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第一百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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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 接下来一步就是去找诱饵, 等待八岐大蛇的手下上钩了。”
根据他们讨论得出的结果, 那些妖怪似乎喜欢捕捉身处险境, 或是被强烈情绪所引领的人。
唯一麻烦的是，不论哪一项都和一方通行相差的太远。这时就算想用演技来吸引那些妖怪，恐怕也很难成功。
“我百分百不会被当成目标，所以还需要再找一个协力者。”
一方通行看向奴良陆生，既然是妖怪大将, 这点当然是办得到的。
“如果不介意的话, 也可以由我来。”
夏目贵志弱弱地举手插了一句，“如果有个万一, 猫咪老师也可以保护我。”
猫咪老师立刻放下手里的妖怪酒，丝毫没有喝醉的迹象，反正是顶着肥胖的猫脸开口了。
“笨蛋, 你以为这次是你之前遇到的妖怪能相比的吗？那比你之前说过的, 在路上把你们集体困住的妖怪要强了千万倍, 不, 那已经不是可以用强大来形容的妖怪了, 就算是我也没法保你周全，如果感觉害怕就赶紧收手吧，你已经救下了奴良组的小少爷，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当然害怕啊, 比任何一次都害怕。”
夏目贵志坐在地面, 放在腿上的手却紧紧抓紧了裤子, “我至今为止遇到的妖怪从没有这样影响过身边的人，可是我更害怕再也回不到塔子阿姨和大家身边，我遇到的人们都很温柔，我最害怕的，是他们也会毫无理由地互相伤害。”
“你能战斗吗？”一方通行冷冷地看着他，残酷拒绝，“不能就别跟来，我不需要有人拖后腿。”
一瞬间，气氛沉寂下来，直到奴良陆生静静思考后开口，“既然八岐大蛇是强大的敌人，最好诱饵能成为奇袭的对象。他能完成愿望的对象不限于人类，那么诱饵可以是妖怪或神明，这说不定是个机会。”
“神明和妖怪吗？”
一方通行念道：“既然你是妖怪大将，妖怪这边就交给你了，神明的话……嘛，虽说是认识，但完全不敢说是真货啊。”
“那你就先去寻找那个神明吧。我会去把同伴召集起来。神明的力量因八岐大蛇被剥削，人们又因八岐大蛇而陷入疯狂……现在能够改变现状的，就只有我们妖怪了。”
“还真是傲慢。”一方通行轻嗤一声，推开障子门走出房间。天气已经转凉，偏偏这个时候，室外下起了倾盆大雨。
“需要雨伞吗？”
奴良陆生随即走出店门，手里拿着两把红色的油纸伞。稍微有些让人在意的是，那个伞上有只咕噜咕噜到处乱转的大眼睛。
“心领了，我不用雨伞也不会被淋到，那个少年呢？”
“他没法回家，我让他留在店里好好休息，等这次的混乱结束后再回去。在他的问题上，我们的想法一致。”奴良陆生说着，将红色的酒盏递到他眼前，“或许我们聊得来。”
一方通行瞥了他一眼拒绝，“我未成年。”
奴良陆生耸耸肩，干脆自己一饮而尽。
“明明是普通人，甚至连除妖师都不是，却以身犯险救下我这个妖怪，他太温柔，不适合去那种地方。”
“愿意为人类挺身而出的你也没什么差别吧。”
“谁知道呢，或许是我身上还流淌着人类的血才这么做的。”
奴良陆生打开了纸伞，只身一人闯入雨夜里，“奴良组就在浮世绘镇最大的旧邸宅内，如果找不到，就找个小妖怪问问吧，我会在那里等你。”
一方通行没有回应，打开手机输入一串长号码拨通，这个号码是上条来到这个世界后唯一输入过两回的新号码，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夜斗的。
[你好，多谢致电！这里是外送神明夜斗，请问有什么烦恼吗？啊，不对，不自觉间就说了这种话。我现在已经不接活啦，抱歉，我还要赶稿！]
“赶稿？”
[是啊，现在的夜斗大人准备成为世界第一的漫画家！除非你真的有什么极大的烦恼，我可以听听看，虽然帮不上忙就是了。]
一方通行差点要觉得自己打错了电话，“你认真吗？”
[真啰嗦啊，要不你来这里一趟如何？很快你就会理解了。]
到底要让他理解什么啊？
一方通行不解地按照夜斗所说的地址前行，还好用他的能力能很快找到对方的所在。
但是，眼前的场景实在让他没反应过来。
