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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龙泉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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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大明的科举规模宏大,前来各路士子比第一次多了许多,让本就拥挤的南京城一下子涌进几千赶考的士子,再加上他们的家人、仆人等等,上万人来到南京,使得南京各客栈、旅店一房难求。

    同第一次科举一样,大明主要开考四科,即进士、明法、明算、武科。相比上次科举,准备的时间更长,程序也更完善,再加上地方初试的完善,难度也相对更高。

    可就算这样,来京赴试的士子也超过了四千人,相比第一次的文武不到二千人的数字足足多了一倍更多,其中还有不少从福建、广东两地赶来的士子,朝廷为了安顿这些士子特意在夫子庙一带安设了住处,以便于让一些贫苦士子能有一个安心备考的场所。

    但安排的再好,也挡不住来的士子太多,所以大多士子只能自己找住宿,而且这次科举甚至还吸引了清廷控制区的士子前来,当然这些人的来历和身份需要在相关衙门进行登记在册,以之前清廷科举成绩和身份得到认可后方能参加。

    曾逸书就是一个从湖南前来南京应试的士子,湖南是清廷控制区,从湖南前来南京路途遥远不算,而且一路也不好走,但曾逸书还是千里迢迢赶到了南京参加应试。

    不过因为路远,曾逸书也来的晚了些,朝廷安排的免费住宿早已经没了,城中的客栈、旅店什么的也早就挤满了人,再加上他出身贫寒,所带的盘缠也不多,住店可是要花钱的,以现在房价就算有房他也舍不得。所以,先到了学部登记后,曾逸书就在南京城兜兜转转试图找个便宜的住所,一来二去,倒是被他在南京西麓的江君山谷,也就是靠近将军山那边的龙泉寺落了脚。

    相比城中和夫子庙一带,龙泉寺要偏僻许多,由于离城较远,再加上香客不多,这所寺庙比较冷清。但对于曾逸书来讲恰恰是一个很好的落脚处,在这里住宿花费少,也清静,能让他安心在这备考,离城虽说稍远了些,不过曾逸书也不在乎,少年求学时乡间每日来回数十里,也不一样过来了?

    而且巧的很,在龙泉寺曾逸书还遇到了一个和他同样是从清廷控制区到南京赶考的士子,这个士子是扬州人,年龄也比较大了,而且扬州位于苏北,虽然离南京更近,但由于扬州那边一直和南京以长江对峙,他来到南京相比曾逸书更为困难些,据说他是绕了一大圈子,由扬州向西入安徽,再到安庆后这才入了大明区域,从安庆搭船到的南京。

    两人的家乡虽然相隔千里,但在这小小龙泉寺能见面就是缘分,何况两人出身都是平民百姓,算得上贫寒士子,再加上各自的学问都不错,接触后很快就成了好友,虽然之间相差十多岁,但平日在一起读书温习,或者谈天说地,有时候也会结伴在周边游玩一番,几日下来感情日深。

    这一日,曾逸书从城中回来,快步走进借住的禅房,进门就看见好友黄履庄正在看书,笑呵呵地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悄悄地递了过去。

    “盐水鸭?哪来的?”隔着油纸,黄履庄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惊喜地问道。

    曾逸书连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等把房门关上后才笑着轻声道:“还能那来的,当然是去城里弄的,今日运气好,遇上了以前的同窗请我喝了顿酒,回来的时候顺手就牵了只鸭子,算你有口福了。”

    “好运气!”黄履庄赞道,两人谁都没把吃完宴请再顺手牵鸭这事放在心上,虽然他们都是读书人,但为人洒脱,丝毫没有其他读书人那种死板和教条,行事中颇有魏晋之风,这也是两人相差十多岁也能成为好友的主要原因。

    有了好吃食,当然要和朋友分享,不过这里可是寺庙,在寺庙中吃这玩意得小心在意,要不大和尚知道非得把他们赶出去不可。

    关着房门,曾逸书又如同变戏法一般从怀中掏出个小酒葫芦,黄履庄是瞧得两眼发光,夺过来迫不及待就抿了一口,随后用手拿起一块鸭肉丢进嘴里大嚼,边嚼着边叫好。

    有酒有菜,好友当前,真乃人间乐事。

    两人就着酒菜边吃边聊着,曾逸书说着今日在城中的见闻,至于黄履庄边听边评论几句,说到高兴时两人同时放声大笑,可笑没几声又突然想起场合不对,连忙压低了声音。

    “黄兄,你的学问小弟向来佩服,这次何必不同在下一起考进士科呢?偏偏选了明算。”说了会儿话,曾逸书又提起了这件事,这些日子的接触下来,他对黄履庄的学问很是佩服,别看黄履庄年过半百,但依旧是少年性子,双方很是谈得来,而且交流之间发现黄履庄学问极好,但没想到黄履庄并未选择大多学子要考的进士科,反而选了比较偏的明算科,这实在让曾逸书不解。

    在曾逸书看,学问才是第一的,所谓大明朝廷所并行的明法明算这些只不过是术而已,取其枝而弃其末,黄履庄这样做实在是可惜了。

    一直以来,曾逸书都想劝黄履庄来着,只不过之前旁敲侧击黄履庄总是笑而不语,而今天借着酒,曾逸书忍不住直接问了这件事,黄履庄喝了口酒,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同你不一样,曾贤弟虽出身贫寒,但是名门之后,诗书传家,当然以进士科为尊。而我只是普通人而已,当年年少时也曾意气风发,更做了些惊俗骇世的傻事,以至科举次次旁落,更被乡里所不容。如今这次南下,我也算是破釜沉舟了,自己的事自己知道,如也参加进士科的话,恐怕再遇坎坷,但区区不才,对于明算却有些自信,所以为不再错过,就不同贤弟一起同科了……。”

    此言话落,曾逸书看着黄履庄那副饱经风霜的脸和已经花白的头发,心中不由得暗叹了一声。

    黄履庄说的没错,他这年龄已经失败不起了,这次从苏北到南京参加科举,也许就是黄履庄最后的机会,如果错过了,恐怕黄履庄再无下一次的勇气,相比竞争激烈的进士科,大明开考的明算的确更适合黄履庄,对于这位好友在明算的造诣曾逸书是佩服万分的,可以说他从来没有见过如黄履庄如此精通明算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