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客小说网 > 天涯女人心之上错船 > 第172章 婚纱见血,很不吉利

第172章 婚纱见血,很不吉利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墨客小说网 www.mksxs.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贺允儿从妇产科出来,就看到沈遇树姿态慵懒地靠在墙边,细看过去,却发现他神情紧绷,目光悲凉地盯着手机。那一瞬间,她突然感到好奇,是什么让他流露出这样复杂的神情?

    她走过去,还没靠近,就被沈遇树察觉,他迅速收回手机,但是还是让她看到,手机上有一张照片,是一个长发及腰的女人的背影,她跪在月老面前,似乎正在虔诚的许愿。

    如果她没猜错,这个女人就是害她差点举行不了婚礼的女人,江宁市第一豪门厉家的厉家珍,沈遇树的初恋,那晚他本来想睡的女人,却阴差阳错睡了她。

    她抬起头来,轻笑道:“其实你当着我的面看旧情人的照片也无所谓啊,反正我又不会吃醋,我可比你想象中要大度。”

    沈遇树将手机滑进西裤口袋里,他蔑冷地扫了贺允儿一眼,他冷笑道:“在你面前看,我是怕玷污了她。”

    贺允儿脸色青白交加,看见沈遇树转身走人,她快步跟上去,伸手抓住沈遇树的衣袖,怒道:“沈遇树,你什么意思?你不要忘了,我现在是你老婆。”

    “哪又怎样?我娶的不过就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沈遇树满脸讥讽,丝毫不留情面道。

    贺允儿听到生孩子的工具这几个字眼,怒恨交加,她用力拽住沈遇树的手腕,指甲深深的陷进他的肉里,她冷笑连连,“你以为你在我心里又多高尚,你不过就是一个*犯。”

    沈遇树怒极反笑,一双黑眸被怒火烧得炯亮,他俯身看着她,嘲弄道:“*犯么?那晚在我身下叫得欢畅的又是谁?作为一名千金小姐,你这么浪,你家里人知道吗?”

    贺允儿气极,她抬手就一耳光挥了过去,沈遇树眼疾手快,他迅速捉住她的手腕,牢牢攥住,贺允儿顿时疼得脸色都变了,他漠然地盯着她,道:“贺允儿,以后不要再耍这些小心机,别说你对我四哥贼心不死,就是你真的爱上我,对你这种女人我也敬谢不敏。”

    说完,他手一松,贺允儿挣扎得太剧烈,没有提防她会松手,她踉跄着连退了几步,都没有稳住冲劲,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沈遇树看了她一眼,黑眸里掠过一抹不忍,但是到底没有弯腰去拉她起来,他转身扬长而去。

    贺允儿跌坐在地上,小腹传来尖锐的痛楚,她试着站起来,却发现身体里涌出一股暖流,她低头看去,就看到身下艳丽的液体源源不绝的流出来,她意识到什么,吓得声音都变了,“来人,救命,医生,护士,来人啊,救救我的孩子……”

    医生与护士听到尖叫声,纷纷赶来,有人将贺允儿抱起来,快步送进急救室,贺允儿一颗心恐慌到极点,她不能失去这个孩子,它还没有起到它存在的作用,它不能离开。

    沈遇树已经走远,他根本不知道医院发生了什么,直到沈老爷子打电话责问他,他才知道贺允儿险些流产。

    贺氏集团。

    贺东辰坐在办公桌后,接到贺夫人的电话,他连忙赶去医院,贺允儿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幸好出事的时候她就在医院,医治及时,孩子没什么大碍,但是近期她需要卧床静养。

    走到VIP病房外面,他一眼就看到站在病房外的沈遇树,他眉峰蹙起,允儿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们虽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但是身上到底流了一半相同的血液,再加上她是女孩,贺家向来明文规定,贺家产业传男不传女,所以贺夫人没有起争家产之心,他们兄妹关系反而比亲兄妹还要亲密。

    他来到沈遇树身边,问道:“允儿现在怎么样了?”

    沈遇树不喜贺允儿,却对贺东辰格外尊敬,“刚刚从手术室里出来,孩子保住了。”

    贺东辰抬手拍了拍沈遇树的肩,目光落在他身上,声音多了一抹感性,他道:“遇树,我们家只有允儿一个女孩,她从小到大被我们宠着,性情难免骄纵,你是男人,能让着她,就多让让她。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是吗?”

