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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第一百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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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盗时间72小时, 熬夜爆肝,码字不易, 请订阅正版, 谢谢支持!  冯瞿被她的蠢模样给惊到了——原来他不在的时候,自己的小姨太太就是这副活泼的模样?

    他板起脸教训她:“什么事那么着急,连好好坐下来吃早饭的时间都没有?过来吃完了我送你去学校。”

    顾茗满脸的不情愿:“不用不用,我不着急。少帅您忙,不用送我去学校。”

    开玩笑,冯禽兽这张脸在容城的辨识度得多高啊?基本达到妇孺皆知的地步, 只要放她们学校大门口一露面,还不得流言四起?

    如果再被尹真珠知道了, 醋起来肯定要出狠招对付她。

    冯瞿眉头都攒到一块儿去了:“怎么, 不愿意?”已有了生气的先兆。

    “怎么会?”顾茗立刻换了个受宠若惊的笑:“少帅这么忙,我怕耽误少帅的公务。我自己坐黄包车去就好了。”

    冯瞿拖着她的手往餐厅方向走,笑的轻佻:“如果不是知道你上的女子学校,我还当你在学校藏了个小情郎呢!”

    “没有的事儿。”顾茗脑子都炸开了:这厮到底知道些什么啊?

    他不会在试探我吧?

    “我……我心里只有少帅一个人!”生死存亡面前,骨气完全可以拿来喂狗,顾茗含情脉脉注视着冯禽兽,眼神里还带着点被误解的小伤心小委屈, 态度十分坚决的向他表白,内心已经暗暗决定,今晚回来就在小黄文里给男主加一场虐身虐心的肉戏, 让他元气大伤!

    冯瞿朗声大笑:“小傻瓜!我开玩笑的!”双手捧起她的脸蛋响亮的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用满是汗水的脑袋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额头:“瞧把你吓的!”

    冯氏独掌一方军权, 虽然跟中央关系融洽,表面上也接受中央调派,但事实上华夏如今四方割据,各自为王,冯氏就是容城的土皇帝,军政大权一把抓,冯瞿就是土皇帝家里的太子爷,地位超然。

    冯瞿对于自己高不可攀的地位心知肚明,整个容城除了尹真珠高高在上,让他愿意花费时间心思哄她开心,其余的女人投怀送抱的不知凡几,不过都是床上的玩物,讨得他开心就好,哪里值当他多费心思呢。

    不是他自夸,小姨太太爱慕的眼光可是藏不住的,每次见到他都目不转睛盯着看,便是床上含羞带怯的模样也颇为招人,分明是对他情根深重,经不起一句玩笑,便把心里话都掏了出来,到底年纪还小。

    冯少帅心情很好,摸摸她的脑袋:“去餐厅等我。”

    顾茗坐在餐桌前,等着冯瞿洗完澡一起吃早餐,林妈带着女佣摆早餐,殷切的把一碗补汤推到她面前。

    “姨太太喝点汤。”

    顾茗脑子里乱糟糟的,满心都是快要被冯瞿发现谢余的恐惶,书里描写顾千金身亡的时候,冯瞿可没给她半点解释的机会,又加上尹真珠推波助澜,他利落的解决了枕边人,并且从头至必都没觉得有什么好抱歉的,反而觉得这个死去的女人玷污了他的名声,杀了犹不解恨,连那位顾署长的官位也一撸到底。

    “先放放。林妈,今天的报纸呢?”

    顾茗最近养成了晨起读报的习惯,再说林妈每天都会把报纸放在她手边,她心神不宁之下就想找个东西排遣排遣,下意识问出了口。

    林妈笑的意味深长:“姨太太,少帅都回来了,您就不必看报纸了吧?”

    冯瞿换了衬衫军裤出来,捡到后半句话,好奇的问:“看报纸跟我回来有什么关系?”

    顾茗本来满腹心事还纠结在谢余之事上,脑子转的未免就慢了一点,还没开口解释,林妈就已经公布了答案。

    “少帅您没回来的时候,姨太太天天在报纸上找您的消息。”

    “林妈——”顾茗掩面……太丢脸了。

    她哪有那么花痴啊?

    冯瞿没绷住笑出声来,把一张俊脸凑过来,近的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温热气息:“阿茗这么喜欢我,那就多瞧几眼吧,今天可还有一整天呢!”

    顾茗心道:不要脸!头一回听到冯瞿叫她的名字,既有点陌生又有点心虚——谢余就是这么唤她的。

    她情急之下一巴掌糊在冯瞿的脸上,强硬把他的脸推开,在冯瞿乍然变色的表情下描补了一句:“我……我怕一直看着少帅的脸,会把粥喂到鼻子里!”

