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客小说网 > 钻石暗婚之温宠入骨 > 第53章我说了她没死!不准葬礼不准立碑!

第53章我说了她没死!不准葬礼不准立碑!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墨客小说网 www.mksxs.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尉双妍并不急,只是淡淡的垂眸扫过许冠扣着她手腕的五指,然后把视线挪回到他脸上。

    “怎么了?”她很平静,然后过了几秒才皱了皱眉,听着房间里的动静,神色不可抑制的变凉。

    许冠在她看过来时已经恭敬的松了手,但身体挡住她,“您不能进。”

    她竟然要比自己想象中的平静,转头看了看里屋,那种暧昧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甚至*交缠的声音都听得见。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啊?”她看着许冠的紧张,笑了笑,“既然来了,怎么也看看看的,不然怎么叫好戏?何况,一路上我给了你机会,你都没拦着我。”

    现在才紧张,是不是太晚了?

    转身定着脚步往里走,听声音她就知道要看到什么,胸口有些闷,像极了昨晚睡觉睡不踏实的沉坠感。

    卧房的门开着。

    走进去之前,许冠依旧试图拦住她,她终于拧了眉,带了平时极少会有的凌厉,“让开。”

    大概是听到了房间门口的声音,床上的两人忽然停了下来,齐齐的往门口看。

    男人看到尉双妍和许冠的时候,眼神忽然慌乱,动作也有些无措,急急忙忙的要拿衣服。

    或者准确的说,他是看到许冠才那个表情。

    相反,唐尹芝很淡定,甚至淡淡的笑着,双手环了男人的腰:“急什么?你堂堂沐煌总裁,什么时候跟个鼠辈似的,我都做到这一步了,你还指望你这婚能继续下去?”

    床上的男人咬牙皱着眉,“松开手!”

    尉双妍拨开许冠,走过去,忘记了男女不穿衣服的恶心,直直的盯着男人的脸。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还能不认识这张脸么?

    紧紧捏着手里的包,她盯着他,“你不是告诉我在路上吗?不是说跟她没关系了?”

    床上的男人看了她,又看旁边的许冠,咽了咽喉结,“我……”

    唐尹芝又要缠上去,笑着,“你也看到了,我们很契合!他在床上跟你没这么有劲儿吧?”

    男人有些恼怒和慌乱,抬手几乎把唐尹芝整个掀下去:“你给我松开!”末了,他才拧眉盯着唐尹芝,“你让我来跟你演戏?”

    唐尹芝笑,“不然你什么时候能认清你心里有我的事实?”

    两个人在那边说话的间隙,尉双妍眉骨剧烈跳动,却在男人抬手拒绝唐尹芝是皱了一下眉。

    床上的男人,手臂没有那道长长的疤。

    缓缓的,她把视线看向许冠。

    那是一种很怪异,甚至有些诡异的目光,看着许冠,来来回回,又看了床上急着下来的男人,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

    “许冠。”她忽然低低的喊了他,胸口紧绷,呼吸越急,“你去备车,立刻!”

    许冠不明所以,“太太?”

    尉双妍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惊异的快,可她越来越清晰的感觉到某种森冷。

    “昨晚的事你就当见了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和唐尹芝亲密好了,替身,分身,随便。”这是沐钧年亲口跟她说过的话。

    而来的时候,他说在路上。

    沐钧年冷傲,寡言,行走商场这么多年,从未出现过慌张失措的样子,又怎么会因为捉奸而几乎从床上滚着爬下来?

    让许冠抓紧时间去备车的那种危险意识,几乎是出于本能。

    “急什么呀?”唐尹芝从床上下来,慢条斯理的穿着睡衣,顺便狠狠用膝盖撞了男人的下边。

    男人顿时疼得冷汗直冒,弯腰跪在床边动弹不得。

    尉双妍微微后退,唐尹芝就一步步走过来,“你说,我要是制造一起三匹绯闻,会不会很好玩?”

    她冷然笑了一下,“苏太太的口味真重。”

    听到‘苏太太’三个字,唐尹芝讽刺的笑,“不用白费力气刺激我,你觉得我还会在意自己在碎甲的名节?”

    唐尹芝环顾了四周,很认真的思考着,说:“我在想,三匹绯闻之后,是用煤气还是布条让你不堪受辱‘自杀’?”

    尉双妍拧了眉,“你当这是旧石器社会么?”

    人命说弄就弄?

