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客小说网 > 麻二娘的锦绣田园 > 第186章 大婚进行时

第186章 大婚进行时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墨客小说网 www.mksxs.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你已经坐在这时呀,马上再吃点东西,你就要走了。”麻敏儿差点说‘你就可以滚了’了。

    洛阳郡王气得瞪眼。

    麻敏儿却被他瞪眼的小动作惹笑了。

    小仙女笑了,洛阳郡王又不生气了,单小单把一碗仙草冻递给他,他高兴的端起来就吃,“哇,什么东西啊,这么好吃。”

    说话间就把一小碗吃完了,又要了一碗,还要第三碗,被麻敏儿制止了,“不能多吃,肚子要疼。”

    “哦。”就在麻敏儿以为他会闹时,他居然乖乖的放下了碗,到是让她惊讶了一下。

    洛阳郡王龇牙朝她笑笑,“还有雪糕呢!”

    怪不得,麻敏儿失笑:“这个你带在路上吃。”

    “你赶我走?”刘载呈又瞪眼。

    “嗯。”麻敏儿立起身,“我送你到门口。”

    “真的?”小仙女要送自己,生气瞪眼的刘载呈瞬间又不气了,高兴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那我明天再过来找你。”

    “隔三天再过来。”

    “哦,那就三天。”感觉三天还能接受,刘载呈高高兴兴的提着雪糕走了。

    单小单站在麻敏儿身后,轻声道:“三天后,北郡王要过来。”

    “就是等他过来时,让他们见见啊,让夏臻处理他。”

    单小单感觉主人使坏,低头一笑。

    哼着小曲的洛阳郡王进了一片幽静的私人宅馆,拉开移门:“载离哥,你找我呀。”

    刘载离半倚在竹椅上,听到门响,收回看向外面的目光,“嗯。”

    刘载呈随意的找了个椅子坐下,“载离哥,你可很久没有找我玩了。”

    刘载离坐起身,伸手拿茶壶,给他倒了一杯。

    “我不喝茶,我吃雪糕。”洛阳郡王边说边打开保温盒,从里面拿出一支有花脸的雪糕,啧了一口,“又甜又凉,真是好吃。”

    “你去过麻二娘家了?”刘载离眉角几不可见的动了一下。

    “咦,载离哥,你怎么知道的?”

    刘载离垂眼,“这东西,只有她家有。”

    “是啊,我们京里做的凉陶没这样的。”洛阳郡王说:“刚才还以为跟桂花糕一样的糕点呢,想不到比冷陶还凉爽,真好吃。”

    刘载离抬眼,“拿一支给我。”

    “不给。”洛阳郡王一只手吃雪糕,另一只手连忙护着保温盒,可那里有刘载离的动作快,到底被他抢了一支,“载离哥,你干嘛抢小仙女给我的雪糕。”

    “小仙女?”

    “是啊,跟在天上飞下来一样。”洛阳郡王目光闪亮,仿佛又回到那天晚上。

    刘载离的目光倏一下变了。

    马上就要大婚,秋白砚开始整理、擦试麻敏儿的嫁妆,嫁妆很多,一些大件只能放到院子里擦洗,否则还真转不开身,可在院子里就算紧关院门,露天还是有些招眼,不过不像前段时间,他派人死死守着,一动也不敢动,现在北郡王就在京城,谁动试试。

    隔壁院子里的人,终于看到边上院子里放满了上等的家俱,定眼一瞧,好像都是嫁妆,连忙去汇报消息了。

    “老大,老大,隔壁院子封紧的门终于开了,里面的东西也拿到院子里晒了。”

    “是啥东西?”

    “是嫁妆,而且都是上等的好东西。”

    “打听了没有,是谁家的?”

    小喽喽道:“今天看到人了,好像是安隆商行的大管家秋白砚。”

    “什么,是他?”被称为老大的中年男人惊的立起身。

    “是的,老大。”

    老大神色不定,转了转眼珠子:“行,我知道了。”

    “老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小喽喽手痒。

    老大提醒道:“先别动,我去找上头,问问上头的意见。”

    “哦,那你快问问,那可都是好东西,值不少银子呢。”小喽喽急切的就想伸手过去搂一把。

    “别乱动。”

    “哦哦,别乱动!”小喽喽眼珠子一直转来转去,老大肯定没看到好东西,要是看见了,肯定会忍不住动手。

    秋白砚要离开时,看守的人提醒:“秋大掌事,刚才隔壁好像有人出去了。”

    秋白砚朝隔壁看了看,“我知道了。”

    “要不要再派些人过来?”

    “我会看着办的。”秋白砚路过隔壁时,特意多看了眼,心中有数了。

    风之平在五城兵马司当值,因父亲的原因,他与秋白砚会过两次面,虽然他并不喜欢商人,但父亲与他小东家有交情,他还是给了面子,与他吃过两顿饭,想不到现在居然找到衙门来了。

    “有事?”

    秋白砚拱手一笑,“不好意思,打扰了,是有些事。”

    “哦。”风之平转身对手下人道,“我和秋掌柜说些事。”手下人自觉的离他几步远。

    “说吧,什么事?”

    秋白砚道:“我家小东家有些嫁妆放在杨楼巷院子内,这两天搬出来擦洗……”

    他的话没有说完,风之平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行,我知道了,我会多派些人手过去。”

    “风大人,能不能派防火队去。”

    “防火队?”

    秋白砚点头笑笑。

    风之平虽不解,但还是卖了这个人情。

    京城某处某房间内,那个被称为‘老大’的中年男人已经站在主人面前了,“爷,我们盯了这么久,没想到竟是安隆商行小东家麻二娘的嫁妆。”

    “又是她?”

    “主人,那还要动手嘛?”

    被称之为‘爷’的贵公子人仰头叹了口气。

    “爷也觉得可惜是不是?”中年男人说道:“刚才来时,贼六好像不死心,想私自动手。”

    贵公子倏的直视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也是久混江湖之人,马上明白他的意思了,“爷,小的懂了,要是贼六动手成了,那我就认他,要是他失败了,那是他绺由自取。”

    贵公子垂下眼,自顾玩手中的绿松石了去。

    中年男人悄悄的退了下去。

    劳累一天终于结束了,爬上床的麻敏儿感觉到了累极了,老娘呀,嫁个古代王爷怎么这么麻烦,烦得我都瘦了二斤了。

    伸手摸摸本就不足一尺九的小腰,现在怕是只有一尺八了,麻敏儿赶紧让自己睡觉养胖胖。

    半夜时分,却被人叫醒了。

    “怎么啦?”她吓得弹跳起来。

    单小单回道:“秋大掌柜派人来说,放嫁妆的地方被贼偷了。”

    “那抓住贼了没有?”

    “抓住了。”

    “抓住了,那他处理就行了,我要睡觉了。”听到没事,麻敏儿准备躺下来睡觉。

    “小东家,京兆尹的推官要你这个嫁妆当事人签字画押呢。”

    “哎呀,好烦啊!”麻敏儿烦燥的把头发揉成了鸡窝。

    麻敏儿到杨楼巷子时,天色都亮了,巷子被围得水泄不通,单小山兄弟只好一个开路一个叫路,两人合作才把麻敏儿带到了京兆尹办案人员面前。

    “你怎么也在?”麻敏儿看向夏臻。

    “有人通知了我。”

    “哦。”

    “你就是这些嫁妆的当事人?”京兆君推官例行公事般问道。

    “是,大人。”

    要不是当事人的身份高,要不是被偷的东西价值实在太高,那用得他一个推官(掌狱讼之事)半夜三更爬起来办小偷小摸的案子,真是一肚子火气,还没地方发。

    屏住气,王推官说:“刚才已经询问过你的管事,他说少了一对双耳玉颈瓶,一座翡翠大菘菜,还有一幅《韩干夜照白》,已经在这些小贼身上搜到了,不过作为呈堂供证,你这些嫁妆要过府衙,请在上面签个字。”

    谁不生气,半夜三更的让人来签字,麻敏儿也忍住气:“让我管事签名就行啦,他完全可以代表我呀。”

    “这三件价值近六十万两,他代替不了你,非要你本人签字画押。”王推官看了眼据说是麻帝师庶孙女的小娘子。

    整个京城人都知道麻家落魄,她那来的银子办这些贵重物品,三小样就要六十万两,娘额,我一个推官连贪带抢也没这么多银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不知觉的看向夏臻,听说他有金矿,果然啊!

