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客小说网 > 离凰 > 第191章 对不起

第191章 对不起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墨客小说网 www.mksxs.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这下,算是彻底完蛋了,沈郅吐血昏迷。

    薄钰差点一头撞死在床前,他是委实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原以为这口气出来了便好,如此便能解开心中郁结,谁知道,谁知道……

    “沈郅?”

    恍惚间,沈郅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郅儿?”

    嗯,好像是娘的声音。

    娘?

    娘是你吗?

    郅儿,要振作!

    郅儿,娘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你听到了吗?

    “娘……”

    赫然听到些许动静,春秀整个人都振奋了,“快快快,我好似听到了郅儿在说话,他说话了,好像在喊娘,在喊沈大夫!”

    她这一喊,所有人都围拢了上来。

    一个个屏住呼吸,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床榻上,面如死灰的沈郅。

    薄钰的眼泪还挂在脸上,这会就跪在床前,巴巴的瞅着沈郅,心中求遍了满天神佛,只希望沈郅能多说一句,哪怕半句也好!

    “娘……你别走……”沈郅死死揪着床褥,似乎是在梦中挣扎,“娘,娘你别走……娘……”

    “郅儿?”春秀低唤,“郅儿,沈大夫会回来的,你娘会回来的!郅儿,你醒醒好不好?你再不醒来,姑姑可怎么办呢?郅儿,你这样……”

    到了最后,春秀已经泣不成声。

    这可如何是好啊?

    沈郅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呓语,一会说着“娘别走”,一会又高喊着“你滚开”之类的怒言怒语,也不知到底梦到了什么。

    最后是午后的一声晴天霹雳,将沈郅吵醒的。

    薄钰数日未眠,靠着床柱便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沈郅赤着脚站在屋檐下,风吹过他的衣袂,他的脊背挺得那样笔直,却又是这样的单薄。

    “沈郅?”薄钰定定的站在门口,使劲的搓揉着眼睛。

    直到阿落手一松,药碗砸碎在地上,沈郅扭头喊了一声,“阿落姑姑……”

    薄钰这才回过神来,疯似的冲上去抱住了沈郅,“你终于醒了!可把我们都吓死了!”

    “很抱歉,让大家担心了!”沈郅静静的站在那里,任凭薄钰将眼泪鼻涕都擦在他身上。他轻轻的拍了拍薄钰的肩膀,俄而将视线远远的落在天尽头,“是娘把我吵醒的!”

    薄钰的哭声……戛然而止!

    “姑姑……把你吵醒的?”薄钰倒吸一口冷气。

    沈郅一觉睡醒,莫不是……莫不是脑子睡糊涂了?

    “你、你说什么呢?”薄钰轻轻的摇晃着沈郅,“沈郅,你醒醒,你醒醒!姑姑还没回来,你别胡说了,你醒醒好不好?”

    沈郅敛眸,不语。

    阿落冲上来,一把抱住了沈郅,“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娘说,我该醒了!”沈郅笑了笑,“她需要我!”

    宫里的太医,来了一拨又一拨。

    离王小殿下醒了,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可之前病得这般严重,所有人瞧着这离王殿下怕是不行了,眼下却忽然好转,委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更奇怪的是,现在能吃能喝,好似没事人一样……

    一屋子的人,静静的站在一旁,瞧着沈郅坐在那里吃饭,好似饿得厉害,吃他平素最喜欢吃的菜肴,什么都跟以前没差别,就是醒来的时候,说的话奇怪了些。

    “我吃饱了!”沈郅放下碗筷,打了个饱嗝,扭头瞧着一大家子的人,“你们为何都这般看着我?”

    所有人齐刷刷的摇头。

    “我没什么事。”沈郅起身。

    春秀和阿落赶紧上前,生怕他待会身子一晃,摔着磕着,更怕他回头又喷出一口血来,到时候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回到床沿上坐着,沈郅瞧了一眼薄钰,“去把我之前问太傅借的那本书拿来,我还没看完呢!”

    薄钰愣愣的瞧着他,确定沈郅不是在说梦话,这才嗫嚅着应了一声,挠挠头,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房间。

    “都出去!”关毓青挥挥手。

    屋子里人太多,对沈郅而言着实不太好。

    夏问卿挨着沈郅坐下,“郅儿,你觉得好些吗?”

    “让舅舅担心,是郅儿的不是,郅儿没什么,倒是外祖父……”沈郅面上有些担虑之色,“我这般,怕是将外祖父吓得不轻。”

    以至于沈郅病了这么多日,夏礼安也在床榻上躺了那么多天,至今没能下得了床,委实吓得不轻。

    “你没事自然是最好的,旁的就不必多想了。”夏问卿轻叹,“对了郅儿,你之前一直在说胡话,你……你可还好吗?”

