟上他,身体是累点,但总觉得有奔头。原先在白云寨,我就是一个什长,跟了冯教头以后,变成了排长,后来又提为副队主,如今到了你们这儿又成幢主了。嘿嘿,你们跟着好生训练吧,说不定哪天成了将军也未必不可。”

    “我们也能当将军?”士卒们眼神灼热地看向关七。

    “当然了,冯教头不是说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

    看着这些人在张大壮、老关、郭飞、张和等人的带领下刻苦训练阵型,冯雁却思绪乱飞,仔细观察起来。

    晋军营寨中武器大部分为刀、枪、剑、弓矢、盾牌等,少数将领有长柄宽刀、长柄锤、铁槊等兵器,远程武器除了弓箭还有万钧神弩和车弩,听孙老大说射程大约一百多丈(三、四百米)的样子。虽然看上去不错,但在冯雁眼里实在不咋地!这与宋朝的变态床子弩、三弓弩等差的太远了,那玩意能射出一千多米。简直就是冷兵器版AK47。

    不过晋军的盾牌倒是让冯雁眼前一亮。盾牌呈枣核形,  中间起脊棱,  左右两侧各装饰一枚泡钉,而盾的上下竟然有不到一尺的铁钩,都稍向后弯。上钩顶端锐尖,下钩末端为小球,两钩中间连接盾后的把手,即镶鼻。盾牌上部还有一横刺。这种盾牌不仅能起到盾的作用,上下的钩有时还能钩束对方兵刃,以利于自己的兵刃杀出。而且如果打斗中兵器掉了,盾刺也能戳死对手。它的作用较单纯防御的盾要积极多了。简直就是一种集防御、限制与进攻为一体的三合一套装组合。

    “古人智慧真不是盖的!”冯雁古怪地笑着。

    兵卒与将领大部分穿筩袖铠,就是身甲两侧接有筩袖的铠甲,甲片呈鱼鳞状,甲袖长至肘部,腰间束带。内穿裤褶服,即上身穿褶,下身穿裤,褶短至两胯,紧身小袖。下身穿裤,裤脚为大口裤,像裙袍似得。

    头顶一般帛巾束首,最搞笑的是,有的人戴着的竟然是皮制或绢制的五色帢。帢的形状与后世瓜皮帽有些相似,但颜色要丰富不少。筩袖铠像是一片片鱼鳞连缀在一起,鱼鳞铠甲搭配五色帢帽子,“不得不说,晋朝的士卒们,可都是走在时尚前沿的人啊。”

    而将领作战时则戴上兜鍪,就是头盔,由长短有别的长条形甲片组成,自前向两侧后方叠压围拢,然后以铆钉铆连,兜鍪顶部配有缨饰。

    冯雁暗自傻笑着,不由紧了紧自己的衣服。此时的冯雁外面穿的与其他将领一样,但里面却有天壤之别。自从发现了跟随来的老伙计,就把运动内裤穿上了,这种内衣要是被别人看见绝对要大吃一惊的。

    最主要是松紧带,这玩意好像再过一千多年才会发明。有了松紧带,即使内裤穿破了,但是把松紧带套用到别的内裤上,一样方便。不过,为了防止意外情况,冯雁还是随意找了一根绳子缚在外面。

    “哎,我的运动服啊!到现在也不敢穿。”冯雁暗自哀叹。

    “好像现在还没看见明光铠和锁子甲,记得翻阅历史书籍时提到,锁子甲防弓箭最是有效,不过防刺要差一些,看来要改良一下了,不行把明光铠与锁子甲相结合起来?”冯雁思绪迸发,继续想道:

    “步兵阵法怎么弄呢?步兵除了什么长蛇阵、圆阵、锥形阵、雁形阵、钩形阵、鹤翼阵等。其实步兵与铁车结合效果也是非常好的,步兵在中间,战车在两翼,战车中有“木幔”相当于大型的盾牌,近可抵御骑兵的冲击,远可承受弓弩的射击,步兵走累了还能坐在铁车上由马匹拉着,能节省不少体力,困了还能当床睡。去鲁阳关时,石越就带着不少铁车。若以铁索将车相连可保证阵形不会被骑兵冲散,在战车抵御骑兵的同时,阵中部的弓箭手正好可以向外射击,即便骑兵逼近也可用长枪招呼。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骑兵贸然冲阵,必然会付出惨重代价。当然这是防守战,如果是进攻或者追击就要靠骑兵了。