    唐尹芝笑,“你不知道吧,我这种人,没什么好在意的了,所以不会怕死,只想看到我恨的人去死。如果我被连带上,那也是可以的,我不亏。”

    尉双妍已经退到了客厅,转头看了一眼出门的方向,拧了眉。

    刚出去的许冠退回来了,被几个人逼着重新回到房间里的。

    那一秒,尉双妍是紧张的,她不知道许冠身手怎么样,只知道寡不敌众。

    也冷静的看了唐尹芝,“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得很清楚啊。”唐尹芝淡淡的笑,又笑得很张狂,“你放心,房间里那位今天是动不了了。”

    事前她就下了药,更别提那一下子有多疼。

    唐尹芝说:“在你断气之前,给你个明白吧,我是喜欢沐钧年,但还没到要置你于死地的地步。”

    她凑近了她,在她耳边低低的道:“可是薛北也那么爱你,两个负了我的男人凭什么对这么上心?你要是走了,他们肯定很难受,我会很爽。”

    尉双妍不知道薛北去了哪,但她知道薛北至少是活着的。

    “既然你知道薛北喜欢我,你对我下手,就不怕他绑了你儿子?”尉双妍直直的看着唐尹芝,“他是军人,够狠够手段,经历这么多,必定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唐尹芝的脸色变了变,大概是没想到这一点。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忽然重重的推了唐尹芝,厉声喊了许冠。

    许冠是沐钧年打通军政时培养的人,身手自然不差,不至于一瞬间放倒一片,但也能做到护她安然。

    唐尹芝重重跌到地上,疼得抽气,也不忘嘶喊着不准放两人走。

    尉双妍不是出身名门,但自小在文化熏陶中长大,她骨子里都是娴静,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遇到这种境况。

    她不至于慌乱无章,但的确根本帮不上许冠什么忙。

    “太太您先走!”许冠抽空扭头冲她喊了一句。

    尉双妍拧了眉,一咬牙也没时间由于,上了电梯狂按按钮,一边给沐钧年打电话,一遍遍的打,打不通又换言三的。

    可是两个人在一起,都一个状况。

    那时候她才想起了庄祁。

    “喂?”庄祁低低的嗓音,背景十分安静,“哪位?”

    庄祁没有她的号码,但是本能的没挂。

    尉双妍这边在电梯,听不清,而她也一时间不知道从哪说起,最后一句:“是我。”

    庄祁皱了一下眉,从会议室里走了过去,“嫂子?”

    “庄祁。”尉双妍急急的道:“我在凯悦,许冠被人困住了,你派几个人过来可以吗?”

    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抖,庄祁意识到了不是一般的事,许冠什么身手庄祁是知道的。

    “我马上过去。”他没有多问,最后叮嘱了一句:“别挂电话。”

    尉双妍捏着手机使劲点头,电梯一到就急匆匆的往外走,她不能在酒店多留一分钟。

    许冠开过来的车就在酒店门口,她直冲冲的走过去,却发现自己没钥匙,急的满手心冷汗,“庄祁……我不知道该去哪,我……”

    声音忽然断了,但电话还没挂。

    紧接着,话筒里传来她刺耳的尖叫,和剧烈的撞击,然后归于平静,再陆续的响起人们的尖叫。

    那一瞬,庄祁的车子陡然停住,惯性让他狠狠往前蹿,他顾不上别的,拧眉,小心和恐惧的试探:“嫂子?”

    ……没有回应。

    上一秒,尉双妍说着话转过身,瞳孔里,一辆急速驶来的轿车蓦然放大,她低低的尖叫冲破喉咙。

    庄祁的车子像离弦的箭飞驰在街道上。

    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他赶到凯悦酒店门口。

    路人惊惧的表情和熙熙攘攘的身影之外是冒着烟的车辆,救护车让人心里多了几分安定。

    但庄祁不然,狠狠拨开人群。

    有几个路人受伤,被医生处理得差不多了准备送医院。而他找遍了所有地方,竟然没有她。

    那一瞬间,庄祁只觉得脑中有东西炸裂开来。

    城西,密林聚集,天色暗下来的越发明显。

    沐钧年和言三昨天的行程完全隐秘,因此回来时的意外状况下没有支援,已经弃了车。

    走出密林,靠近荣京的第一件事是打电话。

    言三给许冠打,让派人过来。

    沐钧年则给她打。

    两人的手机上都是一片红色的未接,看了就莫名的让人紧张。

    而打完电话,另个人得到的都是一个结果:关机。

    沐钧年已经眉头打结,她会关机,但许冠绝对不会。

    言三满脸凝重,顾不了别的,直接去路边拦截车辆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车上,沐钧年一直在试图给她打电话,始终打不通,却看到了庄祁拨过来。

