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食人心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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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这边空地便是那桃树的主干下面，一些桃枝向下形成了个拱门，拱门里是什么居然看不清，像蒙着一层黑雾。和在外面看到的完全不一样，这里依然是阴森，枯枝四处零落，没有一点生气。
遁地术需要极大的法力支持，我大看得出来月奴此刻内力有些支持不住。
“就这样到了？？”虽说遇到了个鬼和不明来历的黑篷男子，但这上来比我想象中的轻松了些，但也......吓得不轻。
“只是到了入口。此处有人把守。”月奴深呼吸调整了下气息。
话音刚落，遁空出来个男子，面色显得灰仆，穿着灰色棕色深衣服，手拿一把丈八蛇矛，右脸下颚处寸长的刀疤甚是醒目，五官冷峻，这给人的感觉倒是和月奴给人的感觉一样。
见到我们，依旧是面无感情，“哟，这是你家山神又叫你来干嘛了？”
我家山神？不对，不是我，是月奴？这两居然认识。我暗自思索，难怪月奴一路进来熟练无比，原来不是第一次来。玉尘哥哥和她相识，这下进去只怕也能顺利些。
“急事，还望神君通行。”月奴双手抬起做个拱。
神君？我再次偷偷打量他，原来在这种地方呆久了，会和环境逐渐一致。
这男子却没有理会月奴这句话，而是看向我。“这人是谁？”
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一股寒意扑面而来，还带着压迫感，我分明已经很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我....我是.....“
还没等我说完，月奴先开口回答，“她是我女儿。”
嗯？！！！！！什么？？？我惊讶得张大了嘴。
只见那男子也是和我一样的表情，良久才回复了正常，不对，是更冷了。
月奴抱着手，”神君，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男子深叹了一口气，“快点出来，否则神荼发现了你母子两非捆去喂虎不可。”男子将丈八蛇矛换了只手拿，下巴一抬，示意让我们快点进去。
月奴便拉着我朝着桃木门走去。
（二）
进了桃木门，走过约几尺的石路，便是一道石梯向下，比来时的石桥宽了些，四周是石壁，无灯火，一眼望去深不可测，也不知有多长。月奴又是捏了个急行的折子，转身看我，“跟上我，这次不准再走掉了。”
我应着她，想到那鬼，自然不敢再掉以轻心。
想到刚刚守门的男子，大概猜着月奴和他有故事，便问月奴，“刚刚那神君是谁？为何与你相识。”
“他叫郁垒，犯了错，被罚来和神荼一起在此专门看管地狱的。“月奴回我。
”那你和他为什么相识呢？“我紧紧跟在月奴身后。
月奴没有回答我，我自讨没趣，就做罢。
一路上月奴也不说话，就这样跑着，我又开始自顾自地想事情。想到刚刚的红衣女鬼，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情。
不多时已经到了底，里面自成天地，地还算是宽阔，只是天却是个幻想，黑幕中流淌着或紫或红的光，依靠这些光来看清四处。天幕中四方伸来丈粗的铁索，拉到这地方的中心，中心是个熔浆流淌的铁柱，借着熔浆的红光可看见铁柱身后有座菩萨像，细看，果然刻的是地藏菩萨。
“为何这地府没有恶鬼？”我大着胆子环视一周，的确是没有。
”这里还不算是地府，地府十八层，还要往下，我们进不去的。”月奴朝着于铁柱平行的方向走，我紧跟着身后。
“我们进不去？”我感觉她在逗我，“那玉尘哥哥怎么办？”我着急了。
月奴转身看我一眼，”我们要去的是那落迦，去地狱？现在把你杀了，你就能去了。“
额....
我不再说话，跟在她身后，想着见到玉尘会是这样的场景，玉尘哥哥可有受伤，早知应该备点药....
等等？我想到我好像忘记什么了....
我一边走，一边从怀里摸出用作修习的药丸。
刚刚遇见女鬼前，看到野尸时掀开的气味的恶臭好像有些熟悉。现下想起来了，好像和这药丸的味道有相似之处。
这可是......打开瓷瓶的时候手都在颤抖，打开后凑近鼻子再次确定。
的确是........
脑海里突然闪过小七曾和我说过的话，每字每句，我呆住了，心跳像漏跳了一般，胃里一下子刹那间翻山蹈海，一个劲往外反呕，却是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食人心的是我？？？？！！！！！
想到那日街坊里为死去亲人的啜泣，镇子的空荡，以及我说要杀了妖兽的每一个场景......
