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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兴,你当真做女人做上瘾了?”云沫觉得自己的鼻子遭罪,往一旁挪了挪。

    “当女人有什么不好。”曹兴抓了自己一丝头发,拿到胸前把玩着,“我以前不知道,才累死累活的当男人。”

    “所以……”云沫好像明白了什么,“你不想操劳了,就将万里飘香楼给我管理。”

    “能者多劳嘛。”曹兴振振有辞,“再说,咱们不是五五分吗。”

    “你倒是会计算,什么都不用管,等着拿钱。”云沫对他翻了一个大白眼。

    “既然你不想帮我管万里飘香楼,那,我自己请个人管。”他一把从云沫手里抢过赌契。

    “慢着。”以曹兴现在这样子,还真可能请人帮忙管理万里飘香楼,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接下万里飘香楼,轻轻松松赚五成利润。

    “赌契你收好,万里飘香楼,我可以帮你管,但是,你要帮忙,不可什么事都交给我这个孕妇。”

    “好呐。”曹兴眉开眼笑,“就知道你会答应。”

    云沫思量了一下,接下万里飘香楼确实有好处,一则,她前世本来就是做餐饮的,接下万里飘香楼也就是从操旧业,难不倒她,二则,过年这段时间,上酒楼宴客的多,正好可以借万里飘香楼宣传猪灌肠及蔬菜豆腐,连着带动云记作坊跟云记蔬菜豆腐铺的生意。

    云沫应下之后,与曹兴签订了一份合作契约,这事才算完。

    曹兴将契约收入怀中,翘着兰花指,笑眯眯的将云沫看着,娘气十足。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云沫觉得他的笑容有些鸡贼。

    “童童娘,要不,咱们结拜为姐妹。”曹兴满脸期望,迈着小碎步走到云沫的身边,不管云沫愿不愿意,一把将云沫的袖子拉着。

    “咳,结拜……姐妹。”云沫正端了杯水在喝,差点没呛到,“曹兴,你确定你没说错话。”

    “就这么说定了,我年纪比你大,当你姐姐。”曹兴一脸真诚。

    面对曹兴满腹热情,云沫实在不忍拒绝,最后,在无情,无念,无心,云晓童的见证之下,她还真与曹兴天雷滚滚的结拜为金兰姐妹。

    虽然觉得曹兴花里胡哨,但是,就是这样花里胡哨的曹兴却令人讨厌不起来。

    一日后,无情配好医治荀澈双腿的药。

    “太好了,公子终于可以站起来了。”夙月接到药的那一瞬间,激动得几乎热泪盈眶。

    云沫心里同样高兴,阿澈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夫人,夙月姑娘,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们。”无情本不想往二人身上泼凉水,但是,事实这样,容不得他不说。

    看无情凝重的神态,云沫心里生气一股不好的预感,夙月脸上的笑容僵住。

    “什么事?”云沫挑眉,目光紧盯在无情的脸上。

    无情回答:“我检查过,荀公子的膝盖骨已经坏死,想治好荀公子的腿,必须换一副膝盖骨,再配合我炼的金乌丹治疗。”

    “换膝盖骨……”云沫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谁好好的会捐献自己的膝盖骨,没有膝盖骨,即使有金乌丹,阿澈的腿还是好不了。

    “我愿意将我的膝盖骨给公子。”夙月咬了咬牙,下定决心,“无情公子,求你务必治好我家公子的腿疾。”

    这辈子,既然注定无法与公子在一起,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留在公子的身上,也算是一种守护吧。

    “夙月……”云沫转眸,视线瞟向夙月,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心里震惊,没想到,夙月爱荀澈爱得这般深,深到可以舍弃自己,来成就荀澈,这种不求回报的奉献,她自认为是做不到的。

    “云姑娘,你什么都不必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夙月对着云沫莞尔一笑,“多谢你费了这么大的周折,替公子弄到六耳麋鹿血。”

