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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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前世的记忆一样，没过几天漠北斛律部劫掠边境百姓，其首领甚至扬言要在大齐边境的落叶城称王。
圣人震怒，四王八公中除了在家养伤的贾代善，竟叫圣人点了个遍，叫回家准备接旨，不日出征。瞧圣上的阵势，这是不拿下漠北不罢休了。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书房内，贾琏笑嘻嘻的站在贾代善面前，竖起大拇指，“祖父您是这个，您可真是神了，您是怎么想到把坏事变成好事的？”
贾代善看着眼前只到他大腿的小豆丁，心里有些失望：“只想着我因伤躲避了战事，却没想过为何这次漠北之战会吃败仗。别人都是走一步看十步，他是别人走出十步远了才看清第一步，眼界实在有些窄了。”
见祖父不搭理他，贾琏有些丧气。没过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道：“祖父，您这边逃过一劫，可伯祖父怎么办呀，要不咱们和伯祖父说说，让伯祖父也告病吧。”
“是个有良心的孩子，就是脑子有点不好使。”贾代善心想。
他用手边的折子，敲在贾琏的脑袋上：“这事不成，如今这样的情形，你伯祖父若是称病，难免有临阵脱逃之意。不管怎样咱们贾家一门双国公，总不能一个人都不去。”
知道贾琏的*屏蔽的关键字*头脑不灵光后，贾代善便熄了告诉他实情的心思，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什么‘一门双国公’，不过骗骗外人，伯祖父一个一等将军，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见祖父摸向手边的玉麒麟镇纸，贾琏一溜烟跑了个没踪影。
“臭小子。”见他跑了，贾代善也没生气，复又埋头写折子去了。根据贾琏的说辞，此次漠北之战可算是惨败——落叶城被占，四王八公死的死伤的伤，后代子孙袭爵皆降了许多等，唯北静王立了个不大不小的战功，才保得郡王爵位。而自己也身受重伤，强撑了一阵就这么去了。
写好折子，左看右看总是不满意，只好烧了重写。如此反复几次，这才换了朝服将折子揣在袖筒中，进宫去了，直至傍晚宫门下钥才出宫离去。
不管贾代善怎样殚精竭虑，这段时间，贾琏着实过了几天舒心日子。此时贾代善尚在，皇上正值壮年，贾琏作为贾赦这个被赐字“恩侯”的准世子的唯一嫡子，在府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以往还有头顶三座大山，祖父最近正忙于朝政，贾赦也忙忙碌碌没空作妖，祖母更是疼他都来不及。
三座大山形同虚设，没多久贾琏就找回自己儿时的小霸王劲儿了。日子自在的不得了。
可惜好景不长。
咻咻——
树枝划过空气，分别打在贾琏胸前和小腿肚上。
“背挺直了！”一个约摸四十来往的中年汉子，右手拿着树枝一边敲击左手掌心，一边绕着贾琏转。只等着他脊背稍稍塌下去一点儿，或双腿打个颤儿，树枝便毫不留情的打下去，“像个□□似的，两位老爷那样的人物，怎地有你这样的孙辈？”语气颇为惋惜，似乎在同情贾代化贾代善一般。
“少废话，一炷香……到了没？”为了不挨打，贾琏的全副心神都在掌控身体上，哪里还顾得上别人说话的语气。
此时乃是二月末，前几日才下了一场雪，长安城里正是冷的时候。早起问安时，贾母在屋里还穿着夹袄，可贾琏如今却是满头大汗。
汗水流进眼里，刺的眼睛生疼。他狠狠闭了闭眼，想以此缓解一下，不想身体也跟着晃了一下。
“咻”的一声，腰上又被打了一下。
许是真的到了*屏蔽的关键字*之末，男子这一下并未使多大的力气，可贾琏却仰躺在演武场，任凭男子如何踢他，都不起身了。
“打死我……也不行了。”贾琏断断续续说了这么一句，便不省人事了。
这回中年男子却没有打骂，反而很是高兴的样子。他抬头看了看日头，单手拎起贾琏的腰带一使劲，就将他抗在肩上带了回去。
