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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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切都还没有发生，言欢依旧是那个天宫中普通又不普通的一员，每天过着平淡又幸福的日子。
修炼时偷懒，和云鬼斗嘴被拉去打架，黏着师父大人撒娇，闯了祸被师父教训，又或者跑出画界找贞贞一起玩耍，在天宫四处溜达，路上偶遇白若水尴尬地笑笑，贞贞总会带着一肚子新鲜有趣的事和她一起分享，偶尔也会拉着她去偷看沈兰之忙碌，当然每次刚一到那就被发现了。
她多喜欢这样的日子啊！能永远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可这样美好的画面眨眼间被熊熊烈火焚烧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她不愿意面对的痛苦。
在她眼前为了保护自己被村民相逼自尽的娘亲，被恶心的男人一铁锹砸死的浪婆婆，被欺辱的弱小的自己和大火中化为灰烬的王家村！
在天宫曾经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绝大多数人族看她时眼中的厌恶轻蔑！
还有……还有师父，她只是在坠魔崖底被困了一天，师父就被魔修害得昏迷不醒！甚至还连累了贞贞舍身为她挡箭！沈师兄也为了她和祖父敌对。
都是她不好，是她太弱了，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保护不了，只会拖累其他人……
“是啊，都是你的错，你是人与妖的孽种，一言仙不在了，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你怎么还有脸活着呢？你怎么……还不去死呢？”
不知谁的声音在识海响起，宛如恶魔的呢喃耳语，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对不起……对不起……”言欢喃喃道，“师父……”
原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言欢忽然睁开双眼坐了起来，无神的眸中一片血红。
只见她伸出右手，手指尖泛着寒光的尖锐爪子向着自己心脏捅去。
“喂！”如此行为自然惊动了一旁打游戏的连源，他无奈地撇下手机，一条有灵力凝成的绳子迅速缚住言欢双手，为了安全起见，脚也捆上了。
“放开我！让我去死！让我死！”
言欢疯狂地挣扎起来，声音变得嘶哑难听，听起来十分凄厉的吼叫吵得连源头疼，烦躁时正巧手机中传来对局结束的声音，“失败”两个大字显示在屏幕中央，心中顿时燃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闭嘴！”
愤怒中的连源反手给了她一巴掌，但言欢却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仍在发疯一般地挣扎，重复那句“让我死”。
连源不耐地甩出一道灵光，打晕了使劲折腾自己的言欢。
盯着女孩儿有些肿起的脸颊，鲜艳的指印让连源觉得刺目，愤怒的情绪已经平复，继而涌来的是丝丝愧疚。
“对不起，我并不想破坏你原先的生活，可我们都是命运的棋子而已，连我也……身不由己。”
连源盯着她发了许久的呆，思绪飘得很远，想起了久远的过去……
“源大大，您怎么了？”
细嫩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打断，云鬼眨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仰望着他。
“没什么。”他抱起云鬼抚摸了两把，顺滑柔软的皮毛让他的心情好了很多。
在源大佬眼里，云鬼这个小狼崽可比言欢讨喜多了。
云鬼被连源抱着一动也不敢动，心中感叹大佬们果然是喜欢乖巧听话又懂事的。
“源大大，阿欢还好吗？”云鬼偷瞄着昏迷不醒的言欢担忧道，“她刚刚，冒犯您了吗？”
