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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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约定，云青竹如约到达南昌志先生家里学习，她一路上心口都有点慌，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不安生。
在南府站定，南家的家仆在门口迎接，她能听见几个下人边扫地边在讨论什么东西，声音悉悉索索地传入她的耳畔：“你们知道吗？那个陈知书和楼家的小姐成婚了，据说那个楼家小姐哭了一夜。”
“楼家小姐为什么哭啊？不是说两人青梅竹马吗？”
“青梅竹马和心上人又不是一样的，谁不知道楼家小姐喜欢的是贺霖将军啊！”
“哎哟，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想起了点东西。”
看两人聊的正热火朝天，若是过去是不是就听不到八卦了？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抬起了步子擦身而过，那两人猛然瞧见云青竹，一下子不敢再说话，拿着手里的工具就跑走了。
“干啥嘛，怎么这个身份吃瓜这么不方便，若是能换个身份吃瓜就好了…”云青竹遗憾地瞧着两人的背影，嘟囔了一句。
院落里，梧桐树枝繁叶茂，在地上落下大片阴翳，拥簇着的梧桐花随风而动，摇摇欲坠，云青竹顺着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石阶一步一步下去，终于看到那个脸上布满皱纹，头部覆着丝丝缕缕银线的男人。
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给蔷薇花浇水，脸虽然苍老但神采奕奕，估摸着还能至少活个五十年，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来了，老人说：
“来了？来了就到那里坐一会儿吧。”
想也没想，云青竹摆了摆手，上前拿起水缸里的木瓢，“您都干这活呢，我哪儿能独自偷闲啊，来，我来帮您吧南先生。”
他略微嫌弃地瞅了一眼，随即道：“你还是算了吧，你别把我的花浇死就不错了，别动我的蔷薇。”
瞧见云青竹打算去摸蔷薇花，他马上制止，顺道把她手里的木瓢也夺了去。“你赶紧坐着吧，不然我就叫人来送你出去了。”
南昌志拿捏住了云青竹的命脉，说完这句话，云青竹就忙转身，安安分分地坐在了旁边的石墩上，晶亮的双眸仔仔细细瞧着忙碌的长者。
年纪大了是会习惯去找一些精神寄托，南昌志没有什么亲属和后代，一个人从北疆到了江南，虽然家丁都对他敬爱崇拜，可到底没有一个人是和他一个层次境界的人，平时他也只能浇浇花，打扫打扫养的这些植物来寻个乐子。
若是自己老了，那她一定会养好多平时养不到的宠物与自己作伴，最好是能说话的鹦鹉，是复读机也没关系，至少能与她一直交流。
他把花园的花和果蔬都打点完美，甚至还自己一个人扶起了倒下的篱笆，背对着炽热的太阳，恍惚一滴汗也没流，若是换成云青竹，废柴的女大学生，肯定现在背已经湿透了。
“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要问我吗？”南昌志收拾完水缸之后，用帕子擦净手就稳稳坐在她对面。
南昌志居然主动问我有没有什么问题？
怎么突然有一种差生得到了老师关心的感觉？
难道我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云青竹瞬间坐直了身体，眨了眨眼睛，无声笑道：“南昌志先生现在愿意与我进宫了吗？还是要做个云朝军师？”
“哦？难道不是你有问题来问我吗？既然是进宫这种老生常谈的话题就算了，我只想守着我的一方小院静静度过下半辈子，若是没别的事情，皇上可以离开了。”他表情没有方才那般平和，有点不耐烦和送客的意味。
云青竹实在摸不清这个老头的品性和心绪，只能死皮赖脸坐着呵呵笑：“啊哈哈，不急不急，我只是跟您开个玩笑而已啦。”
他哼了一声，又说：“听说你给陈大人的儿子和楼氏千金牵线搭桥，促成了一段婚事？”老人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她，仿佛能洞穿一切，没等她回答，“真是蠢笨！你走好自己的路就好了，为什么插手别人的事？为了一个将军争风吃醋真是小女儿心思，你现在是一国的皇帝，若是每个女人都惦记你的男人，你赐婚给全天下的人？”
他反手拿起棋子，不等人回应，“既然你来找我，那就陪我下一局棋吧，看看你有没有长进。”
