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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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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国公府的正房里,灯火通明。徐景昌坐在床沿,用帕子替庭芳擦脸。

    三天前,庭芳在针刺下,有了宫缩,艰难的产下孩子,随即陷入了昏迷,至今未醒。徐景昌把帕子扔回盆里,用手背拂过庭芳的脸颊,感觉她比之前更瘦了。

    “昌哥儿。”

    徐景昌抬起头,陈氏站在一旁柔声道:“你去歇歇吧,我守一会子。”

    徐景昌笑了笑:“无事,我们当兵的习惯了。现才三.点多,您再去躺躺。”

    陈氏温言道:“昌哥儿,听我一声劝。月子长着呢,你日日这样熬着,身体可受不住。”

    徐景昌垂下眼:“我没熬着,就是睡不着。”生怕自己一闭上眼,庭芳微弱的呼吸就彻底消失。

    陈氏眼睛一酸:“睡不着也躺躺。横竖她现在也是睡觉,琐事丫头们做的来。”

    徐景昌却不过陈氏,换了衣裳,躺到了床里侧。闭上眼没一会儿,又有些慌乱的睁开。索性侧身看着庭芳,看着她长长的偶然轻微抖一下的睫毛。

    庭芳的呼吸轻的难以观察,徐景昌总是要确认很多次,才能安心。扣住脉搏,无力的跳动,不知会不会停止。放开手腕,又抓起庭芳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很凉。

    徐景昌脆弱的哽咽着,四妹妹,对不起……

    如果庭芳回京时他不那么任性,是不是就没有今日之劫难?分明那样活蹦乱跳的庭芳,从第一次昏迷后,数个月都无法好转。他无法想象,庭芳在承受那样的重压后,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态来哄他。

    我怎么能说出相夫教子那样愚蠢的话!我怎么会干出把你关在家里那样愚蠢的事!

    徐景昌真想回到当时,掐死那个幼稚的自己。

    “我任凭处置,绝无怨言。”徐景昌喉咙肿痛如火烧,“四妹妹,你醒来好不好,求你……”

    庭芳醒来时,一声嘶哑的惊喜灌入耳中:“四妹妹!”

    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憔悴之极的徐景昌。心中一痛,有气无力的道:“我可是又惊着你了?”

    熟悉的声音,犹如天籁!庭芳醒了!庭芳说话了!庭芳……还活着……

    徐景昌整个就扑到爱人的身上,泣不成声。

    庭芳伸手拍着徐景昌的后背:“对不起,吓着你了。”

    好一会儿,庭芳轻笑:“好了,我不是醒来了么?别哭了。”

    徐景昌紧紧抱着庭芳:“对不起……”

    “嗯,好,没关系。”

    徐景昌的手又收紧了些。

    疲倦再次袭来,庭芳强打起精神问:“孩子呢?”

    徐景昌醒过神来:“东屋里,你要看么?”

    庭芳轻轻松了口气,眼皮又开始下拉,徐景昌忙道:“你吃点东西再睡!”

    庭芳勉强点头,早有守在一旁的丫头端了粥碗来。徐景昌扶起庭芳,一点点喂着。吃到大半碗时,困意似排山倒海般涌来,睡着之前,用尽最后的力气拉了拉徐景昌:“陪我一起睡……”话音未落,人已睡死过去。

    徐景昌替她擦了嘴角的残粥,拥入怀中,能醒来第一次,就能醒来第二次……对吧?

    庭芳再次醒来时,只略动了动,徐景昌立刻惊醒,心脏剧烈的跳动,扭过头来,四目相对。

    庭芳戳戳徐景昌的脸:“美人,你再这么丑下去,我可不要你了。”

    徐景昌没接话,将头埋在庭芳的颈窝处,闻着熟悉的气息:“别丢下我。”

    “好。”

    陈氏掀帘子进来,见庭芳睁开了眼,道了一声佛,又骂道:“你就是我命里的魔星,从小到大,就没有不让我.操心的时候!”

    庭芳笑问:“我到底睡了多久,把你们吓成这样?”