    冯瞿这下子是真正忍不住了,在她脑袋上狠狠揉了两把,放声大笑:“你可真是个小笨蛋啊!”方才被推开的不愉快瞬间就消失了,还非要把人拉过来坐在腿上喂饭。

    “好方便你一直看我啊。”他亲切的说。

    一顿饭吃的别别扭扭,顾茗为了满足自大狂冯瞿对她“痴心”的人设不要崩塌,果然全副精神都用来观察冯少帅的长相了,至于被他喂着吃了些什么东西,通通都没印象。

    她跟冯瞿在床上也是数度恩爱,可是这么仔仔细细近距离长时间观赏他还是头一回。

    男人五官生的出色是外界公认的,最吸引人的恐怕是一双凛冽迫人的眸子,哪怕此刻他以调笑的心情搂着她喂饭,可是眼神里的锋锐却藏不住。

    调戏姨太太似乎是冯瞿放松自己的方式,他颇为享受女人全心信赖仰慕的目光,好心情一直持续到顾茗在学校前面的街口下车还未消失。

    副官吴淞今天充当司机,从反光镜里看到少帅唇边上浮的笑意,开玩笑:“少帅今天心情很好?”

    “有吗?”

    “您一直在笑。”

    “那是因为阿茗笨死了!”冯瞿难得抱怨一句:“真没见过比她更笨的女人!”

    吴淞心道:太笨您还笑?

    况且这亲昵的口气,连称呼都改变了,前段时间您还是冷冰冰的叫姨太太,或者全名呢。

    “那是因为少帅您身边的聪明女人太多了。尹小姐就冰雪聪明。”吴淞诚心诚意恭维冯瞿。

    没想到冯瞿竟然叹了一口气,认同了他的话:“真珠就是太过聪明了,眼里不揉一粒砂子。”她要是有顾茗的一点点糊涂,两个人不知道有多甜蜜。

    冯少帅的困扰对顾茗来说微不足道,她如果知道了大约也会在心里嗤之以鼻:闲的蛋疼。

    冯少帅偶尔闲的蛋疼一回,早餐也吃的不消停,耽误了时间,这天她到校的时候差点迟到,踩着点踏进学校,被管美筠一把拉过去:“你怎么才来啊?”

    顾茗庆幸她在前一条路口就坚决让冯瞿的副官停车了,不然此刻管美筠问的肯定就不是这一句,而是逼问她跟冯瞿的关系了。

    “早晨起晚了。”她放下书包落座:“今天香草来不来?”

    管美筠横她一眼:“我答应你的事儿几时食言了?”

    中午的时候,她抽空去银行兑换了两百块银元的小黄鱼,用一块街边随手买来的帕子裹了起来,直等放学之后交给守候在学校门口的香草,让她交给等候的谢余,约好了在附近的咖啡馆碰头。

    管美筠好奇的问:“给谁的东西?阿茗你可别被人骗了啊!”

    “一个老乡。”

    管美筠露出鄙夷的神色:“又是那个小青皮吧?”

    顾茗骇然:“你知道他?”她发誓从来没向管美筠透露过半点口风。

    ——肯定又是那位傻白甜顾千金的锅!

    管美筠一脸“服气了”的表情:“阿茗你最近怎么了?感觉有点恍恍惚惚的啊。那个小青皮以前在路上拦着你借钱,我不让给你偏要给,还说他可怜上进,就是命不好而已。我又拦不住你!”她翻个白眼:“我早就猜测你们后来一直有联系,你怕我生气就一直瞒着我而已。你可别被人骗的失心又失身啊!”

    顾茗:“……”

    果然傻白甜的顾千金早死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挽着管美筠的胳膊一脸恳切:“美筠,我现下知道错了,这次就是给他一笔钱让他远走高飞,以后都不会再跟他联系了。你别生气!”