就好像前一秒还在看末日僵尸，后一秒便被扔到了充斥着满腔热血的晨间剧里一样，夜斗所在的“家”几乎被庞大的书柜所占领，而他正开着白色的炽灯，戴着一副没度数的镜框，像是没察觉到他存在似的不停埋头画画画。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一方通行一掌拍在桌子上，似乎拍碎了什么东西，夜斗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
“唔啊啊啊！我的G笔！那支可是超贵的！编辑送我的笔啊！你都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吗！？”
“这支笔的下场很快就属于其他无辜的人了，你不知道现在出了什么事？”
“知道啊，虽然知道，但现在的我能做的就只有继续画漫画了。”
“你准备拿笔战斗？”
夜斗口吻极为认真地抬起头，宝蓝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可是啊，现在想做什么也已经晚了，我已经遇到过他了。”
一方通行愣了一下，“八岐大蛇？”
“没错，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中，也没觉得他能完成自己的愿望，所以我才半开玩笑地向他许愿要成为人类啊。”
“结果，你现在已经没了神的力量，只能依靠画漫画养活自己？”
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夜斗伸了伸了懒腰。
“就是这样，明白了吗？我现在没有办法帮忙，再说我也不会后悔。以前都是我去完成别人的愿望，现在终于轮到自己啦！”
一方通行陷入了沉默。
一直以来完成他人愿望的神明，终于如愿以偿地完成了自己的夙愿，他不是不能明白那种感觉。在他失忆时，他也不是理所当然地抛弃过往，想着那样的日子能多几天是几天吗？
无法指责，会产生这种想法，当然是人之常情。
如果八岐大蛇真的被打败，他这虚妄缥缈的美梦也会就此终结吧。
让他去亲手杀死这个美梦，或许太过于残忍。
“成为普通人后，你将会失去无限的生命，你一点也不后悔吗？”
“反过来说，永恒的生物就这么值得羡慕吗？”
夜斗将手中的笔转了一圈，“无数次看着春夏秋冬，看着身边熟悉的人们生老病死，又亲眼目睹一个又一个时代的终结，那是无尽的孤独吧。”
“人会羡慕无所不能的神，而神在羡慕普通人的生活，真是令人发笑。”
夜斗点点头，“那是！人会羡慕自己所未曾拥有的东西，神也不会例外！你知道人的创造物为什么永远比神与妖怪更为闪耀吗？正因为人的生命有限，所以才会用转瞬即逝的生命留下恒久的光辉啊！”
“嘛，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也没有理由阻止吧，就算没成功阻止，这对我来说也是异世界的故事而已。”
“走好不送！啊，我的漫画会在周刊JUMP上连载，如果要买的话记得支持我夜斗大人哦~！”
“去求你的信徒！”
一方通行不耐烦地转过身走过几步，带上了大门离开。
等到他走远，夜斗才低着头，咬着牙轻声自喃。
“真是……胡扯！”
房间内延续起纸笔摩擦的微弱响声。墨水将画纸染成谎言的颜色。
——
滂沱大雨未能阻止人们的疯狂，无论走在哪里，尖叫和嘶吼声都贯穿在耳旁。
像是局外人一般，一方通行若无其事地开着反射穿过人群。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发出微弱的震动，他才从麻木中回神，拿出手机。
那是个未知的电话号码，而这种来电从来不会诉说什么好消息。
“谁？”
[是我，藏马，我现在正在纽约……]
“如果是找我聊天的就挂了。”
[要聊天我也会找个相投的对象呢，这边已经彻底陷入了混乱，你们那边也是差不多的状况吧？]
“不是人们眼中和脑海范围的世界，而是真正世界级灾难吗？”一方通行低声喃喃一句，“罪魁祸首八岐大蛇就在日本，你要来凑一脚吗？嘛，能赶得上的话。”
[这个我多少有眉目了，我是来确认一件事的，上条君是不是不在你身边？]
他脚步一停，“什么意思？”
[我给他打了电话，结果是关机状态，我正好有事要告诉他。]
“那家伙的旧手机已经报废了，有事就直接跟我说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现在可能已经来不及联系他了。时间正好，你去看附近的电视吧，现在应该正在重播我要说的全球新闻。]
“我可不想管别的闲事啊。”本来对这个世界的事情不感兴趣的一方通行将信将疑地望了望街边的电视。
因为人们的暴动，数码店的玻璃大门已经碎了大半，而多数人们还在疯狂中抵制着妖怪的存在。
[在看过这个新闻之后，你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正如他所说，一方通行注视眼前播放着同样内容的屏幕。