    沈遇树抿唇,并不言喻。

    病房里的人大概听到外面的动静,贺夫人推开门,看见贺东辰过来了,她说:“东辰,进来吧。”说完,她就进去了,竟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沈遇树一眼。

    贺东辰收回手,对沈遇树道:“别担心,允儿和孩子会没事的。”

    沈遇树想问他,他哪只眼睛看到他担心了?

    贺东辰看了沈遇树一眼,心里轻叹一声,这对冤家只怕不会让人省心。他抬腿走进病房,顺手带上门,贺允儿已经醒来,估计是受到惊吓,她脸色惨白,哭得眼睛都肿了。

    他走到床边,刚毅的五官放柔,他俯身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允儿,你感觉怎么样?”

    “大哥,我要离婚!”贺允儿斩钉截铁道,刚从鬼门关闯了一圈,她似乎怕了,她什么也不想要了,只想离婚。

    “傻瓜,当初拼死拼活的要嫁给沈遇树的是谁?这才结婚几天,就要离婚了?”

    “大哥,他推我,他故意将我推倒在地,想杀了我和我的孩子,我不能再和他生活在一起了,我要离婚。”贺允儿想起刚才的事就胆寒,她眼睁睁看着鲜血涌出来,却无能为力,那一刻就算她再憎恨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不想失去它。

    贺东辰眉峰蹙起,“说什么浑话?遇树再不懂事,也不会推倒你。”

    “大哥,我不想和他生活了,我想离婚,你和爸爸说,我要和他离婚。”贺允儿无措道,她是真的不想再和沈遇树在一起,他不喜欢她,甚至是恨她毁了他的一切。

    “婚姻是儿戏吗?当初你执意嫁给他时,我就警告过你,强扭的瓜不甜,那时候你但凡听进去一句,情况也不会演变到今天这么复杂。你们大婚,全城皆知,这才过了几个月,就传出离婚的消息,你要让全城的人都看沈贺两家的笑话?”贺东辰目光严厉,句句斥责。

    贺允儿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心里明白,沈贺两家联姻,不可能轻易打破这个局面,可是要让她回去面对沈遇树,她又做不到,“那我回家住一段时间,可以吗?”

    “等医生准许你出院了,就回家住段时间吧,但是离婚的事,爸爸和爷爷都不会同意,你不要再提,惹他们不高兴。”贺东辰点了点头。

    贺夫人在旁边听着,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沈遇树推倒允儿,差点害她流产,他们就这么算了吗?她冷脸看着贺东辰,道:“东辰,来会客室,我有话要说。”

    贺东辰看她脸色不好,大概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他安抚似的拍了拍贺允儿的肩,然后起身向会客室走去。

    他走进去,贺夫人伸手将门关上,她不满道:“东辰,你为什么偏帮着沈遇树,他差点让你妹妹一尸两命。”

    贺东辰拧眉,“妈,允儿不懂事,您也不知道衡量目前的局势吗?那晚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发生的,但是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沈遇树不缺选择,但是允儿的存在毁了沈遇树一生的幸福,我们现在稳住他讨好他都来不及,您还要追责,是真的想允儿离婚回来,变成上流社会的一桩笑话吗?”

    “我……”贺夫人知道他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是心里着实不甘,女儿受到这么大的惊吓,她还要去讨好罪魁祸首,这让她怎么甘心?

    “允儿出事,遇树没有不管不问,马上能赶过来,已经表示了他最大的诚意,这件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先这样吧。”贺东辰并非不想替允儿出头,但是他把沈遇树打一顿也于事无补,还不如利用这件事让他心里产生愧疚,或许等允儿回去时,他们夫妻间的关系能够破冰。

    贺夫人心里纵然还有不甘,也只能听从贺东辰的建议,毕竟允儿已经嫁给沈遇树了。她看着贺东辰,忽然想起一件事,“东辰,听说你最近与希诺装饰的那个宋依诺过从甚密?”