    夏臻瞄到推官那一眼了,他很想说,冤枉啊,敏儿从没伸手问我要过一两银子啊,甚至我还在她家噌吃噌喝从不给钱,我也想知道,小媳妇那来这么多银子,简直比我这个有矿的人还阔气,居然还被他买到《韩干夜照白》,那得多少银子!

    “啊,三样东西有这么贵吗?”麻敏儿转头问秋白砚,她还真没有过问过自己的嫁妆,都是爹让他看着买的,她内心也吃了一惊。

    秋白砚点点头。“是,小东家,这是你的镇妆之宝。”大东家让他买的,说是挑贵的买的,他就挑了三个实惠的,两个大玉件,小东家自己留着传家用,一个是按着夏臻的喜好买的——一幅《韩干夜照白》。

    “什么小贼啊,这么有眼光,尽捡贵的挑。”麻敏儿的兴趣到是被勾上来了,朝小贼看过去:“还真有一手。”走了几步,蹲到地上,“喂,小贼,这些东西可都是锁箱底的,你们怎么偷到手的?”

    贼六眼皮抬抬,他还是第一次在外地人跟前失手,连哼都不想哼,这次进去,怕是有段时间才能出来了。

    “不想说?”

    贼六这次连眼皮都不想抬了。

    “唉!”麻敏儿立起身,“走吧,这位大人,早点办完早点回家!”

    谁不想回家,王推官想骂人,但是不敢,继续装孙子,陪着笑,“郡王,这边请——”北郡王啊,听说是个蛮横的主,少惹为妙。

    本就出名的麻敏儿再一次出名了,三样嫁妆价值六十万,这不算什么,最牛的是,她居然买到了《韩干夜照白》,这可是前朝最有名的画马图了,那个收藏玩家不想拥有,居然在他的嫁妆里。

    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就连王孙贵族的府邸、花会,谈论的也都是北郡王未来小妻子的嫁妆,大街小巷并不知道麻通奉家什么情况,可京里的贵族们知道啊,他们惊讶极了,“不是说麻家没有银子嘛,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办嫁妆?”

    “这个你们就没有我懂了。”

    “你懂,赶紧说说。”

    “据我打听,嫁给北郡王的麻二娘是麻家庶六子的女儿,而麻家庶子早就跟京里的麻家分开了,早已独立门户。”

    “这么说,买嫁妆的银子跟麻通奉家没关系。”

    “是,没关系。”

    “想不到麻家庶六子这么有能耐,竟有这么钱。”

    “我还打听到了,听说这麻六子资质平平,根本没有赚钱的能力。”

    “难不成这嫁妆是北郡王到贴的?”

    ——

    元泰帝看着眼前的暗卫,想不到夏子安和他未来小媳妇又出幺蛾子了,眼皮沉沉继续听下去。

    “圣上,小的去打听了,银子并不是北郡王到贴的。”

    恩,元泰商蓦得抬眼,“怎么回事?”

    “回圣上,麻家庶六子生了个能干的女儿,这小娘子自从到了流放地,就买田种地,买铺做生意,短短几年间,就赚了大把大把的银子,经我们的人估算,不下千万两。”

    “千万两?”

    “是,圣上!”

    “做何生意,能赚这么多?”元泰帝感到吃惊。

    暗卫回道:“回圣上,主要是粮食、蔬菜种子,其二是棉花、棉布和成衣,其三是各式小吃铺子,最后是杂货铺,每样都赚钱,生意做的非常大。”

    “竟如此能干!”元泰帝眯眼道:“怪不得夏子安看不上京中的小娘子,原来他看上的小娘子就是一座活金矿。”

    “圣上形容的太对了,她就是一座活金矿。”

    ——

    元泰帝打听到这这些,刘载离亦知道了,他知道麻二娘能干,却不知这样能干,难道是秋白砚?

    他完全有理由这样想,他和麻二娘相识,就是因为此人,他在京中太能干被人挤走,却成就了麻二娘,不知为何,想到这里,他仿佛跟麻二娘有了共通的地方,内心瞬间柔软起来,我们还是有缘份的。

    “来人——”

    “郡王——”有暗卫立即蹿到了他面前。

    “帮我做件事。”刘载离边说边招手,暗卫俯耳到他跟前,听了他的话,惊得双眼珠差点掉出来了。

    “郡王,这……这……不妥吧。!”

    刘载离冷冷道:“没什么妥不妥。”

    “郡王,他不是平民百姓,一旦……”

    “我管不了那么多,你照着我的意思办就是了。”

    “郡……”

    刘载离双眼紧眼,“你不做,有的是人做。”

    暗卫紧抿嘴,顿了一下后才回道:“是,郡王!”

    京中议论纷纷时,北郡王府的人也知道了,夏家父子坐在正厅里等着孙子(儿子)回来,一见上面,就把他拉到了书房,“子安,究竟怎么回事?”

    “祖父,你也以为是我的银子?”

    “难道不是?”夏仕雍道。

    夏臻摇头:“祖父,仔细想来,我才发现,我在敏儿身上竟从未用过一分银子。”

    “怎么可能?”夏仕雍吃惊的问。

    “祖父,真的。”夏臻无奈的笑道:“细细算起来,我白吃白喝敏儿好几年了。”

    夏仕雍不解:“怎么会这样?”

    “敏儿从未提过银子,我也没朝这方面想,她跟着我出行,我以为军中支银子给她了,结果她都没有让管事去支过,都是用的自己的银子。”

    “这……”夏仕雍父子相视一眼,叹口气。

    夏臻担心道:“祖父都这样想,我想圣上肯定派人查敏儿了。”

    夏仕雍道:“让他查,查了反而好,至少不会整日疑心金矿了。”

    夏臻摇摇头:“惊墨刚才查了,敏儿身家千万。”

    “什么,千万?”

    “嗯。”夏臻点点头。

    夏仕雍一直认为麻家败落,小门小户,没想到现在要身份是——朝奉大夫的孙女,要钱财——千万两,丝毫不逊色。

    夏仕雍长长叹气,“不好查我们夏家,个个都从你的未婚妻着手,没想到,竟让他们查出一个如此能干的孙媳妇。”

    夏臻莞尔一笑,“祖父,经此一折腾,我们在京中算是站稳脚跟了。”

    夏仕雍点点头,“是啊,要不是你媳妇能干,还不知道要掀起怎样的风浪呢,要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说不定就被这风浪吞了。”

    夏则涛感觉老父亲的话好像在说自己,低下头,虽然失落,但他不得不承认,要是素欣遇到这些问题,确实早就被风浪吞了。

    ——

    风之平回到家,把秋白砚请自己帮忙,以及夜里偷盗的事告诉了父亲,“父亲,麻二娘真那么能干吗?”

