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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挖坑 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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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诏书,邵有亮神气活气的出现在襄州府军中大营,襄州大将军廖士杰也知道邵有亮在夺位中有功,笑眯眯的迎接了他,行事上也对他客客气气,他要借人,也把人借给他了,不仅如此,襄州有将军、官僚跟他联姻,廖士杰也不阻挡。

    “娘,要不是正妻,我不嫁。”凌如雅没有想到,父亲会把她嫁给一个背叛表哥的将军,还是去做小妾,她找着借口不去。

    “我的儿啊,你知道现在多少人巴结吗,要不是为母挤破脑袋,都挤不进去。”

    “母亲,我不想嫁给这样的人。”

    凌母唬道:“什么‘这样的人’,那个男人没有野心,没有野心还叫男人吗?”

    “可是表哥就没有。”凌如雅气呼呼的回道。

    “你怎么知道你表哥没有。”

    凌如雅道:“要不是姨夫不在了,表哥可能连军营都不进。”

    “怎么可能。”

    “真的,母亲,我亲耳听到过。”

    凌夫人才不相信:“那肯定也是他年龄小不懂事,才会说这样的话,等他大了,就知道拥有权力的好处,怎么可能没有野心,不向上爬!”

    凌如雅说不通母亲,叫道:“我不管,不让我做正妻,我死也不嫁,你们要是非要我做妾,我就死给你们看。”

    “雅儿,你……”

    “我说得是真的。”凌如雅气得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趴到床上哭了。

    第二天,麻敏儿睡得饱饱的起床了,单小单一直坐在廊下,听到开门的声音,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二娘——”

    “都过了下午啊!”

    “是啊,二娘,饿不饿?锅里有备好的饭菜。”

    “还真饿了!”麻敏儿边下楼梯边问,“我爹呢?”

    单小单回道:“大概散学了,跟江夫子在荷塘凉亭乘凉。”

    “哦,那等一下我也过去。”

    还有一个多时辰就是晚饭时间,麻敏儿没多吃,吃完后,到了荷塘凉亭:“爹,江夫子。”

    风江逸调贶:“不叫老爹了?”

    麻敏儿微微一笑:“还是觉得夫子比较适合你。”

    “哈哈……”风江逸仰头大笑。

    麻敏儿进了凉亭,“爹——”

    “敏儿,坐。”麻齐风笑道。

    麻敏儿坐下,问道:“爹,莫家的消夏礼送了吗?”

    “还没!”

    “有空去送一下吧。”

    “好,爹知道了。”

    麻敏儿担心的问:“爹,皇帝薨,这婚期?”

    “民间半年以上即可办婚事。”风江逸笑道,“不过,你嘛,就要等一年以上了。”

    麻敏儿想也不想就回道:“一年我也不结,我现在才十三岁,至少得十八以上。”

    “哈哈……”风江逸大笑,“就怕你婆家等不了。”

    “爱等就等,不等拉倒。”麻敏儿撇嘴。

    “哈哈……”风江逸大笑,“小娘子,你有婆家吗,怎么就知道人家等不等?”

    “不是你刚才……”麻敏儿这才反应过一,这老头就是给自己挖坑,“不跟你说了。”心虚的端起杯子喝茶,说真话,刚才有那么一瞬,她真把夏臻当自己的结婚对象了。

    风江逸再次大笑,笑声止住了,眯眼道,“怕是你们想结都不结不安稳哪。”

    “呃……”麻家父女齐齐看向他,他却像刚才没有说过这话似的,依旧闲淡如风,伸手端起茶杯啜一口,“太阳看着就西沉,我到外面田间走走,小娘子,你去不去?”