    佣人们走路轻手轻脚,带着习惯性的谨慎,她在窗前坐了一下午,几乎要疑心这楼里只有她一人了,非要侧耳细听,才能听到一点点声音,却还要疑心是耳朵出了毛病的幻听,实在是不够真切,近似于模糊。

    但冯瞿回来之后,安静被打破,军靴叩响地板的声音、跟副官佣人说话的声音灌满了整栋小楼,他说话未必高声,却也带着主人家特有的毫无拘束的嚣张,那种“这是老子的地盘老子想干嘛干嘛的随心所欲”,倒比添了十来八个谨小慎微的佣人还要热闹。

    顾茗坐着没动,听到他在楼下客厅问:“姨太太呢?”是低沉有力的声音,只闻其声就能想象到这人拥有怎样一副健康的体魄,中气十足,眸光必然坚定,恐怕身上的骨头也要比常人硬上许多。

    林妈的声音要比他的低上许多,顾茗侧耳细听,恍惚听到她说:“……出去走了走又回来了,一直在楼上休息呢。”

    冯瞿朗声笑起来,跟吃到一道美味佳肴似的略略回味了一下昨晚绮丽的时光:“昨晚累着她了,是该好好歇歇了。”

    楼梯上响起他的脚步声,顾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全身的神经都紧绷,有种危险降临的警戒,无关男女情*事。

    她一个箭步窜过去,拉开被子钻了进去,连头带脑蒙起来,脑子里胡思乱想,一时里想,老娘也是在红尘里打过滚的,男朋友没十个也经过八个了,男人嘛脱了衣服都一副德性,区别只在于能力有强有弱,以前也不是没有醉后放纵,头一回就滚到床上去的男朋友,第二天大家在酒店卫生间里洗漱,从镜子里瞧见对方陌生的脸,才能感觉到一点尴尬。一回生二回熟,都祼*裎相见了,难道还怕拉不开脸皮?

    可是另外一个声音却告诉她——这位不一样,稍稍不周到,说不定就要吃枪子。

    普通走肾不走心的关系她都能应付的游刃有余,眼前这种送命的可是没什么经验的。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吧嗒”一声门把手从外面被扭开,冯瞿走过来掀起被子轻笑:“睡了一天也不饿吗?起来吃两口东西吧。”一面说着,手却沿着她旗袍领口的盘扣摸了过来。

    顾茗假作才睡醒,受到惊吓的样子睁开眼睛,眸光纯净如小白兔,还朝后瑟缩了一下,显然是被吓到的样子,嗫嚅着小声开口:“少……少帅……”眸光掠过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孔,反倒愣了一下。

    男人生了一张极为英俊夺目的面孔,五官立体,高鼻深目,如果不是眼珠黑的出奇,都要使人疑心他可能不是纯种华夏人,睫毛浓密,额头宽广,虽然身上还穿着军装,但居然难得的没有军痞的气息,举手投足之间有种说不出的贵气。

    冯瞿摸过来的手被一只小手按住,小手的主人红着脸颇为腼腆:“我……我饿了。”

    他低头在她香馥馥的脸蛋上偷亲了一口,不过瘾还逮着樱唇狠吃了几口,直吃的小姑娘眸中水气氤氲,才把人拉了起来:“来服侍我更衣。”

    顾茗心里狠骂“色胚!”不过鉴于这个色胚颜值过高,假如她有权利包养吴彦祖,恐怕也忍不住要犯罪,也就把这件事放过,赶紧起床。

    冯瞿肩宽腿长,两条笔直有力的大长腿包裹在军裤里,身高据顾茗目测足有一米九,她得踮起脚尖凑过去替他解军装上的风纪扣。

    他自己解了配枪,“哐”的一声随手放到了床头柜上,伸开胳膊等着小姑娘给解外套。

    顾苟眼皮一跳,模样更乖顺老实了。

    军装裁剪合体,原就比不得长衫短褂随意松快。

    长衫短褂是衣服随人,无论胖瘦都能塞去衣服里去,每一块面料都服贴的随人调派,可是军装就不一样了,跟盔甲似的拿着人,腰板笔直身形挺拔,哪哪都束缚着不得自由。

    军装扣子全部被解开,顾茗小心的脱了下来,挂在红木衣架上,他穿着白衬衫长吁了一口气,八月的天穿着军装简直是受罪,后背衬衫湿了一大片。

    “我去洗个澡,你乖乖等着啊。”男人粗砺的大掌在她脑袋上摸了两下,跟摸小猫小狗似的。

    顾茗不得不承认,今时今日她在少帅府的地位大约也就等同于豢养的小猫小狗。她没别的好处,只有一条:务实。

    一时里等冯瞿洗完澡,换了套衣服出来,拖着她的手下楼去用饭。席间兴致还不错,问她:“听你父亲说你读过书,上了什么学校?”