虽说它确实是被言欢那一阵异动吵醒的，但当时迷迷糊糊的也没睁眼，等到完全清醒才发现连源盯着言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抱歉，是我一时没控制住。”
连源觉得今天的自己很奇怪，明明都已经习惯了被系统……
呵，真的习惯了吗？
习惯不了啊！他不甘心啊！
无奈叹了口气，连源那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从言欢脸颊上拂过，将他施暴的罪证消除。
“我想出去走走，你们在这乖乖待在别乱跑，有事用这个联系我。”连源不知从哪掏出一部和他那个一样的手机给了云鬼，并将使用方法交给了它，“点一下这里就可以找到我了。”
“这么珍贵的东西给我真的可以吗？”
“算不得珍贵，我这里还有很多，只不过给你的这个是言笙曾经用过的，你要是不喜欢，就给那丫头吧。”半只脚迈出客房门槛的连源没有回头，话音落下后人便消失不见了。
系统在他手里的那部手机里，而其他的只不过是系统给的一点小福利而已，不会损坏永不断电没卡没钱还能上网的手机，在他那个世界根本是不可能的，呵呵，系统可真会玩。
云鬼盯着连源给它的手机看了半天，才想明白一件事，这个机不是给它的，是大佬给阿欢的，不过它先保管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反正阿欢还跟个死猪一样躺在那。
识海。
言欢痛苦地抱头蹲在一片黑暗中，即便死死地捂着耳朵，还是能清晰地听到那魔鬼般的声音。
“你怎么还活着呢？你有什么资格活着？你为什么不去死？去死啊！死了就不会再痛苦了，你看你多难受啊！来吧，来死吧，死了就解脱了啊……”
“不！别说了！求你了别说了！滚开！不要再说了！给我滚！”
言欢拼了命地想要摆脱这个声音，可无论她怎样都摆脱不掉，声音仿佛是直接进了她的心里，逮着她最痛的地方捶打，让她痛得无法呼吸，同时不停地诱惑她。痛吗？很痛吧！痛的话就去死吧，死了就不痛了。
“言欢！你想活吗？想活就别听它的！”识海中又出现了另一个声音，语气中充满了果决的声音。
言欢松开捂着耳朵的双手，无助地向四周张望：“你是谁？你能帮帮我吗？”
黑暗的识海宛如被阳光撕开了的夜幕，一道光从头顶照耀了进来，照亮了识海也照亮了言欢。
“我就是你，你也是我。”
这是言欢第二次和身体里的妖狼魂见面，上一次情况危急也没太在意，这一次她才看清了她。
她和自己有一样的面容，身材一样身高一样，哪哪都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自己的灵魂没有妖族的特征，就像是个普通人族一样，而她有狼耳狼尾狼爪子，眼睛也是蓝色的，动用妖力时会有血色光芒从眼中闪过。
她的到来冲淡了她对那声音的恐惧，似乎从她来了之后，那声音就再也没响起过。
“谢谢你之前帮我报仇。”
狼魂被她逗乐了，拉起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你这是在自己谢自己，不是说了么，我就是你。”
“我……”言欢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自己对自己说什么都觉得有些尴尬。
“好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你只需要坦然接受我成为你的一部分就可以了。”狼魂将手指抵在言欢的唇上，“你本不应该产生心魔，只是因为有我的存在让心魔有了趁虚而入的机会，最近又发生了那么多事，一定很辛苦吧！”
言欢听和自己十分相似的声音，忽然间一股苦涩的情绪涌上心头，尽管她这些天来不知道哭了多少次，掉了多少眼泪，但到伤心难过时还是忍不住泪水。
她抱住了她，她轻拍着她的后背。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可是你要坚强起来，那么多人帮你，你不能就那么一死了之，师父也不希望你这样，况且他只是沉睡，还等着你去解救他呢！”
自己安慰自己的感觉虽然有些奇怪，但她和言欢因为血脉问题终究还是有一丝不同的，今天过后，融魂成功，那一丝区别就不会再有了，她就是言欢，而言欢也将是一个完整无缺的独立个体了。
“好了，放轻松，你要记住，我就是你。”
言欢点了点，小小的“嗯”了一声。
“妖技·融魂。”
……