    “我家的田,我当然要去,麦子眼看就要收割了,去看看,那感觉贼好。”

    “哈哈,没错,闻着麦香,心里头踏实,那感觉确实贼好,走,咱们走走去。”

    麻齐风笑着跟他们出了凉亭,却没有跟出院子,他得准备消夏礼了。

    一老一少走在田园小径上,太阳没有完全落下,还有署气,但是看到麦浪翻滚,那油然而生的安详、富足感,真是好极了。

    老头感慨:“平定这一带的农田,是我看到过的最好的农田。”

    麻敏儿道:“不会吧,江南有的地方还长三季呢,那里的土地黑质肥厚,长出的粮食更让人有富足感。”

    “你去过江南?”老头反问。

    “呃……”麻敏儿能说前世的自己去过嘛,简直就被那里的鱼米水乡之景给迷住了,绿色的田野,清清的河流,静静的村庄,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让人流连。

    老头笑眯眯的说:“我去过江南,土地是肥厚,庄稼长得也不错,人也安闲适淡,就是少了点什么?”

    麻敏儿看了老头一眼,“少了峥嵘、大气是不是?”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麻敏儿道:“江南本就婉约,要是有你要的感觉,那还叫什么江南!”

    “反正老夫就喜欢这里。”

    麻敏儿哼了一声:“这里军权大于行政,当然有你要的莽气。”

    风江逸倏的转头看向小娘子,“你的意思是军武干扰了文治。”

    “没这意思,平定是军略型县城,军权大于文治,很正常。”

    一个小娘居然能懂这些,而且说得一语中的,难道是因为她经常跟在小将军夏臻身后?不不不,自从我看到她第一眼,就觉得她命格与常人不同,到底是为什么呢?

    “江夫子,盯着一个小娘子看了半天,不成体统吧。”麻敏儿双眼一直在麦田里,不敢跟这个神棍对视,怕被他发现什么,可这老头也盯得太久了,难道真发现了什么?赶紧出声提醒。

    风江逸笑着收回目光,也看向田野,“你是富贵命。”

    麻敏儿转头,故意问:“有多富?”

    “那得看看你的男人有多大野心?”

    “我的男人?切,我那来的男人!”

    风江逸笑而不语。

    麻敏儿被江老头笑得心虚虚的,不会吧,一我还没想要嫁给夏臻呢,二夏臻他有野心?不会吧,他一个冲动易怒的性格,要不是官五代,能成大事?

    想到那逃走投奔新皇的将军,还有失踪十年突然出的大将军,麻敏儿觉得夏臻家的日子还真不好过,不过,他要是平民,跟自己一样了,嫁给他倒是不错!

    要是夏臻知道小媳妇想嫁‘平民’的他,不知该作何感想,也许会回一句,夏家要么屹立不倒,要么消失在大魏朝,没有平民的可能。

    过了两三天,麻敏儿陪着爹去平定县城请温夫人,给莫家送消夏礼。麻齐风与温夫人一道去了莫府,她去了自己的铺子。

    到了总铺,秋白砚正要派人找她,“找我有什么事?”

    “翼州各个地方戒严。”

    麻敏儿问:“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反正生意不好做。”

    “哦。”麻敏儿没有多问,和夏臻一起回来,她多少了解点时局,没想到这么快就影响到生意了。

    “小东家,那生意……”

    麻敏儿说:“既然是这样,那就减少外面贸易,以稳为妥。”

    “好。”秋白面也是这个意思。

    麻敏儿想想道:“今年的粮食不对外出售。”

    “小东家?”

    “居安思危。”

    秋白砚道:“可我们有很多田地,粮食可有少啊!”

    “那也不卖,都放在粮仓里。”

    “哦。”秋白砚又把铺子的账给麻敏儿看了看,总体说来,生意不错,利润又涨了些,不过,要是翼州一直戒严,那就要跌了。

    时间差不多了,麻敏儿准备出铺子和爹汇合,郭大平从账房出来,“二娘——”看到她一脸激动。

    “大平哥。”

    “二娘,听说你回来了,还好吧。”

    “嗯,挺好的。”

    “那……那就好。”郭大平笑眯眯的一脸欢喜,却不知道要说些啥。

    一睁眼就看到的少年,憨厚朴实,麻敏儿挺喜欢的,把他当弟弟,笑问:“活计还轻松吧?”

