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该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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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8该隐

    老赵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南宫白夜走过来,双眸里散发着一种疯狂的痴想:“只要有了女子的血,我们不仅能从这个墓地出去,还可以将血神唤醒得到永生和旁人想不到的荣华富贵!”

    “所以你从一开始看到我,就在打我的主意?”南宫白夜一边说着,在老赵看不到的地方技巧性的扭动着自己纤细的手腕。

    老赵笑了起来,嘴唇有点发干:“本来我都已经绝望了,可没想到,竟会在中途遇到你。没错,那时候我就开始计划着,要得到你身上的血!你不知道吧,这里的血神很挑食,只有女子的鲜血才能引起他的食欲。”

    “我知道。”南宫白夜轻笑,手腕又动了一下,故意拖延时间:“我不仅仅知道这一点,我还知道你不清楚的东西,比如你口中的血神,他的名字和他的来历。”

    老赵垂眸,低低的笑了起来:“小姑娘,你以为我是第一天出来混吗?你说的那些事情,我都不感兴趣。不必再浪费心思拖延时间了。”

    说着,老赵扭过脸去,声音冷冷:“大雄,往她手上再加一圈藤绳!”南宫白夜动着的手腕一僵,又恢复了刚才的安分。

    大雄走过来,拿着藤绳,一圈一圈的绕上了南宫白夜的手脚。

    “大雄。”南宫白夜压低了嗓音,言语淡淡:“大壮,裘东海,梁生,他们都死了,你觉得老赵会放过你吗?”

    大雄脚下一顿,不仅仅没有说话,就连脸上也没有丝毫的表情。

    “人生在世都讲究一报还一报。”南宫白夜看了一眼远处面部扭曲的老赵:“很明显,现在的老赵已经被心中的渴望所控制住了,这种渴望在古墓外面没有问题,但是到了古墓里就是致命的,他已经疯了。”

    大雄眸光微抬:“只要我能出去,让我做什么都行。”

    “大雄,你听我说,你还有机会,你和老赵不一样,还记得吗,裘东海提起之前的事来,你也后悔过,你……”

    “不要再说了!”大雄苦笑着,眸光微波:“你根本不懂,我也许愿,我也许了愿!”

    南宫白夜还想再说点什么,老赵却已经走了过来,他像是有点神经不正常了一样,一路上骂骂咧咧的,也不知道再骂谁。

    这和南宫白夜第一次见他时,完全不同。

    看来,这个墓地对人的影响真的很深。

    哪怕是一点的邪气,便会延伸到周身,无法驱除。

    难道这就是该隐的强大?

    “大雄,还愣着做什么,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老赵朝着左边看了一眼,然后双手放在木筏上:“要把她抬到主棺那去才行。”

    南宫白夜挑眉:“你知道主棺在哪?”

    “这是血神给我的指使。”老赵扭曲的脸配上那诡异的微笑,说不出的阴森。

    南宫白夜心想你那什么血神啊,分明是该隐!

    不过,不得不说,老赵确实是聪明。

    如果不是最后加的那一圈绳藤,现在的她早就挣脱了。

    “大雄,把她看紧了一点,别让她耍什么花招。”老赵一边走着一边不忘回头嘱咐。

    两个人扛着木筏,躺在上面的南宫白夜就像是一个即将要投入黑河的祭品。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南宫白夜微微偏了下头,眸光落在那些燃着的火把上,狭长的眸子跟着眯了起来。

    额头上的汗随着她手腕的微动,一滴接着一滴的溢了出来。

    她的动作很小,看上去几乎是没有。

    就是因为这样,手腕处才会被磨的更加厉害,因为力气要做的比平时多上三分。

    不能让老赵和大雄看出来,一旦看出来,所有的事情都会毁于一旦。

    现在的她只希望那个主棺能晚一点到……

    “好了,把她放下。”

    南宫白夜:……

    什么?这么快--

    你到底有没有搬啊!

    “从这里游过去。”老赵指着眼前的河水,朝着大雄吩咐。

    大雄的脸色骤然变白:“这里?老赵,这条河水不能游,绝对不能游!”