    “阿澈是我的朋友,我替他找六耳麋鹿血,这不算什么。”与夙月相比,她这点付出,真的不算什么。

    “云姑娘,我想求你一件事。”夙月突然抓住云沫的手,眼神渴望的将她盯着。

    “说吧,我能力范围内的事,我尽量帮忙。”云沫回答。

    “我取膝盖骨的事,千万不要让公子知道,若公子知道,一定不会接受的。”公子的为人,她知道。

    云沫将视线移到无情那边。

    夙月说的,她还真没办法保证做到,能不能成功瞒着荀澈,还得全靠无情。

    “无情公子……”夙月跟着云沫,将视线移向无情。

    无情从怀里取了一只药瓶出来,面无表情的递给夙月,“这是龟息散,服下之后,犹如假死,三日之内不会苏醒。”

    “多谢无情公子。”夙月接过药,简单向无情道谢。

    无情点头,“你家公子服下此药后,派人到阳雀村通知我,我帮他换骨,并保证不让他发现,是你舍弃了自己,成全他。”

    炼好药,云沫吩咐无念拿着玄铁令去博卖行通知海爷回秭归县的事。

    休整一晚上,养足精神,笠日一早,一行人启程赶回秭归县。

    海爷将博卖行的事交待了一下,放心跟着云沫母子俩到秭归县过年,随行的还有夙月,一行人早上出发,傍晚达到秭归县县城。

    入了县城,夙月与云沫告辞,拿着无情给的药回荀府。

    路上只吃了一点干粮,云沫担心海爷饿到,等夙月走后,吩咐无心,无念将马车赶得稍微快些,急匆匆回阳雀村。

    “丫头,你怀着孩子,不必太迁就我。”云沫担心海爷饿到,海爷倒担心马车跑快了,云沫受不了。

    “海叔,不妨事的。”路上那些不平的小坑凹都被积雪填平了,就算将马车赶得稍微快一点,也不觉得颠簸,加之,无心,无念对这条路熟悉,稍微赶快一点也不会有危险,省得赶慢了,还没回村,天就已经黑了。

    海爷感觉马车跑得四平八稳,这才没多说什么。

    回到云宅,林庚准备了一大桌子热腾腾的饭菜,“夫人,你们先吃着,这天气冷,我再去弄个烫锅出来。”

    离开阳雀村几日,云沫确实有些想念林庚做的烫锅。

    怀孕就是这样,想吃什么东西,就特别想吃,若是吃不到,馋得心里难受。

    “林叔,辛苦你了。”

    海爷刚感受了一下农家小院的生活,便觉得很好。

    他喝了一口观音豆腐炖的汤,含笑将云沫望着,“丫头,你这里的生活这么好,我要是你想走了,你可得多留我住一阵。”

    “爷爷,你若是不想走,就一直住下去。”云沫还没回答,云晓童抢着开口,“再过阵子,妹妹快出生了,你正好可以看看妹妹。”

    海爷往云沫稍微有些笼子的肚子上看了一眼,笑得一脸乐呵呵,“是啊,再过阵子,我的乖孙女就快出来了。”

    荀府这边,夙月回去,第一时间就赶去见荀澈。

    “公子,我回来了。”知道这个时辰,荀澈一定在书房,她直接走到书房门前,犹豫了一下,轻轻叩响房门。

    书房里,荀澈握笔的手僵了一下,扬起眉头,视线扫向门口,过了大约半分钟,才温声道:“进来。”

    夙月推门而进,微垂着头走到书案前,有些不敢看荀澈的眼睛。

    荀澈见她一身风尘仆仆,裙角还被风雪湿了半截,“怎么不先回房换身衣服,咳咳……”

    他说话的口吻平淡,却夹带着一丝很明显的关心。

    夙月感受到他的关心,心里有那么一瞬间满足,听到荀澈咳得厉害,她一颗心揪紧,“公子,你的身子……”

    “不妨事,老样子罢了。”荀澈握拳到嘴边,努力想压下咳嗽的冲动,“这段时间,你都去哪里了?”

    夙月没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公子,你用过晚膳了吗?”