    “嗯,挺轻松的。”有话接,郭大平老高兴了。

    “那就好。”麻敏儿笑道:“要不,我们一起出去吃个点心(在古时候,点心不是蛋糕之类的甜品,而是指两顿之间,不是正餐的饭食,统称为点心。)?”

    “好啊好啊!”能和二娘一起到街上吃个点心,郭大平巴不得呢,高兴的就差跳几下。

    麻敏儿朝边上叫道,“秋掌柜要不要一起?”

    “不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们去吧。”秋白砚笑笑。

    麻敏儿笑道:“那我让大平哥给你带回来了。”

    “多谢小东家了。”

    麻敏儿朝他挥挥手,朝郭大平笑笑,“咱们下楼。”

    “好。”

    快要到傍晚了,太阳西斜,阳光照到街道,一半明亮一半阴凉,两人走在阴凉里,“大平哥想吃什么?”

    “二娘喜欢吃什么?”

    “吃碗凉皮吧。”

    “好!”

    凉皮店是自家开的,店小二认识小东家,见她来了,高兴的迎出来,笑道:“里面满客了。”

    “在外面也行,摆个桌子,放几个小凳。”

    “好咧!”店小二高兴的进去了,高声叫道,“凉皮两碗……”

    喊完之后,搬了一张小桌子出来,麻敏儿连忙饶到后面帮他拿小凳子,郭大平也跟了过去,大大小小,两个拿了七八个出来,在门口摆放开。

    还没等麻敏儿坐上去,来了一拔客人,他们把凳子全占了。

    麻敏儿和郭大平相视一笑,“那就站着吃。”

    “好呀,我们站着吃。”和喜欢的人做什么都是开心的,郭大平一脸笑容。

    店小二朝客人看看,想说给我们东家留个凳子啊,到底没吭声,谁让东家随和呢!

    麻敏儿和郭大平两人站在店门口吃了自家的凉皮,清爽宜人,边吃边聊,安宁而又美好的傍晚,只是片刻间,地面仿佛震动起来,众人一惊,各式铺子里的人纷纷出来,朝正街上跑过去。

    “出了什么事吗?”麻敏儿也放下碗,朝正街跑过去,她家的铺子不算正街,是叉巷。郭大平亦跟了过去。

    宽阔的正大街上,整个街面上都是武装整齐的士兵,他们拿枪别刀,朝城门口而去,一眼看过去,竟看不到头。

    麻敏儿的心咯咚跳得很厉害,听着人群议论。

    “看来突厥人又来侵犯了。”

    “肯定是,马上就要夏收了,他们定是来抢粮了。”

    “让他们又来无回。”

    “对,小将军威武,让他们有来无回。”

    ……

    不知为何,麻敏儿隐隐的觉得这不是对突厥、对异族的争战,这应当是内……乱,她猛然抬头寻找主将——夏臻。

    长长的队伍一直延续到城门口。

    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章年美等人拥着夏臻出现了,看到坐在高大战马上的他,麻敏儿下意识朝后面缩了缩,此刻的男人,整个状态已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样子,他威严裁厉、犹如战神降临、霸气云天,她觉得陌生极了。

    麻敏儿悄悄低下头,又朝后面缩了缩,这么多人应当看不到她吧。

    夏臻端坐在大马上,盔甲、战袍披身,端视前方,余光依然扫到了她,原本他准备去小旺村跟她见个面的,可是姓邵的来得太快了,他已经无暇儿女情长了,蓦然发现她就站在大街上。

    勒住马绳从马背上跳下来,大长腿三两步就走到了麻敏儿围观的地方。

    章年美等人正奇怪呢,发现是老妹,也跳了下马,跟在小将军后面。

    麻敏儿见夏臻居然跳下马,朝他大叫一声,“你等一下。”说完,就朝巷子内跑。

    “老妹要干嘛?”章年美眺过人群,朝巷子内看过去。

    “请我吃凉皮。”

    “啊!”章年美如见鬼般看向小将军,“你们经常在这边吃?”

