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客小说网 > 盛世书香 > 第402章 为君者,何以震慑天下

第402章 为君者,何以震慑天下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墨客小说网 www.mksxs.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扶意温柔擦去韵之的泪水,耐心相劝:“这是只有你自己才能回答的问题,但眼下你不冷静,看待什么都悲观消沉,我愿意听你说所有的话,但要我一起否定什么,我不能够。”

    韵之好生委屈,呜咽道:“今晚要不是平理,她娘就要对我动手,可我没有伤害她儿子,我只是打了一个丫鬟。”

    扶意冷声道:“那女人若真敢对你动手,也是活到头了。”

    韵之靠在扶意怀里:“我真没用,到头来什么都还是要靠家里。”

    扶意说:“有多少人,终其一生努力都不得三分结果,只恨在世上无可仰仗依靠。你生来富贵,是掌上明珠,家人愿意护你爱你,为何不大大方方来依靠?你倒是想依靠你的爹娘,他们靠得上吗?而闵夫人闵初霖之流,哪个又不是仗着家世,才横行霸道狐假虎威。”

    这样说,韵之心里好受些了,其实她今晚还觉得特别没面子,此刻想想,家人只会惦记她好不好,谁又会来笑话她。

    扶意轻轻拍哄,好生道:“不论什么结果,你自己高兴便是,莫要为了任何人委曲求全,不然才是辜负奶奶和哥哥们,疼你一场。”

    韵之说:“我说过,要做那个对他好的人,而我的好,他的确是全盘接受,成亲以来我们相处得极融洽,他甚至很宠爱我。我原也以为,圆房不过是他人的执念,我们想几时成全就几时,但其实我早在心里感受到,若是不想不冲动,彼此之间终究是隔了些什么。”

    扶意问:“今晚的事,你会原谅他吗?”

    韵之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决绝的魄力,直到此刻,我依旧还放不下的。倘若我真不在乎了,我又哭什么,气的什么。”

    扶意安心了不少:”你还能冷静地想,我就放心了,我想也该在明天,听延仕说些什么。奶奶方才命我,从她名下的房产中,选一处宅子打理干净,你应该知道,奶奶是要做什么吧?”

    意外的,韵之却说:“这不是我们单独搬出去就能解决的事,眼下问题,不在那两个丫鬟,也不在她娘身上,在我们彼此之间,我只想知道,在他眼里在他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清秋阁里,祝镕等回扶意,已是午夜。

    夫妻见了面,彼此先松口气,祝镕便将妻子拥在怀里,说着:“辛苦了,这家里总也不能安生,叫你操不完的心。”

    扶意笑道:“也要有家人相伴,才能操心,是我的福气。”

    祝镕搀扶她坐下,命下人预备热水伺候少夫人洗漱,自己则捂着扶意的手说:“这么凉,别冻着了。”

    扶意轻叹:“韵之的手才凉呢,摸着叫我心疼。”

    祝镕道:“这件事也不能全怪闵延仕,我与他同窗十几年,他绝不是那样的人。”

    扶意说:“那也轮不到你我来原谅,只有韵之自己心里最明白,我们不要左右她,不要给她压力。”

    “说的是。”祝镕很是赞同,而想起方才和父亲的对话,便道,“遗诏的事,我已经向父亲传达,你替我做的那张信笺,也派上了用处,我不能把你和岳父卷进来,只说是去纪州调兵时,姐夫从王府取走的,他姑且信了。”

    扶意颔首,又骄傲地问:“怎么样,我们纪州的将士。”

    祝镕感慨:“若说精锐,个个皆是精锐,这样强悍的队伍,何愁边城不固。但平西府重建,且要些年月,这场风波之后,王爷父子重返纪州,我可能还要再回平西府,也许接下来的几年,我要离家戍边。”

    扶意说:“若真太平世道,我随你去便是了,家里有嫂嫂打理,不会有错。不然大姐姐当初,也不会让我和嫂嫂一同当家,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我们中的一个能潇洒地放下。再不济,还有大夫人不是,她回来了就好。”

    祝镕道:“一切待你平安分娩后,我们再做决定,但不论如何,不分开了。”

    扶意点头:“再不分开。”

    祝镕又说:“提起大夫人来,我派人去京郊庄园看过她,据下人所说,她每日安安静静,不说话也不搭理人,并没有冲谁发脾气撒气,变了个人似的。”

    扶意说:“那就给她些时间,好好冷静吧,对我们而言,终究是无冤无仇的,我们又何必太苛刻,只有大姐姐才有资格,对他们做出审判。”

    夜深人静,远离京畿的山城里,胜亲王一家得到了当地府衙的周全照顾,地方官不惜腾出自家宅院来供王爷一家居住,只因这里曾受山贼困扰,民不聊生,是当年胜亲王率军剿匪,还百姓太平安乐。

    此刻,涵之昏睡在榻上,项圻寸步不离地守在一旁,尧年亲自送来宵夜,放下后来探望嫂嫂,问哥哥道:“可好些了?”