    两人就这般话不对头,却又一直聊着。

    荀澈端起身旁的热茶,饮了一口,觉得心里稍微舒服些了,才道:“中午用了些粥,晚上没什么胃口。”

    夙月心疼,短短时日未见,公子清瘦了不少。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眶,“公子,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吧。”话落,也不等荀澈回答,直接转身,朝着书房外走。

    荀澈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夙月,直到她消瘦了许多的身影在他眼前消失。

    过了约两刻钟时间,夙月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进来,“公子,马上就要过年了,你提前尝尝饺子的味道吧,这是我亲手做的青菜猪肉馅饺子,可香了。”

    荀澈盯着碗里白白胖胖的饺子看了几眼,“为什么要提前吃饺子。”

    “因为,哎。”夙月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猛吸了一口冷气,“因为今年,我不能再给公子做饺子了。”

    荀澈夹了只饺子,递到嘴边,听了夙月的话,突然觉得有些没有胃口。

    “你决定要离开了。”

    “嗯。”夙月咬牙,违心地点头,“公子,我已经找到喜欢得人了,这次回来,便是与你说一声,或许,我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荀澈觉得手里的筷子一滑,饺子掉在了碗里。

    “离开好。”他轻轻吐出三个字,心里五味杂成,虽然一直盼望夙月能去寻找自己的生活,但是,毕竟拿她当了这么多年的妹妹,这突然要离开,心里不舍是有的,“就算不能回来,记得时常给我写信。”

    “好。”夙月忍着泪,勉强说了个好字,默了默,才又道:“公子,饺子快冷了,你还是快些吃。”

    荀澈垂着卷长的睫毛,盯着碗里的饺子看了半天,虽然没有一丝胃口,但是,因为这是夙月给他做的最后一顿饺子,于是,勉强吃了几只。

    “公子……”碗里的饺子还有余温,荀澈却已经趴在了桌上。

    夙月将剩下的饺子端到一边去,伸手碰了碰荀澈,确定他是否已经昏迷。

    “夙月,公子怎么了?”夙书进来伺候,看见夙澈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眉宇间露出一丝担忧。

    “公子没事,只是睡着了而已。”夙月递了个请放心的眼神给荀书。

    荀书这才松了口气,“夙月,我怎么觉得,你这次回来怪怪的。”他转了眸子,视线往夙月的身上移。

    “哪里奇怪了,你别瞎琢磨。”夙月淡淡回答,“别让公子趴在桌上睡觉,这样身子容易发酸,赶紧送公子回房去。”

    荀澈趴在桌子上,眉头拧着,荀书见状,来不及想太多,赶紧送了荀澈回房。

    笠日一早,荀书按往常时间去荀澈房里送洗漱用水时,发现荀澈还躺在床上,没有清醒的迹象,这才生疑,丢下水盆,急火火的跑去找夙月。

    夙月整理了一番,正准备出门,被荀书撞见。

    “夙月,你对公子做什么了?”他抓住夙月就逼问。

    昨夜,他就怀疑夙月有些不对劲儿了,只是,打心眼里相信,夙月不会对公子怎样,便没怎多想。

    “荀书,公子没事。”夙月见荀书一脸着急,赶紧解释,“公子,他只是服了龟息散,要睡三日才能清醒过来。”

    “龟息散,什么龟息散。”荀书抓着夙月不放,“你为什么要给公子服这个东西,公子将你当亲人一样好待,你为何要伤害公子,难道就是因为公子不喜欢你,你因爱生恨。”

    荀书心里着急,说话也没啥轻重。

    “荀书,你觉得我会害公子吗?”荀书最后一句话,犹如一根针猛刺在了夙月的心上,“若说这个世界上,谁最爱公子,那个人一定是我。”

    压抑了太久,她将心底的情绪爆发出来,双眸有些发红的盯着荀书。

    荀书被她的表情吓到,没敢再做声。

    夙月默默舔舐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稳住情绪,轻睨了荀书一眼,才继续道:“放心,龟息散不是什么毒药,我让公子沉睡,是为了取自己的膝盖骨,帮公子换上,若公子醒着,一定不会答应我这么做。”

    “你……要取自己的膝盖骨给公子。”荀书一脸震惊。

    “公子的膝盖骨已经坏死,公子想要重新站起来,就必须找膝盖骨换上,再配合金乌丹治疗。”夙月也不再瞒着荀书,“荀书,我现在要去阳雀村一趟,你照顾好公子。”

    荀书点头,“可是……”

    他想说,公子能站起来,你却只能一辈子坐在轮椅上。

    “没什么可是。”夙月知道他想说什么,“治好公子的腿,是我唯一的梦想,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也在所不惜。”