    徐景昌闷闷道:“第一回三天,这一回一天半。”

    庭芳道:“看来我这么个祸害,阎王不敢收呐!”

    圈在身上的胳膊僵了僵,庭芳反手握住了徐景昌的手。

    陈氏问:“你感觉好些了么?”

    庭芳道:“没力气。孩子好么?”

    陈氏道:“有些瘦,不过不打紧。待大点就好了。”

    徐景昌柔声道:“你躺着腰酸么?我替你揉揉?”

    庭芳推了他一把:“没你的事儿,睡觉!”

    徐景昌深深看了庭芳一眼,闭眼睡去。待到他响起轻微的鼾声,陈氏才叹道:“昌哥儿足足守了你几个日夜,实在累的狠了,才肯趴在床沿上眯会子。我撵他到床.上睡,他也不肯,人躺着,眼睛怔怔的盯着你。”

    庭芳没说话,属于徐景昌的东西太少,所以他看的太重。这性子真是让人太不放心了。

    陈氏使人捧了食盒来,庭芳味同嚼蜡的吃着,顺道问陈氏:“姐姐呢?”

    陈氏看了看天色,道:“她日日都来,过会子就来了。外头来探病的帖子一层层的,陛下赏了个太监,就镇在了府里。”

    庭芳:“……”太监是随便谁都能使的吗?郡主也不够格啊!算了,等她缓过来再退回去。

    陈氏见庭芳吃完了粥,问道:“身上有没有哪处不舒服?”

    庭芳道:“躺的头痛,问问家里谁会按摩的,唤来给我按按头。晕的难受。”

    陈氏一叠声的喊人去请。不多时来了个婆子,庭芳就没好生管过家里,看着眼生,也不知道是谁,只管闭着眼叫她按。

    陈氏倒问了句:“你哪处当差的?”

    婆子笑答道:“回太太的话,奴是房家的。我们老太太总说二老爷空着头看书,特调奴来跟着替他揉揉脖子。”

    庭芳听到这话,闭着眼问:“房二哥哥要预备下场了吧?”

    婆子道:“劳郡主惦记,色.色都预备妥当了,只待九月里开考就去。”

    庭芳道:“回头我写个帖子,要宫里的翰林讲官给他瞧瞧文章。”

    婆子忙替房知德谢过。

    说话间,王太医拎着个药箱来了。陈氏忙让出位置,好让他瞧庭芳。

    庭芳原闭着眼,感到有人探脉,睁开眼瞧,果然是王太医。遂笑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您将来或有可用我之处,请尽管吩咐。”

    王太医忙道不敢。他那日替庭芳扎针毕,以为自己死定了。哪知徐景昌唤人把他搀起来,只道了声谢,就再顾不上他。庭芳生产时极凶险,好容易把孩子生了下来,又流血不止。他横竖已看过一回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加入了抢救。足足折腾了一日一夜,才止住了血。次后昭宁帝也没说什么,就叫他捡了条命。这几日.他来看病,庭芳都睡着。此刻庭芳醒了,他倒生出几分尴尬来。

    看过一回,王太医道:“郡主气血有伤,且要静养。”

    庭芳点头表示知道,又问:“还有别的毛病么?”

    王太医欲言又止。庭芳忙道:“太医万别瞒着我,我甚都不知道,都无法好好遵医嘱。”

    王太医低声道:“郡主可能要调养几年,才能生孩子。”

    庭芳默默翻译,是要她禁欲的意思么?

    陈氏急忙问:“可是哪处有妨碍?”

    王太医劝慰道:“郡主还年轻,妇人可生到四十来岁呢。这几年难成胎也不打紧。”

    庭芳大大松了口气,她一辈子都不想再怀.孕了好么!直接不.孕不.育最好!再来一次,她九条命都不够填的!

    王太医感念徐景昌不杀之恩,又笑道:“郡主已有两子,却也不急了。”

    庭芳才反应过来,笑道:“嗳,我生的是儿子啊?”