手脚齐软，瘫软在地，瓶子滚了出去。
月奴见我没跟上，这才回头来寻我，看到了滚出去的药瓶，和正爬在地上作呕的我。
”子夜？”月奴看着我，试探性地问我。
我抬头看向她，想起她每日都陪我做的修习，又是一阵厉害的反呕，手心因为害怕冒着虚汗，想用什么武器，却是什么都没有，只好用劲站起来朝她扑去，居然将她扑倒了。
我拼命捏紧拳头，朝着月奴精致的脸和胸口打去，“你想对我干什么！小七呢？快告诉我小七被你弄到哪里去了！！！你是不是杀了她！！”我大吼着，此生第一次用这种口气。
月奴欸了我两拳我，双手结了个手印，一把将我推出去，我又吃痛的倒在地上。
月奴站起来，摸摸欸了一拳的脸，瞬间移动到我面前蹲下扼住我的喉咙。
反抗不得，她加了力，喉咙里涌起腥甜的味道。我正想她要杀了我？
她却放开了手，起身，冷若冰霜的眼只是看着我。我咳着半坐起来，眼泪不住的往下淌。
小七死了.....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何不杀了我”缓过来后，我忍着眼泪像她咆哮。
月奴将手背在身后，左右踱步了几下对着我，“你是怎么知道药丸的秘密的？”
是真的，我真的是靠食人心提升的修为，我才是那个食人心的妖兽，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泪眼中，好像全沾满了鲜血，手上俨然还捧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想到自己和那张鬼脸一样，拥有着尖嘴獠牙，嘴里涌出人血，想到是玉尘哥哥给我的药，是啊，我说过，玉尘哥哥给我吃什么我都吃，莲蓬如此，人心如此..........我不敢想下去了，我此刻只想找把能割破喉咙的刀剑，自刎于此，也好圆了我杀死食心妖兽的愿望。
月奴见我没说话，接着对我说，“玉尘想让你提升修为，便来问我，这药是我给他的，他不知道，他，依旧是你的好哥哥。”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好像我这般样子，像是应激过度一般。
玉尘哥哥不知情？还好，还好。我内心松了一点，不该这样想ta
我抬头看着月奴，一字一句，哭腔中尽力咬字清楚，“人命，对于你来说，只是个提升修为的基石？你还未告诉我小七呢？”我再次加大了声音，“小七去哪了！！！”
（一）
这边空地便是那桃树的主干下面，一些桃枝向下形成了个拱门，拱门里是什么居然看不清，像蒙着一层黑雾。和在外面看到的完全不一样，这里依然是阴森，枯枝四处零落，没有一点生气。
遁地术需要极大的法力支持，我大看得出来月奴此刻内力有些支持不住。
“就这样到了？？”虽说遇到了个鬼和不明来历的黑篷男子，但这上来比我想象中的轻松了些，但也......吓得不轻。
“只是到了入口。此处有人把守。”月奴深呼吸调整了下气息。
话音刚落，遁空出来个男子，面色显得灰仆，穿着灰色棕色深衣服，手拿一把丈八蛇矛，右脸下颚处寸长的刀疤甚是醒目，五官冷峻，这给人的感觉倒是和月奴给人的感觉一样。
见到我们，依旧是面无感情，“哟，这是你家山神又叫你来干嘛了？”
我家山神？不对，不是我，是月奴？这两居然认识。我暗自思索，难怪月奴一路进来熟练无比，原来不是第一次来。玉尘哥哥和她相识，这下进去只怕也能顺利些。
“急事，还望神君通行。”月奴双手抬起做个拱。
神君？我再次偷偷打量他，原来在这种地方呆久了，会和环境逐渐一致。
这男子却没有理会月奴这句话，而是看向我。“这人是谁？”
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一股寒意扑面而来，还带着压迫感，我分明已经很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我....我是.....“
还没等我说完，月奴先开口回答，“她是我女儿。”
嗯？！！！！！什么？？？我惊讶得张大了嘴。
只见那男子也是和我一样的表情，良久才回复了正常，不对，是更冷了。
月奴抱着手，”神君，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男子深叹了一口气，“快点出来，否则神荼发现了你母子两非捆去喂虎不可。”男子将丈八蛇矛换了只手拿，下巴一抬，示意让我们快点进去。
月奴便拉着我朝着桃木门走去。
（二）
进了桃木门，走过约几尺的石路，便是一道石梯向下，比来时的石桥宽了些，四周是石壁，无灯火，一眼望去深不可测，也不知有多长。月奴又是捏了个急行的折子，转身看我，“跟上我，这次不准再走掉了。”
我应着她，想到那鬼，自然不敢再掉以轻心。
想到刚刚守门的男子，大概猜着月奴和他有故事，便问月奴，“刚刚那神君是谁？为何与你相识。”