    “你去吧,我会照顾好公子。”夙月的脾气,荀书是知道的,见她坚持,也不再劝什么。

    夙月点头,“我很快就会回来,还有,给公子换好膝盖骨后,我会马上离开荀府,所以,换骨之事,你需给我保密,不可让公子爷知道,最好,一辈子都不让他知道。”

    交待完荀书,她马不停蹄赶到阳雀村。

    “云姑娘,无情公子,我已经给我家公子服下龟息散了。”云宅的茶厅里,夙月素衣染霜,顾不上喝一口热茶,就急着向云沫,无情说荀澈的情况。

    云沫瞧她头上的几片雪花还没融化,心里感到,最美一个情字,最伤也是一个情字,索性,自己遇到的是燕璃,没让她大痛,大悲,否则,她宁愿一生也不去触碰那个字。

    “夙月,你可想好了,膝盖骨一旦取下来,便注定,你这一生只能以轮椅为伴了。”

    “我已经想好了。”夙月很肯定的点头,“我的命都是公子救的,为他舍弃一双腿,我心甘情愿。”

    “既然如此,我们这便随你去。”云沫递了个眼神给无情,让他去准备东西。

    无情会意,很快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取来。

    到了荀府,取骨的时候,无情递了龟息散给夙月,淡淡道:“取骨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你要不要……”

    “不用。”无情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夙月打断,“多谢无情公子的好意,我能忍受,你尽管动手就是。”

    她若服了龟息散,便要沉睡上三日时间,无法亲眼目睹公子的腿被医治好,所以,她宁愿忍着巨痛,也要亲眼目睹公子的双腿恢复正常。

    无情不再劝她,喜欢怎样,那是夙月的选择。

    “我要准备动手取骨了,你自己做好心里准备。”屋里只剩他,夙月,荀澈,他走到床边,先用银针帮荀澈疏通了腿上的筋脉,做接骨的准备,一边做事,一边提着醒夙月。

    夙月往荀澈躺的榻上瞟了一眼,咬牙回答无情,“我已经准备好了,你随时取骨。”

    一盏茶功夫后,荀澈将银针收起来,先将夙月绑在一把椅子上,嘴里塞了块布,然后再将取骨的刀在火上消毒。

    滚烫的刀碰触到夙月的腿,夙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无情顺着夙月的膝盖骨划下第一刀,夙月咬牙硬生生受着,即使取骨的刀再锋利,无情的医术再独步天下,但是,那种锥心刺骨的痛,还是令夙夜身子颤抖,一块骨头还没取下来,夙月已经疼得脸上的肌肉扭曲,额头冷汗一颗接一颗的冒出来,犹如雨下。

    “想喊就喊出来,不用憋着。”无情低眉取骨,同时提醒夙月。

    割肉挖骨的痛,他很清楚,夙月能忍到现在,他还当真有些佩服。

    夙月原本还能忍受片刻,但是,听到无情的提醒,紧绷着的那根神经顷刻断掉,膝盖上传来一阵阵巨痛,一下一下的刺激她的头脑,令她身上每一寸肌肤都能感觉到疼痛,终于忍不住,一声痛呼爆发出来。

    痛呼声持续了好久,云沫,荀书守在外面,听夙月那痛彻心扉的喊声,皆觉得不寒而栗。

    “不行,我要进去看看。”荀书终于忍不住,想要推门而进。

    云沫拧动秀美,表情严肃的将他唤住,“站住。”

    简单两个字,气势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能逼迫人,荀书的手愣在门上,没敢推开。

    云沫看他停手,才淡淡道:“你现在进去,只会害了你家公子跟夙月。”在这等简陋的条件下,做这样的接骨手术,无情医术再高,也受不得半点干扰。

    “放心吧,你家公子跟夙月都不会有事的。”

    荀书心里担心得紧,但是,云沫的话有道理,他想了想,缩回手。

    房间里,夙月已经疼瘫软在了椅子上,寒冬腊月,她身上的衣服,头发却全部被汗水打湿,若不是心里记挂着荀澈,拼着命保持最后一丝清醒,恐怕早就晕死了。

    两块膝盖骨被硬生生取下来,她已经疼得麻木,膝盖上的两个大窟窿洞,狰狞恐怖,不断的往外淌着血,她都顾不上,“快……快帮我家……公子医腿。”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她缓缓的抬起右手,往荀澈躺的方向指了指。