    沈郅目色微微一滞,俄而靠在了床柱上,苦笑着问了句,“舅舅,你相信母子连心吗?”

    夏问卿点头,“人间自有真情在,你与你娘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若说有什么母子连心之说,倒也是说得过去的。怎么,你一直梦到你娘?”

    “我梦到了,娘浑身血淋淋的,似乎不太好!”沈郅垂眸,“娘在挣扎,她似乎有些身不由己,可又没办法挣脱,我想帮她,但她把我推开了。”

    夏问卿骇然,只觉得沈郅这孩子,怕是心里头有了死结,“郅儿,你莫要胡思乱想,你母亲好好的,绝对不会有什么事儿,你放心便是!”

    “舅舅,我同你说件事吧!”沈郅娓娓道来,眸光暗淡,“小时候,我贪玩,跑到后山去了,可我年纪太小,出去了便怎么都走不回来。当天夜里,好多人都去找我,但谁都没找到我,因为我窝在一个山洞里睡着了……”

    夏问卿不知沈郅到底想说什么,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可娘找到了我!”沈郅直起身子,“这个山洞很是隐秘,又格外的阴冷潮湿,我当时都病了,身上发了高烧,人都是迷迷糊糊的,所以睡得很熟。我问娘,她是怎么找到我的?娘说,她是凭着感觉来的。”  夏问卿明白了,“你是说,你和你娘真的会有点感应吗?”

    沈郅点头,“尤其是遇到了生命危险,我发高烧的时候,娘定然会有所感觉,虽然我不知道距离会不会成为阻碍,但我觉得娘一定是想告诉我什么。”

    “你娘想告诉你什么?”夏问卿忙问。

    “我娘说,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沈郅目不转睛的盯着夏问卿,一字一句的重复着梦里,母亲的叮咛,“要相信自己的心,因为眼睛,有时候也是会骗人的!”

    夏问卿愣住。

    这话,怎么听得心里怪怪的,总觉得阴森森的。

    “这话是你娘说的?”夏问卿再三确认。

    沈郅郑重其事的点头,“对!是娘交代我的,然后我便听到了一声雷响,娘就把我推出来了。”

    夏问卿听得都觉得脊背发凉,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这世间真真有如此诡异之事吗?然则沈郅不会骗人,既然是他说的,那必定是梦到了。

    不要相信眼睛?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眼睛,有时候也是会骗人的。

    …………

    染血的法阵,不断的旋转盘索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千面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体内血气翻腾,也不知身处何地,这黑漆漆的地方,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目光所至,皆是浓雾弥漫,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实在走不动了,千面只得扶着树坐下来歇息,环顾四周,仍是白茫茫的一片,“韩不宿?”

    他扯着嗓子喊了两声,“韩不宿,你给我滚出来,老子迷路了!”

    没人理他。

    伤口依旧疼,只是没有之前疼得那么厉害,连嗓子都没那么疼了,只是孤独与寂寞,容易把人逼上绝路,在这一片无声的世界里,一个人承担的心理压力,足以将内心击垮。

    “韩不宿,你出来好不好?”明明是她拽着他一起跳的,为什么最后只剩下他一人?

    韩不宿会去哪里?

    “韩不宿……”千面无力的喊,“老子迷路了,不会破阵,你快点出来,不然……不然我……我害怕!”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前面有人影晃动。

    慌忙起身,千面撒丫子往前跑。

    浓密的林子里,有叫骂声和嘶喊声交织着,听着似乎很是熟悉。

    千面慢下脚步,定定的瞧着不远处的一幕。

    美丽的女子被压在那里,许是因为吃了药的缘故,除了还能嘶喊几声,手脚压根无法动弹。数名男子,一个接一个的上去,又一个接一个的下来。

    每个离开的男人,都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刀刃划过瓷肌,留下了殷红的血色。

    千面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幕,这是……这是数十年前的场景,这是当初韩不宿被毁的场景。陆如镜就在一旁的树后站着,静静的瞧着这一切。

    待所有男子离开,韩不宿几近晕厥,终是陆如镜将人抱走,带到了一间林中小屋。

    千面始终跟着,心里的愧疚与懊悔交织在一起,让他恨不能打死当初的自己,不过是一句戏言,却毁了韩不宿的一生。

    一句,戏言……

    他站在小屋的窗外,看着陆如镜仔细的擦拭着韩不宿的身子,然后为她上药。明知道陆如镜不怀好意,千面却无法阻止,他伸了手,却像空气一般,压根无法碰触到这小屋内外的任何东西。