    而骑兵,当属那个天之骄子的战法最为先进。先期箭雨打击、然后两翼包抄、或者佯退、开口包围等。

    另外唐朝的长柄陌刀也应该发明出来,古人云:力士持之,以腰力旋斩,挡者皆为齑粉。宋朝的床子弩怎么研究一下呢?还有元朝的“回回炮”也不错,是一种配重式投石机,它能将百公斤重的巨石投射到一二百多米开外的目标上。什么城墙,重甲骑兵,来了都白给!怎么样发明步枪呢?哪怕火铳也行啊!还有牛叉的机关枪、大炮、原子……”

    “冯二!”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胡思乱想的冯雁。

    冯雁起身看去,只见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正信步走来,后面跟着的竟然是刘牢之与孙老大。

    “冯二,快来拜见谢将军!”大哥孙无终高声说道。

    “哟,不会是谢玄谢老大来了吧?”冯雁想到来人,赶紧上前施礼道:

    “拜见谢将军!”

    “嗯,倒是有些章法了,冯二,你训练的不错。”谢玄站在冯雁身旁点头赞道。

    “多谢将军夸赞。”冯雁客气道。

    “前方骑兵演练的为何种阵型?”谢玄饶有兴趣的问道。

    “禀告将军,这是鹤翼锥形阵。”

    “哦?这是何意?”

    “此种阵形,主将与弓步兵位于中央,两侧为骑兵,当敌人后方与我方接触时,两翼可快速拉长,与中央部形成合围之势,而且两翼呈锥形,如追击时可快速冲击对方阵型并追缴敌军。如遇对方人数较多时,两翼靠后,中央弓箭长枪步兵突前进行防御。此阵型可攻可守。”冯雁耐心解释道。

    “嗯,颇有想法。”谢玄赞赏地看了一眼冯雁。

    “将军过誉。”冯雁抱拳施礼。

    “过些日子咱们再演习一番。孙参将,你上次搞的演习甚佳,能提高不少战力。”

    “禀告将军,演习的法子也是我这位兄弟所创!”孙无终前行一步施礼道。

    “哦?又是你?”谢玄不可思议的再次看向冯雁。

    “张二黑,这样冲击不对!”冯雁向远处喊了一嗓子。

    “咋啦,冯二?”黑脸张和此时带队正演练在兴头上,冷不丁一嗓子,有些不情愿的转头看向冯雁。

    “谢将军,恕属下不能奉陪,我要去队形中看看。”说完,冯雁行礼后骑马前行而去。

    冯雁内心感谢自己大哥的抬爱,可也最烦这种情况。处处逞强、处处得意、处处让人惊异,绝不是什么好事。几千年的智慧,冯雁懂得一个道理:当你处处不行忽然做了一件行的事,别人会说,这家伙也不是一无是处,还是有许多值得称赞的地方,会让人增加好感;当你处处优秀,忽然做错了一件事,别人会说,这家伙也不咋地嘛,竟然也有糊涂的时刻,会拉低期望值。当一个人时时刻刻帮助另一个人,出于某种原因突然不帮了,那个人会说你不讲情义,而且极有可能心生怨恨;当一个人平时不管不顾你,突然某一时刻帮了一下,你反而会感激涕零。更如父母对孩子的呵护,从小到大尽心养育呵护,有一件事不顺心了就埋怨父母不称职;当一个陌生人不经意给了这个孩子一点恩惠,心底会非常感动,甚至觉得陌生人比父母好。

    永远不会想,父母给你的恩惠是何其巨大与无私。

    这,就是物极必反,就是人性之弱点。

    所以,冯雁赶紧溜走了。

    “冯二,哪里不对么?”张和依然鼓着嘴不满道。

    “嘿嘿,你过来一下。”冯雁低语一声,带张和到了队形旁边。

    “二黑子,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找个借口躲开了谢将军。”

    “啊!为何?我看别的将领见到谢将军,那叫一个热情似火,怎么你却躲开了?”张和惊讶于冯雁的行为。

    “嗨,一下子说不清楚。”冯雁无奈感慨。

    “嘻嘻,怎么啦冯教头?”郭飞眼睛很贼,一看冯雁进了队形,也从旁边跑了过来。张和一看郭飞走近,俯身过去就开始咬耳朵。

    “有这种事?不行,冯二,你身上有仙气,你得跟我说道说道。”郭飞大饼脸立即凑了过来。

    冯雁看着郭二傻与张二黑,心里直乐,自己的语言习惯,二人沾染了不少,尤其那句热情似火。估计自己的口头禅都被寨子里兄弟学去了……

    谢玄呆呆的看着冯雁远去的背影,一下没反应过来。而旁边的孙老大则气的快跳脚了,心想:“见了军中主帅,人人趋之若鹜,这小子倒好,直接溜走了?”

    而刘牢之与其他将领互相对望了一眼,皆是惊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