    “你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夙月的执着,简直令无情震惊。

    夙月有气无力的勾起唇角,脸侧靠在椅子上,视线瞟向荀澈那边,“公子……的命,就是……就是,我的……命。”

    “想要活命,就别说话了。”无情对她的执着没办法,伸手在她腿上点了几下,帮她止血,然后取了护心保命的药灌她服下。

    夙月吃了无情的药,觉得稍微好受了些,“我……没事了,你去救我家……公子,求你了。”她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去抓无情的衣裳。

    只是那手太过软乏无力,抓了半天,也没碰触到无情的一片衣角。

    无情盯着她动来动去的手,微微皱了皱眉头,“你老实躺着,我这就去救你家公子。”

    看无情朝荀澈躺的软榻走去,她这才罢手,老老实实的靠在椅子上。

    无情走到荀澈的身边,先检查了他双腿经脉的情况,然后才动手将他坏死的膝盖骨取下来,接上夙月的骨头,再帮他缝伤口,包扎,灌了金乌丹。

    “我……我家公子……如何了?”夙月拼着最后一口气,等无情帮荀澈接完骨。

    无情料理好荀澈的腿,折回到夙月的身边,站在夙月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放心吧,接骨很成功,伤口愈合后,你家公子便没事了,那六耳麋鹿血是难得的温性药材,不仅能医治你家公子的腿疾,还可以驱除你家公子身上的一部分寒毒,残余的部分寒毒,服一些普通的驱寒药,久而久之,便能痊愈。”

    “这……我便放心了。”夙月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给无情,视线再次瞟向荀澈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笑容未沉淀,她已经昏死在椅子上。

    无情看她昏死过去,赶紧再灌了她一粒保命护心的药,瞧她面色稍微红润一些,这才动手帮她处理伤口。

    忙了整整一上午,吱呀一声,房门才打开。

    无情一脸倦容站在门口,云沫看见房门打开,赶紧往屋里看了一眼,“怎么样了?”

    她问的是荀澈跟夙月两人的情况。

    云沫问的时候,荀书亦是一脸紧张地将无情盯着。

    无情让他们进屋,一边进屋,一边说,“接骨很成功,荀澈的腿已经没事了。”说话时,他淡淡的瞟了荀书一眼,“这段时间好好照料着,等他伤口愈合后,练习几次,便能正常行走了,至于夙月,性命无忧。”

    他瞟了夙月一眼,只能用这四个字形容。

    听了无情的话,荀书这才送了口气。

    夙月突然醒过来,缓缓睁开眸子,视线瞟向云沫,“云姑娘,求,求……”

    她勉强动着苍白如纸的唇,疼得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云沫打了个手势,制止她继续往下说,“你可是想求我,带你离开荀府。”

    夙月眨了眨眼,表示云沫猜中了她的心思,然后吸了一口气,又对云沫道:“我不想……不想……”

    “你不想让阿澈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不想让他自责愧疚,对不对?”夙月说得字字艰难,如走钢刀一般,云沫顺着她话的开头,揣摩了一下,她接下来想说的话,干脆代她说完。

    “嗯。”夙月勉强的点了点头。

    云沫看见她轻轻点头,回答:“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可以帮你。”

    “云姑娘,我……我已经决定了。”夙月强忍着巨痛,眼神笃定的盯着云沫。

    “好吧。”云沫从她眼神里,看出她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说什么。

    荀书瞧了一眼夙月腿上缠着的厚厚纱布,眼眶发酸,“夙月,你这么做,若公子知道了,情何以堪。”

    “那,你……你就替我保密。”夙月含笑回答,只是,因为膝盖上巨痛,令她笑时,眉头都皱得可以夹死蚊子,“荀……书,我写了……一封信,在……在我房间的柜子里,等……等公子腿好后,你再……再拿给公子看。”

    “好。”荀书轻轻应了一声,看夙月这副悲苦的模样,他心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放心,我会拿给公子看的。”

    “谢……谢。”夙月盯着荀书,嘴角的弧度加大些,“以后,公子……。就麻烦你一个人照顾了。”