未曾想到，上条当麻名字会出现在上面。
为什么眨眼之间，他会变成全球范围的悬赏通缉犯？
“那么, 接下来一步就是去找诱饵, 等待八岐大蛇的手下上钩了。”
根据他们讨论得出的结果, 那些妖怪似乎喜欢捕捉身处险境, 或是被强烈情绪所引领的人。
唯一麻烦的是，不论哪一项都和一方通行相差的太远。这时就算想用演技来吸引那些妖怪，恐怕也很难成功。
“我百分百不会被当成目标，所以还需要再找一个协力者。”
一方通行看向奴良陆生，既然是妖怪大将, 这点当然是办得到的。
“如果不介意的话, 也可以由我来。”
夏目贵志弱弱地举手插了一句，“如果有个万一, 猫咪老师也可以保护我。”
猫咪老师立刻放下手里的妖怪酒，丝毫没有喝醉的迹象，反正是顶着肥胖的猫脸开口了。
“笨蛋, 你以为这次是你之前遇到的妖怪能相比的吗？那比你之前说过的, 在路上把你们集体困住的妖怪要强了千万倍, 不, 那已经不是可以用强大来形容的妖怪了, 就算是我也没法保你周全，如果感觉害怕就赶紧收手吧，你已经救下了奴良组的小少爷，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当然害怕啊, 比任何一次都害怕。”
夏目贵志坐在地面, 放在腿上的手却紧紧抓紧了裤子, “我至今为止遇到的妖怪从没有这样影响过身边的人，可是我更害怕再也回不到塔子阿姨和大家身边，我遇到的人们都很温柔，我最害怕的，是他们也会毫无理由地互相伤害。”
“你能战斗吗？”一方通行冷冷地看着他，残酷拒绝，“不能就别跟来，我不需要有人拖后腿。”
一瞬间，气氛沉寂下来，直到奴良陆生静静思考后开口，“既然八岐大蛇是强大的敌人，最好诱饵能成为奇袭的对象。他能完成愿望的对象不限于人类，那么诱饵可以是妖怪或神明，这说不定是个机会。”
“神明和妖怪吗？”
一方通行念道：“既然你是妖怪大将，妖怪这边就交给你了，神明的话……嘛，虽说是认识，但完全不敢说是真货啊。”
“那你就先去寻找那个神明吧。我会去把同伴召集起来。神明的力量因八岐大蛇被剥削，人们又因八岐大蛇而陷入疯狂……现在能够改变现状的，就只有我们妖怪了。”
“还真是傲慢。”一方通行轻嗤一声，推开障子门走出房间。天气已经转凉，偏偏这个时候，室外下起了倾盆大雨。
“需要雨伞吗？”
奴良陆生随即走出店门，手里拿着两把红色的油纸伞。稍微有些让人在意的是，那个伞上有只咕噜咕噜到处乱转的大眼睛。
“心领了，我不用雨伞也不会被淋到，那个少年呢？”
“他没法回家，我让他留在店里好好休息，等这次的混乱结束后再回去。在他的问题上，我们的想法一致。”奴良陆生说着，将红色的酒盏递到他眼前，“或许我们聊得来。”
一方通行瞥了他一眼拒绝，“我未成年。”
奴良陆生耸耸肩，干脆自己一饮而尽。
“明明是普通人，甚至连除妖师都不是，却以身犯险救下我这个妖怪，他太温柔，不适合去那种地方。”
“愿意为人类挺身而出的你也没什么差别吧。”
“谁知道呢，或许是我身上还流淌着人类的血才这么做的。”
奴良陆生打开了纸伞，只身一人闯入雨夜里，“奴良组就在浮世绘镇最大的旧邸宅内，如果找不到，就找个小妖怪问问吧，我会在那里等你。”
一方通行没有回应，打开手机输入一串长号码拨通，这个号码是上条来到这个世界后唯一输入过两回的新号码，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夜斗的。
[你好，多谢致电！这里是外送神明夜斗，请问有什么烦恼吗？啊，不对，不自觉间就说了这种话。我现在已经不接活啦，抱歉，我还要赶稿！]
“赶稿？”
[是啊，现在的夜斗大人准备成为世界第一的漫画家！除非你真的有什么极大的烦恼，我可以听听看，虽然帮不上忙就是了。]
一方通行差点要觉得自己打错了电话，“你认真吗？”
[真啰嗦啊，要不你来这里一趟如何？很快你就会理解了。]
到底要让他理解什么啊？
一方通行不解地按照夜斗所说的地址前行，还好用他的能力能很快找到对方的所在。
但是，眼前的场景实在让他没反应过来。
就好像前一秒还在看末日僵尸，后一秒便被扔到了充斥着满腔热血的晨间剧里一样，夜斗所在的“家”几乎被庞大的书柜所占领，而他正开着白色的炽灯，戴着一副没度数的镜框，像是没察觉到他存在似的不停埋头画画画。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一方通行一掌拍在桌子上，似乎拍碎了什么东西，夜斗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