    “没有。”

    “那你……”

    “只是聪明猜到而以。”

    章年美朝庄颢耸了下肩,不知为何,去迎战邵有亮的紧张之意突然缓解了很多。

    刚才还很高兴的郭大平落寞的低下头,他和二娘之间永远隔得这么远。

    麻敏儿身后跟着凉皮店的伙计,两人手里提着食盒,到了夏臻面前,连忙拿出来,“吃点吧!”

    “嗯。”夏臻低低头,眼光却一直看着小媳妇,“等我回来。”

    “嗯,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就做,我都等你。”

    吃面的筷子停住了,“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有……那么点感觉。”麻敏儿顿了一下回道。

    夏臻棱角分明的嘴角抿了一下,“或许是条不归路。”

    “我们行得正,做得端,老天会放我们归路。”

    “敏……敏儿……”紧绷得跟石头似的夏臻在小媳妇的这句话里,突然找到慰籍,没错,我夏家为大魏朝鞠躬尽瘁,杀身战场,凭什么要被人任意拿捏,被小人踩着上位,我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

    “赶紧吃吧,我等你回来。”

    倾刻间,双眸中除了小媳妇,夏臻的眼里没有其他,低头,大口刨了碗中凉皮,三两口就吃光了,伸手就把碗给了小媳妇,拿起她的袖子就擦了自己的嘴。转身几步就朝马上跨。

    “哎呀,脏不脏!”等麻敏儿愣过神跺脚时,那家伙已经坐上战马了,转头笑意盈盈的看了她一眼,得意而去。

    “真是幼稚。”麻敏儿嫌弃的捏着被擦过的袖子。

    章年美等人也愣了一下,还真是幼稚,同样,他们的压力也很大,邵有亮虽是小人,可他现在拿着新皇的诣旨,他们反抗不交兵权,其实就是造反。

    造反啊,他们都是肩着身家性命的人啊,如履刀尖,一个不小心就被刺得渣都不剩。

    麻敏儿看着他们的背影久久没有动,等醒过神来时,匆匆去找他爹,“爹,莫夫人呢?”

    “已经被爹送回去了。”

    “哦。”麻敏儿想去问莫夫子,为何皇帝没有向电视上放的那样,直接下旨让将军府交兵权,甚至以大将军的事作借口抄了夏家,为何只派了一个背叛夏家的五品将军过来接大印。

    她甚至想去问他的祖父,这是为何?可跟他不亲,她又不想去。

    一直到家门口,麻齐风提醒女儿下车,“敏儿,想什么呢,一路想到现,连家到了都不知道。”

    “啊……”麻敏儿抬头,看到了自家大门,马上转头,“爹,小将军去打仗了,你知不知道?”

    “听人说了,军队出城很壮观。”

    突厥一年要来骚乱几次,平定的百姓似乎已经习惯军队开进开出了,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次军队开出去是干嘛。

    深吸一口气,跳下马车,麻敏儿跟他父亲进了家门。

    莫府,柳氏看到麻家送的消夏礼,刚想挑些自己喜欢的收起来,被莫大人制止了,“婉怡的婚事,你就陪着做做样子,其余的不要插手。”

    柳氏瞪眼:“老爷,难道这些东西不是麻家送给我们莫家的节礼?”

    “不是送给莫家的,是送给婉怡的,让她自己收拾。”

    柳氏不干了:“老爷,你这是什么话,那家嫁女,男方送来的东西,不是家里收好,怎么会让一个小娘子收,成什么样子。”

    “我莫家就是这样子!”莫大人叫道:“来人,叫大娘子过来,把节礼收拾好。”

    “莫怀恩,你不要欺负人。”柳氏眼都气红了。

    莫怀恩冷冷的看向柳氏,“这次要不是麻老爷的女儿麻二娘,你以为你还能呆在这里做当家主母?”

    “我……”被说到痛处,柳氏嚣张的气焰一下子瘪了。

    “你给我省省吧,你不要脸面,我还要呢,婉怡的事你要是插手让我丢人,我就休了你。”莫怀恩的态度从没有这么强硬过。

    “老……老爷你说什么?”

    莫怀恩冷哼一声。

    莫婉怡见客厅里没了声音,才拐进门,“父亲,你叫我?”