    连他的喊话,韩不宿和陆如镜都未能听到分毫。

    屋子里的人,渐渐复苏,渐渐的生出了变化,有些事竟是千面浑然不知。

    他从不知道,原来陆如镜和韩不宿还有过一段,只不过那时候的陆如镜一直戴着面具,而当初的韩不宿,历经痛苦,仍保持着一颗真诚待人的,赤子之心。

    屋子里,情义渐生。

    屋子外头,千面痛不欲生。

    让自己面对曾经犯过的罪孽,又无力挽回,世间大概没有比这,更折磨人的惩罚。惩罚,不在皮肉,而在内心。

    “对不起!”千面跪在屋外,狠狠的磕了两个头,“对不起,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喂!”韩不宿忽然揪起千面的衣襟,“你在这里作甚,跟我来!”

    千面猛地惊醒,赫然惊觉,这竟然是在自己的梦境里,再睁开眼,回过神来,竟是被韩不宿拽着飞奔,绕圈飞奔,“韩不宿?是你吗?”

    韩不宿还觉得奇了怪了,“你说你这废物,我一眨眼的功夫,你竟然误入了阵中难以自拔,真真没用!快点跟紧我,我带你去祭坛!”

    “好!”千面连连点头,难得这么听话。

    跟在韩不宿身后,千面几次张嘴,都没能说出话来。

    陡然间一道刺眼的亮光袭来,千面终于跟着韩不宿跳出了这怪圈,再睁开眼,竟是站在了冰棺旁边,近距离的接触到了冰棺。

    “别愣着,撬开它!”韩不宿捋着袖子打算去推冰棺。

    然则……冰棺的盖子太重,韩不宿原就没什么力气,哪里能推开盖子。

    千面环顾四周,只觉得方才的梦……太过真实,亦太过可怕,委实没有脸面,再面对韩不宿!

    “你还愣着干什么?”韩不宿只觉得奇了怪了,“从法阵里出来,已经费了我不少精力,如今你还不出力,是想一起死在这里吗?你想死便罢了,不要扯上老娘!我这厢可要活得长长久久,要死你自己去死!”

    千面眼眶湿润,“你骂人的样子,真好看!”

    韩不宿眉心突突的跳,“……”

    这老小子怕是被法阵给迷了?

    如今还没跳出来吗?

    千面原就受了伤,这会只剩下吵架的气力,要想推开棺盖,自然不容易。然则合了二人之立,也没能把棺盖打开,委实气人!

    “会不会有什么密门?”千面咬着牙,沿着冰棺走了一圈,饶是如此也没瞧见任何的机关,看样子,这东西还是得靠人力打开。

    “王爷!”黍离一声喊。

    让千面和韩不宿看到了曙光,二人站在冰棺边上大喊,“这里布了阵法,你们切莫乱闯,陆如镜也在这阵中!薄云岫,你身负凰蛊,以内力驱动法阵,定然能逆转阵法,安全过来,快,帮着打开冰棺,里面的人……恐怕是兮丫头!”

    一听说沈木兮可能躺在冰棺里,薄云岫自然是着急的,也顾不得其他,当即凝了真气。

    韩不宿的法子自然是好使的,法阵被逆转,薄云岫身负凰蛊,入阵出阵自然是轻而易举。饶是血阵又如何?凤凰蛊,原就是护族至高无上的宝贝。

    “让开!”近至冰棺前,薄云岫示意韩不宿和千面稍稍退开。

    祭坛上的冰棺,往往是承着护族最重要之物的存在,要么受到全族的拥护,要么便是诅咒般的存在。

    这厚重的棺盖,薄云岫用尽全力,亦只能打开一条缝。

    一丝黑气从里头渗出,俄而又成了一缕白烟,消失无踪。

    “快!”韩不宿疾呼,“快点打开,否则怕是回天乏术!”

    薄云岫一咬牙,愤然用力。

    刹那间,棺盖被彻底掀翻。

    沈木兮赫然出现在冰棺内,身着如墨黑衣,安安静静的躺在里头,双眸紧闭,双手交叠置于腹前,神色泰然而从容。

    “薄夫人!”薄云岫慌忙将人从冰棺里扶坐起来,“薄夫人?”

    韩不宿上前探脉,“还活着,快些抱出来!”

    “她是怎么进去的?”千面诧异,“之前不是在石室吗?为什么忽然间,会出现在这祭坛上?”

    不是来杀死回魂蛊的吗?为什么回魂蛊没瞧见,倒是沈木兮,把她自个塞进了冰棺里?这似乎有些不符合常理,这祭坛上的冰棺,应该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吧?

    “到底是谁把她放进去的?”薄云岫亦是诧异,“薄夫人?薄夫人?沈木兮?”