“一个时辰！”书房内，贾代善不可置信的问。
他看向旁边榻上抱着被子呼呼大睡的贾琏，心想这小子瞧着细皮嫩肉的，没想到这么禁折腾。
“是，哥儿实是个习武的料子。”方才那名中年男子对贾琏满口夸赞，“就是……娇惯了些。刚开始属下并未规定时间，坚持了不到半刻钟就嚷嚷着不行了，后来属下就跟哥儿说，只要一次坚持一炷香的时间，今日的功课就算做完了。”
男子促狭一笑：“属下在那香上动了手脚，没燃到一半就熄了，就是再有个一天一夜，也到不了头。偏这一次哥儿坚持了一个时辰才倒地。”
贾代善自然只有更高兴的，连说三声好，又和男子说：“最近只管在这边住着，大哥那边我打发人去说一声。”
男子并未成家，又无父母侍奉，东西两府看着远，其实那宅子都是挨着的，自然对贾代善的安排没有异议。
贾代善发出一声感慨，孙子成器，贾府至少可再保两世太平。
“琏儿就交给你了，焦大。”
焦大？
焦大！
悠悠转醒的贾琏刚有点意识，就听自家祖父这么叫自己的武师傅，当即恨不得再晕过去。
这算不算是“妻债夫偿”？
似乎是秦氏身亡前后吧，凤哥从宁府回来和他说，这焦大当街喊破了贾珍与秦氏的事情，凤哥就命人用马粪活了黄泥堵住了他的嘴。
结果这会儿他自己在焦大的手里，任人搓圆捏扁，还不敢吭声，除了暗地自叹一声世事无常，别无他法。
打发走了焦大，贾代善便见他一脸怪异的神色，忍不住想敲一下他的脑袋，再一想焦大的话，保不齐以后就要靠这小子保住贾家。
攥了攥拳头，贾代善极力把想敲人脑袋的欲望压下去，颇为和颜悦色道：“琏儿醒啦，可有哪里不舒坦？”
许久没听自家祖父这么温柔的说话，贾琏难受的动动脖子：“祖父咱能好好说话——嗷！”
贾代善忍耐许久的拳头到底没忍住。
甭管贾琏愿不愿意，焦大都正式成为了他的武师傅，贾琏是天天盼着打仗，打仗好哇，打仗伯祖父就能把焦大带走了。结果前世骑射一般的琏二爷都能射中靶心了，圣上出兵的旨意还是没下来。
没等大军开拔，宫里就出了件大事。
兵部左侍郎兼任军需正①的甄屿，以及紫薇舍人后人皇商薛磲，不知是何原因被圣上破口大骂，还叫在宫门口跪了一个时辰。
甄屿是甄家的当家人，甄妃的同胞兄长，三皇子的舅舅。
薛磲是薛家的家主，亦是十分得圣心的，与甄家那也是沾亲带故的老亲。
此事一出，可谓是满朝哗然，众大臣纷纷揣测是否是三皇子失了圣心，圣人这是杀鸡给猴看呢。
“凭他们想去吧。”三皇子苦笑一声，“若不是恩侯助我，此次可不是这么轻易便能了了的。”
贾赦坐在三皇子下首，听他这么说连忙站起身，亲手给对方换了杯热茶，方才说到：“此次确实是惊险非常，朝廷上的事我再是不操心的，倒是家父叫我传个话：祸福相依，焉知不是机遇。”
三皇子拿起茶杯，也不喝水。就只拿着小盖碗轻刮着茶杯，细细思量。
那日贾赦前脚刚设法传了话，后脚贾代善就玩了一出负荆请罪，闹得他还以为贾代善撑不住说了。好歹熬到第二天早上，刚一下朝他就进了宫，只说自己无意间发现劣质盔甲，请父皇不要留情，严惩舅舅。只有如此，才能勉强把自己摘出来。
“太子最是个奸诈的，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二十好几的人了，舔着脸去找父皇请教学问，不就是想看我出丑落井下石吗？还一副假惺惺的样子，说什么‘别叫三弟难做，随便寻个理由把两位大人申饬一顿就是了，只要两位保证不再犯，再把军需补上就成了’。他说的倒轻巧，本来事情捅出来好歹我还能得个大义灭亲的名声。这下可好，满朝文武都以为我失了圣心，哪里还会支持我？再说那些军需，那得多少银子！他们哪舍得出，还不是来烦我。”三皇子也是气急了，以往他最瞧不起贾赦那副不上进的样子，可现在却对着贾赦抱怨个不停。
贾赦也不搭话，一心一意的玩着自己的扇坠子。
他是浑，又不是傻。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要当聋子瞎子还是清楚的。
没过一会儿，三皇子的管事太监吴旺悄没生息的站在三皇子身后，仿佛刚刚失踪的不是他一般。
贾赦咋舌，这看主子眼色的本事真是绝了，这才是人精呢。
吴旺恭敬的把他请出了大门——这三皇子也是个胆大的，就在皇城根底下置办了一处二进的宅子，作为出宫后的落脚点，这次两人就是在这里见的面。