端坐在枕头边端详言欢睡颜的云鬼被突然睁眼的言欢吓了一跳，只见她眸中一道赤光闪过，原本和人族一样的黑色瞳孔逐渐变成了蓝色。
“夭寿啦！阿欢变异了！”
仿佛一切都还没有发生，言欢依旧是那个天宫中普通又不普通的一员，每天过着平淡又幸福的日子。
修炼时偷懒，和云鬼斗嘴被拉去打架，黏着师父大人撒娇，闯了祸被师父教训，又或者跑出画界找贞贞一起玩耍，在天宫四处溜达，路上偶遇白若水尴尬地笑笑，贞贞总会带着一肚子新鲜有趣的事和她一起分享，偶尔也会拉着她去偷看沈兰之忙碌，当然每次刚一到那就被发现了。
她多喜欢这样的日子啊！能永远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可这样美好的画面眨眼间被熊熊烈火焚烧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她不愿意面对的痛苦。
在她眼前为了保护自己被村民相逼自尽的娘亲，被恶心的男人一铁锹砸死的浪婆婆，被欺辱的弱小的自己和大火中化为灰烬的王家村！
在天宫曾经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绝大多数人族看她时眼中的厌恶轻蔑！
还有……还有师父，她只是在坠魔崖底被困了一天，师父就被魔修害得昏迷不醒！甚至还连累了贞贞舍身为她挡箭！沈师兄也为了她和祖父敌对。
都是她不好，是她太弱了，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保护不了，只会拖累其他人……
“是啊，都是你的错，你是人与妖的孽种，一言仙不在了，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你怎么还有脸活着呢？你怎么……还不去死呢？”
不知谁的声音在识海响起，宛如恶魔的呢喃耳语，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对不起……对不起……”言欢喃喃道，“师父……”
原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言欢忽然睁开双眼坐了起来，无神的眸中一片血红。
只见她伸出右手，手指尖泛着寒光的尖锐爪子向着自己心脏捅去。
“喂！”如此行为自然惊动了一旁打游戏的连源，他无奈地撇下手机，一条有灵力凝成的绳子迅速缚住言欢双手，为了安全起见，脚也捆上了。
“放开我！让我去死！让我死！”
言欢疯狂地挣扎起来，声音变得嘶哑难听，听起来十分凄厉的吼叫吵得连源头疼，烦躁时正巧手机中传来对局结束的声音，“失败”两个大字显示在屏幕中央，心中顿时燃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闭嘴！”
愤怒中的连源反手给了她一巴掌，但言欢却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仍在发疯一般地挣扎，重复那句“让我死”。
连源不耐地甩出一道灵光，打晕了使劲折腾自己的言欢。
盯着女孩儿有些肿起的脸颊，鲜艳的指印让连源觉得刺目，愤怒的情绪已经平复，继而涌来的是丝丝愧疚。
“对不起，我并不想破坏你原先的生活，可我们都是命运的棋子而已，连我也……身不由己。”
连源盯着她发了许久的呆，思绪飘得很远，想起了久远的过去……
“源大大，您怎么了？”
细嫩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打断，云鬼眨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仰望着他。
“没什么。”他抱起云鬼抚摸了两把，顺滑柔软的皮毛让他的心情好了很多。
在源大佬眼里，云鬼这个小狼崽可比言欢讨喜多了。
云鬼被连源抱着一动也不敢动，心中感叹大佬们果然是喜欢乖巧听话又懂事的。
“源大大，阿欢还好吗？”云鬼偷瞄着昏迷不醒的言欢担忧道，“她刚刚，冒犯您了吗？”
虽说它确实是被言欢那一阵异动吵醒的，但当时迷迷糊糊的也没睁眼，等到完全清醒才发现连源盯着言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抱歉，是我一时没控制住。”
连源觉得今天的自己很奇怪，明明都已经习惯了被系统……