    莫怀恩脸上马上柔和下来:“婉怡,麻家送的消夏礼,你收拾好,都放到嫁妆里,”

    “父亲,这是男方送的礼,家里……”

    “以后,不管麻家送什么礼,我跟你娘说过了,她不能插手,都你自己来。”

    “是,父亲!”莫婉怡不再客气,也犯不着客气,连忙答应了,让自己的丫头们把麻家送的礼都拿到自己的院子里,来来回回好几趟才搬完。

    柳氏眼红的能吐血。

    沁红高兴的就差跳起来,主仆几人一进自己的院子,她就掏出几角银子给小丫头们:“赶紧拿去买糖吃。”

    “谢谢沁红姐。”几个小丫头高兴的跑了。

    沁红主仆二人马上进了房间,关上房门,“大娘子,麻老爷不仅人长得俊,事办得也让人贴心。”

    莫婉怡娇笑道,“你说什么呢?”

    “大娘子,你看你乐得嘴都合不上了。”沁红大笑。

    莫婉怡高兴的坐到八仙桌边,拿起针线活就动起来。

    “大娘子,听说皇上殡天,你的婚事最早也得明年春以后了。”

    “急什么?”反正迟早都会嫁给他,莫婉怡一点也不急。

    “大娘子,那你又要大一岁了。”

    “有什么关系。”

    沁红撇嘴,“不过说真的,麻老爷做事到是挺地道,三书六礼,各项节礼,倒是想得周全,一个不落,而且每次的礼品都很多,可给你涨面子了,大娘子,你说是不是?”

    莫婉怡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沁红又道:“而且,每次都请温夫人来作陪,柳氏想出幺蛾子,都作不出来,谁让她孩子在温夫子手下呢,要是把温夫人惹恼了,可要她好看,大娘子,你说解不解气?”

    温婉怡抬起头,“没想到麻家这么周全,会请温夫人,真是再妥贴不过了。”

    “所以我说,大娘子你嫁过去,肯定不会受苦。”

    那是当然,他是那样一个清雅贵气的男人,怎么会让我受苦,莫婉怡低下头,想着想着就幸福的笑了。

    天黑了,进了院子,牛大宝很快放好马车,麻齐风父女到洗漱间洗了手脸,到餐厅吃饭。

    “东家,吃饭吧。”

    “嗯!”麻齐风问:“江夫子呢?”

    “我去叫他。”施春月回道。

    “哦。”

    不一会儿,风江逸摇着蒲扇过来了,“麻小哥,事情办得咋样?”

    “一切顺当。”

    风江逸笑笑,坐下来吃饭,看了眼一直没有开口的小丫头,倒是怪了。

    麻敏儿不开口,一桌子人吃饭也不开口,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活跃气氛,麻悦儿见姐姐回来就发呆到现在,也没敢打扰她,隔一会,就给她夹菜,看着她把菜木然的吃到嘴里。

    麻齐风以为女儿在想铺子的里事,没多想,也没打扰他。

    风江逸再次瞄了眼麻敏儿,双眉动动,伸筷子敲盘边:“当当当……”

    麻敏儿被吓得往后倾了一下,抬眼看向江老头,不满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吃自己的。

    “吃个饭都开小差,想什么呢,丫头?”居然没忿自己,风江逸还真不习惯,说明这丫头心里有事。

    麻敏儿不准备开口说大军出城之事,突然想到这老头神神秘秘的,又开了口:“新皇登基的事,你知道吧?”