到底没敢骑马，只坐了门口等着的青蓬轿子。也不知那轿夫怎么走的，一刻钟就到的地方，愣是叫他七拐八拐足走了半个多时辰。贾赦浑身都是酸的，下轿时腿还打颤儿。
同前世的记忆一样，没过几天漠北斛律部劫掠边境百姓，其首领甚至扬言要在大齐边境的落叶城称王。
圣人震怒，四王八公中除了在家养伤的贾代善，竟叫圣人点了个遍，叫回家准备接旨，不日出征。瞧圣上的阵势，这是不拿下漠北不罢休了。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书房内，贾琏笑嘻嘻的站在贾代善面前，竖起大拇指，“祖父您是这个，您可真是神了，您是怎么想到把坏事变成好事的？”
贾代善看着眼前只到他大腿的小豆丁，心里有些失望：“只想着我因伤躲避了战事，却没想过为何这次漠北之战会吃败仗。别人都是走一步看十步，他是别人走出十步远了才看清第一步，眼界实在有些窄了。”
见祖父不搭理他，贾琏有些丧气。没过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道：“祖父，您这边逃过一劫，可伯祖父怎么办呀，要不咱们和伯祖父说说，让伯祖父也告病吧。”
“是个有良心的孩子，就是脑子有点不好使。”贾代善心想。
他用手边的折子，敲在贾琏的脑袋上：“这事不成，如今这样的情形，你伯祖父若是称病，难免有临阵脱逃之意。不管怎样咱们贾家一门双国公，总不能一个人都不去。”
知道贾琏的*屏蔽的关键字*头脑不灵光后，贾代善便熄了告诉他实情的心思，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什么‘一门双国公’，不过骗骗外人，伯祖父一个一等将军，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见祖父摸向手边的玉麒麟镇纸，贾琏一溜烟跑了个没踪影。
“臭小子。”见他跑了，贾代善也没生气，复又埋头写折子去了。根据贾琏的说辞，此次漠北之战可算是惨败——落叶城被占，四王八公死的死伤的伤，后代子孙袭爵皆降了许多等，唯北静王立了个不大不小的战功，才保得郡王爵位。而自己也身受重伤，强撑了一阵就这么去了。
写好折子，左看右看总是不满意，只好烧了重写。如此反复几次，这才换了朝服将折子揣在袖筒中，进宫去了，直至傍晚宫门下钥才出宫离去。
不管贾代善怎样殚精竭虑，这段时间，贾琏着实过了几天舒心日子。此时贾代善尚在，皇上正值壮年，贾琏作为贾赦这个被赐字“恩侯”的准世子的唯一嫡子，在府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以往还有头顶三座大山，祖父最近正忙于朝政，贾赦也忙忙碌碌没空作妖，祖母更是疼他都来不及。
三座大山形同虚设，没多久贾琏就找回自己儿时的小霸王劲儿了。日子自在的不得了。
可惜好景不长。
咻咻——
树枝划过空气，分别打在贾琏胸前和小腿肚上。
“背挺直了！”一个约摸四十来往的中年汉子，右手拿着树枝一边敲击左手掌心，一边绕着贾琏转。只等着他脊背稍稍塌下去一点儿，或双腿打个颤儿，树枝便毫不留情的打下去，“像个□□似的，两位老爷那样的人物，怎地有你这样的孙辈？”语气颇为惋惜，似乎在同情贾代化贾代善一般。
“少废话，一炷香……到了没？”为了不挨打，贾琏的全副心神都在掌控身体上，哪里还顾得上别人说话的语气。
此时乃是二月末，前几日才下了一场雪，长安城里正是冷的时候。早起问安时，贾母在屋里还穿着夹袄，可贾琏如今却是满头大汗。
汗水流进眼里，刺的眼睛生疼。他狠狠闭了闭眼，想以此缓解一下，不想身体也跟着晃了一下。
“咻”的一声，腰上又被打了一下。
许是真的到了*屏蔽的关键字*之末，男子这一下并未使多大的力气，可贾琏却仰躺在演武场，任凭男子如何踢他，都不起身了。
“打死我……也不行了。”贾琏断断续续说了这么一句，便不省人事了。
这回中年男子却没有打骂，反而很是高兴的样子。他抬头看了看日头，单手拎起贾琏的腰带一使劲，就将他抗在肩上带了回去。
“一个时辰！”书房内，贾代善不可置信的问。
他看向旁边榻上抱着被子呼呼大睡的贾琏，心想这小子瞧着细皮嫩肉的，没想到这么禁折腾。