    陈氏也跟着笑:“竟是忘了告诉你。可不是个儿子么?你是个有福的。”

    庭芳对陈氏挥挥手:“你抱去养吧,你孙子。”

    陈氏笑眯眯的道:“往后他叫我一声老太太,我便知足了。”

    庭芳无所谓的道:“管他叫你啥呢,娘快写封信去族里,与他上族谱是正经。”

    陈氏怔了怔。

    庭芳笑道:“我早先就同师兄说好了,第二个孩儿若是儿子,就随咱们家姓叶。”

    陈氏道:“真个胡闹。好端端的姓叶做什么。”

    庭芳道:“叶太傅后继无人,这话不能听啊!”

    王太医喷笑出声。

    陈氏还欲说什么,庭芳又对王太医道:“我让开些,劳你给我们国公瞧瞧。”

    就有两个婆子来抬庭芳,却是庭芳一下床,徐景昌便醒了。

    王太医忙道:“下官替国公探探脉。”

    徐景昌用眼睛找到了被挪到一旁的庭芳,才放松下来,伸出手去给王太医看诊。

    好一会儿,庭芳笑问:“那不省心的国公怎样了?”

    王太医也笑:“国公爷就是累着些,好生睡一觉便好。我开一剂方子,爱吃呢便吃两回,不爱吃便罢了。”

    徐景昌摆手道:“那就别开了,没事吃药做甚。”

    王太医别处还有事,叮嘱了庭芳几句要多休息别胡乱吃大补之物便走了。

    陈氏见徐景昌又闭上眼,才低声道:“方才那事,不妥。”

    庭芳问:“有何不妥?”

    陈氏道:“昌哥儿那般疼你,你更要体谅他。孩子姓了叶,你叫他将来怎么做人?”

    哪知徐景昌并没睡着,接道:“太傅的儿子,是有荫封的,不姓叶亏了。”

    庭芳挪回床.上,叫丫头拿了个镜子来,端到徐景昌面前道:“看到你自己的模样儿了没有?”

    徐景昌投降道:“我就睡,就睡。叶太傅万别恼我。”

    陈氏:“……”

    庭芳把镜子递回给丫头,叫人扶着她躺下,拍拍徐景昌的胳膊道:“睡吧,这回我陪着你睡。”

    徐景昌一把将庭芳捞道怀里,满意的睡着了。

    半夜,庭芳感到身边有异,忙伸手抓.住徐景昌的胳膊,出声道:“我在这儿!”

    徐景昌从噩梦中惊醒,庭芳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在,别慌。”

    徐景昌大口喘着气,摸黑寻到了庭芳,才安定下来。因庭芳时时刻刻要人照顾,便睡在床铺外沿,掀开帐子,外头的光照了进来。丫头忍冬立刻走过来道:“郡主可是要吃茶?”

    庭芳道:“倒杯温水来。”

    忍冬打了杯水,庭芳接过递给徐景昌:“先压一压。”

    徐景昌拿着水杯一饮而尽。

    庭芳叫忍冬挂起帐子,又道:“我暂不用你伺候,你去榻上睡,别整夜整夜的站着,有事再叫你。”

    忍冬笑道:“我们都排了班,我白日里有的睡。”

    庭芳便丢开手,扭头问徐景昌:“你这是怎么了?连接着好几夜都如此。”

    徐景昌道:“抱歉,吵醒你了。”

    庭芳心痛的道:“你别老吓自己,我已是好了。”

    徐景昌笑道:“无事,过一阵儿便好。”

    庭芳叹道:“你不至于那样胆小,说吧,到底哪处有心结?”

    徐景昌沉默。

    庭芳无奈的道:“熊师兄,你妹妹我养病呢,别让我.操心行么?”

    确实连续几夜闹的庭芳不安生了,徐景昌苦笑道:“你怎地就那么容易醒。”

    “我没日没夜的睡,作息早乱成一团,睡不了整夜,你一动我可不就知道了么?”庭芳拂过徐景昌的眉心,“好师兄,美人师兄,我正不自在,你还不让我看美人,更好的慢了。”

    徐景昌没理会庭芳的插科打诨,顿了好一会儿,才道:“是我害的你。”

    “我就知道你在想些有的没的。”庭芳道,“你心思太重了。”

    “我不气你,你未必就……”

    庭芳道:“跟你不相干,陛下的锅,回头我问他加俸禄去。”

    “我知道你没怪我,可我忍不住怪自己。”

    庭芳撇嘴:“就那么觉得自己对不起我?”