    顾茗心里一动,楚楚可怜的望定了他:“还在念女子师范学院,还有一年就毕业了。”

    冯瞿在外面见过各种女子,欢场里的、高门大户淑女名媛跟小门户里的小家碧玉、敌方派来的女间谍、有野心入军政处的女人……接近他的都是各有目的,也不乏装的天真纯洁模样来哄骗他。

    见的多了都当作套路,女人嘛,不就是床上的玩意儿。虽然心里不当一回事,可是面上却露出逢场作戏的惋惜:“你父亲就这样让你中断了学业?那可真是可惜!”实在是这丫头生了一副极为诱人的身子,不剥了衣服都不知道风景有多迷人。

    顾茗垂下眼睫,低低的,带着点说不出的小心翼翼,不安的说:“父亲不肯给我出学费,说……说我要是跟了少帅,少帅会给我出学费读书的。”

    天真的,不解世情的,仿佛是误闯入成人世界的小孩子,连说话也带着点不经思虑的稚拙。

    冯瞿大笑出声:“你父亲……顾署长可真有意思。”所以这个傻丫头为了学费就被塞到他床上了?

    顾茗似乎被他肆意的笑声给吓到了:“少帅……少帅不同意我去读书吗?”

    这可不是她随意撒谎,原主还真是个天真的丫头,又酷爱读书,但苦于亲妈早逝,在后妈手底里讨生活,好几次面临辍学的可能,被送进少帅府之前,顾宝彬就是这么哄骗女儿的。

    冯瞿心想:顾家父女可真是一对儿活宝。

    爹是官迷,闺女是个小书呆。

    冯大帅后院里姨太太总有十来八个,拉出来能组成一个班,但这帮姨太太每日的生活重心都是围着冯大帅转,见缝插针的讨他的欢心,有擅厨艺的,有擅女工的,也有擅吹拉弹唱的,总有一件拿手的绝活,才能找到自己在大帅府的位置。

    她们的主业是侍候男人,业余消遣的爱好各有不同,有爱听戏的,有爱跳舞的,还有喜欢打麻将的,支起麻将桌子召集牌搭子过来,能坐个通宵不带歇的。

    冯大帅应酬比较多,视各种场合带出去的如夫人都有不同,有时候冯瞿觉得大帅府那帮姨太太们除了在床上侍候冯大帅,其实还兼职了他的生活副官,出门应酬也少不了身边一抹艳色。

    他新纳的姨太太倒好,一门心思想着去读书。

    林妈在旁边使劲使眼色,想让顾姨太打消出门读书的念头——就没听说过做人家姨太太还要出门读书的。

    可是顾姨太似乎根本没有领会她的好意,还傻呼呼说:“林妈说少帅待人宽厚,我……我不要衣服珠宝,就想去学校读书。”装个纯真小白兔真是费了老大的劲儿,她自己都快要认不出自己了。

    也亏得这副身子娇娇弱弱的样子,声气儿也弱,嗓音里还带着点说不出甜糯,乍一听倒好似在撒娇,孩子式的那种。

    冯瞿:“这有何难?”

    顾茗眼睛都亮了:“少帅答应了?!您真是个大好人!”

    头一回被女人在床以外的地方夸大好人的冯瞿:“……”

    文中写道:“……今日之华夏,是沉疴之症,大抵疮病太多,良医太少,肯于沉睡之中有惊雷之效,惊醒旧梦的智者太少,不如就让我做一只蜜蜂,虽嗡嗡扰人,但也能口出良言,让沉睡者有片刻的清醒,不必思考家国大事,只对己身的命运负责。

    我持续关注周姓公子事件,发现这位周姓公子的思维值得大写特写,一再分析。近来他又做出一桩骇人听闻之事,追踪女学生到了医院,当着女学生生病的老父大放厥词,表示要继续逼迫该女子就范。

    我无从得知周姓公子的打算,姑且做一回恶人揣测一番,周姓公子大约很好面子,追求不成怀恨在心,整件事情让他颜面扫地,假如能够逼迫该女子就范,到时候开个记者会为自己先前的举动洗白,又有该不得不从的女子配合,说不定能保持“痴情”形象而不倒,引来舆论的赞扬。

    华夏的民俗历来有趣,很多人进了世俗的大染缸,明明不合理之事,竟也能视若无睹。譬如一个女人的价值大约都体现在她的婚姻之上,她要嫁一个功成名就有社会地位的丈夫乃是平生终身成就,值得四邻三亲称颂,仿佛她平生所有的价值都在男人身上。但是她若被某个纨绔子弟纠缠不休,不堪的反而是该女子,而不是纨绔子弟。

    假如周二公子继续逼迫该女子,接下来大约会有无数人举着脏水准备淋该女子一头一脸,指责该女子道德败坏,说不定还会有道德家说:“好好的一个公子,竟教她引逗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