啊？又下棋？恍惚间，南昌志已经收拾好棋盘，拿出玉白棋子，他执白子，云青竹执黑棋，你来我往，忽然就这样对弈起来。
“先生的棋艺高我很多，实在是打不过先生。”
云青竹瞧着死局，勾了勾唇。
瞧见她的样子，南昌志并未责备，左手跟着右手下，明明是死局，南昌志先生却胸中有谋略大计，一下子找到了她找不到的地方，救活了黑棋，似乎一下子，两边都没占得上风。
“继续吧，时间还很早。”男人谈笑道。
云青竹没学过下棋，但通过上次的对弈已经学到了不少，勉强比上次心思缜密一些。
常言说观棋就像观人，南昌志走一步看一步，细密严谨，他爱谋略，擅筹算，喜抉择，仿佛是吃饭一样轻松的事，而云青竹莽撞直接，没有什么过多的思考，恍惚是习惯了三分钟之内撤回，她常常下了一步就不自觉双手捻起黑色的棋子。
“落子无悔，你走的每一步都直接影响了整个国家的局势和百姓对你的看法，现在你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
南昌志敲了敲棋盘，每一步都咄咄逼人，根本不像方才那样给她留下多下一会儿的机会。
“先生这是在逗我玩儿吗？方才我死了先生要救活我，现在我好好下棋，先生却要我死。”
听到这话，南昌志先是看看她，然后视线又落在棋盘上，“方才你有的那口气，就是我给你的几次机会，你想想你现在做了皇帝，身边有多少人是你可利用的棋子，又有多少是你的敌对，若是你一弱，对方就会以势如破竹的气势将你节节逼退，但若是你好好利用身边的机会和人，变得更强，敌人就会难留一口气。”
看来南昌志不简单，他不仅知道前朝的一些事还知道后宫的事情，就连她前几日赐婚给谁他心里都清楚，看来，他能一直留在母亲身边不是没有道理。
“先生说得是，可是我不想利用我身边的任何一个妃子，就像我母亲没有利用任何人一样，我也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变强，让所有威胁到黎明百姓和国家安定的人无喘息之地。”
话毕，南昌志抬眸瞥了一眼。
“皇上，您也知道洛明轩现在已经是带洛家走到了火坑边，若是再往前走…还请您多加考虑。”
南昌志说着把手中的棋子落下，大抵是结束了，云青竹低头瞧一眼棋盘，果真如她所料。
白棋胜利。
“时候不早了，该去看看为你母亲服侍的群臣了。”
南昌志说着起身便离开，云青竹坐在那里，思虑良久忽而抬起头，声音铿锵有力：“南昌志先生，我不会让他掉进火坑的，就算拼上所有！”
她看到那个步履蹒跚的背影顿了顿，而后下一秒，他接着朝屋内走去。
按照约定，云青竹如约到达南昌志先生家里学习，她一路上心口都有点慌，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不安生。
在南府站定，南家的家仆在门口迎接，她能听见几个下人边扫地边在讨论什么东西，声音悉悉索索地传入她的耳畔：“你们知道吗？那个陈知书和楼家的小姐成婚了，据说那个楼家小姐哭了一夜。”
“楼家小姐为什么哭啊？不是说两人青梅竹马吗？”
“青梅竹马和心上人又不是一样的，谁不知道楼家小姐喜欢的是贺霖将军啊！”
“哎哟，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想起了点东西。”
看两人聊的正热火朝天，若是过去是不是就听不到八卦了？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抬起了步子擦身而过，那两人猛然瞧见云青竹，一下子不敢再说话，拿着手里的工具就跑走了。
“干啥嘛，怎么这个身份吃瓜这么不方便，若是能换个身份吃瓜就好了…”云青竹遗憾地瞧着两人的背影，嘟囔了一句。
院落里，梧桐树枝繁叶茂，在地上落下大片阴翳，拥簇着的梧桐花随风而动，摇摇欲坠，云青竹顺着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石阶一步一步下去，终于看到那个脸上布满皱纹，头部覆着丝丝缕缕银线的男人。
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给蔷薇花浇水，脸虽然苍老但神采奕奕，估摸着还能至少活个五十年，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来了，老人说：
“来了？来了就到那里坐一会儿吧。”
想也没想，云青竹摆了摆手，上前拿起水缸里的木瓢，“您都干这活呢，我哪儿能独自偷闲啊，来，我来帮您吧南先生。”
他略微嫌弃地瞅了一眼，随即道：“你还是算了吧，你别把我的花浇死就不错了，别动我的蔷薇。”
瞧见云青竹打算去摸蔷薇花，他马上制止，顺道把她手里的木瓢也夺了去。“你赶紧坐着吧，不然我就叫人来送你出去了。”