    “嗯。”

    “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就是不知道怎么补偿。”

    庭芳头痛的揉着太阳穴,早知道就把小儿子姓叶的事儿留到现在讲了。徐景昌都把她捧到心尖子上,她上哪找个要求提一提?

    徐景昌还当庭芳头痛,把人捞到怀里,就替她揉起来。

    庭芳想了半日,也没想出个什么可以耍赖的,只得道:“师兄,你这样我看着难受。”

    “对不起。”

    庭芳:“……”

    徐景昌笑了笑:“要不,我们搬去叶家住好不好?”

    “哈?”

    徐景昌道:“日日这样吵你也不是个法子。”

    “跟搬去叶家有什么关系?”庭芳哭笑不得,“你当真被人笑吃软饭,我脸上也挂不住啊。明明就是你照顾我多。”

    徐景昌道:“我有点不敢住这儿。”

    “为什么?”

    徐景昌抿了抿嘴,好半晌才道:“这里,是定国公府的正房。历代定国公夫妻,都居住在此。”

    “嗯,然后呢?”

    徐景昌声音有些晦涩:“这里,死过我妹妹,还有……母亲。”

    庭芳登时明了:“你并不喜欢这间屋子。”

    “是。”

    “哦,那明天搬家吧。”

    徐景昌忙道:“还没出月子呢。”

    庭芳道:“定国公府这样宽敞,挪个院子就行。很没必要大张旗鼓的搬去叶家。叶家在京城已是难得,但跟国公府还是没得比。”

    “你喜欢住这里?”

    庭芳笑道:“为什么不喜欢?屋子大院子大。孩子可以撒欢,我好了也方便练骑射。瞧我这回差点就交代了,还得加强锻炼。出了月子,师兄可得腾出空儿来陪我习武。”

    徐景昌道:“那便不搬了。”

    庭芳戳着徐景昌的胸膛道:“一点性子都没有,幸而陛下待你不薄,不然真怕你在外头吃亏。”

    徐景昌绷不住笑了:“禁军怕死了我,怎么就吃亏了。”

    庭芳伸出双手用力的揉着徐景昌的脸:“乖乖吃饭,乖乖睡觉,快把我的美人变回来!”

    说着庭芳放开徐景昌的脸,又用手指勾着他的下巴道:“你家太傅生平好色无度,美人儿,别辜负了太傅的心。”

    徐景昌轻笑:“是,是,太傅教训的是。”

    庭芳搂住徐景昌的脖子,用体重将人扑倒:“抱着睡。”

    徐景昌亲.亲庭芳的脸:“你好好躺着吧,这个样子睡的不舒服。我从后头环着你的腰便好。”

    “哎呀,我想哄你来着,被你看出来了。”

    徐景昌道:“只怕真得要一阵子,先这样吧。”

    庭芳依言躺下,双手抓着徐景昌环在她腰上的手,后背是徐景昌宽阔的胸膛。庭芳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理了理思绪,才道:“去年冬天,倘或你只想着陛下,带兵来打我的话……除非你把我杀了,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徐景昌没说话。

    庭芳继续道:“说实话,进京的路上,我是打算花上一年半载哄你回心转意的。哪知你个没出息的,我病一场,你就软了。”

    “你性儿也太好了些。”庭芳轻笑,“我当时想,你要恼的拿鞭子抽我,我都认了。”

    徐景昌笑骂道:“你挨上两鞭子,知道有多疼就不这么想了。”

    “再疼我都认了!”

    “四妹妹,你……”

    庭芳顿了下:“是我对不起你,你何苦自责?”

    徐景昌道:“谁让你家师兄是个没用的人呢。”

    “嗯?”

    “有你在,我觉得安心。”徐景昌道,“我太弱了。”

    “徐都督,徐国公,您还弱,旁人咋活?”