    那下面有东海,他一定会把他拉下去!

    因为恐惧,大雄心中萌生了退意。

    老赵冷笑了一声:“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怕什么?听我的,不会有事。”

    “难道你没看到那河水的东西吗!”大雄指着仰在河面上一张接着一张的脸,心中一阵发毛。

    那些脸全部都没有表情,像是游魂一样,张着空洞的嘴眼,就像是京剧里的脸谱有了生命一般,透着浓浓的死气。

    老赵却勾起了唇,那笑容不自然到了极点,伸出手来,食指的地方扣着一个精致的指环,指环的颜色很黑,上面像是少了什么东西,那里之前应该镶嵌着宝石或者金钻。

    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是单单只看那个指环的质地,便知道此物必定不凡。

    “有了它,墓地里的所有脏东西都不敢接近我们。”

    大雄不相信,眼里是实实在在的怀疑。

    南宫白夜倒觉得老赵没有说谎,一路走过来,任谁都知道这个墓地不好对付。

    但是老赵却能在脱离他们之后自由行动,甚至比他们更早的找到了主棺,也就说明着他身上肯定是有什么阴物。

    阴物这个玩意很奇怪,若是它出了墓地,拥有它的人往往会被噩梦缠身,死于非命。

    而当它进了墓地,却能起到保护的作用。

    因为鬼服强者。

    看老赵手中拿的那个戒指,样子偏英式,就连镶嵌宝石的地方采用的也是卡扣设计。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该隐的……

    这玩意儿只有懂眼的人才会买,像他们这些倒斗的,但凡是要盗大墓之前,一定要得到一件阴物才能放心进墓。

    老赵确实是一个好的倒斗,但是越是好的倒斗,也就意味着他很狡猾,因为他熟知古墓里的一切,会更好的把对自己不利一面的情况解决掉。

    为了让大雄消除恐惧,老赵先下了河水,他只向前走了几步,手指上的戒指刚刚触碰到河面,那些人脸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危险似的,一个接一个的退到了角落里。

    “呵。”老赵眉眼处带出了一丝得意,又朝着大雄走过来:“怎么样?”

    大雄这才放了心,两人扛着南宫白夜重新下了河。

    河水并不深,只是齐腰,走起来却有些费劲儿。

    一路淌过来,大雄的两条腿都凉了,脚心下痒痒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咬到了,有些疼。

    他也没在意,等走到上岸的时候,低头间一根水草像是黏在他了的腿上一样。

    大雄使劲儿的摔了摔,却发现那水草怎么都甩不掉,没了办法,他只能蹲下身子去摘……

    “大雄,你在做什么?”老赵回过头来,看着他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大雄回了一句:“我脚上有东西。”便又继续去摘那根水草。

    奇怪的是,那水草像是长到了他身上一样。

    大雄的眉头皱了一下,一把将鞋子拽掉……

    “大雄,我说过,下一个就会轮到你。”随着嘶哑低沉的嗓音传来,大雄这才看到了自己的脚背上是什么东西。

    是裘东海的脸!

    那张脸上带着阴森森的怨气,嘴巴微张,露出尖锐的牙齿,一排排的看上去,骇人到了极点。

    大雄啪的一声就坐在了地上,他不断的用左脚踹着右脚。

    双眸看向老赵,像是希望老赵能帮他。

    老赵却连看到没有看他一眼,眸光里闪烁着对不远处主棺的渴望,显然已经将大雄忘记了。

    裘东海那张脸已经从大雄的脚底爬到了小腿处,狠狠的咬断了他的腿筋儿!