    他毫不犹豫的接通,电话贴到耳边,到神色冷凝,不到三秒的时间。

    “二少,嫂子出事了。”庄祁没空考虑他受不受得了,“车祸很严重,但是找不到尸体。”

    很诡异的,就是没有她的尸体,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沐钧年一个字都没说,他张不开口,没有半点力气,连神情都是恍惚的。

    “二少?”言三担心的看了他。

    这次两人去邻市,中途遭遇意外,虽然不明确,但言三总觉得和第一岛那边有关,这也是他们最近一直关注的事情。

    但明明,沐煌和第一岛除了生意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势力往来。

    未几,言三听他报了个地址,加速往目的地赶。

    车子停在事发现场,沐钧年有些摇晃的下车,疾步过去时眼底是沉重的疼痛。

    “二少。”庄祁回头看到了他。

    他没理会,疯了似的去翻看车辆,车里,车外,车底,就那么徒手翻。

    庄祁拧眉,没有阻止,他没让人动过现场,就是为了让他回来亲自看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可是那之后,沐钧年一个字都没说,几乎是一整晚都在那个地方,夜晚的风很凉,他就定定的立着,犹如雕塑。

    这件事,谁都没敢往玫瑰园那边通知,一直到深夜。

    他不走,庄祁也不敢走,生怕他出什么事。

    “许冠已经送到医院了,也许他知道出了什么事。”庄祁站在他身后低低的道。

    也只是也许,因为许冠当时不在现场,他进酒店时什么都没看到,连打斗痕迹都看不出来。

    “二少,先回去吧。”庄祁试图劝他。

    沐钧年神色冷凝,黑色的眼里压抑着浓烈的痛,又关得一丝一毫都不敢露出来,他怕收不住。

    缓缓的转过身,他总算挪动脚步。

    回到汇林别墅,言三担忧的看着他,下了车随过去。

    男人却背对着冷沉低语:“不要跟过来,去守着许冠。”

    言三直了脚步,看着他沉痛的背影一点点远离,然后开门,关门。

    一进门的那一瞬间,沐钧年终于背抵着门板,一点点滑下去,从胸口蔓延开来的疼,像藤条一寸寸不断不断的撕穿每一寸皮肉。

    “你回来给我打电话好不好?”

    “还挺想你的。”

    “你陪我说会儿话,我睡着你再挂。”

    就在昨晚,她还娇着声跟他说了那么多,几乎是从来没有过的话多,黏人。

    就是昨晚而已。

    沐钧年双臂抱住头,黑乎乎的玄关,那股悲痛越是压抑。

    良久,他终于抖着手在兜里找烟抽,烟盒摸了好久,怎么也看不清烟头,索性撕了一整包,洒落一地香烟,然后从中捡起一支喂进嘴里。

    打火机凑到鼻尖下方。

    “咔哒!”

    “咔哒!”

    打火机一遍遍的打,至少重复了五次不止,他就像着了魔怔似的一直打,烟头已经被他咬扁。

    终于,火亮了。

    凑近烟头,慢慢点头,吸得很狠。

    灯火下,那张立体的五官铺满凄痛,没有了往日里的凌然,也不见阴戾,看起来很可怜。

    他的手在抖,所以打火机完成使命后没有束缚的落到地上。

    而他只是麻木的吸烟,一口比一口长,吸到快窒息才会吐出来,可即便如此,胸口的痛也压抑不住。

    烟头明明灭灭,猩红之际看到了他墨黑色的瞳孔重重的闭上,两股清亮缓缓往刚毅脸颊一路划下。

    他没管,继续抽,继续流。

    一根烟完了,他就再捡一根,颤着指尖麻木凶狠的吸着,有眼泪划过鼻尖打在烟头上,会发出‘呲!’一声,他就吸得更凶,不让它灭。

    好像除了这样,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有史以来第一次,大脑是空白的。

    但是他站不起来,庄祁必须顶着,所以他一整晚都没有合眼,连带着一帮手下也一刻没闲的在查。

    大概是五点的时间,庄祁开车到了汇林别墅,门口等了会儿,还是过去按了门铃。

    门打开的时候,浓烈的烟味几乎能让人闻晕,他伸手开了灯,被眼前的画面震惊了片刻。

    除了地上满布的烟头和粗硬的头发之外,就是那张平时非常英俊的脸,除了狼狈看不到别的。

    沐钧年看着他的眼神也是无力而灰死,“什么事?”