呵，真的习惯了吗？
习惯不了啊！他不甘心啊！
无奈叹了口气，连源那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从言欢脸颊上拂过，将他施暴的罪证消除。
“我想出去走走，你们在这乖乖待在别乱跑，有事用这个联系我。”连源不知从哪掏出一部和他那个一样的手机给了云鬼，并将使用方法交给了它，“点一下这里就可以找到我了。”
“这么珍贵的东西给我真的可以吗？”
“算不得珍贵，我这里还有很多，只不过给你的这个是言笙曾经用过的，你要是不喜欢，就给那丫头吧。”半只脚迈出客房门槛的连源没有回头，话音落下后人便消失不见了。
系统在他手里的那部手机里，而其他的只不过是系统给的一点小福利而已，不会损坏永不断电没卡没钱还能上网的手机，在他那个世界根本是不可能的，呵呵，系统可真会玩。
云鬼盯着连源给它的手机看了半天，才想明白一件事，这个机不是给它的，是大佬给阿欢的，不过它先保管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反正阿欢还跟个死猪一样躺在那。
识海。
言欢痛苦地抱头蹲在一片黑暗中，即便死死地捂着耳朵，还是能清晰地听到那魔鬼般的声音。
“你怎么还活着呢？你有什么资格活着？你为什么不去死？去死啊！死了就不会再痛苦了，你看你多难受啊！来吧，来死吧，死了就解脱了啊……”
“不！别说了！求你了别说了！滚开！不要再说了！给我滚！”
言欢拼了命地想要摆脱这个声音，可无论她怎样都摆脱不掉，声音仿佛是直接进了她的心里，逮着她最痛的地方捶打，让她痛得无法呼吸，同时不停地诱惑她。痛吗？很痛吧！痛的话就去死吧，死了就不痛了。
“言欢！你想活吗？想活就别听它的！”识海中又出现了另一个声音，语气中充满了果决的声音。
言欢松开捂着耳朵的双手，无助地向四周张望：“你是谁？你能帮帮我吗？”
黑暗的识海宛如被阳光撕开了的夜幕，一道光从头顶照耀了进来，照亮了识海也照亮了言欢。
“我就是你，你也是我。”
这是言欢第二次和身体里的妖狼魂见面，上一次情况危急也没太在意，这一次她才看清了她。
她和自己有一样的面容，身材一样身高一样，哪哪都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自己的灵魂没有妖族的特征，就像是个普通人族一样，而她有狼耳狼尾狼爪子，眼睛也是蓝色的，动用妖力时会有血色光芒从眼中闪过。
她的到来冲淡了她对那声音的恐惧，似乎从她来了之后，那声音就再也没响起过。
“谢谢你之前帮我报仇。”
狼魂被她逗乐了，拉起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你这是在自己谢自己，不是说了么，我就是你。”
“我……”言欢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自己对自己说什么都觉得有些尴尬。
“好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你只需要坦然接受我成为你的一部分就可以了。”狼魂将手指抵在言欢的唇上，“你本不应该产生心魔，只是因为有我的存在让心魔有了趁虚而入的机会，最近又发生了那么多事，一定很辛苦吧！”
言欢听和自己十分相似的声音，忽然间一股苦涩的情绪涌上心头，尽管她这些天来不知道哭了多少次，掉了多少眼泪，但到伤心难过时还是忍不住泪水。
她抱住了她，她轻拍着她的后背。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可是你要坚强起来，那么多人帮你，你不能就那么一死了之，师父也不希望你这样，况且他只是沉睡，还等着你去解救他呢！”
自己安慰自己的感觉虽然有些奇怪，但她和言欢因为血脉问题终究还是有一丝不同的，今天过后，融魂成功，那一丝区别就不会再有了，她就是言欢，而言欢也将是一个完整无缺的独立个体了。
“好了，放轻松，你要记住，我就是你。”
言欢点了点，小小的“嗯”了一声。
“妖技·融魂。”
……
端坐在枕头边端详言欢睡颜的云鬼被突然睁眼的言欢吓了一跳，只见她眸中一道赤光闪过，原本和人族一样的黑色瞳孔逐渐变成了蓝色。
“夭寿啦！阿欢变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