“他叫郁垒，犯了错，被罚来和神荼一起在此专门看管地狱的。“月奴回我。
”那你和他为什么相识呢？“我紧紧跟在月奴身后。
月奴没有回答我，我自讨没趣，就做罢。
一路上月奴也不说话，就这样跑着，我又开始自顾自地想事情。想到刚刚的红衣女鬼，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情。
不多时已经到了底，里面自成天地，地还算是宽阔，只是天却是个幻想，黑幕中流淌着或紫或红的光，依靠这些光来看清四处。天幕中四方伸来丈粗的铁索，拉到这地方的中心，中心是个熔浆流淌的铁柱，借着熔浆的红光可看见铁柱身后有座菩萨像，细看，果然刻的是地藏菩萨。
“为何这地府没有恶鬼？”我大着胆子环视一周，的确是没有。
”这里还不算是地府，地府十八层，还要往下，我们进不去的。”月奴朝着于铁柱平行的方向走，我紧跟着身后。
“我们进不去？”我感觉她在逗我，“那玉尘哥哥怎么办？”我着急了。
月奴转身看我一眼，”我们要去的是那落迦，去地狱？现在把你杀了，你就能去了。“
额....
我不再说话，跟在她身后，想着见到玉尘会是这样的场景，玉尘哥哥可有受伤，早知应该备点药....
等等？我想到我好像忘记什么了....
我一边走，一边从怀里摸出用作修习的药丸。
刚刚遇见女鬼前，看到野尸时掀开的气味的恶臭好像有些熟悉。现下想起来了，好像和这药丸的味道有相似之处。
这可是......打开瓷瓶的时候手都在颤抖，打开后凑近鼻子再次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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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里突然闪过小七曾和我说过的话，每字每句，我呆住了，心跳像漏跳了一般，胃里一下子刹那间翻山蹈海，一个劲往外反呕，却是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食人心的是我？？？？！！！！！
想到那日街坊里为死去亲人的啜泣，镇子的空荡，以及我说要杀了妖兽的每一个场景......
手脚齐软，瘫软在地，瓶子滚了出去。
月奴见我没跟上，这才回头来寻我，看到了滚出去的药瓶，和正爬在地上作呕的我。
”子夜？”月奴看着我，试探性地问我。
我抬头看向她，想起她每日都陪我做的修习，又是一阵厉害的反呕，手心因为害怕冒着虚汗，想用什么武器，却是什么都没有，只好用劲站起来朝她扑去，居然将她扑倒了。
我拼命捏紧拳头，朝着月奴精致的脸和胸口打去，“你想对我干什么！小七呢？快告诉我小七被你弄到哪里去了！！！你是不是杀了她！！”我大吼着，此生第一次用这种口气。
月奴欸了我两拳我，双手结了个手印，一把将我推出去，我又吃痛的倒在地上。
月奴站起来，摸摸欸了一拳的脸，瞬间移动到我面前蹲下扼住我的喉咙。
反抗不得，她加了力，喉咙里涌起腥甜的味道。我正想她要杀了我？
她却放开了手，起身，冷若冰霜的眼只是看着我。我咳着半坐起来，眼泪不住的往下淌。
小七死了.....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何不杀了我”缓过来后，我忍着眼泪像她咆哮。
月奴将手背在身后，左右踱步了几下对着我，“你是怎么知道药丸的秘密的？”
是真的，我真的是靠食人心提升的修为，我才是那个食人心的妖兽，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泪眼中，好像全沾满了鲜血，手上俨然还捧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想到自己和那张鬼脸一样，拥有着尖嘴獠牙，嘴里涌出人血，想到是玉尘哥哥给我的药，是啊，我说过，玉尘哥哥给我吃什么我都吃，莲蓬如此，人心如此..........我不敢想下去了，我此刻只想找把能割破喉咙的刀剑，自刎于此，也好圆了我杀死食心妖兽的愿望。
月奴见我没说话，接着对我说，“玉尘想让你提升修为，便来问我，这药是我给他的，他不知道，他，依旧是你的好哥哥。”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好像我这般样子，像是应激过度一般。
玉尘哥哥不知情？还好，还好。我内心松了一点，不该这样想ta
我抬头看着月奴，一字一句，哭腔中尽力咬字清楚，“人命，对于你来说，只是个提升修为的基石？你还未告诉我小七呢？”我再次加大了声音，“小七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