“唔啊啊啊！我的G笔！那支可是超贵的！编辑送我的笔啊！你都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吗！？”
“这支笔的下场很快就属于其他无辜的人了，你不知道现在出了什么事？”
“知道啊，虽然知道，但现在的我能做的就只有继续画漫画了。”
“你准备拿笔战斗？”
夜斗口吻极为认真地抬起头，宝蓝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可是啊，现在想做什么也已经晚了，我已经遇到过他了。”
一方通行愣了一下，“八岐大蛇？”
“没错，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中，也没觉得他能完成自己的愿望，所以我才半开玩笑地向他许愿要成为人类啊。”
“结果，你现在已经没了神的力量，只能依靠画漫画养活自己？”
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夜斗伸了伸了懒腰。
“就是这样，明白了吗？我现在没有办法帮忙，再说我也不会后悔。以前都是我去完成别人的愿望，现在终于轮到自己啦！”
一方通行陷入了沉默。
一直以来完成他人愿望的神明，终于如愿以偿地完成了自己的夙愿，他不是不能明白那种感觉。在他失忆时，他也不是理所当然地抛弃过往，想着那样的日子能多几天是几天吗？
无法指责，会产生这种想法，当然是人之常情。
如果八岐大蛇真的被打败，他这虚妄缥缈的美梦也会就此终结吧。
让他去亲手杀死这个美梦，或许太过于残忍。
“成为普通人后，你将会失去无限的生命，你一点也不后悔吗？”
“反过来说，永恒的生物就这么值得羡慕吗？”
夜斗将手中的笔转了一圈，“无数次看着春夏秋冬，看着身边熟悉的人们生老病死，又亲眼目睹一个又一个时代的终结，那是无尽的孤独吧。”
“人会羡慕无所不能的神，而神在羡慕普通人的生活，真是令人发笑。”
夜斗点点头，“那是！人会羡慕自己所未曾拥有的东西，神也不会例外！你知道人的创造物为什么永远比神与妖怪更为闪耀吗？正因为人的生命有限，所以才会用转瞬即逝的生命留下恒久的光辉啊！”
“嘛，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也没有理由阻止吧，就算没成功阻止，这对我来说也是异世界的故事而已。”
“走好不送！啊，我的漫画会在周刊JUMP上连载，如果要买的话记得支持我夜斗大人哦~！”
“去求你的信徒！”
一方通行不耐烦地转过身走过几步，带上了大门离开。
等到他走远，夜斗才低着头，咬着牙轻声自喃。
“真是……胡扯！”
房间内延续起纸笔摩擦的微弱响声。墨水将画纸染成谎言的颜色。
——
滂沱大雨未能阻止人们的疯狂，无论走在哪里，尖叫和嘶吼声都贯穿在耳旁。
像是局外人一般，一方通行若无其事地开着反射穿过人群。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发出微弱的震动，他才从麻木中回神，拿出手机。
那是个未知的电话号码，而这种来电从来不会诉说什么好消息。
“谁？”
[是我，藏马，我现在正在纽约……]
“如果是找我聊天的就挂了。”
[要聊天我也会找个相投的对象呢，这边已经彻底陷入了混乱，你们那边也是差不多的状况吧？]
“不是人们眼中和脑海范围的世界，而是真正世界级灾难吗？”一方通行低声喃喃一句，“罪魁祸首八岐大蛇就在日本，你要来凑一脚吗？嘛，能赶得上的话。”
[这个我多少有眉目了，我是来确认一件事的，上条君是不是不在你身边？]
他脚步一停，“什么意思？”
[我给他打了电话，结果是关机状态，我正好有事要告诉他。]
“那家伙的旧手机已经报废了，有事就直接跟我说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现在可能已经来不及联系他了。时间正好，你去看附近的电视吧，现在应该正在重播我要说的全球新闻。]
“我可不想管别的闲事啊。”本来对这个世界的事情不感兴趣的一方通行将信将疑地望了望街边的电视。
因为人们的暴动，数码店的玻璃大门已经碎了大半，而多数人们还在疯狂中抵制着妖怪的存在。
[在看过这个新闻之后，你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正如他所说，一方通行注视眼前播放着同样内容的屏幕。
未曾想到，上条当麻名字会出现在上面。
为什么眨眼之间，他会变成全球范围的悬赏通缉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