    不管薄云岫如何呼唤,沈木兮依旧双目紧闭,压根没有要醒转的意思。她静静的躺在他怀里,虽说还有脉搏,可整个人凉得厉害,就好像是冰雕的一般。

    “先别管那么多,赶紧走赶紧走!”千面的伤势有些严重,“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也不知陆如镜父子,到底身处何地,又会不会突然冒出来?

    千面,真是怕极了陆如镜这疯子!

    “跟紧我!”薄云岫咬着牙,抱着沈木兮飞出法阵。

    千面携着韩不宿紧随其后,这会可断然不敢大意,免得又陷在其中难以自拔!

    黍离一直在边上等着,如今见着自家主子回来,当然是喜不自禁,“王爷,没事吧?王妃她这是……这是怎么了?”

    “先别说那么多,出……”

    还不待薄云岫说完,千面猛地推开了韩不宿。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韩不宿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一块破布,被千面狠狠的推了出去,俄而是那一道鲜艳的殷红之色,喷涌而出。

    这让她想起了雨后的彩虹,只不过眼前这一道,是血色的。

    “千面!”她厉声惊呼。

    黍离拔剑飞身,“王爷快走!”

    陆如镜父子,不知何时,竟然跟着他们冲出了法阵,那一瞬的正邪交锋,来得猝不及防。

    “杀了他们!”陆如镜下令,陆归舟瞬时发了疯似的往外冲。

    薄云岫怀里抱着沈木兮,处处受制,只能守不能攻。

    “千面?千面!”韩不宿勉力从地上爬起来,“千面,你怎么样?”

    这一掌,直接击穿了千面的胸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他仰躺在血泊里,视线里一片模糊。耳畔隐约听到动静,身子终是被人托起。

    “千面?”韩不宿红着眼,“你欠我那么多,我还没骂够呢!”

    “你这人,真是太讨厌了!”千面无奈的叹口气,尽管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耳朵却是好使得很,大概是被骂出了条件反射,对韩不宿的声音格外敏锐,“就不能让我走得安生一点?”

    薄云岫见着形势不太对,抱着沈木兮便夺门而出,黍离亦是持剑撤离,这会硬碰硬,对谁都没好处。

    四周安静下来,唯剩下千面的血,一点一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你振作一点,我有药!”韩不宿慌忙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了一瓶药,“止血的,益气补血的,固元丹,还要还有……”

    “我伤着心脉了!”千面摁住了她的手,“别忙活了,你连自己都治不好,何况、何况是我现在这个样子……”

    血,沿着他的唇角不断滚落下来。

    韩不宿忽然哭了,“不要死!”

    “瞧瞧,还是心软了吧?”千面扯了唇角,胸口凉凉的,只觉得冷风一个劲的往身体里倒灌,“我、我有些冷,韩不宿,你能不能说几句暖心的话。我都被你骂了一路,委实需要洗洗耳朵!”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已然睁不开,可又好似不太甘心,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大概是在等着什么,又或者有什么未完的心愿。

    “你若是能活着出去,我便不再计较当年的事情。”韩不宿哭着说,“咱们都一把年纪了,还能活多久?不过是过一日少一日,我骂你只是觉得这样能让自己舒坦一些,让自己不至于瞧不起自己。你们害得我那么惨,我总归是要收点利息,才能心内平衡的……你作甚这般小气!”

    千面无力的点头,“所以说,你原谅我了是吗?”

    韩不宿只哭,不说话。

    “你说一句原谅我,我便、便告诉你一些事!”喉间满是腥甜,千面努力的睁开眼,可眼前一片漆黑,他什么都瞧不见了。

    “我、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报仇,自然、自然是原谅你!何况当年,倒也不是你的错!”韩不宿泣泪。

    “当年,他们在商量对付你的时候,我、我就在旁边,胡言乱语的说了一句,不如、不如就睡了你……谁知道、知道就这么一句戏言……”千面张了张嘴,鲜血咕咚咕咚的往外涌,竟是怎么都止不住了。

    “千面?千面!”韩不宿急了。

    她有很多蛊,却没有一样,能救人。

    “我不想变成没有感情的蛊人,所以你、你别把我炼成活人蛊!”千面死死握着她的手,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

    此刻的他,只剩下出的气儿,“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当年、当年跟你在林中小屋里,共同生活了那么久的男人,其实、其实是、是陆如镜,他骗、骗了你!”

    韩不宿骇然愣在当场,眼泪吧嗒滚落。

    “对不起……”千面忽然浑身抽搐,终是没能再说出话来。

    此生,到此终结,终是遗憾诸多,却也得来了一句原谅,也算是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