    “嗯,确实如此。”

    “可她现在也不过十六岁而以,只是一个小娘子。”

    风江逸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年纪小又怎么样,一个人要是有出息,就是再小也能闯出一片天来。”

    风之平感慨万千:“我家瑶儿还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人家已经赚下万千家财,可真不能比。”

    风江逸继续说道:“麻二娘最厉害的地方不在会赚钱。”

    “那在什么地方?”风之平好奇的问。

    风江逸夸赞道:“识人、用人,这才是她最大的长处,不要说女人,就算是男人,也未必有她的识人之明。”

    “父亲,你经常对我们说,权威者最高境界是御人。”

    风江逸点点头:“没错,麻二娘手下的掌柜、仆从,都是做事的好手。”

    风之平诚服的点点头,“就拿前几天过来找你借人的小子,也不过十几岁,可做事已经非常老道。”

    风江逸笑道:“且这事并不是他东家让他过来的,是他主动找到了我,这说明了什么,其一,有心,其二,敢为。”

    “父亲,我明白了。”

    风江逸道:“好好做事,不要以为京城就是天下,永远不要忘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是,父亲,儿子受教了。”

    ——

    麻齐蒙再也坐不住了,从茶楼跑回家,一口气跑到了老父亲跟前,“父亲啊,父亲啊,老六家有万千家财啊,万千啊……”

    麻承祖抬眼,“那又怎么样?”

    “啊……”嚎丧的麻齐蒙被老父一句话给问住了,是啊,他们早就分家了,再多的钱财跟他没关系,“可……可……”

    麻承祖冷哼一声:“人各有命,好好去逛你的茶楼,喝你的小酒,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我……”

    “出去,不要影响我看书。”

    麻齐蒙典着脸:“父亲,你总得让老六孝敬你一点吧。”

    “然后,这银子落到你口袋里,让你去上等的茶楼,喝上等的茶?”

    “给父亲的,不就是给我的嘛。”

    麻承祖连冷笑都没有了:“穷不可怕,可怕的就是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

    “父亲,你竟骂我?”麻齐蒙跟孩子一样红了眼要哭。

    麻承祖低头看书,内心都凉到了极点,有用的嫡长子被先帝杀了,留下一个无能的次子,庶子庶孙们……他双眼灰蒙蒙,已经完全看不到东平王家的影子了,一时之间颓丧之极。

    ——

    单小三把外面的消息带到了家里,麻齐风愁得吃不下饭,“敏儿啊,京城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们家露白,会不会……”

    “爹,你忘了,你女婿是北郡王呢。”麻敏儿也不想啊,这可恶的小贼。

    “还有比北郡王更高的人呢!”

    麻敏儿安慰道:“爹,你女婿可是个不讲理的横子,要是谁惹了他,他要杀人的,你怕什么。”

    “啊……那……那要是皇……”

    “爹,别乱说,这天下都是皇帝,我们的东西当然也是皇上的。”麻敏儿赶紧打断了他的话,什么都不怕,就怕被有人心扯到皇家权威上,这种罪,可是说不清楚的,说砍头就砍头,该紧慎的还是要紧慎。

    ——

    不知不觉中,八月竟过了大半,快到八月底了,离大婚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更近了,北郡王府跟麻家人都忙得脚不沾地,你要说忙什么,具体也说不上来忙什么,反正就是一个字——忙。

    风府借过来的人干得挺好,也挺卖力,可是莫婉怡没感到放松,相反,还有些隐隐的担心,上次让二娘再找两个懂郡王大婚的婆子,结果事情一件接一件出,都没有空整这些,她想去找二娘,又怕她麻烦,举棋不定。

    ——

    上次在麻二娘家遇到夏臻,被他带到酒楼里灌得醉生梦死,刘载呈睡了三天才醒过来,醒来第一句就骂:“滚犊子,有这样对待朋友的吗?”气得在家里砸了不少东西。

    刘载呈想找夏臻算账,走到府门口又回头,“看在小仙女的份上,我先饶你一次,要是再有下次,我非跟你拼了不可。”

    “那……郡王,你还去麻二娘家吗?”小王爷无法无天,夏臻又是个北横子,小厮怕两人打起来没法收场,没想到小王爷居然顿住脚了,连忙追问一句。

    “去,怎么不去?”刘载呈胳膊甩得老高,“不过老子没心情,等什么时候有心情了什么时候再去。”

    哎呀娘呀,小厮暗自松了口气,还是第一次见自家主人放过谁,北郡王狼虎将的名声还真不是盖的。

    ——

    麻敏儿也感觉到问题了,那就是没问题。咦,这是什么话,‘没问题’叫什么问题。

    打个比方,据说N年前,某位科学家证明了一道高等数学公式,并且把这道公式应用到了实际生产中,结果生产出的东西有问题,生产厂家就找这位科学家,科学家把自己的公式证明给他们看,生产厂家当然不懂,但他们请了很多学术界的人听他证明,结果每个人都觉得这个公式没问题,但是其中有个旁听的高中生举手站起,问公式中其中一个细节,‘这个是从那里来的呢?’科学家被问住了,问题就此被找到,原来科学家自己随手编了个小公式套用其中。

    麻敏儿当然不是要这样的‘高中生’,恰恰相反,她需要最最内行的人,指出这些看似完美的婚礼流程中存在的隐患。

    “小单——”

    “小东家……”

    麻敏儿想让人找夏臻,“算了,他也很忙。”

    “小东家想让人去王爷?”

    “不去了,等他来了再说。”

    “哦。”

    刘载呈的心情很快有了,他再次来了麻敏儿家,门房的人已经得了夏臻的命令,不敢随意放他进来了,并且在门口放了几个侍卫。

    门房的人拦不住他,侍卫拦住了他,“对不起,洛阳郡王,我们王爷说了,夫人马上就要大婚了,不宜见外男,这个规矩他说你懂。”

    “我懂个屁,老子只知道,我想见谁就谁。”刘载呈在麻家门口撒起泼来,侍卫只听命令拦,别的他们不能做,也不敢做。

    “二娘……二娘……”被人拦住,刘载呈大吼大叫。

    门房的人赶紧进了内院,把事情告诉了麻二娘,还真是让人头疼:“让他回去。”

    “夫人,我们岂能劝得了他回去。”门房的人缩头不敢去。

    还真是,他可是京里有名的小霸王,麻敏儿立起身,“我跟你去。”

    “夫人,不妥。”月梅等丫头阻止。

    风家来的婆子丫头也阻止。

    麻敏儿朝她们看了眼,“我心里有数。”说完,冷冷的刮了她们一眼,继续朝外走,有婆子上前拦人。

    “小单,把她拉到边上,省得我忍不住动手,像打洛阳郡王一样,把她打残了。”

    “是,夫人。”

    打……打残!拦人的婆子就着单小单的手让开了,嘴角却一抽一抽,这是不服气的表现。

    麻敏儿才不管呢,到了门口,“小王爷——”

    洛阳郡王一看她就叫:“这些人居然不让本王进去,要不是看在你要大婚的份上,我早就抽刀杀了他们。”

    麻敏儿微微一笑,给他行了礼,“那真是感谢小王爷了,谢谢你为我着想。”

    滔天的怒火,小仙女一个行礼,一句好话,收拾的妥妥贴贴,“二娘,你让他们让开。”

    麻敏儿摇摇头,“你刚才也说了,为我大婚着想,不能杀人,那也要为我大婚想想,不能进来哟!”

    “……”刘载呈被自己挖的坑埋了,“可我是你的朋友,你的客人,你不让我进去,像话嘛!”

    麻敏儿明白,刘载呈此时的行径已经是对自己最大的客气了,要是再不让他进来,说不定要翻脸,小霸王翻脸可不好玩,怎样把他忽悠走呢?

    突然,她想到了,笑道:“小王爷,请你帮个忙行吗?”