    贺东辰挑了挑眉,贺夫人从来不过问他的私事,他说:“新买了套别墅,找她的公司装修,也算不得过从甚密。”

    贺夫人盯着她,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东辰,你这么大了,我不是想管你,你知道,允儿一开始是要嫁给沈存希的,因为宋依诺,她才嫁给了沈遇树,她现在这样不幸福,也算是宋依诺间接造成的,你能不亲近她,就离她远点,免得你妹妹心里不舒坦。”

    贺东辰薄唇轻抿,“您这话没有道理,什么叫允儿的不幸福是宋依诺间接造成的?沈存希不喜欢允儿是事实,这怎么怪到宋依诺头上去了?”

    贺夫人脸色青白交加,让他反驳得说不出话来,她道:“你听我的就对了,好了,允儿这边有我看着,你回去上班吧。”

    贺东辰看着贺夫人转身走出会客室,向病房走去,他没说什么,拉开门出去了。

    沈遇树还站在病房外,他走过去,对他道:“允儿正在休息,你先回去吧,明天再来。”

    沈遇树看了一眼病房,和贺东辰一起向电梯间走去。

    ……

    中午快到吃饭的时间,严城从法院回来复命,他对办公桌后的宋依诺道:“宋总,贺法官看见我过去,似乎很不满,他希望您过去洽谈签约事项。”

    “为什么?”宋依诺蹙眉,昨天她已经把细节沟通好了,方案是按照贺峰的意思修改的,他的态度一直和善,怎么临到签约的时候,反倒拿乔了?

    “他让我转告您,昨天卫生间发生的事情并非他本意,他想当面向您道歉。宋总,昨天在卫生间发生了什么事,您从卫生间出来,脸色就不太好。”严城昨天很担心她,今天看到她和沈总公布了婚讯,他才放下心来。

    宋依诺低头看着方案,她说:“没什么,既然如此,那你帮我再约时间。这笔单子我们耗费了人力与时间,不能因为我个人的原因导致合作失败,既然他想要我去谈,那我就去。”

    严城眸色忧虑,他看着宋依诺,几度欲言又止。

    宋依诺看出他有话说,她笑道:“严大哥,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不用顾忌。”

    “贺法官在外面的形象正直,但是他执意要您去才肯签约,我担心他意有所图。”严城说得很含蓄。

    宋依诺在博翼集团混了几年,第一次出去签单时,就遇到一个猥琐的客户,所以她知道严城在担心什么,她微微一笑,道:“严大哥,贺法官不是那样的人,他为人正直,对我并未做出任何逾矩的事,所以你不用担心。”

    “那是我想多了,我只是想提醒您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严城道。

    “嗯,我会多加注意的。”宋依诺点了点头。

    严城与贺峰再约了时间,贺峰下午有一场官司,四点结束,他告诉严城,他四点半过来拜访。在宋依诺的地盘上,严城才真正放了心,他将宋依诺下午四点半后的行程挪出来。

    下午四点半,贺峰准时踏进总经理办公区,严城请他去会议室,宋依诺已经等在那里,上前与他握了手,她歉疚道:“贺先生,不好意思,让您亲自跑一趟。”

    贺峰看着面前穿着中国红连衣裙的宋依诺,恍惚想起一张相似的面孔,她穿着中国红旗袍,与他对拜结为夫妻,为他生下东辰,却因为她是孤女,从未得到贺家的承认。

    “淑惠……”贺峰情难自禁,低低喊了一声。

    宋依诺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抚向她脸颊的手,神情间多了几分愠怒,“贺先生,请自重!”

    贺峰回过神来,他迅速缩回手,满含歉疚道:“对不起,宋小姐,刚才我的举动唐突你了,抱歉。”

    宋依诺皱眉,严城让她小心时,她还相信贺峰不是那种心术不正的人,但是他刚才的举动,却让她对他改观。要不是因为这笔单子耗费了人力物力,她真想任性的拒绝合作。

    最后,她还是忍住心里的不悦,请贺峰坐下。

    贺峰因为刚才唐突的举动,也是满面羞愧,他拉开椅子坐下,严城将合约放在他面前,他迅速翻了一遍,然后在末页的乙方上签下名字。

    宋依诺诧异地看着他,提醒道:“贺先生,您看仔细了吗?签了约就不能反悔了。”

    贺峰合上合约递给她,“我相信你的能力。”

    宋依诺伸手接过去,她在她面前的合约上签了字,然后把她签过的递给贺峰,一式两份的合约签署完毕,贺峰拿着合约,他说:“宋小姐,能不能给我十分钟的时间,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宋依诺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严城,严城因为刚才贺峰唐突的举动,对贺峰颇有微词,他皱眉摇头。宋依诺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相信贺峰的人品,她点头,道:“可以,贺先生想说什么?”