    “这种事,我怎么能不知道,县城里早就贴公告了。”

    “哦。”也是,麻敏儿继续吃饭。

    “还有啥事,说说看,也让老夫知道知道。”

    麻敏儿道:“村里不是有闲人帮你带城里的消息嘛。”

    “他们是他们带的,你说的是你说的。”

    “想听?”麻敏儿突然转头问他。

    “那是自然。”

    “吃好饭,到走廊下乘凉再告诉你。”

    小丫头的神情还挺严肃,风江逸哑然一笑,低头吃饭,不再闹她。

    吃好、洗好,坐在走廊里乘凉,而且还是乡间,那天空美的能让人迷失,璀璨的星河流淌在无边的苍穹上闪烁着动人的光芒,月亮如白玉盘一般悬挂在头段,仿佛触手可即;

    墙院外,草丛中,蝈蝈、蟋蟀在弹唱,树梢枝头,知了在鸣叫,还有池塘边的青蛙也不甘落后,争先恐后的开唱,“呱呱呱……”

    而辽阔的田野在静穆不沉沉睡去,待收的麦子静静的立在夜色中,散发出清冽的香气,还那潺潺流动的小河,弯曲的伸展黄土道,一切一切都那么令人陶醉。

    “丫头,咋不说话呢?”江老头等了半天,小丫头就是没开口。

    麻敏儿叫道:“爹,累了一天了,你要不要去睡觉?”

    “啊……哦!”麻齐风躺在竹椅上,差点睡着了,听到女儿叫他,坐起身,“要去睡了!”说完站起来,把竹椅往墙边靠了靠,“你也早点去睡。”

    “嗯。”麻敏儿又转头,“悦儿,你也去睡吧。”

    “哦。”小悦儿的头磕在栏杆上一点一点的,粘在姐姐身边,见她催自己,想说一起回房的,看到江夫子站在边上没动,明白了,他们有话要说,也不粘人了,拿着团扇回屋睡了。

    单二娘等人,把走廊里的椅子凳了收拾一下,也各自去睡了。

    “何事,连你爹都不能听?”江老头竖眉。

    “不是他不能听,不想给他们平静的生活增加烦恼。”

    “烦恼?”

    “嗯。”

    江老头问:“县城出了什么事?”

    麻敏儿看向深空回道:“夏臻的军队出城了。”

    “在平定,这种情况很常见啊!”

    麻敏儿无奈的笑了笑,“这次可能不是对外,而是对内。”

    “对内?”

    “嗯。”

    风江逸的脸色一下凝重起来,“新皇派人来收兵权?”

    果然提个头,这人就知道尾,麻敏儿转过头,“知道是让何人来接兵权的吗?”

    “这个我倒不清楚了。”

    “夏臻爹曾经的部下。”

    风江逸冷笑一声。

    “你冷笑什么?”

    “不是笑你所说之事。”风江逸说道:“听说新皇登基,诸多人不信服,在京里弹压了不少人,倒是没借着夏则涛的事直接下旨,而是让一个叛将过来接兵权,你说不可笑吗?”

    麻敏儿终于问出心中疑问:“这就是我想问江夫子的,他为何不直接下旨抄了夏家?”

    “因为他有忌惮。”

    “忌惮?我不太懂?”

    “远交近攻,懂不懂?”

    “近攻,你刚才说了,他弹压了不少京城官员,近交,难道是指跟夏家交好?”

    “嗯,是这个意思。”

    麻敏儿不解:“可他都派叛将过来接兵权了,何来的交好呢?”

    风江逸回道:“这就是做一个皇帝的复杂之处,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他做秦王时,一定派人来让镇国将军府站队,夏家没同意,他没面子,要不是为了维持边境的安宁,他上位肯定打压夏家,可是他知道,翼州城之远,远到他没办法控制,只能交好,但交好,又不能让自己没面了,所以……”

    “所以他派了一个叛将过来,如果夏家求饶,他顺着台阶下,不仅给了夏家人情,还让夏家受制于他。”

    “没错,丫头,就是这个理。”

    “那他想到过夏家要是不听他的话呢?”麻敏儿反问。

    “肯定也想到过。”

    “那会怎么办?”

    风江逸再次说道:“叛将赢了,他没损失,不仅除了不肯听话之人,还提拔投奔自己的人,那再好不过了;要是夏家赢了,他也没损失,继续承认夏家的地位,毕竟镇国将军府已经传承了五代,他们在边境的经营,可不是谁都撼动得了的。”

    麻敏儿长长吁了口气,“好复杂啊。”

    “是复杂,所以夏家人只能进,不能退。”风江逸看向远方。

    麻敏儿很担心:“可是……我怎么觉得事情没怎么简单呢?”

