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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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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麻烦,陈远没有轻举妄动,也不会去见崔县令打草惊蛇,如今要做的,就是确定这个“刘府”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带着黎玉义,便装到李婆婆家附近去查看,从柳山村找到城门口,一路查看脚印和询问有没有人昨晚看到或听到什么动静,想找出些蛛丝马迹。

    因为昨夜下过雨,地面十分泥泞,行人杂乱的脚印清晰地印在地上。还有其它车辆早上碾压,无法判断那晚车辆到底去了什么方向。因为雨声大,也没有人知道昨晚抢人的是什么人,只是告诉陈远,大早上听说李婆婆家儿媳被抢了,这些信息毫无用处,不过也打听到了,李婆婆的儿子李非是远近闻名的老实人,没有什么恶习。

    “不过,我好像听说一件事,有一次李非带着老婆进城,他回来后很气愤,说菊花在城里找男人,和一个男人眉来眼去,很有财势。不过,后来他们小两口恩爱得很,我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了。过来不久,大概三个月吧,李非也就死了,可惜了,李非长相真是不咋的,要说菊花啊,真是个远近闻名的美人,可惜喽,李非无福享受。”

    “老伯,听你说,菊花样貌出众,为何会嫁给饭都吃不上的李非呢?”

    “是啊,我们大家也想不通,嘿,估计是李非祖上坟头冒青烟了吧。菊花并不是本地人,大家并不了解她,她到胶东,走投无路,听说是李非救了她,然后就以身相许了。李非父亲死得早,家里穷,快三十了还没娶媳妇,别人儿子要成家了,他还是光棍一个,大家都觉得他没希望了,哪知道,嘿嘿,哪知道李非中了头彩了呢,就是可惜啊,可惜,八字小,没福气啊,可惜。”他一连说了几个可惜。

    这是村东口的叫刘老实的说的,陈远心中一动。谢了他,然后继续查探。

    陈远走到一个路口,站在石头上,望着远方出神。

    黎玉义双手抱拳,有些不耐烦:“你不是能掐会算吗?算一下不就知道吗?”

    “我的大小姐,我要真有那个本事,开一个侦探社,天下坏人无处遁行,丢东西,看姻缘,我算一算就完事,收点费用,就够我富可敌国了。话说,我真佩服你,两个月了,硬是没让鲍参军知道你在我府里,锦衣卫就缺你这样的人才啊,要不,我给你引荐一下,你去锦衣卫?”

    “好啊,那我叛贼的身份?”

    “算了,我就说说而已。”陈远干笑,引荐反贼,我才没那么蠢,远离朝廷嘛,还可能遮掩他的身份。

    “哼,我也不屑替你们中原人做事。”

    是啊,家人都被中原人杀了,被中原人剥削,黎利才起兵。说起来,不完全是黎利的过错,是明朝廷开始不把安南当一家人,剥削他们,不反抗也是等死,别人为何不反,但是非曲直,现在没那么重要,陈远讪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移话题道:“说真的,鲍参军对你痴心一片,你不考虑考虑?”

    黎玉义白了他一眼,这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哼道:“贪财好色,胸无大志,肚里没有一点墨水,你是女人,你会看上这样的男人?”

    陈远怔了怔,好像也是这个道理,鲍参军为了黎玉义,连命都不要了,但是,本性还是贪财好色,确实不是良配,嘿嘿一笑:“我也差不多嘛,我不也好色吗?你看,家里三房老婆,草原还有一个,不算什么好人,你干嘛打我主意?”他好心“规劝”她,不要再诱惑自己了,玛德,说不定哪天真的忍不住,怎么跟老婆交代。

    黎玉义噗嗤一笑,歪着脑袋:“你还知道你好色啊?”

    “咳咳,孔子曰,食色,性也。”

    “歪理,别欺负我不太懂你们中原的名言,但这句话我恰恰知道,这句话是喜好美好的东西是人的本性,别你们故意歪曲到男女关系上来,还一本正经,有理有据。”

    陈远对她竖起大拇指,中原文化知道不少嘛。

    她歪起头,妩媚的笑:“不过你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不过你对她们都很尊重,不像其他男人,单纯是为了个人的欲望,玩弄女人。就说说鲍胖子,嘴里说只喜欢一个人,却三天两头跑妓院,若不是没钱,妓院早被他玩遍,外宅都会有好多个呢。你呢,从不跑妓院,更不用说跟妓女有什么风流韵事。家里的事,大夫人掌管财务,二夫人自由自在,三夫人交际达官贵族,你从没有去限制她们,反而发挥她们的才能。有些男人,趾高气扬的,在外当孙子,在家当大爷,最让人看不起。”

    不去妓院那是我怕得病,怕死,家里老婆比她们漂亮多了,我干嘛去。不过其它话确实是夸奖,他热泪盈眶:“听你说起来,最了解我的,还是你啊,感谢,好感谢。”

    黎玉义脸红了红,眨眨眼,摸了摸胸口,风情万种:“所以,你把人家这颗心都要去了,人呢?随你喽。”

    陈远呆滞了三秒,连忙移开眼睛,大感吃不消,这个妖女。他咳嗽两声:“谈正事,谈正事,咱们还是看看李婆婆这事怎么办,你看出什么了没。”

    “我只是护卫,又不是锦衣卫,也不是典吏查案的,我能看出什么。”

    陈远也没指望她能看出什么,指着地上道:“昨晚雨太大,昨晚村民乱七八糟找人,过后又很多人经过,地面已经被行人破坏了,无法查清去向。但查看了附近,车辙印并不多,没有远行的痕迹。”

    “看出这些,有什么用么?”