    贺峰看了严城一眼,他说:“请他回避一下吧。”

    “宋总……”严城觉得贺峰要他回避,就显得居心叵测了。他跟在沈存希身边多年,见惯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担心宋依诺太单纯,被贺峰骗了。

    宋依诺摇了摇头,示意严城先出去。这里是她的地盘,她相信贺峰不会乱来。刚才贺峰举动虽然唐突,但是她却在他眼里看到了追忆,他应该只是认错人了,并不是有意要对她做什么。

    “宋总,我就在门外。”严城还是出去了,这话不仅是对宋依诺说的,也是对贺峰说的。他要敢乱来,他就在门外,绝对会让他好看。

    会议室门开了又合,宋依诺尴尬道:“贺先生,严大哥是性情中人。”

    “他是沈存希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沈存希愿意将他调来给你用,不仅是重视你,也是信任他,我明白的。”贺峰淡淡道。

    宋依诺诧异地看着贺峰,没想到他连严城是沈存希的助手的事都知道。

    贺峰看着她,女孩微微瞪圆了眼睛,看起来可爱极了,他轻笑起来,“严城是沈存希的秘书,这不是秘密,我记得有报纸上报道过,如果在商场看见严城,那么沈存希一定就在不远处,他是沈存希的标志。”

    宋依诺笑起来,“原来是这样。”

    贺峰愣愣地盯着她的笑靥,真是越看越像,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人?“宋小姐,你和我一位故人很像。”

    “我已经猜到了。”宋依诺笑道,他们第一次见面,她不小心撞到他,他看见她的时候,那样子像见了鬼似的。再加上他刚才要摸她的脸时,喊了一个女人的名字,他应该是错把她当成了那个女人。

    “你很聪明。”贺峰赞赏道。

    “不是聪明,而是常识,如果我认为您在猥琐,您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和我说这番话了。”宋依诺俏皮道。

    贺峰摇头失笑,“昨天在洗手间里发生的事,我已经听说了,那两位嚼舌根的职员,已经受到了严肃的惩罚,至于我夫人对你的侮辱,我在这里慎重向你道歉。家教不严,是我之过。”

    贺峰说完,他站起来郑重的向宋依诺鞠了个躬。

    宋依诺慌不迭地站起来,她没想到贺峰致歉的方式这么厚重,她根本承受不起,她急道:“贺先生,您快别这样,我承受不起,更何况贺夫人的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贺峰是个敢作敢当的真男儿,夫人所犯的错,也是他的错,他说:“不管怎样,你在我的地盘上受到侮辱,都是我待客不周。”

    “您太客气了,坐吧,您除了向我道歉,应该还有话要说吧。”宋依诺道。

    两人重新坐下来,贺峰看着她,问道:“宋小姐,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我吗?”宋依诺指了指自己,见贺峰点头,她才苦笑道:“不瞒您说,其实我是孤儿。”

    “孤儿?”贺峰诧异地看着她。

    “对,我三岁的时候被外婆收养,后来她得了重病,就把我送去宋家,在宋家长大,我一直以为我是宋家的孩子,后来才知道我不是。前段时间业之峰的董总回国,我以为她是我的生母,但是因缘际会,我得知我并不是董总的亲生女儿。”

    贺峰没想到她的身世这么曲折,他不否认他派人调查过宋依诺,所得到的消息是她是宋振业与董仪璇的女儿。她不说,他还不知道原来她是孤儿。

    “抱歉。”贺峰歉疚地看着她,他无意戳她的痛处。

    宋依诺自嘲的笑了笑,“又不是您丢弃了我,您不用和我说抱歉。”

    贺峰一愣,随即失笑,她还能开玩笑,看来情绪上没有多大的问题。他说:“你真的和我的故人很像,我看见你,就常常想起她。”

    “真的这么像吗?”宋依诺好奇的问道。

    贺峰点了点头,他从西装内衬口袋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张照片,递到宋依诺面前。宋依诺接过去,照片里的是贺峰与一个女人,他们都很年轻,女人看着镜头笑得灿烂,让她惊奇的是女人与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她心里震颤极了,她抬头望着贺峰,她忽然想起贺东辰曾经也说过,她与他的一位故人长得很像,她声音轻颤,问道:“贺先生,这位是……”