    庄祁担忧的皱眉,“你没事吧?”

    “什么事。”沐钧年还是那三个字。

    庄祁这才道:“许冠脱离危险了,但一年半载醒不了。”

    或者说就算醒了,情况也很不乐观,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庄祁实在想不明白什么人能这么狂妄,那根本就是冲人命来的。

    沐钧年略微闭了眼,好像不怎么意外,又抬手狠狠按着太阳穴,大概是力道不够,转为拳背敲击。

    庄祁担心他把自己敲晕的时候,他终于停下来了,忽然问:“薛北的消息查到了吗?”

    庄祁又愣了,“薛北?”

    然后摇头,“还没有。”

    当初让言三不用跟,就交给了庄祁,毕竟都是从军,至少比较了解,可结果并没有多么乐观。

    而庄祁也不以为薛北会做出这种事,至少他绝对不会伤害嫂子的吧?

    “她的手机呢。”沐钧年又问。

    大概是一晚上抽烟,嗓音尤其低哑,哑得让人听了都压抑得难受。

    “没找到。”庄祁拧眉,“周围都找了,很可能烧焦了。”

    清晨时分,言三也到了汇林别墅。

    庄祁看了看一直沉默思索的男人,“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听言三的意思,他们昨天下午就没吃东西,这都多久了。

    但沐钧年一点也没觉得饿,甚至想到‘吃’,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她做的菜,她烧的汤。

    埋首在双臂之间,然后是长久的沉寂。

    半晌,他终于虚冷的一句:“盯着杜峥平。”

    虽然他很痛苦,很难受,也要逼着自己脑子清醒。

    庄祁都有些跟不上,现在的入口要么是许冠,要么是酒店监控,怎么忽然扯到杜峥平了?

    言三比较了解主子,补充了一句:“现在杜峥平希望最大,沐煌又是荣京不可小觑的存在,谁都想要,但二少也有自己要扶持的人。”

    庄祁拧着眉,“杜峥平有那个胆动许冠、动嫂子?”

    “他没有,不代表他底下没有亡命之徒。”或者隐藏很深,或者初出茅庐不怕被挖的黑手。

    庄祁神色顿了顿,“你是说……第一岛那边?”

    杜峥平身后多了一股力量,来历不明,很大可能指向这些年划分不明确的第一岛,这件事目前都还没确定。

    …。

    所有人都把精力放在尉双妍的车祸时,另一边也炸了锅。

    天刚亮,关于唐尹芝和沐钧年一直苟且不断,昨夜被曝出的床照事件瞬间挤满大街小巷。

    有人气得说干脆成全狗男女好了,舆论足够让他们接下来的下半辈子都不得安宁。

    听到新闻的一瞬,沐钧年骤然缩了眼角,眸光都是森冷的。

    “负责他的人呢?”他冷森森的开口,“他为什么会和唐尹芝联系上!”

    言三也惊诧得不知道从哪说起。

    沐钧年眉骨突突直跳,愤怒几乎喷涌而出,狠狠低咒一声之后一脚踹翻了茶几。

    痛恨被算计的感觉。

    昨天他们回来遇到意外,以及那个男人和唐尹芝联系上,一切都似乎很顺理,却又太巧合。

    沐钧年没空理会所谓的丑闻,他连在意的人都没了,还在乎什么丑闻给谁看?

    半小时后,窝在某个楼里的男人被套上麻袋,蒙上那张和沐钧年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直接绑走。

    再半小时后,在满天飞的绯闻里,沐钧年走进唐尹芝在外租赁的公寓。

    他换了身衣服,看起来没那么狼狈,只是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又忽略不掉的戾气。

    唐尹芝看到他时,惊了一下,立马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也不顾旁边的人,她就娇笑着过来,“我帮了你大忙吧?人死了,陆婉华总不能还让她的鬼混当你太太吧?”

    沐钧年脚步生生的顿了,然后扯了嘴角。

    森冷。

    原来真的跟她有关。

    然后,言三都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了这辈子见过的、二少最残暴最不绅士的一个动作。

    走过来的唐尹芝毫无防备,就已经被男人抬起来长腿踹得差点飞出去。

    唐尹芝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踹烂了似的的疼,满脸不解和怀疑。

    “说。”沐钧年长身立在那儿,凉凉的问:“谁让你这么做的?她现在在哪?”