    很显然,大雄已经没救了。

    这是一支自私私立的团队。

    没个人都只想着自己,却不顾全大局。

    南宫白夜没有再去多看一眼,她想过,如果是换成唐门的影子,是不是结局就会变得不一样。

    那群人,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信仰。

    记得唐少曾说过:“有时候,我们拿起枪来,是为了想让心里重要的那个人永远简单快乐,看到不硝烟,更看不到战火。她只需要想着,今天是吃牛肉面还是海鲜面就可以。”

    说这句话的时候,唐少就站在越南存林里,他的脸上还带着血迹,手上扶着唐门其中的一个影子。

    那是他们第一次集体参加任务,在毫无外援的情况下和毒枭抵抗了整整半个月。

    半个月以来,他们没有洗过一次澡,吃的是蛇肉野草,喝的是狂风雨露,手中始终抱着枪,你睡一会儿,我睡一会儿,后背能放心的交给其他影子。

    然而在这里,南宫白夜却只看到了背叛。

    “到了,我终于找到了!”像是疯了一般,老赵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跑过去,再跑过来,一双眼睛红的像是斥了血,向外凸着,眼球里弥漫出了红色的血丝,发狂似的伸手推着木筏,嘴里碎碎念着,一会大笑,一会阴沉着脸,鼻子破了,一滴滴的血坠了下来。

    他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拿着匕首狠狠的划破了南宫白夜的手腕,将她摆放在了祭祀的高台上。

    祭坛上椭圆形的,周围是高耸的围墙,呈圆锥形的围墙似乎在头顶收拢。

    距离太远,无法辨清,只看到周围的围墙上,静静燃着蜡烛。

    每层台阶似乎都对应着围墙的一圈蜡烛。无数蜡烛镶嵌其上,形成诡异宏大的场面。

    像极了古罗马的圣彼得堡,充斥着高贵华丽以及无法用语言所描述的优雅。

    周围开满了艳红色的玫瑰花,每一朵都盛开着,娇艳欲滴,晶莹的露珠还挂于花瓣之上,带着清晨的脆弱,却又妖娆的只让人觉得美艳至极。

    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谁都不会相信,这么邪门的古墓里竟然会有如此漂亮的地方。

    玫瑰花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着,送来了阵阵幽香……

    在那片偌大的花海中央,摆放着一个棺椁,棺椁的制度是在西周的时候定下来的,天子棺椁四重,亲身的棺称椑,其外蒙以兕及水牛皮;第二重称地也,以椴木制成;第三重称属,第四重称大棺。

    这东西还不能完全称呼为棺材,因为看大小,那应该是一只棺椁,真正的棺材应该在这只石椁的里面。

    果然。

    南宫白夜在被老赵竖起来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那石椁里面的黑木棺材。

    那口低调而华丽的棺材上,绘着一个巨大的倒悬十字架,象征着耶和华的宽恕和诅咒。

    棺身上宽下窄,似是量身定做,黑色的漆在昏黄的烛光照耀下,泛着丝丝光华,让人无一不感叹其主人的品味。

    黑色的棺木里横躺着一个男人,他穿着一套英国古时的黑色燕尾,修长的双手包裹在雪白的手套中,滚边的袖口和领口精致秀雅,将他挺拔的身体衬托的淋漓尽致。

    那时候好似还没有西装,只是做出了一些模样,左胸口处别着一朵艳丽的红色玫瑰,这么多的玫瑰花,唯有那一朵是深红色,沉的像是鲜血。

    黑色的燕尾,非但没显得身材瘦弱,反而更令人感受到他完美无瑕的身材,双肩直挺,没有一丝的褶皱。

    两颗尖锐的獠牙从他的薄唇中探出来,那是张可以颠倒众生的面孔,衿贵,优雅,刀斧神工。

    如此优秀的男人,却有着病态般白皙的皮肤,双唇艳丽的近乎诡异,那微勾的唇角,似乎充满了对世人无法言喻的嘲讽。

    他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修长的双手微搭,优雅的放在叠放在胸前,长而浓密的睫毛打下来形成了一片暗影。

    男人有着一头令人震撼的长发,仿佛黑夜一般的深邃,蔓延到了棺外,在昏暗的灯光照耀下

    最遥远的海洋,荡漾着变幻莫测的光芒,散发着绝望的邪气和高高在上的孤世冷傲。

    他的邪气几乎令整个古墓里的亡灵们都为之战栗。

    南宫白夜能感觉到这一刻,那些鬼魂们的胆怯。

    有人说,蓝色的眼配上金发便是天使,而配上黑发则成了恶魔。

    而该隐。

    却是美丽和邪恶的完美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