    “我的前妻淑惠,算起来,她离开贺家已经26年了,我通过许多渠道找她,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一点踪影。”贺峰谈起前妻,容颜苍桑了几分。

    宋依诺低头看着照片,她从未想过,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与她长得这么像,她说:“只要这个人存在过,又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贺峰苦涩的闭上眼睛,他说:“淑惠告诉我,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在孤儿院长大,她失踪后,我去过她所说的孤儿院,但是孤儿院的院长说不认识淑惠,没有这么一个人,她连名字都是假的。”

    宋依诺震惊地看着他,“名字怎么会是假的?”

    “这个问题我问了我自己26年,名字怎么会是假的,她和我说了那么多话,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贺峰往日给人一种沉稳内敛的气魄,此刻却只是一个困在回忆里的苍桑男人。

    宋依诺没想到贺峰还有这样一段痛断肝肠的回忆,一时间,竟觉得他不是坐在审判席上严肃凌厉、给人定罪的审判官,而是一个被情所伤的男人,她顿时觉得他亲切了许多,她说:“也许她并不想撒谎骗你,而是有不能说的苦衷。”

    贺峰摇了摇头,“宋小姐,如果不是因为你们长得很像,我也不会和你说这番话,今天的唐突之举,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能够理解,贺峰是真心把我当朋友,才会告诉我这件事,我除了倾听,也帮不了您什么。”宋依诺谦虚道。

    “你愿意倾听,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打扰你工作,我先告辞了。”贺峰站起来,宋依诺连忙跟着站起来,她把照片递给他,道:“我送您出去。”

    贺峰低头看着照片,他又看了看宋依诺,他将照片收回去,再度小心翼翼地放进西装内衬口袋里,看得出来他极其珍视这张照片,他拿起合约,转身走出会议室。

    宋依诺送贺峰进了电梯,她转过身来,看见严城站在不远处,她走进去,笑道:“原来我和贺先生的前妻长得很像,你听说过贺先生有前妻吗?”

    “没有,我们素与贺家没有往来,这些陈年旧事也没人说起。”严城道。

    宋依诺点了点头,她把合约交给严城,让他安排下去,她回了办公室。

    下班后,沈存希来接她回家,自从连清雨回了沈家,宋依诺感觉回到依苑呼吸都要顺畅许多,吃完饭,她回到卧室,沈存希去书房处理一些邮件。

    她洗完澡出来,看见去书房处理邮件的男人已经回到卧室,坐在床上看杂志,她走过去,在化妆台前坐下,一边擦脸一边对他道:“老公,今天贺法官来我公司签约,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沈存希从杂志上抬起头来,“什么事?”

    “难怪贺法官对我另眼相待,原来我长得像他的前妻,看得出来,他好像很爱他的前妻。”宋依诺抬手往脸上拍爽肤水。

    沈存希眉心微蹙,“他不会把你当成他前妻的替身了吧?”

    “你胡说什么呀,我的年龄都可以当他女儿了。我就是觉得挺神奇的,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和我长得这么像。”宋依诺擦完脸,她起身走到床边,“不过听他说,他前妻离开贺家后,就失踪了,以前和他说的那些身份信息全是假的,就连名字都是假的。”

    “还有这种事?”沈存希挑眉,其实贺峰的为人他还是信得过的,他不可能对依诺存在什么心思,要说他担心的,恐怕就是贺东辰对依诺有别的心思,不过现在他不用担心了,一本结婚证,就可以横扫万千情敌,有什么比他们是夫妻更有威慑力的?

    “对啊,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宋依诺掀开被子上床,坐到沈存希身边,她一手托着下巴,“他前妻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说走居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沈存希将杂志放在床头柜上,他伸手将宋依诺揽进怀里,凑到她脖子旁闻了闻,嗓音沙哑道:“好香。”

    宋依诺怕痒,双手抱着他的头,往后推去,她笑嬉嬉道:“好痒,你别碰我的脖子。”

    沈存希本来只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今天是他们领证的第一天,她嘴里一直在说贺峰,他有点吃味,就想拉回她的注意力,但是她在他怀里一通乱动,就把他心里的火给勾上来了,他顺势将她压在床上,“那碰别的地方好不好?”