    “行啊?”听到这话,刘载呈双眼亮了,能为小仙女做事多好啊。

    “小王爷,你能帮我找两个懂行的喜婆吗?”

    “就这事啊!”刘载呈不以为然。

    “是啊!”麻敏儿笑容明丽,让人拒绝不了。

    “没问题,我马上就回去找我祖母帮你要两个,送给你了。”说完,刘载呈如一阵风一样消失不见了。

    还真是……麻敏儿失笑。

    刘载呈回到府里就叫:“祖母……祖母……”

    老梁王妃听到宝贝孙子叫,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呈儿……呈儿,叫祖母有何事啊?”

    “祖母,给我两个最好的喜事婆子。”

    老梁王妃还以为他叫干什么,搞得她心都提起来了,听到这话,把心放到肚子里,“你要喜婆干嘛?”

    “有用。”

    “什么用?”

    刘载呈不耐烦的道:“祖母,你问那么多干嘛,有没有人,给不给,不给我找母妃要去。”

    “给给给……”老梁王妃拿宝贝孙子没脾气,赶紧不问了,对身边的管事嬷嬷道:“拔两个最好的,把卖身契一起给小王爷。”

    “是,老王妃。”

    “多谢祖母!”刘载呈等两个婆子来了,手一挥,“赶紧跟我走!”说完,又如一阵风一样消失在老梁王妃面前。

    “这孩子莫不是魔怔了。”

    老梁王从外面进来,“呈儿干嘛呢,看到我拐到另一个走廊跑了。”

    “这孩子……”老梁王妃笑了,“刚才跟我要了两个喜事婆子,我琢磨着大概是给麻家二娘送过去了。”

    “还真交上朋友啦?”老梁王朝外面看了眼,大孙子早就没影了。

    “是啊,听说前几天喝酒,醉了三天没醒,可吓死我了。”

    “还真是……”老梁王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那姓夏的莽夫,有什么好交的。”

    “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吧。”老梁王妃说。

    老梁王心有不甘:“那倒是,可只要我想起那小子讹过我家银子,我心里就咯得慌。”

    “得了吧,又不是你一个人被他讹过,想这些做什么。”

    老梁王坐到主位,丫头上了茶水,他喝了几口,“不过最近,呈儿没出去鬼混惹事,我耳朵根子清静了很多。”

    “我也是,这几天也没人到我跟前告状。”

    老两口相视一笑,“哈哈……那两个婆子送得也不亏。”

    刘载呈死缠死磨噌到了麻家一顿晚饭吃,一桌子都是人,他还真不习惯,可是自己非要留下来的,能有什么办法,只好强装喜欢。

    麻悦儿感觉到他在假笑,暗暗送了个白眼,给小五弟舀了点没放盐的蛋羹,“小五,小嘴过来呼一口,对,慢点儿,不要烫着。”

    莫婉怡人虽坐在桌子上,手里也拿着筷子,可是身边的仆人就没停过,不是她过来回事,就是你过来问事,忙得饭都没来得及吃。

    麻敏儿朝小单看了眼。

    单小单马上到了餐厅门口,拦住了还要进来回事的人,“等夫人吃过了再来。”

    “可事情……”

    “再急也等等。”

    “哦。”门口几个婆子被拦住了,要是细看,大部分是风府来的人,当时让他们挑事时,几乎都挑了管事,所以她们总来回事。

    莫婉怡看到小单到门口拦人,不好意思朝二娘笑笑,“我没什么经验,有些手忙脚乱。”

    麻敏儿笑道:“小王爷已经把喜婆带过来了,等下就和你一起做事,要是有什么不妥的,她们会讲的。”

    刘载呈听到自己带过来的人马上就派上用场,高兴的说:“没错,她们可是我祖母得力的婆子,保管你用着趁心。”

    “多谢小王爷了。”

    “客……客气啥。”从来都惹人厌的小霸王也有被人谢的一天,还挺激动的。

    “吃菜啊,小王爷。”麻敏儿笑道。

    “哦哦。”刘载呈还有不好思的时候,不好意思的都没有发现麻家吃饭跟他们家不一样都忽略了。

    麻三郎和麻大郎相视一眼,偷偷耸了一下肩,二姐就是有本事,又一个爆燥的公子被他捋顺了。

    也不知咋的,虽然不习惯,可刘载呈感觉麻家的饭特别好吃,一连吃了三小碗才放下筷子。

    吃完饭后,麻悦儿让婉怡休息,余下的事她来处理,麻敏儿还要练习大婚时的一些细节,对小妹道:“我先去忙了,大哥三弟,你们帮我送一下小王爷!”

    “好!”麻大郎笑着回道。

    “啊,你不送我吗?”刘载呈惊讶极了,心道我只跟你是朋友啊,没跟你哥哥是朋友啊!

    “真忙,对不住了,小王爷。”麻敏儿给他行了一礼进内院了。

    “……”

    麻悦儿见他呆呆的不动,面露得体的笑容,“小王爷,请吧——”

    刘载呈回过神,“你谁啊?”

    “麻二娘的妹妹,麻四娘!”麻悦儿又暗暗的骂了声白痴。

    “你……”刘载呈差点漏了小霸王的本性,被小娘子的一个瞪眼给瞪回去了,咦,怎么瞪得跟小仙女一样,难道她也是小仙女?

    麻悦儿也忙,朝他大哥看了眼,意思说,赶紧把这人送走。

    麻大郎几不可见的点点头,伸手作请:“小王爷,请——”

    刘载呈心道,自己一定是上辈子欠麻家的,谁家敢对自已这样,谁家不是小心翼翼陪着笑脸,就他们家对自己不客气。

    上了马车,长随小心翼翼的问:“小王爷,咱以后还来吗?”

    “来,怎么不来,我都跟麻二娘、夏子安成为朋友了,肯定要来的。”刘载呈说得振振有辞。

    长随暗暗缩头,都被人家赶成这样了,还要凑上来,可真是……。

    晚上,莫婉怡手上拿着两个喜婆子的卖身契,找她俩问了些话,两个婆子倒是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前主人已经把卖身契给了现主人,她们只有好好干才有出路。

    两个婆子轮流上阵,把京城王候贵胄的婚礼流程讲了一个晚上,特别是其中的一些弯弯绕绕,莫婉怡感觉自己一下子清爽明白了很多。

    第二日一早,莫婉怡就把两个婆子放在自己身侧,听下面的人回事,没多久,两个婆子就低头提醒,“主人,刚说到的几样水果桃酥不必买那么多,只要妆担上摆个样子即可,这样可以多放几样醒目的妆奁,既好看又实惠。”

    “摆了妆奁会不会被人说成显摆?”

    “夫人,在咱们京里,该显摆的就要显摆。”

    莫婉怡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风家来的丫头婆子这才注意到,当家主母竟真用了洛阳郡王送过来的婆子,他们目光不明的相互看了眼。

    莫婉怡看到她们变幻的脸色,算是明白了,果然是把自己当乡下人了!在松口气的同时,她担心这些丫头婆子会回去说道,会让麻、风两家不好相处。

    实际上,还真有丫头、婆子回去说道,不过,当风老夫人把麻家的作派反馈给风江逸时,他马上就明白其中的道道,不以为意的撇了眼,“二娘是不懂京城里的规矩,但她不是个会让人忽悠的人,他们做事不老实,还敢回来嚼舌头,这样的人不要也罢,你看着卖掉几个。”

    风老夫人没想到老头子会这样说,“你就这么信那个什么二娘?”

    “我可在官场纵横几十年了,这些丫头婆子什么眉眼高低,我还看不出来?”

    风老夫人能怎么办呢,“知道了!”