南昌志拿捏住了云青竹的命脉，说完这句话，云青竹就忙转身，安安分分地坐在了旁边的石墩上，晶亮的双眸仔仔细细瞧着忙碌的长者。
年纪大了是会习惯去找一些精神寄托，南昌志没有什么亲属和后代，一个人从北疆到了江南，虽然家丁都对他敬爱崇拜，可到底没有一个人是和他一个层次境界的人，平时他也只能浇浇花，打扫打扫养的这些植物来寻个乐子。
若是自己老了，那她一定会养好多平时养不到的宠物与自己作伴，最好是能说话的鹦鹉，是复读机也没关系，至少能与她一直交流。
他把花园的花和果蔬都打点完美，甚至还自己一个人扶起了倒下的篱笆，背对着炽热的太阳，恍惚一滴汗也没流，若是换成云青竹，废柴的女大学生，肯定现在背已经湿透了。
“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要问我吗？”南昌志收拾完水缸之后，用帕子擦净手就稳稳坐在她对面。
南昌志居然主动问我有没有什么问题？
怎么突然有一种差生得到了老师关心的感觉？
难道我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云青竹瞬间坐直了身体，眨了眨眼睛，无声笑道：“南昌志先生现在愿意与我进宫了吗？还是要做个云朝军师？”
“哦？难道不是你有问题来问我吗？既然是进宫这种老生常谈的话题就算了，我只想守着我的一方小院静静度过下半辈子，若是没别的事情，皇上可以离开了。”他表情没有方才那般平和，有点不耐烦和送客的意味。
云青竹实在摸不清这个老头的品性和心绪，只能死皮赖脸坐着呵呵笑：“啊哈哈，不急不急，我只是跟您开个玩笑而已啦。”
他哼了一声，又说：“听说你给陈大人的儿子和楼氏千金牵线搭桥，促成了一段婚事？”老人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她，仿佛能洞穿一切，没等她回答，“真是蠢笨！你走好自己的路就好了，为什么插手别人的事？为了一个将军争风吃醋真是小女儿心思，你现在是一国的皇帝，若是每个女人都惦记你的男人，你赐婚给全天下的人？”
他反手拿起棋子，不等人回应，“既然你来找我，那就陪我下一局棋吧，看看你有没有长进。”
啊？又下棋？恍惚间，南昌志已经收拾好棋盘，拿出玉白棋子，他执白子，云青竹执黑棋，你来我往，忽然就这样对弈起来。
“先生的棋艺高我很多，实在是打不过先生。”
云青竹瞧着死局，勾了勾唇。
瞧见她的样子，南昌志并未责备，左手跟着右手下，明明是死局，南昌志先生却胸中有谋略大计，一下子找到了她找不到的地方，救活了黑棋，似乎一下子，两边都没占得上风。
“继续吧，时间还很早。”男人谈笑道。
云青竹没学过下棋，但通过上次的对弈已经学到了不少，勉强比上次心思缜密一些。
常言说观棋就像观人，南昌志走一步看一步，细密严谨，他爱谋略，擅筹算，喜抉择，仿佛是吃饭一样轻松的事，而云青竹莽撞直接，没有什么过多的思考，恍惚是习惯了三分钟之内撤回，她常常下了一步就不自觉双手捻起黑色的棋子。
“落子无悔，你走的每一步都直接影响了整个国家的局势和百姓对你的看法，现在你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
南昌志敲了敲棋盘，每一步都咄咄逼人，根本不像方才那样给她留下多下一会儿的机会。
“先生这是在逗我玩儿吗？方才我死了先生要救活我，现在我好好下棋，先生却要我死。”
听到这话，南昌志先是看看她，然后视线又落在棋盘上，“方才你有的那口气，就是我给你的几次机会，你想想你现在做了皇帝，身边有多少人是你可利用的棋子，又有多少是你的敌对，若是你一弱，对方就会以势如破竹的气势将你节节逼退，但若是你好好利用身边的机会和人，变得更强，敌人就会难留一口气。”
看来南昌志不简单，他不仅知道前朝的一些事还知道后宫的事情，就连她前几日赐婚给谁他心里都清楚，看来，他能一直留在母亲身边不是没有道理。
“先生说得是，可是我不想利用我身边的任何一个妃子，就像我母亲没有利用任何人一样，我也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变强，让所有威胁到黎明百姓和国家安定的人无喘息之地。”
话毕，南昌志抬眸瞥了一眼。
“皇上，您也知道洛明轩现在已经是带洛家走到了火坑边，若是再往前走…还请您多加考虑。”
南昌志说着把手中的棋子落下，大抵是结束了，云青竹低头瞧一眼棋盘，果真如她所料。
白棋胜利。
“时候不早了，该去看看为你母亲服侍的群臣了。”
南昌志说着起身便离开，云青竹坐在那里，思虑良久忽而抬起头，声音铿锵有力：“南昌志先生，我不会让他掉进火坑的，就算拼上所有！”
她看到那个步履蹒跚的背影顿了顿，而后下一秒，他接着朝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