    “没事,我守着。”项圻说,“你嫂嫂不愿叫人知道,就不要宣扬出去。”

    尧年恨道:“若非还念着嫂嫂,我一定活剐了那两个混蛋。”

    “好了,不要火上浇油。”项圻冷静地说,“这段恩怨,我们早晚也是要清算的,我必须给她一个交代。”

    “可别忘了,别轻易放过他们。”尧年说罢,便要退出去,却又被哥哥叫下了。

    项圻问道:“娘好些了吗?”

    尧年说:“有爹爹在,我们就别操心了,可娘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这口气她咽不下。”

    项圻叹道:“一切,是该有个了结了。那你呢,我听涵之说,你和……”

    “我什么?”尧年慌张而不自然地打断了哥哥的话,“我怎么了?”

    项圻笑意深深,不舍得让妹妹尴尬:“你自己好好的。”

    尧年傲然道:“我好着呢,不必为我操心。”

    正说着话,涵之似有苏醒的迹象,尧年便留下独处的时间给哥哥嫂嫂,先离去了。

    果然没过多久,涵之便醒来,然而睁开眼就能看见丈夫的日子,每一次都让她恍惚以为是梦境,不知有没有哪一天,能再次习以为常,回到从前的光阴。

    “头还疼得厉害吗?”项圻说,“但我听母亲和尧年说,发病的间隔越来越长,这是好事对不对?”

    涵之点头,项圻将她搀扶起来,喂了汤药和水,而后彼此相依。

    “父王真是广结善缘,到哪里都有百姓喊他恩人,我如今算是明白,当今为何如此忌惮。”涵之踏实地靠在丈夫怀中,脑袋隐隐发胀,虽然发病时依旧剧痛难忍,以至于精疲力竭地昏睡过去,但比起刚开始那会儿,强得多了。

    “皇帝并有错,只是我们不服。”项圻说,“将来若是易主,父王或是我,也必须有此杀伐的狠绝,不然为君者,何以震慑天下。”

    涵之冷笑:“何必为他掩饰,终究是父王与你太宽容。”

    项圻说:“大战在即,我和父王商议,要送你和母妃还有尧年去安全之地。我们若溃败,你们隐姓埋名,从此太平度日,若有幸翻了天地,自然早早来接你们。”

    涵之摇头:“我们不随行,父王与你一旦动身,皇帝就起疑心,于大事无益,不值当。”

    项圻道:“这不妨,对于他来说,倘若能真正信我们,才是可笑的,难道带上你们同行,我和父王就会放他们一马?皇帝怎么想,无关紧要,我们怎么抉择才是明确的事。涵儿,听话,替我照顾好母妃和尧年。”

    涵之笑道:“年儿可不答应,她一定会偷偷跟着你。”

    项圻说:“方才我问她自己怎么样,丫头脸红了,她与那慕开疆,真有什么吗?我多年不在京城,不大熟悉那少年,只知其父慕尚书是忠勇刚正之人。”

    涵之埋怨道:“看你,我就不该告诉你,大男人一点不知疼爱妹妹的心思,吓着她怎么好。”

    项圻笑道:“这天底下,还能有吓着他的人?”

    这天底下有没有能吓着尧年的人,尚不可知,但惦记着她的,实在不少。

    此时此刻,慕开疆就站在大殿屋檐下,望着天上明月,回想那些大半夜跟着小郡主满京城转悠,恨得他牙痒痒直跺脚的日子,不自觉地笑了。

    手下来轮班,顺便带来祝镕的传话,请他明日一早,到闵府去,祝家大公子在,会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开疆一脸好奇和莫名,匆匆回家倒头大睡后,隔天清早,赶着平珞上朝前,来到了闵府。

    果然见到了祝家大哥,平珞得知是弟弟请来的,便知晓他们几个情同手足,镕儿不便亲自出面,找开疆来问问,闵延仕到底怎么了。

    而这会儿,闵延仕已经苏醒,但对于昨晚的事,没有任何记忆,他的记忆停留在了回府后向爹娘请安,后面的一切,什么都想不起来。

    平珞要赶着上朝,不得耽误,交代了开疆一些话后,并让他留意那个受伤的丫鬟,赶着升朝的时辰离去。

    闵延仕独自在卧房,再见开疆,好奇而谨慎地问:“出什么事了?这院子里的下人呢?”

    开疆叹息:“你们家的事,我怎么知道,可你再想想,昨晚离开祝家后,吃过什么,闻过什么没有?”

    闵延仕头疼得厉害,但使劲回忆,想起了在父母跟前,喝了一碗参茶,应道:“我娘给了我一碗参茶,一定要我喝下去,我正好渴了,喝了大半碗。开疆,到底出什么事了,大哥为何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