    宋依诺意识到他的言下之意,她俏脸涨得通红,慌不迭道:“不要,我已经洗了澡了。”

    “待会儿我帮你洗。”沈存希凤眸越来越暗,像是深不见底的幽潭,引诱她掉进去,她还想要拒绝,他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以吻封缄。

    ……

    时光如梭,转眼一周过去了,宋依诺逐渐适应了总经理的繁忙。以前她只是个小职员,知道出去拉单,努力成为首席设计师。目标远大,但是压力并不大。

    现在她是一个公司的总经理,她每做一个决定,都关系到公司的生死存亡。她新婚大喜,沈存希建议她以此为员工加薪,或者是增添新的福利,收卖人心。

    她照着他所说的做了,果然获得一致好评。

    新法院的项目已经提上日程,另外几项大单也在进行中,希诺装饰的前景呈现一片大好之势。她的决断,高层们渐渐开始肯定并且支持,阻力不再像刚接手公司时那么大。

    威叔打电话给她时,她刚开完会,沈老爷子要见她。她抬腕看表,指针指向四点,还有一个半小时才下班,她下午没有会议,她便答应威叔赴约。

    她知道沈老爷子要见她,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早早了了老人家的心愿。

    沈老爷子就在公司对面的咖啡馆等她,她走进咖啡馆,就看见威叔等在那里,威叔恭敬地向她点了点头,“四少奶奶,老爷子在包间里等你,请跟我来。”

    威叔是沈老爷子跟前的红人,他改口叫宋依诺四少奶奶,就说明沈老爷子已经默许了这桩婚事,只是她不明白,老爷子来见她要做什么。

    进了包间,沈老爷子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车水马龙。宋依诺在门边站了站,才举步走进去。对沈老爷子,她总有一种恐惧的心理,源由他之前给她留下的印象。

    她走到沈老爷子面前,道:“伯父。”

    沈老爷子回过头来,严肃地盯着她,“改口费都给你了,你也和老四领了证了,还叫我伯父,是不承认这门婚事?”

    宋依诺一愣,没想到沈老爷子会这么说,随即心头一喜,她连忙改口,喊道:“爸爸。”

    “嗯哼!”沈老爷子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他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抬头看宋依诺还站着,他淡淡道:“不要杵在那里,是想让我仰望你吗?”

    宋依诺忙不迭的走到他对面的沙发旁坐下,原本就有点怕他,现在更是拘谨。

    沈老爷子看着她那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以前她嫁给唐佑南时,就是不会讨好人,才五年都没有获得他们喜欢,现在还是这个德行,他就不明白了,老四看上她什么?木讷?

    “我一直反对你和老四在一起,你是知道的,既然你现在已经和老四领了证,我再反对也没用,那天给你的一千万,就当作给你的红包,想买什么就去买,我们沈家的儿媳妇,不要穿得那么寒碜,给老四丢脸。”沈老爷子一板一眼的教训。

    宋依诺连忙称是,老爷子这是嫌弃她的穿着啊。

    “既然你决定要和老四过一辈子,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自从十五年前,我把老四赶出家门,他就再也不愿意回沈宅住,你们已经结婚了,我唯一的条件就是你劝老四搬回沈宅来住,我也没几年活头了,就想看到一家人团团圆圆的生活在一起。”沈老爷子捋着胡须,他今天的目的就这个。

    宋依诺看着沈老爷子,他头发已经斑白,他提出这个条件并不过分,但是一想到连清雨那天离开前,和她说的那番话,她心里就不安,她小心翼翼道:“我和沈存希搬回去住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我之前和佑南……,我是担心大家尴尬。”

    “哼,你也知道尴尬?当初我拼命反对你们在一起,你咋没想过你们结婚会尴尬?”沈老爷子不悦地盯着她。

    宋依诺垂下眸,她搁在膝盖上的双手下意识绞紧,她咬了咬唇,“这件事我还要和沈存希商量一下,万一他……”

    “你少搬出老四来当挡箭牌,只要你答应我搬回去,你自然有办法说服老四也搬回去。你们这样违背纲常伦理的婚事,我都答应了,我让你们搬回去,你还推三阻四,是不是以为你们领了证,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沈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宋依诺见沈老爷子执意要让他们搬回去,心里的不安加重,且不说她之前的身份,她搬进沈宅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唐启鸿他们,就是沈宅有那两枚定时炸弹,就够她受的。她才刚刚轻松了几天,沈老爷子就丢这么个烫手山芋给她,她甚至可以预料到她将来的日子过得有多辛苦,她说:“我没有推三阻四,我会竭尽所能的说服沈存希搬回去,但是他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我未必能说服他。”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沈老爷子道。

    宋依诺看着他,她迟疑了一下,问道:“爸,我能问问您,这是谁的主意吗?”