    陈远微微一笑,耐心地道:“有用,很有用,这说明一件事,掳走李家娘子的歹人,其居处其实并不远。”

    谷“哦?”

    “第一,如果住处很远,那么他们完全可以把马车停在其它地方,抢了人东转西转,脚步零乱,然后再乘势远走,待到第二天,官府也无从查起。这第二嘛,刚才看我一直在看那边么?有车辙印,虽然后面模糊了,但很明显是去进城方向,说明什么?”

    “喔,似乎有道理,直说,别拐弯抹角。”黎玉义对案子不感兴趣。

    “据李婆婆所说,她儿子是本分的农民,不致于随意得罪人,一下子欠八十两银子,要么,这收据是假的,要么就是被陷害。”

    “那么?他们为什么要陷害一个农夫呢?”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陈远叹,“一个农夫,一日三餐都难保障,却有一个十里八里都闻名的漂亮老婆,不般配,结局往往是很惨的。”他不由想起了现代的王某强,有钱又怎么样呢?娶妻娶贤,外表不般配,结局基本是注定的,好多还出了人命案子。武大郎就是典型,但从古至今,就是有人不信邪,明明是“武大郎”的身材,非要要求对象像潘金莲那样漂亮。

    黎玉义的目光开始有些惊讶,他脸上那种认真、自信的神情……很迷人。

    陈远并没察觉她的心思,继续思索着说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们上门抢人。嚣张跋扈,基本上没把人放在眼里,这种人往往也不会刻意隐藏。有恃无恐,必有所恃,或者那幕后真凶是此地豪强,或者那幕后之人就是官府的,可以只手遮天,没有人敢他怎的。不管哪一样,都可以证明,这户人家甚有势力。”

    “案子都清晰了,你还愁什么?”

    陈远长长叹气,摇头道:“愁啊,胶东城里能只手遮天姓刘的,除了那刘观,还有谁有这个胆量。我的租户,他都能做手脚,给我一个下马威。之前怡璇一语中的,担心是刘观,现在看来,十有九层就是他。他是大学士致休,和汉王关系密切,背景复杂,山东官员很多都是他门生,不好动啊。”

    “你害怕了?”

    陈远微微一笑:“以前来山东公干,那些贪官还要嚣张,都要杀我,我都不害怕,现在,更不会害怕。”

    “看你神情,好像是有主意了,说吧,打算怎么办?”

    陈远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我的办法……很危险……”

    黎玉义立即示之白眼,道:“怎么,刚才还说不怕,现在又吞吞吐吐,还是怕了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强,你个穷侯爷,怎么斗富可敌国的昔日大学士,怕就不要勉强嘛,你什么表情,干嘛一直看着我?”

    陈远微微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尖道:“我不危险。”又一指黎玉义道,“是你危险……”

    黎玉义瞪大眼睛,一副关我什么事的表情。

    “直到现在,我都还是在猜测,刘府防备谨慎,只有你这样的高手,才能去瞧瞧打探一下,看能不能抓到证据,有了证据,才好做打算。没有证据,我就算去要人,也会碰一鼻子灰。”

    “你那个耿彩若武功很高嘛,为什么不是她去?”

    “这个,咳,采若我要让她去赵王那里,刘观是汉王的人,我跟汉王不太对付,除了赵王,没谁敢来主持公道。”话是这么说,其实也是怕二老婆遇到危险。

    黎玉义哪能不知道他心思,酸溜溜道:“知道了,她是你夫人嘛,你当然要保护了。”

    “这个方法确实很危险,算了,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刘府守备森严,高手多,你又是美女,万一羊入虎口——”陈远皱眉,觉得还是不太妥。

    黎玉义忽然笑了,她感觉得出来,他是担心自己,才否决这样的想法,忽然心里觉得暖暖的,这些年来,家破人亡,颠沛流离,即使曾经把他当作最大的敌人,可是越相处越发现,只有在他身边,才能获得一丝安全感,才能暂时忘记只有一个人的忧愁和孤独。

    她淡淡道:“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你不要自作多情哈,我是考虑周全。”

    “嘻嘻,随你,行了,我去打探,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陈远见她目光坚定,心里有些触动,柔声道:“那——那你小心,如果见情况不对,立即撤退,优先保护自己。”

    黎玉义甜甜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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