    徐景昌笑道:“不是这个。就是觉得,若没了你,活着都没意思。打小儿就孤零零的,一个正儿八经的亲人都没有……夫妻一体,你是我妻子,就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没谁可以同我抢。在这世上,唯一一个,仅属于我的人。”

    庭芳道:“徐国公,你家徐世子会哭的。”

    徐景昌道:“徐世子同叶公子将来自有夫人。唯有你,伴我到白头。”

    这思想直接脱亚入欧了都!庭芳怅然道:“记得那年我从会芳楼逃出来,在东湖的小院里说的话么?”

    “什么话?”

    “你若无情我便休,你若有情,我绝不负。”庭芳叹道,“我自己的承诺,却险些做不到。你竟也就真算了。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过了这个月,你再打我,我可要翻脸了。动不动手?”

    徐景昌不住的笑:“下不了手。”

    “唉,徐国公啊,你说你怂不怂?跟你们家十一哥比一比,不分高下了吧?”

    “下回你习武的时候,我下手重点儿。”

    庭芳大笑:“行!”

    过了一会儿,徐景昌又道:“换一个人,我也未必如此。你是不同的。天下间独一份!”

    “果真?”

    徐景昌笑道:“果真,日后再狗腿些就好了。”

    “好咧!”庭芳清脆的应了,“我出了月子就去跟宫里的太监取经。保管他们怎么伺候陛下的,我就怎么伺候你。”

    徐景昌笑个不住。

    良久,庭芳轻轻的道:“好师兄,不是你的错,别自责了,我心疼。”

    徐景昌在庭芳脸颊上香了一口:“下官谨遵太傅训!”

    “真乖!”

    或是心结解开,或是圈着庭芳,徐景昌总算一觉睡到天明,醒来时已是十点。庭芳靠在床头喝粥,徐景昌笑问:“太傅,可要喂否?”

    “夫君,你怎地比奴还狗腿子啊?”

    徐景昌轻咳一声:“唉,宫里混久了,近墨者黑。”翻身跳下床,回头笑道,“太傅,下官去打个拳,可行?”

    庭芳挥手道:“去吧去吧,你那身腱子肉都是我的,掉了一块我跟你没完!”

    徐景昌菊.花一紧,麻溜的滚出去练拳,确保腱子肉的存在。

    豆子在一旁看的直乐:“国公越发孩子气了。”

    庭芳笑道:“也就在家里这样,去了外头,恨不得把脸板成棺材。”

    豆子问:“为什么呀?”

    “二十六岁的左都督,又生的那样好,再不严肃些,镇的住哪个?”庭芳换了个话题道,“小哥儿呢?”

    春逸忙唤来乳.母姚氏抱着小哥儿到庭芳跟前与她瞧。庭芳摸.摸儿子的胎毛,笑道:“你没你哥哥运气好,我这回可是一帖药下去回了奶,你半点吃不着了。”

    正说话,陈氏走进来道:“你快换衣裳,陛下来了。”

    “在哪儿呢?”

    陈氏道:“在外头,昌哥儿已去跪迎了。”

    庭芳只得起身换衣裳,心里暗骂昭宁帝那货真心不长眼,有这么折腾难产的月子婆的么?

    昭宁帝更不长眼的还在外头,他此回竟带了两个宫女,扶起徐景昌后,拍着他的肩道:“我给你带了两个美人来。”

    徐景昌瞪着昭宁帝。

    昭宁帝道:“你嫌少我再给你弄十个八个的都容易,你只别可着我家太傅生孩子就行。”

    徐景昌木着脸道:“不要!”

    昭宁帝语重心长的道:“我家太傅乃国之肱骨,拿来生孩子可惜了。”

    徐景昌咬牙切齿的道:“陛下,那是我家太傅!”

    昭宁帝道:“喂!你还让她生啊?真挺危险的!”

    徐景昌道:“不会生了。”

    “嗯?”

    徐景昌笑笑:“以后她不会生孩子了,陛下放心。”

    “哦,那就好。”昭宁帝放下心中一块大石,“宫女你还要吗?”

    徐景昌道:“陛下敢送去太傅跟前吗?”

    “咳……不敢。”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