“是，哥儿实是个习武的料子。”方才那名中年男子对贾琏满口夸赞，“就是……娇惯了些。刚开始属下并未规定时间，坚持了不到半刻钟就嚷嚷着不行了，后来属下就跟哥儿说，只要一次坚持一炷香的时间，今日的功课就算做完了。”
男子促狭一笑：“属下在那香上动了手脚，没燃到一半就熄了，就是再有个一天一夜，也到不了头。偏这一次哥儿坚持了一个时辰才倒地。”
贾代善自然只有更高兴的，连说三声好，又和男子说：“最近只管在这边住着，大哥那边我打发人去说一声。”
男子并未成家，又无父母侍奉，东西两府看着远，其实那宅子都是挨着的，自然对贾代善的安排没有异议。
贾代善发出一声感慨，孙子成器，贾府至少可再保两世太平。
“琏儿就交给你了，焦大。”
焦大？
焦大！
悠悠转醒的贾琏刚有点意识，就听自家祖父这么叫自己的武师傅，当即恨不得再晕过去。
这算不算是“妻债夫偿”？
似乎是秦氏身亡前后吧，凤哥从宁府回来和他说，这焦大当街喊破了贾珍与秦氏的事情，凤哥就命人用马粪活了黄泥堵住了他的嘴。
结果这会儿他自己在焦大的手里，任人搓圆捏扁，还不敢吭声，除了暗地自叹一声世事无常，别无他法。
打发走了焦大，贾代善便见他一脸怪异的神色，忍不住想敲一下他的脑袋，再一想焦大的话，保不齐以后就要靠这小子保住贾家。
攥了攥拳头，贾代善极力把想敲人脑袋的欲望压下去，颇为和颜悦色道：“琏儿醒啦，可有哪里不舒坦？”
许久没听自家祖父这么温柔的说话，贾琏难受的动动脖子：“祖父咱能好好说话——嗷！”
贾代善忍耐许久的拳头到底没忍住。
甭管贾琏愿不愿意，焦大都正式成为了他的武师傅，贾琏是天天盼着打仗，打仗好哇，打仗伯祖父就能把焦大带走了。结果前世骑射一般的琏二爷都能射中靶心了，圣上出兵的旨意还是没下来。
没等大军开拔，宫里就出了件大事。
兵部左侍郎兼任军需正①的甄屿，以及紫薇舍人后人皇商薛磲，不知是何原因被圣上破口大骂，还叫在宫门口跪了一个时辰。
甄屿是甄家的当家人，甄妃的同胞兄长，三皇子的舅舅。
薛磲是薛家的家主，亦是十分得圣心的，与甄家那也是沾亲带故的老亲。
此事一出，可谓是满朝哗然，众大臣纷纷揣测是否是三皇子失了圣心，圣人这是杀鸡给猴看呢。
“凭他们想去吧。”三皇子苦笑一声，“若不是恩侯助我，此次可不是这么轻易便能了了的。”
贾赦坐在三皇子下首，听他这么说连忙站起身，亲手给对方换了杯热茶，方才说到：“此次确实是惊险非常，朝廷上的事我再是不操心的，倒是家父叫我传个话：祸福相依，焉知不是机遇。”
三皇子拿起茶杯，也不喝水。就只拿着小盖碗轻刮着茶杯，细细思量。
那日贾赦前脚刚设法传了话，后脚贾代善就玩了一出负荆请罪，闹得他还以为贾代善撑不住说了。好歹熬到第二天早上，刚一下朝他就进了宫，只说自己无意间发现劣质盔甲，请父皇不要留情，严惩舅舅。只有如此，才能勉强把自己摘出来。
“太子最是个奸诈的，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二十好几的人了，舔着脸去找父皇请教学问，不就是想看我出丑落井下石吗？还一副假惺惺的样子，说什么‘别叫三弟难做，随便寻个理由把两位大人申饬一顿就是了，只要两位保证不再犯，再把军需补上就成了’。他说的倒轻巧，本来事情捅出来好歹我还能得个大义灭亲的名声。这下可好，满朝文武都以为我失了圣心，哪里还会支持我？再说那些军需，那得多少银子！他们哪舍得出，还不是来烦我。”三皇子也是气急了，以往他最瞧不起贾赦那副不上进的样子，可现在却对着贾赦抱怨个不停。
贾赦也不搭话，一心一意的玩着自己的扇坠子。
他是浑，又不是傻。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要当聋子瞎子还是清楚的。
没过一会儿，三皇子的管事太监吴旺悄没生息的站在三皇子身后，仿佛刚刚失踪的不是他一般。
贾赦咋舌，这看主子眼色的本事真是绝了，这才是人精呢。
吴旺恭敬的把他请出了大门——这三皇子也是个胆大的，就在皇城根底下置办了一处二进的宅子，作为出宫后的落脚点，这次两人就是在这里见的面。
到底没敢骑马，只坐了门口等着的青蓬轿子。也不知那轿夫怎么走的，一刻钟就到的地方，愣是叫他七拐八拐足走了半个多时辰。贾赦浑身都是酸的，下轿时腿还打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