    回去与老夫人报信的两三个丫头婆子居然没能再回到麻家,而是新派了几个人过来,让留在麻家的丫头婆子心惊胆颤,他们没想到主人竟不是应付名不见传的麻家,而是真心帮忙,个个吓得再也不敢逞能表现、偷懒耍滑了。

    莫婉怡大大松了口气,心道风家人还是明理的,是真心要帮咱们家的,她把事情说给了二娘听。

    麻敏儿也道:“江夫子是个明理的人。”

    “当时我还真怕让风、麻两家不好相处。”

    “婉姨,现下放宽心了吧。”

    莫婉怡点点头,“嗯,现在有三个地方过来的丫头婆子,不再一处独大,好做事多了。”

    麻敏儿笑道:“怎么咱们家搞得跟三国似的。”

    “可不就这样,原来家大业大,也并不全是好事。”莫婉怡感慨:“劳心劳力,还真不如小富即安就好。”

    “我也喜欢小富即安。”麻敏儿道。

    八月底,九月初,京城的天气慢慢凉下来,街上已经有人开始穿夹衣了,夏臻急匆匆的处理完公事,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坐马车去了麻家,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小媳妇了,怪想的。不敢从前门进,走了后门,悄悄溜进了麻敏儿的厢房。

    麻敏儿正在试大婚时的礼服,已经修改过好几次了,这一次好像没什么问题了,“行,就这样,收好吧。”

    “是,夫人。”月梅连忙带着小丫头们理礼袍,不能叠,不能皱,要挂在专门的衣架上,让专门的小丫头看管。

    杏儿一直站在麻敏儿身后,默默的看着房间内来来往往的丫头们,要是谁有差错,该提醒的就提醒,该记在心里的就记在心里,不急不徐。

    单小单从外面进来,在麻敏儿耳朵边低声道:“王爷来了。”

    麻敏儿看了眼房间内的丫头们,朝杏儿看了眼,然后走了出去。

    杏儿微微点了一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不一会儿之后,她朝另一个大丫头说道:“冬梅姐,这里就交给你了。”

    冬梅点点头和几个小丫头目送杏儿离开了。

    等杏儿离开后,小丫头们继续干自己的事,没人因为主人离开而懈怠,冬梅走到月梅边上,“礼服、绣品,你要当心些,不要出差错。”

    月梅道:“我知道了。”

    卧室边上的小书房里,麻敏儿坐在夏臻怀里,“你那边忙得怎么样了?”

    “都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一些贴子,祖父在斟勺。”

    “我这边亲戚、朋友都不多,贴子已经全部送好了!”

    “那就好。”

    麻敏儿搓着夏臻的手指:“不知为何,我越来越紧张。”

    “我也是。”

    “啊,你也是啊!”麻敏儿仰起小脸感到很惊奇。

    “嗯。”夏臻低头,“既希望九月十六快点到来,又担心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会不会做得不够好。”

    “哈哈……”麻敏儿乐了,“原来大家都一样啊!”

    “你也是这样吗?”

    “对啊,跟你的想法一样。”

    夏臻双臂把小媳妇又搂紧了一些,“那就快点吧,我都等不及了。”

    “嘻嘻,才不要,我要过好最后的独处日子。”

    “什么独不独处的,就你花样多。”夏臻边说边低下头……以下省略N字!

    ——

    麻三夫人的心情着实不错,当然这个不错,在见到麻家庶兄庶弟之前,等她看到他们时,脸色马上变得冷冰冰的,端起了嫡儿媳妇的样子。

    “哟,三嫂咋看到我们就不笑了呢,是不是日子好过了就看起人哪?”麻五媳妇说话的声音尖尖的,显得很刻薄。

    “母亲在后院。”

    “三嫂,不欢迎我们也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吧,我们可是接到老六家的贴子才来的。”

    “接到老六家的贴子,你们去老六家,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三嫂,你这话说的,这出多少财礼,不是你这嫡长媳妇该带大伙考虑的事嘛。”

    麻三夫人抬眼,“这话说的,我是嫡媳妇,这礼钱肯定要多出,你们庶兄庶弟商量着办,该出多少就出多少,问我不是白搭嘛。”

    麻二夫人道:“三弟妹,听说你得了老六家的好处,是不是?”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听说老六家把仙草冻的吃食给了你,让你一个月不到,就有五六千两银子进账是不是?”

    麻三夫人听到这话,内心一惊,自家赚多少钱,他们怎么了如指掌,不过面上不显:“是啊,我赶巧了,敏儿送了几道食方子给我,缓了我家没银子用的困难,敏儿可不像有些人,知道我去借银子,人就在家里,还锁了门,装着不在家的样子!”

    麻四夫人脸青一阵白一阵,兄弟几个,就她家日子最好过,一个是因为女儿仍在云水,帮着他们打理铺子田地,让他们有收入,另一个自家男人会钻营,小日子确实过得还不错,上次三伯被人讹了,麻三夫人一时周转不开挨家去借银子,她听说后,偷偷关了门,那曾想,竟得了老六家的帮助,日子又好起来了。

    麻三夫人冷笑一声:“我们家再不济,老爷子每个月的月俸还是能吃上饭的,我就是急着周转一下,结果,你们一个个……真是的,我都不想说了。”

    麻家几个妯娌讪讪的笑笑,男人那边也好不了多少,有了银子麻齐蒙又得瑟上了,双眼朝天,对这些庶兄庶弟爱理不理,“你们要去看父亲,赶紧去看,今天没饭给你们吃。”

    “三哥,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

    “我怎么做不出来,你麻老五能躲着不借银子,我这个嫡哥就能做出没饭吃的事。”

    “我……我那不是没银子嘛。”

    “我可听人说了,你跟人合伙开豆腐坊,搞了不少豆制品,怎么就没银子了?”

    “我……”

    麻老七一脸讥笑:“我知道他银子去那里了,都赌光了。”

    麻齐蒙哼道:“把那些银子拿去喝茶灌酒也比输光了好。”

    麻老五跟瘪三一样没吭声了。

    长辈们勾心斗角,小辈们也好不到那里去,回到京城后,日子不好过,几个堂姐妹都嫁人了,有的是商户,有的是没有品级的小官吏,总算都有地落脚了,日子同样不好过,都是鸡飞狗跳。

    “蒹堂姐,你头上的金簪倒是挺大的,就是过时了。”麻柔儿说话还是这么呛人。

    麻蒹儿冷笑一声,“你的也好不到那儿去嘛。”

    “我这个可是金钗,又大又亮眼。”麻柔儿边说边扶了一下金钗,她看过了,来的几个堂姐妹,就她的最大最好看。

    麻芝儿冷笑一声:“眉堂姐大概要到了。”

    “你……”还没等麻柔儿呛出声来,麻眉儿果然来了。

    两口子,一人抱一个,一前一后,和和睦睦,让人看着就眼红,更不要说穿着体面、贵气。

    麻三夫人看到大侄女,连忙迎上前,“眉儿啊,来了,咋不让人通知我一声,我好去迎你。”上次三千两当中,有麻眉儿的一千两,她能不亲自迎上去嘛,人啊,不是钱处出来的就是以心换心,总得占一样。

    “三婶,你太客气了,刚才路上堵,我们来晚了,不好意思,让大家等了。”麻眉儿把周岁的女儿给了身边的丫头抱,和大家客气的打招呼。

    赵雨彦放下怀中三岁的儿子,让他给长辈见礼,小家伙行礼有模有样,“给伯爷爷、叔爷爷请安了。”

    “这胖小子可爱……”

    “可爱……”

    ……

    僵持的气氛因为一个孩子而缓和过来,“我们去看祖父吧。”赵雨彦年纪虽轻,可能是常年浸在官场上,显得成稳持重,微微一笑之间,练达不经意就表现出来,自有一派气华。

    众人一起去了麻承祖的院子,麻老夫人已经知道他们来了,让丫头婆子搬了凳子、沏好了茶,“都坐吧!”