    “过程肯定没这么简单,多少人会在这场权衡中家破人亡。”

    “太残酷了。”

    “历史向来如此。”

    “但愿我们这些老百姓能少受及波及,平平安安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但愿吧。”

    麻敏儿突然转头,“江夫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天机?”

    “天机?”风江逸仰头哈哈大笑,“何谓天机?老夫只知道天道。”

    “天道?”

    “天色不早了,赶紧去睡吧。”江老头说完后,摇着大蒲扇,一摇一晃的回他的客房了。

    “这老头一定看懂了什么,会是什么呢?”麻敏儿琢磨不出来。

    第二天一早,麻敏儿就找到了付小有,“找些闲散之人,帮我打听些消息。”

    “什么样的消息?”

    “小将军打仗方面的,但是只管打听,不能随便议论知道吗?”

    “哦,行,我去安排。”

    几天后,付小有才打听到夏臻的消息,“二娘,这些消息有的是人胡说的,有的是商人从外面带回来的,

    也不知道准不准?”

    “你说吧,我只是听听而以。”

    “哦。”付小有把自己打听的消息告诉了小东家。

    “居然打了个平手?”

    “嗯!”

    麻敏儿觉得夏臻不是个能打平手的人,他要么打赢,要么输掉,怎么会是平手呢?

    在夏臻手下讨了平手,邵有亮的士气得到了鼓舞,毕竟,夏臻财狼将军不是白叫的,彪悍如突厥人,都很少能在他手里讨到便宜。

    凉州府、青州府边境经常被突厥人攻破,但翼襄一带,十年前还曾有过被攻破的时候,自从他接手,就从没有失手过,整个大魏朝都知道镇国将军府第五代出了个威武将军,把大魏朝的正北方守得跟铜桶一样,也因为此,翼州得到了休养生息,无论是农业还是商贸都发展的不错,特别在大旱之后,更是长出了双季粮,不仅缓解了旱情,还供养了翼州二十万大军七层的粮食。

    这就是隆祥帝忌惮不敢直接抄了夏家的原因,他抛出了邵有亮,让翼州府自己内斗去。

    打了半个月,邵有亮带着襄州府的军队回到了襄州府驻军大本营——兴谷县。

    到了营地,邵有亮就拍襄州府大将军——廖士杰的肩膀,“廖将军,如果你再借五万兵力,这次我肯定能打得夏臻接圣旨。”

    廖士杰笑道:“廖某人也想借啊,可惜突厥人带着草原部落联盟来了,我也得出战挡突厥人了。”

    邵有亮眉头皱起,“他们到那里了?”

    “各个地方都有,听说凉州府、青州府等地都有,有些小县城甚至都被攻破了,突厥人烧杀抢夺无所不为啊!”

    邵有亮看向他:“可邵某来时,皇上就有诣旨,让你助我,你不拔兵,我如何让夏臻交出帅印?”

    廖士杰意味深长的笑笑:“邵将军,你可以带着你的人长驱直入,直接把圣旨送到夏臻面前,直接让他接,不接,告他一个抗旨不尊,拿了他就是。”

    能爬到今天的位置,邵有亮可不是什么莽夫傻子,话头一转,“既然廖将军要打突厥人,那我就先助廖将军,等打退异族人,我们一起去翼州送圣旨。”

    廖士杰双眉几不可见的动了一下,然后揽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好好好……”

    坐回自己的营账,邵有亮气得摔了茶杯、踢了凳子,“这莽夫,以前让老夫子站队时,怎么不说要打突厥人?”

    幕僚道:“将军,姓廖的先秦王现皇帝的人,他怕你夺宠,在防着你呢?”

    “妈巴子的,老子又不是要襄州兵权。”

    “将军,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联姻。”

    “联姻?”

    幕僚点头:“对,求娶廖大将军的女儿,收了他身边校尉、小将军的女儿做妾,形了一个关系网,让他们不得不助你。”

    邵有亮想了想,点点头,“嗯,我明白了。”

    凌如雅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直想救娶升职的父亲把自己送给了皇帝新封的大将军做侧室夫人。

    “母亲,不要啊,我不要!”