    唐尹芝脑子里转不过来,这男人昨天情绪不对,但也不至于今天如此?

    她是个女人,可是接下来的事情,那都是用来对付男人的手段,甚至是想要了她的命。

    除了痛,她什么都不知道。

    沐钧年不曾间断问话,“谁让你这么做?杜峥平?傅天成?还是薛北?”

    她只觉得自己要死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摇头,气息微弱:“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替你解决麻烦……”

    唐尹芝的话说得断断续续,但看起来全是实话。

    沐钧年闭了闭目,已经不能控制情绪。

    言三只好上前一步,“我们太太呢?”

    唐尹芝眼珠子缓缓转动,有些好笑,“不是死了吗?”

    所以当然在阎王殿了。

    而她的话音刚落,就忽然痛苦的尖叫一声。

    传来沐钧年阴森森的声音:“谁死,她都不会。”

    唐尹芝气若游丝,但也大概知道了点,看来他们没找到尉双妍?

    不应该啊,她只是让人动了手脚,就算不知轻重弄死了,总要有个尸首。

    但她真的不知道,这整件事虽然出乎她预料的顺利,可的确没有任何人帮忙,那天的那些打手全是雇来的,早没了踪影。

    沐钧年问到那些打手时,她也是这么说的,虽然那些人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气质,类似于军方,但她并不在意,能雇来当打手、事后自己消失干净就足够了。

    言三以为唐尹芝可能会被二少折磨致死的时候,来求情放人的竟然是苏靖林。

    沐钧年手不离烟,满是淡漠。

    苏靖林是个不喜欢烟的人,皱了皱眉,只是他此刻皱眉更多的是因为沐钧年的形象。

    冰冷,麻木,如果不是抽烟的动作在反复,他甚至觉得这人了无生机。

    “事情都是真的?”良久,苏靖林终于问。

    沐钧年没说话,眼皮都没掀,一直抽烟,但听到这个问题时皱了眉。

    好半天,他才看了苏靖林,“她不会死。”

    有那么点自欺欺人的感觉。

    苏靖林神色很淡很淡,温和的眼底悠悠远远飘着痛,好久都没说话。

    两个男人就那么坐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靖林才低低的开口:“我得带她走。”

    沐钧年嘴角扯了扯,“你觉得我会放?”

    “为了这样一个苏太太搭上你自己,值吗?”苏靖林语气很平缓,好像那种贬低的语调说的不是自己妻子似的。

    抽着烟的男人讽刺而幽冷的抽动嘴角。

    是不值,弄出人命,他还要浪费时间处理后事。

    “何况。”苏靖林看了他,“虽然这个母亲不怎么样,但苏曜还需要她。”

    需要么?苏曜一直在英国,由人照顾着,除了名义上双亲建在和母亲离世这两个区别外,怎么看也不像需要她的样子。

    但最后,苏靖林还是把气若游丝的唐尹芝带走了。

    三天之后。

    他和唐尹芝的那些绯闻,他不管,但慢慢被言三压了下去。

    可远在英国的陆婉华还是听到了消息,连夜赶了回来。

    言三几乎都能想到沐夫人的愤怒,但二少依旧回了玫瑰园,神色平淡。

    进了门,陆婉华已经铁青着脸,眼睛红肿的等在沙发上,那种痛,沐钧年可以领会。

    所以他什么都不说,主动跪下。

    言三还记得上次二少被打是太太刚怀孕那会儿。

    而这一次,比上一次还严重。

    陆婉华很愤怒,愤怒到回来就哭晕过去了一次,她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家长,但是除了这样揍他,她怎么都不解气。

    那是一个活生生的儿媳!

    言三拧眉站在一旁,眼神很纠结,直到见了地上的人身形晃了晃,他猛然走过去。

    沐钧年却压着声:“别过来。”

    由着陆婉华一闷棍一闷棍的打。

    “老夫人……”言三忍不下心,也跟着跪了下去,“二少这些天不吃不喝,他会承受不住的。”

    陆婉华烟圈红红的,不知道是心痛的还是怎么,呼吸都不顺畅,又狠狠盯着他,“不吃不喝?”

    哼,她扔了权杖,被洛敏扶住,“不吃不喝?我以为你这个畜生会和唐尹芝那贱人鬼混逍遥!”