    众人分长幼坐了下来。

    “爹——”

    “爹……”

    ……

    众人都礼节性叫了一声。

    麻承祖微微点头,“都收到贴子了?”

    “是啊,父亲!”

    “嗯,那就好。”麻承祖朝面前的儿孙们看了看,终于有机会聚到一起了,到他这把年岁,真是见一次少一次,一时之间有些感慨。

    可是坐在他面前的儿子、重孙们却没有这样的感慨,他们在鸡飞狗跳的日子中淡漠了亲情、难得的相聚没有让他们欣喜,甚至让他们想逃避,他们并不想把自己落魄的日子呈现到人前,这会让他们自渐形秽。

    麻二夫人忍不住开口:“父亲,能不能让老六也给我们几个食方子,让我们也有个赚钱的营,好让日子过下去。”

    麻老夫人倏一下看向老二媳妇,看了眼后又迅速收回目光,好像刚才那一眼就是随意看过去。

    麻承祖脸色平常,看不出他有什么变化,“这种事,你们自己找老六去,跟我没关系。”

    “父亲,我们去说那有用,只有你老人家,老六才肯给几分面子。”麻二老爷见妻子开了头,他也厚着脸求道。

    麻承祖摇头:“上次的方子,是老三媳妇自己求来的,你们要是下得脸,就自己去,我不会插手的。”

    麻承祖什么样的脾气,这些做儿做女的都知道,再说也无益,房间内一阵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赵雨彦拱手道:“祖父,长久没有和你下棋了,不知能不能跟你下盘棋。”

    麻承祖点点头,“嗯!”

    众人见他们祖孙要下棋,纷纷站起来去了客厅,老三媳妇都说礼金不一样了,几个庶子只好自行商量,讨论了大半个时辰后才决定随礼多少。

    “三哥都说了没饭吃,那咱们走吧。”

    “走吧。”

    麻老夫人听说庶子们要走,赶紧出来把老三家两口子训了一顿,“成何体统,赶紧做晚饭。”

    “母亲……”

    “而且给我整一桌好菜。”

    “是,母亲。”婆婆发话了,麻三夫人只好安排厨房做饭了,并且做了几个好菜,想到自家有银子进账,算了,不跟他们计较了,不就一顿饭嘛。

    ——

    秋白砚忙得脚不沾地,没想到前主人燕成郡王会找自己,只好找了个安静的酒肆。

    “让郡王坐在这样的小酒肆里真是失礼了。”

    刘载离嗤笑一声:“在我面前不必打官腔。”

    秋白砚笑笑没接他这话。

    刘载离继续说道:“我到是没想到,你竟为麻二娘挣了万贯家财。”

    秋白砚听到他这么说,仍旧一脸笑意,“世人果然都高看了我。”

    “何意?”

    “郡王以为这些家财都是我挣下的?”秋白砚反问。

    “难道不是你?”

    秋白砚轻笑一声:“我有经商天赋不错,可跟麻二娘比起来,我还是逊色。”

    “……”刘载离虽然心中隐隐觉得是麻二娘,但听到昔下手下这么说,还是很震惊,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

    秋白砚道,“当然,除了我们二人的天赋外,还有一个人很重用,我不说,郡王也应当知道我说的是谁。”

    刘载离轻轻靠到椅后背,眯眼道:“你的意思是,夏子安罩着麻二娘,麻二娘有奇才,你有天赋,你们三人共同挣下了万千两银子?”

    “郡王果然就是郡王,没错,事实就是如此,缺少一个,麻家都不可能有今天的局面。”

    生于豪门权贵之人如何不懂这其中的道道,刘载离双眼迷离,有一口没一口眯着小酒,很久没有说话。

    曾几何,燕成郡王在自己心中就是高高在上的天,能见到他一面,能让秋白砚高兴很久,可是现在……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发呆的燕成郡王,秋白砚竟有一种我与你同等、原来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他细细的想了想,是麻敏儿教会了他如何去平视这个世道,遇权贵,不亢;遇平民,不贾。

    “你……成家了吗?”

    秋白砚没防燕成郡王问出这样的私人之事,虽却冒失,他还是回了,轻轻摇摇头:“没有。”

    “为何没有?”

    “没有遇到合适的。”

    “什么样的才叫合适?”刘载离竟一句接一句的问下来。

    秋白砚失笑:“那是一种感觉,感觉到了,自然就觉得合适了。”

    刘载离听了他的话后,许久都没吭声。

    燕成郡王有心事,秋白砚隐隐的感觉到,他的心事与自己的小东家有关,不禁抿了抿嘴,下意识端起碗来就刨饭。

    “如果不认识麻二娘,我不吭声,你一定不会随意端起碗吃饭。”

    秋白砚端着碗停在半空,是的,如果没有遇到麻敏儿,没有和她一起共事,他一定严守尊卑,贵人都没拿筷子吃饭,他一个平民怎么可以拿筷子先吃。

    “对不起,郡王,失礼了。”

    “麻二娘从不在意这些礼节是不是?”

    秋白砚点点头,“她一直叫我秋大哥。”

    刘载离微微仰头,长长吸了一口气,他越来越感觉自己的心快变空了。

    ——

    整个八月,皇上翻了麻慧儿三次牌子,对于一个三等婕妤来说,已经很恩宠了,这样的恩宠极有可能让其怀上龙子,对于苦守两年的麻慧儿来说,真是云开雾散,富贵要扑面而来。

    其他妃嫔一边看着皇上的动静,一边打听麻婕妤的娘家,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皇上一个月翻了三次牌子。

    “原来她有一个堂妹要嫁给北郡王。”

    “听说这个堂妹很有银子,三小件嫁妆就有五六十万两。”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公公们在外面有耳目,是他们传进来的。”

    “那看来是真的了。”美人说道:“可为何麻婕妤没有银子打典呢,她要是能大把大把的甩银子,怕早就被翻牌子吧。”

    “听说这个堂妹已经跟她家分了家。”

    “这么说来,堂妹有银子是堂妹的事,跟她没关系了?”

    “那倒不是。”

    “你这话什么意思?”

    美人勾嘴一笑,“这种意思只可意会,是不可以说出来的。”

    “没劲。”另一个美人瘪嘴。

    “大家要不要去祝贺一下麻婕妤?”

    “我不去!”

    “我也不去。”

    ……

    “你们不去,那我就自己去了,等我有机会接近皇上,你们可别怪我没叫你们呀。”

    “我去!”

    “我也去……”

    ……

    “苟美人,你怎么不去?”

    “我去干什么。”苟美人不自在的扭了一下。

    “当然是去祝贺。”

    “不去。”

    “苟美人,你就能放弃这样的机会?”

    苟美人抿嘴,谁都看得出她脸上的不甘。

    “走吧。”姜美人拉着苟美人笑嘻嘻道,“想得到圣上的恩宠,我们什么机会都不能错过,明白吗?”