    “什么谁的主意?当然是我的主意。”沈老爷子虎目一瞪,她这么一问,就好像他是个受人摆布的棋子。

    “哦,我知道了,我会说服沈存希。”宋依诺点了点头,心情却沉重起来,想到要搬进沈宅,除了要与唐佑南朝夕相对,还要与那两枚定时炸弹在一起,想想就觉得太可怕了。

    两人刚谈完,包间的门被人一脚踢开,沈存希面沉如水的大步走进来,见宋依诺安然无恙,他提起的心才放了下来。

    他快步走到宋依诺面前,将她从沙发上拽起来,“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他打电话给你,你要马上向我汇报,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宋依诺拉了拉沈存希,她轻声道:“沈存希,爸没有为难我,你别这样。”

    沈存希似乎不相信,斜眼睨向沈老爷子,沈老爷子被他怀疑的眼神气得差点吐血,他怒道:“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谁知道呢?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您又强迫她做什么了?还是又要威胁她,把她的照片发布到网上,逼她和我离婚?”沈存希如今是有恃无恐了,说话也特别冲。

    “混账东西!”沈老爷子气得直拍桌子。

    宋依诺瞧他真的气狠了,她连忙道:“沈存希,爸真的没有为难我,也没有强迫我离开你,你错怪他了。”

    “真的?”沈存希看着她的脸,确定她不是为了让他安心,他才松了口气,“那你们谈完没有,谈完了我们就走吧,你的婚纱回来了,我们去试婚纱。”

    宋依诺看了沈老爷子一眼,她点了点头,“已经谈完了。”

    “那我们走吧。”沈存希搂着她的腰,将她往包间外带去,自始至终都没有多看沈老爷子一眼。

    宋依诺向沈老爷子道别,走出咖啡馆,沈存希的车就停在门外,属于违规停车,可见他刚才有多着急的赶过来。

    交警正在贴他罚单,两人面面相觑,宋依诺走过去,向交警求情,交警铁面无私,贴完这辆继续拍照贴下辆。宋依诺看着沈存希,“沈存希,怎么办,贴罚单了。”

    沈存希走到车前,拿起罚单,他说:“没事,明天让老王去交罚款扣分,上车吧,我们去试婚纱。”

    “哦。”宋依诺拉开副驾驶座车门坐进去,沈存希发动车子向前驶去。

    宋依诺偏头看向沈存希,心里在想该怎么向沈存希开口,就算她再抵触沈宅,但那毕竟是沈存希的家。老爷子年纪大了,想要儿孙承欢膝下的心情,她能够理解。

    “依诺,你怎么心事重重的?老爷子到底和你说了什么?”沈存希拧眉,这段时间别墅里只有他们,兰姨和佣人很识相,只要他们回去,就自动隐形。

    他们终于过上了如胶似漆的二人世界,幸福的都忘记了现实的凶险。

    “没说什么,你专心开车啦。”宋依诺摇头,现在和他说,他一猜就猜到是沈老爷子说的,所以暂时不说,等过几天他忘记了再提,也许他不会太抵触。

    沈存希看了她一眼,他收回目光,注视着前面的路况,专心开车。

    车子停在礼服店前,两人走进礼服店,这里是桐城最出名的礼服店,大多数上流社会的贵夫人,都是在这里预定国外的大牌设计师的礼服。

    沈存希在沙发上坐下,静等宋依诺换好婚纱出来,当宋依诺看到新设计的婚纱,她又惊又喜,这件婚纱比她之前买回来的那款还要精致,抹胸的款式,上面钉了两百多颗碎钻,在灯光下耀眼夺目。

    她换上婚纱,感觉腰间有什么东西刺得疼,她伸手去抹,手指被扎了一下,一颗血珠滚下来,滴在雪白的婚纱上,那名服务员惊呼:“呀,婚纱见血,很不吉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