    “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公子的。”荀书擦拭了一下眼角。

    夙月交待了荀书一些事情,云沫这才吩咐无情带她一起回阳雀村。

    将夙月带到阳雀村也好,由无情照料着,至少腿上的伤不会恶化。

    马车平平缓缓的跑在雪地里,云沫让夙月躺在车厢里的裘皮上,自己坐在她身旁,时不时的帮她擦擦额头冒出的冷汗。

    “云姑娘,谢……谢你。”夙月感受到云沫贴心的照顾,心里有些愧疚,“以前,是我嫉妒……公子这般待你,所以……”

    “所以,你就醋了。”云沫看她拧巴着表情,好像疼得很难受,便开起玩笑,转移她的注意力,“放心吧,女孩子吃醋很正常,我不会笑话你的。”

    “可是……我现在连醋的……机会都没了。”云沫想转移夙月的注意力,可是,小妮子一根筋,痛死也要时刻记着荀澈。

    “夙月,你可曾后悔,你对阿澈倾心付出,却没得到一丝一毫的回报?”云沫淡淡的问,“你对他的爱深入骨髓,而,他只拿你当妹妹,你觉得值吗?”

    “云姑娘,我……对公子,没有值不值,只有爱……不爱。”夙月吸了一口气,眼眶湿润,“就算得不到一丝一毫回报,我……我也心甘情愿的为公子……付出所有。”

    “希望阿澈能够幡然醒悟,珍惜你这份执着。”除了这句话,云沫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回到阳雀村,云沫安排了温暖舒适的房间给夙月,吩咐林庚每日炖大鱼头烫给她补着,虽然没什么大用,但是,鱼汤能够帮助伤口愈合。

    新年一天一天渐近,云沫每日除了查账,还要安排蔬菜豆腐铺,云记作坊的事,时间比较紧,好在,蔬菜豆腐铺,云记作坊的生意已经做上了轨道,只需要评估一下每日的销量,计算过年前那几天,需要准备多少货就行了,事情虽繁琐,好在还不算太累,除去云记作坊,蔬菜豆腐铺的事情,还有万里飘香楼要打点。

    在曹兴的管理之下,虽然万里飘香楼还在赚钱,但是,每日的盈利远远不如闻香楼,两家酒楼一个经营模式,闻香楼占着优势,长久以往,万里飘香楼多半会被闻香楼挤垮。

    考虑了许久,云沫决定改革万里飘香楼的经营模式。

    荀澈换骨后的第二天,她便吩咐无心赶马车,将她送去万里飘香楼见曹兴,至于,家里的贵客海爷,有小豆丁陪着,倒是不需要她。

    那爷孙俩投缘,整天有说有笑,云沫倒是想插话,却发现,根本融入不到那爷孙俩的世界,索性让那爷孙俩玩,她专心顾着生意上的事情。

    大早上的万里飘香楼。

    云沫理了理身上的斗篷,抬步走进大厅,正好看见曹兴在指挥伙计打扫卫生。

    “哎哟,这里这么多灰尘,赶紧来擦擦。”

    “这,这,还有这里,哎呀,椅子都摆歪了。”

    ……

    四五个伙计,在他的指挥下,忙得团团转。

    云沫站在门口,瞧他一身花衣粉披,梳着女人发髻,浓妆艳抹,翘着兰花指,移步间,腰扭得跟水蛇似的,忍不住扶住自己的额头。

    这个娘娘腔,就差往胸前塞两个苹果了。

    感觉到门口有人,曹兴猛地扭过头,看见是云沫,一扭一扭,满脸笑容的迎上去,“哎呦,妹妹,你啥时候来的,你要来,咋不提前通知姐姐一声。”

    云沫的手被他拉住,觉得浑身不自在,“姐……姐,我刚到,看到你在忙,便没作声打搅。”

    虽然曹兴变成娘娘腔后,标榜自己是女人,但是,男人的本源始终无法改变,和他拉拉扯扯,姐妹情深,她还真有些变扭。

    听曹兴自称云沫的姐姐,那几个正在打扫卫生的伙计,一个个呆愣住,目光齐齐盯向曹兴,真觉得三观全毁。

    一个个都在心里感叹。

    哎,可惜了掌柜家里的那几个娇妻美妾。

    “看什么看,不敢进做事,老娘扣你们工钱。”曹兴觉察到伙计们注视的目光,扭头,猛地一记冷眼瞪回去,训人时,泼妇感十足。

    云沫都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姐……姐,我今日来,是找你有事的。”