    苟美人神色不自然,没吭声。

    麻慧儿正坐在殿门口晒太阳,边晒边做秋天的衣裙,耳畔传来妃嫔们嬉闹的声音,双眼抬都没有抬,依然做着自己的活计。

    别人怕太阳晒,怕黑了,不漂亮,可麻慧儿不怕黑,甚至晒过太阳后,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多了,走路也有力气了。

    “麻婕妤你都做秋衣了呀,好快。”

    “麻婕妤干嘛坐在殿门口呀,下午的太阳还挺晒的。”

    “是啊,麻婕妤,我们来祝贺你了,你高不高兴……”

    ……

    叽叽喳喳声中,麻慧儿终于放下手中的针线,抬眼朝台阶下的美人们看过去,冷冷道:“多谢了!”说完,立起身,“绿倚,把针线蔑箩拿回去,还有小凳。”

    “是,娘娘。”绿倚连忙收拾。

    “麻妹妹,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可是好心好意过来祝贺你的呢?”姜美人带着哆腔挥着帕子走上台阶。

    麻慧儿转身瞄了一下,理也不理,跨步进殿。

    “哟,麻妹妹,还记得上次的事哪!”没几步,姜美人就走到了麻慧儿的身后。

    麻慧儿干脆停下脚,转身朝后面看过来,面色清冷。

    “麻妹妹,你看姐妹们都来陪你说话聊天了,这样你就不寂寞了,多好。”姜美人朝上台阶的其他妃嫔笑笑。

    众妃嫔点点头。

    麻慧儿一声不吭,看她们拥挤上台阶,没一会儿就站满了殿门口,她脑子里不停地映出那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麻慧儿在偏角宫殿呆了两年了,开始时,也曾和大家走动,可是随着家里打点的银子越来越少,这些妃嫔也跟她越走越远,甚至到没有往来,只好和几个宫女孤单的生活在这里。

    她知道世态炎凉,可没想到真正面对时,冰冷的现实比她想象的还要残酷,更何况这处处要踩着人往上爬的皇宫,那更如一场场无声的杀戮。

    麻家的男人不怎么样,可女人却一个比一个果断有主见。

    见众人围上来,那个苟美人站在人群后面磨磨噌噌的想上来又不想上来的样子,麻慧儿拔了一下挡住她的美人们,走下了一级台阶,带着笑意朝她看过去。

    “麻……麻婕妤……”

    “啪……”左手一甩,“啪……”右手一甩,力气比左边更大,声音更清脆。

    苟美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耳光已经被人甩完了,嘴角还有丝丝血迹。

    麻慧儿昂起头,“犯我者双倍还之。”

    叽叽喳喳的美人们被她的举止吓到了,她们眨眼间都下了台阶,站到了苟美人身后,姜美人被麻慧儿一把拉住,也给了一个耳光子。

    “那天我又没打你?”姜美人捂着脸颊恨声叫道。

    麻慧儿勾唇一笑,把她的话还了回去:“这样也好,打得你们断了到我宫殿噌机会,让你们早点清醒过来,省得做美梦,一旦美梦醒来,什么也没有,那滋味更是蚀骨的难受,你们说对不对?”

    “你……”

    麻慧儿转身上了台阶,转头朝众人道:“要是我失宠了,你们可以打还回去。”说完,转过头,昂首进了宫殿。

    众妃嫔都被这个女人吓到了,她们没有想到平时沉默寡言、柔柔弱弱的麻美人这么凌厉,这么有狠劲,居然敢说这样挑衅的话,那意思是她绝不会失宠,也不可能给她们打回的机会,她凭什么?麻通奉、北郡王?

    绿绮一直站在宫殿门口,看着那些妃嫔离开才转身,担心道:“娘娘,咱们现在怎么办?”

    麻慧儿坐在圆墩凳上,双眼微紧:“从你打听的事来看,这两年我应当有机会生下龙子。”

    “娘娘……”绿绮欣喜的连忙去关好门,“娘娘,你的意思是这两年圣上都会翻你的牌子恩宠你?”

    “恩!”

    “为何?”绿绮好奇的问。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但我有这样的感觉。”麻慧儿悠悠回道。

    感觉?那是什么东西?绿绮想不明白。

    九月初六,大婚前十天,北郡王府门口的红灯笼已经全部挂好了,镇门石狮上已系了一道红绸,路过之人,只要一瞧,就知道这户人家要办大喜事了。

    不管是东内城的北郡王郡,还是南内城丹桂巷麻家,整条后门街道都挤满了挑着担子或是推着板车的贩子,成筐成筐的食材从后门流经到了办喜事的大厨房,川流不息,从早到晚。

    侧门,各式管事或是置办东西,或是回禀事情,或是帮主人下贴子……不停的进进出出,热闹的同时,侍卫、门房一起小心翼翼的检查进出之人,一点也不敢马虎。

    除了上朝,夏臻也不怎么出门了,在家里不是试穿礼服,就是练习大婚及进宫的各式礼议礼节,男人与女人不同,不会那么细致到左一遍右一遍,他前后只过了两遍,所有仪式程序便都记在了心里。

    没有一个得力的女主人,夏则涛不仅感不到了不便,更感觉到了累,要不是为了儿子,他累得都想回翼州安兴府。

    夏老夫人看着憔悴的儿子,除了帮他一起应酬接待之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盼着大孙子娶回个能干的媳妇,让她过个轻松的晚年生活。

    夏、麻两家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大婚之事,京城一些人却急了,咦,一些人是什么人,他们又急什么呢?

    有人悄悄的打听到大内侍方玉源这边来,方玉源和他手下的小公公们却不敢收银子回消息了。

    为何呢?就算人老成精的方玉源也没能琢磨出圣上对夏臻的态度,圣上不表态,他就不敢放风,他这风不放,京城很多观望的达官贵人就不敢往北郡王府送贺仪。

    什么?北郡王府的贴子不是下了吗,下了贴子不送贺仪算什么回事?非也,收到贴子的人家当然会送贺仪,不送不象话。

    那这‘态度’又是何意呢?当然是没有贴子看见使舵的达官贵人,皇上要是送贺仪了,他们当然也会跟着送,可到现在,皇上还没动静呢?

    深夜静悄悄,北郡王府小书房内,夏家祖孙三代坐着,还有幕僚也坐着,他们都在揣磨皇上的意思。

    卫仁道:“一般情况下,皇上的封赐会在婚礼当天到,那贺仪会不会跟着封赐一起呢?”

    “有可能。”庄颢道:“我在京里近三年了,随礼贺仪一般有三种情况,有实权的宠臣,随礼贺议与封赏是分开的,会在婚礼前半个月到;二是宗室,随礼贺义与封赏是一起的,三是宫中得宠的妃子娘家要是有什么喜事,只有封赏,没有随礼贺义。”

    第三种情况不必说,夏臻现在的情况处在第一种与第二种之间,郡王的封号一般只给宗室,很少有外姓之人得此封号,所以不知道他算宠臣还是宗室,还真是让人难揣测圣上的意思。

    夏臻不以为意的道:“我到是希望随礼贺议与当天的封赐一起,省得与这些京官权臣打交道,费力。”

    夏仕雍摇道:“既然走到这一步了,还是希望随礼贺义与封赏分开,不然我们会很被动。”

    夏臻不觉得,但他也没有反驳祖父的话,只是不吭声。

    “要是圣上不给我们夏家面子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夏则涛叹道。

    夏仕雍现在已经无法揣测到圣意了,不知道元泰帝是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夏家,他真是一点也看不懂了。

    夏臻对这些无所谓,立起身,“你们商量吧,我们回去睡了。”说完朝祖父、父亲行了礼,出了小书房。

    宁王府,刘载离被宁王叫了回来,“夏臻大婚的礼你送了吗?”

    “嗯。”

    “我以为他就给宁王府送了,没有细分,想不到也给你送了。”

    刘载离道:“我们毕竟一起为圣上打过江山。”

    “那到是。”宁王随意家长般说道:“京里不少官员都持观望态度,有人希望出这笔银子,有人希望能省下这笔银子,子离,你觉得圣上会怎么待夏臻?”