    看来那新闻的确很让人愤怒。

    沐钧年并不辩驳。

    陆婉华无力的坐回沙发,打了又能怎么样,人能回来吗?

    她到现在都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太突然了,她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这大概是头一次,沐钧年看沐寒声的眼神里有着心疼。

    沐寒声却只是站在一旁,也许是不相信,也许是不理解所谓的‘离开’实质性是什么。那双黑色的眼十分冷清。

    那些天,陆婉华想骂想打,沐钧年都默默的受着,甚至就差主动凑上去让她发泄,好像这样他心里会舒服。

    很病态的心理,可他就是觉得很合理。

    那天从早到晚都在下雨,阴绵绵的。也是那天,沐钧年赤着眼,嗓音冷厉而固执:“她没死,我说了她没死!办什么葬礼立什么墓碑?我不准!”

    下人准备的那些东西,全都被他砸得稀烂,砸得他一身狼狈,划破好几处都毫不关心。

    陆婉华也不想,只是她愧对儿媳,活着时活不好,走了还能安宁么?

    终究,她不和沐钧年坚持,疲惫的回了房,好像一下子也老了好几岁,毕竟那是她指的婚,就好像她害了儿媳。

    正因为这样,洛敏能清晰感觉到夫人对唐尹芝的恨,对苏家也是。

    那一晚,沐钧年回了汇林。

    大半夜,他依旧站在卧室的阳台上,靠着窗户看着卧室。

    好像任何一个角落都有她的影子,尤其,他最近黏她黏得厉害,每天一定要亲吻,一定要做。

    此刻却空荡荡的,连窗外的夜风都懒得探头进来的凄凉。

    夜雨依旧唰唰的下着,他的手机没有想过。

    说明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一海之隔的第一岛也在下雨,雨势偏大,地上的水流扭成一股一股的汇聚着。

    车子从水流上滚过,激起一阵水花在车尾灯下反射着。

    没一会儿,车子停了。

    男子被人恭敬的扶着下车,高大的身躯缓步往一座幽静的独栋别墅走。

    五分钟后,灯光昏暗的书房。

    “她什么时候能醒?”男人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旁边一副价值不菲的拐杖。

    男子站在他身后,也恭恭敬敬,“这个不一定,车祸冲击力太大,皮肉伤看起来不重,但脑部、内脏受伤不轻。”

    身后的男子其实不太清楚面前的男人到底什么身份,只觉得气魄异于常人,而大当家辛亦对他也是客客气气,有求必应。

    正安静的空隙,窗外的雨幕下车灯划过。

    有人来访。

    “大当家。”男子转过头,就看到了走进来的辛亦。

    辛亦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薛北坐在黑色老板椅上,没转身,但他知道谁来了。

    “人我给你弄来了,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点诚意?”辛亦抖了抖进来时湿了一点的裤脚,挑眉看过去。

    薛北依旧背对着,声音很淡,“给你往荣京搭桥不够诚意?”

    “那可不一样。”辛亦勾着嘴角,标致的五官透着一股英气,“你只说探出她的消息,把她抢过来是另一回事。”

    “我似乎没请你这么做。”薛北淡淡的转过椅子。

    辛亦皱眉,“我可告诉你,我现在是对你有兴趣,不然你以为你能活着么?从了我有那么难?”

    薛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这么听来,大当家的可能要我命?”

    辛亦笑了笑,“谁知道呢?同样是强势力量,我可不是蓝家,还讲义气那类的鬼东西,高兴了让你伺候我,不高兴了我就翻脸!”

    薛北神色很淡,双手撑着椅子两边慢慢站起来,没拿拐杖,有那么点吃力。

    辛亦皱了皱眉,想去扶他之前,他抬手拒绝了。

    她只好站在两米开外看着,这个男人长得很英俊,一股凌然的军人气质,尤其站起来,不说话已经很迷人了。

    末了,薛北淡淡的一句:“我说过的,我只要她,别的我不过问,不管你跟荣京那边的谁有瓜葛,或者想让我出谋对付蓝家,等等,我没兴趣。”

    权谋之类的东西,他向来不喜欢,何况,经历了这么多,他想要的只是跟她安安静静的过生活。

    辛亦有些气,“我就没看出这女人哪好!”

    荣京那边的很多情况她也不了解,不清楚那女人什么来头,也懒得关心,那么做,也就是讨他一个欢心,好把他留在内部继续效力顺便入个赘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