    “什么事儿?咱们沏壶热茶,去雅间里慢慢谈。”他一边说话,一边拉着云沫的手往二楼雅间走,爬了半截楼梯,扭过头来,一眼瞪向楼下一名正打扫的伙计,“你,赶紧去沏壶热茶,送到二楼来。”

    他一声狮子吼,那伙计赶紧丢下手里的抹布,飞叉叉的去沏茶。

    “这些个伙计,一个个呆得跟木鸡似的。”看那伙计跑去沏茶,曹兴扭回头,朝云沫勾了勾眼角。

    好在云沫已经习惯了他勾眼角,抛媚眼的动作,不然又得被雷死。

    两人入了雅间,云沫小坐了片刻,对曹兴道;“曹姐姐,我想改革一下万里飘香楼的经营模式。”

    “如何改革?”曹兴挑眉问。

    虽然云沫把话说得比较前卫,甚至,还带了点天朝的腔调,好在曹兴经营酒楼多年,很容易明白。

    云沫将自己的打算细细告知曹兴,道:“曹姐姐,你肯定也知道,万里飘香楼与闻香楼其实是一个经营模式,但是,闻香楼占着绝对的优势,虽然现在万里飘香楼还能赚钱,但是,长久以往下去,闻香楼越做越好,肯定会抢走万里飘香楼的客人。”

    “你说的,我早就想到了。”曹兴凝眉回答。

    正是因为想到了这点,所以,灶王节时,他才因云沫与闻香楼合作,而,找云沫的茬,也正是因为担心闻香楼抢光万里飘香楼的客人,所以,他才花钱,想从云沫手里购买蔬菜豆腐的配方。

    曹兴听明白,云沫继续道:“我建议在万里飘香楼里设戏台,专门接待女客。”

    “只接待女客,这办法,会不会行不通?”曹兴有些怀疑,“而且,就算设了舞台,就那些个戏曲,外面的戏班子早演过了,留不住客人。”

    云沫倒是很有信心,“曹姐姐,你先别急,听我先把话说完。”

    曹兴微微点头,听云沫继续接着说。

    “秭归县虽然不比京城贵妇贵女多,但是,也不少。”她只坚信一点,无论在哪个时代,女人一定比男人更能花钱,那些有钱的贵妇贵女之所以足不出户,是因为,这个时代,男女大防,没有专门的场所供女子玩耍,她若制造这么个场所,不出意外,应该能吸引这部分女客,“女子天性喜欢攀比,尤其是那些有钱的女子。”上层社会的女子比首饰,比穿着,这点,云沫前世都已经见识过了。

    “咱们酒楼若只接待女客,那些官家,商家太太,小姐,应该会结伴前来玩耍,一则她们是玩耍,二则便是互相攀比,谁都想艳压群芳,长久这样攀比下去,没完没了,咱们酒楼的生意便能维持。”

    曹兴听得点头,觉得云沫分析得很有道理。

    他虽然不是真正的女人,但是,自家后院的那几个姨太太整天攀比来攀比去,他再清楚不过了。

    “至于戏曲,咱们不演外面戏班子演过的就是。”云沫挑眉道。

    戏曲还不好说,白蛇传,西厢记,梁祝……这些故事哪个在天朝不是家喻户晓的,她依葫芦画瓢,写两个下来,交给会唱戏的人演就行了。

    “不演戏班子演过的,那演什么?”曹兴有些懵。

    云沫淡笑回答:“曹姐姐,这个,你就不必操心了,戏曲的剧本,我会准备,你只要请几个会唱戏的角儿就行了。”

    曹兴瞧云沫胸有成竹,越发觉得她的建议很好,便没再说什么。

    云沫想了想,又道:“除了设戏台外,咱们还可以制些扑克牌搁在雅间里,供客人玩乐。”

    “什么是扑克牌?”曹兴本来就已经懵逼了,再听云沫说,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听不懂,完全跟不上云沫的思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