    “圣上的心思我猜不着。”

    “猜不着还是猜不透?”宁王问。

    刘载离掀了掀眼皮,“父王,我无法回答你的话。”

    宁王失笑,“知道了,为父不打听了。”

    刘功离坐在椅子里显得很沉闷。

    “子离啊,最近是不是太累了,看你心绪不佳啊,是不是看到别人成婚,你也着急了?”宁王把话家长,想套套儿子的话,那曾想,他直接立起身,“父王,我还有点事,今天就不留在府里了。”说完,拱了手,转身就出去了。

    “这孩子……”急促而显得没有礼貌的儿子,让宁王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啦!”

    怎么啦?没人能回宁王这话,就算是刘载离,他也常常问自己,自己这是怎么啦!每一次深夜孤独中,他都说服了自己,让自己放下,可到了第二天,一觉醒来,他的眼前又都是麻二娘的影子,他又重新执着,在不停的执着、放下中徘徊。

    出了宁王府,刘载离刚上马车,暗卫便到了马车内,“郡王,我们找到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刘载离抬眼,“绝好?”

    “是,郡王。”

    刘载离微微眯眼,“带我去法空大师那里。”

    “是,郡王。”

    刘载离的马车飞驰在京城大道上,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京城某宅某院内,某贵公子面前立着两个回事之人,“爷,那两个已经动作了。”

    贵公子眯眼一笑:“这次不会又黄了吧。”

    “爷,应当不会?”

    “是,爷,麻家小子已经在京里两年多了,很多人都了解他,没他那个妹妹精明能干。”

    贵公子垂眼,“还真是怪了,男人竟不如女人,难道东平王家改了姓,也转了性子,变成阴盛阳衰?”

    “爷……”

    “别叫我,好好把事情办好,我可不想你们再载了。”

    “是,爷,小的马上去办。”

    麻大郎很少与同僚一起出去吃酒,现在家人来了,他更有借口推辞各种各样的邀请,“实在对不住了,我就不去了。”

    “麻奕初,你是不是有个北群王妹夫看不起我们这些寒门子弟呀”

    “各位,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那我们请你去酒肆吃杯酒,你为何不去?”

    “不好意思,主要是我妹妹要大婚,只有几天日子……”

    同僚冷眼斜眉:“说来说去,麻子初你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寒门考上来的小官。”

    “没有,没有,各位绝对没有。”麻奕初连连摆手,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不可能。

    “既然没有,那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喝杯酒。”

    “真……真不行,我大妹还有五天就大婚了,我得回去帮忙。”

    “还有五天,那不更好,我们更应当找个机会喝杯酒,祝贺你的妹妹嫁了乘龙快婿,大家说对不对。”

    “对对对……麻子初,你今天晚上要是不请我们喝杯酒,就是看不起我们……”

    “对,就是看不起我们……”

    ……

    唉,真正是什么地方都有江湖,都有小群体,麻奕初在翰林院的地位原来就有些尴尬,怎么尴尬呢?

    往上,是权门子弟,他们在翰林院,就是历练来了,通过翰林院这个跳板,适应政务、加深阅历不断积累学识和经验,为日后进入三省、中枢做好准备;

    往下,就是他面前这些寒门子弟,他们虽然也在翰林院,却只是翰林供奉则无甚实权,更接触不到起草、拟旨等事务,根本没有机会进入三省六部,只能等外放、或是参与编修吏籍。

    他虽也是等着外放的翰林学士,可因为风江逸的原因,他接触到了起草诏书等事宜,了解了很多国家大事,以及处理这些事的前因后果,为以后做官积累了不少经验。

    既不属于贵族派,也不是寒门派,麻奕初既尴尬又自由,尴尬嘛,只要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也就无所谓尴尬了,但他喜欢这样的自由,不需要跟着小群体今天他请客,明天也请客,累得不堪其烦。

    没想到,还是被这些人逮到机会让请客了,都说到这份上了,能怎么办呢?麻奕初只能请他们客了。

    “我让仆人回家通知一声。”

    “哎哟,麻奕初,你怎么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喝个酒也要向家里说,有意思嘛。”

    “是啊,咋跟没断*似的。”

    “就是……”

    麻奕初被人七八个同僚拉着喝酒去了。

    麻家人等麻大郎回来吃饭,等了半个时辰还没有等到,麻齐风有些担心:“大郎很少有应酬啊!”

    麻三郎道:“大哥要是参加应酬会对我讲的,昨天晚上、今天早上都没说,肯定有是临时有事。”

    莫婉怡道:“我让人去路上迎一迎。”

    麻齐风点点头:“要的,赶紧派人去看看。”

    莫婉怡派了陈家的去,陈家的出了巷子走了半条街时遇到了彭小禾,“小禾,大郎君呢?”

    “被同僚拉去喝酒,我抽空回来报个信。”

    “哦。”陈家的说,“那你赶紧回去照顾大郎君,我回去给东家送信。”

    彭小禾道:“告诉东家,大郎在一品鲜酒肆,被几个同僚拉着吃酒,不让走,要是不放心,可让人找过来,我们能脱身。”

    “行,我晓得了!”陈家的怕耽误事,连忙调头回去了。

    夏仕雍一直等元泰帝的贺仪,眼看大婚的日子就要近了,怕是等不到了,晚饭后,终于有时间叹口气,“这样也好,就如子安所说,省得麻烦。”

    夏臻道:“祖父,至少让我们明白了圣上的意思。”

    “子安说得没错,至少明白了圣上的意思。”

    夏则涛揪揪眉心,“这两天终于能歇口气。”

    “父亲,让你受累了。”

    夏则涛微笑道:“臻儿,为父就是感慨一句,你别多滤。”

    夏臻亦笑笑,“父亲,不要你说累了,我也是吃不消。”

    夏则涛被儿子轻松的话说得眉头松了,“那就好,你母亲这两天不怎么吃饭,我过去看看,今天有没有好的。”

    “要不要找个大夫……”

    “不要……不要,她胃口一向不好,没事。”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夏则涛没让儿子找大夫,不吉利,“你和祖父聊聊,我先过去了。”

    “好,父亲。”

    也没聊多久,这段时间实在太累了,夏臻想早点休息,结果麻家来人了。

    “你刚才说什么?”九月天里,夏臻浑身冷得冒寒气。

    单小三跪在夏臻面前发抖,“大郎君不见了,小东家也跟着不见了。”

    “在那里?”

    “一品鲜。”

    夏仕雍见孙子要吃人,一把拉住了他,“臻儿,你还是背一遍论语再出去吧。”

    “祖父……”夏臻挣扎着要出去,双眼红的滴血:“肯定是刘载离那厮。”

    “他?”夏仕雍感到不解,“他掳麻家人干嘛?”

    “他不是掳麻家人,他是掳敏儿。”夏臻的心疼就想杀人。

    夏仕雍仿佛明白了什么,却又不解年轻人,“麻二娘马上就要跟你大婚了,他掳去有何意义?”

    “我……我要杀了那厮。”夏臻抽出佩刀。

    “子安,我不懂你们年轻人之间有什么,可是你若是杀了刘载离,我们夏家不死也跟着脱层皮。”

    “祖父——”夏臻悲伤的看向他:“可是敏儿是我的媳妇,我的……我的……”

    “我知道,我知道……”夏仕雍急得团团转,“能不能想个周围的办法,既维护了麻二娘,又能让你顺利的娶了她。”

    是啊,我要是冲出去杀人,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敏儿不见了,不行,不能,我不能让敏儿的名声受到丝毫损害。

    夏臻把刀放回了刀鞘,闭起双眼,开始一遍又一遍的背论语,直到内心平静的跟镜子一样,他才睁开眼。

    “来人——”

    “王爷!”

    “半刻钟后,我要知道麻大郎不见的前因后果。”

    “是,王爷。”惊墨拿剑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