    凌夫人苦苦的劝道:“雅儿,听母亲的,夏家就要大难临头了,你不要再想你表哥了,好好嫁给新大将军吧。”

    “母亲,可是表哥是不会被打败的。”凌如雅不相信。

    “你个傻孩子,这已经不是打不打败的事了,他抗旨了,皇帝随时都能抄了夏家。”

    凌如雅哭得眼泪巴巴:“母亲,母亲……女儿不想嫁。”

    “雅儿,母亲听你父亲说,邵大将军是个有谋略的人,跟着他肯定能飞黄腾达。”

    “母亲……你的意思是父亲已经……”

    凌母回道:“廖大将军已经把你父亲赐给邵大将军了,你父亲已经被封为四品壮武将军了,上书给皇帝,皇帝已经同意了。

    “母亲……”凌如雅惊讶的瞪大眼睛。

    “孩子,夏家不听新皇的话,迟早要出事,你就别想了。”

    凌如雅低下头。

    翼襄相接的交城县,除了有小股突厥人偷袭外,邵有亮跟失了踪一样,安静的很。

    庄颢说道:“小将军,邵有亮一方面助姓廖的挡突厥人,一方面在培植自己的势力。”

    章年美反问:“在姓廖的地盘上培植自己的势力,姓廖的能容忍他?”

    “这个还没查出来。”站在一边的暗卫回道。

    夏臻道:“仔细去探探。”

    “是,将军!”

    庄颢道:“邵有亮一方面通过联姻巩固自己的势力,另一方到各个山头收买匪寇充当自己的兵力,兵力已由一万发展到三万多了,再加姓廖的支持,已经有五万了。”

    夏臻双眉动了一下。

    “邵有亮这么紧慎、势在必得,小将军,我们……”

    夏臻立起身,“留下三万驻军,其余仍以各县配置为主。”

    “小将军,你……你要回平定?”庄颢吃惊的问道。

    “对!”

    “如果邵有亮打过来……”

    “那就让他打过来。”夏臻抬眼,“我最讨厌紧慎的人,要打不打,浪废我精力。”

    “呃……”庄先生和章年美相视一眼,以前他们一眼就能知道小将军是打还是不打,可今天他们摸不准了。

    “将军你……”

    “赶紧收拾,我要回平定。”

    章年美愣了一下,马上行军礼,“是,将军!”

    老将军父子一直坐在平定大营内,等着双方交战的消息,“回老将军,小将军和姓邵的在战场上已经碰过面了,两人打了个平手。”

    “这我已知道,还有呢?”老将军焦急的问。

    暗卫回道:“还有姓邵的,不动了,小将军耐不住回来了。”

    “啊……”老将军立起身,“子安回来了?”

    “是,老将军。”

    “人呢?”

    暗卫回道:“大军进城了,小将军去……去小旺村了。”

    “父亲——”大将军看向老父。

    “这……这孩子居然有心情去……”

    “父亲,臻儿这么笃定,是不是有必胜的把握呢?”

    夏仕雍看向儿子,“你是这样想的?”

    “是啊,要是不笃定,臻儿何来的心情儿女情长。”

    夏仕雍久久没有说话。

    快要到小旺村了,夏臻加快了马,飞驰在乡野小路上,刚到门口被暗卫追上,“小将军,凉州府失守,青州府大乱。”

    夏臻跳下马,“知道了。”

    庄颢道,“如果是往年,你会被皇帝调配去支援。”

    “你也说了,是往年。”夏臻勾唇一笑,大步跨过了麻家院子。

    天色就要将晚,麻敏儿和小悦儿正在菜畦里蒿草,穿着改良版的短褐,听到脚步声,抬头,“咦,你怎么回来啦?”迎光中,穿着战袍的男人犹如天神降临,英武肃然,挺拔潇洒,目光中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摄人气势,却在看向她时,又难以掩饰对她的眷恋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