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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朋友

作者:午夜跳舞的臭虫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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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静走出去。

    两个太监下死眼打量她两眼,冷笑:“你就是才上任的管事?”

    “奴婢冷。。。。。。”

    冷静正施礼讲话,只见这两人不耐烦的挥手:“管你冷的热的,赶紧将东西拿出来了事!”

    随她出来的裴少芬扯扯她的衣袖,在她身后轻语:“仁寿宫里的执事太监,你要小心。”

    ”二位公公进来稍事休息,我马上将衣物整理好。“

    冷静施个在礼,微笑道。

    ”休息不了,太后立等着那件紫纱窗帘遮阳呢,赶紧的罢,别的不要,只拿那件窗帘就够了。“

    两人并不吃她这一套,立在门口也不进来,冷淡的说道。

    窗帘挂在晾衣绳上,抽丝的地方明显显的露在日头底下。

    冷静面无表情的过去收拾。

    众宫婢都把眼瞧着她,心里可怜这位怕是刚上任就要掉脑袋的管事。

    止行走过来,扯扯冷静的袖子:”冷管事,仁寿宫的明心是我亲姐,我跟你一块儿过去。”

    冷静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止行跟她一起,将窗帘叠好,捧了出来。

    两个小太监在前引路,不消一会工夫,便来到仁寿殿外。

    ”东西给我,你们回罢。“小太监止住脚步,对冷静说道。

    ”回二位公公,这窗帘,奴婢要亲自交与宫中的姐姐。“冷静道。

    小太监盯她一眼,脸上露出满满的嘲笑,重重的点头:”行,你自己去交,这刚上任,就想处处露脸?行,那就露罢,就怕你的脸不够大!“

    冷静不与他分辨,随他一起进了殿门。

    几个宫婢正坐在廊下闲话,见他们进来,一个容长脸儿的宫婢起身迎上来,指着两个小太监笑道:”进忠,进朝,你们倒是学会使唤人了,叫你们去拿,你却指使她们送来。“

    小太监正想答话,只见冷静跪下来,回道:”回姐姐的话,这件窗帘因奴婢的疏忽,洗坏了,奴婢怕无故连累他人,所以自己走来领罚。“

    那宫婢一惊,旋即却掩面而笑,从她手里拿过那件窗帘,抖开来瞧看,瞧见上面的抽丝,笑容尽失,一时拧眉无语。

    正此时,只见那朱红的宫门“吱”一声打开来,一位衣饰华丽的中年嬷嬷阴着脸走出来。

    众宫婢忙施礼问好。

    冷静跟前这位宫婢将窗帘往身后藏,笑着问好:“姜嬷嬷,太后她老人家歇午起来了?奴婢这就将窗帘拿进去挂好。”

    姜嬷嬷眼神凌厉的瞅她一眼,冷笑:“明心,你倒是敢瞒我!才刚那奴才的话,我听见了。她倒是好胆量,敢自己来送死,进忠,进朝,将她拖出去,重重的打,打死为止。”

    进忠进朝答应着,过来拿冷静。

    一直跪在冷静身后,没有说话的止行,猛的磕头下去,喊道:“姜嬷嬷,求你饶恕冷管事,她是替奴婢受过,这窗帘是奴婢洗坏的,奴婢对万妃心怀怨愤,以为这是承欢殿的帘子,所以才洗坏的,求姜嬷嬷开恩!”

    姜嬷嬷眯眯眼,瞅瞅她,歪了歪嘴角,冷笑:”原来是你,那贱人果然拿你做了替死鬼?”

    “姜嬷嬷开恩。”止行并不回她的话,只是一个劲哭着磕头求饶。

    “明心,去司设司拿块新窗帘换了,这两个不开眼的奴婢各打十板子以示惩戒!”

    姜嬷嬷冷声吩咐,拂袖而去。

    冷静和止行被拖出去,施刑。

    奇怪的是,今儿行刑的两个太监似乎没吃饱饭,打起板子来竟然有气无力,举的倒是挺高,落下来便泄了气,并不疼的厉害。

    十板子下来,竟然没有皮开肉绽。

    施完了刑,春藤椅子一撤,瘫倒在地上的冷静扶上墙壁立起来,打算过来将昏死过去的止行扶起来。

    只见夏公公走了过来。叹口气,摇头:“冷管事,实在是对不住,上头下来的命令,老夏只能执行,若是一下不打,说不过去,你受苦啦。”

    冷静心头一热,忙施礼称谢。

    夏公公扶住她,重重的叹息一声,叫过两个小太监,扶起地上的止行,吩咐他们将人送回浣衣局去。

    止行的裙子上浸满了血迹。

    冷静瞧过去一眼,心便像被针刺一样,疼一下。

    半路上,止行醒过来,呻吟两声,露出一脸自嘲的笑:“冷静,你真傻,你以为这窗帘真的是玉婉无心掉进井中的么?”

    冷静咽了咽口水,摇头。

    玉婉是她的朋友,不会的,一定是止行想多了。

    “止行,仁寿宫的明心根本不是你姐姐,你只是拿她做借口,来替我顶罪,是不是?”冷静换了话题,问她。

    “你救我一命,我救你一次。”止行说道。

    “止行,以后不可如此,我们不是存心做错事,根本不必耍花样,只要禀明实情,说实话求饶恕,量太后她老人家也不会处死我们,冷静相信这世上还是有正义和公理的。”冷静说。

    止行重重的叹气,无言对对。

    她进宫也有五六年了,头一回见着这样的人,在这种地方,竟然还想要公平和正义。

    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姜嬷嬷早就盯着了万妃,知道她止行是冤枉的,未必就会给她们这个面子,怕现在冷静已经被乱棒打死了。

    她竟然还以为说了实话,就会被饶恕。

    她就是个傻子!

    ————————

    浣衣局,管事房内。

    裴少芬正在整理床铺,将桌子上花瓶里花儿换上自己喜欢的白牡丹。

    玉婉走进来。

    “什么事?”裴少芬冷笑。

    玉婉在椅子上坐了,还以冷笑:“你当真不知是何事?”

    裴少芬哼一声:”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弄坏了仁寿殿的窗帘,那是死罪,姜嬷嬷的手段,你比我清楚,冷静她此行,是有去无回!“

    玉婉冷声道。

    ”卑鄙小人!“裴少芬朝地上啐一口。

    玉婉不在乎的冷笑:”是,我是卑鄙小人,你呢?你又何尚不是?你敢说你被她选为副手,就没用心计?

    你不过是计高一筹,知道她一向不喜欢奉承卖乖之人,所以才故意在众人献殷勤的时候,跑去洗床单,借此引起她的注意,我没说错罢?“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问心无愧!“裴少芬冷面冷口。

    ”是啊,我们大家都问心无愧,也不知道是哪个去告的密,说徐嬷嬷与宫人私通!“玉婉冷笑。

    裴少芬猛的立起身,对她怒目而视:”你倒底想怎么样?“

    ”冷静一死,管事的便是你,我不过也想做个如你一般的副手而已。“玉婉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门被推开,冷静扶着止行走进来。

    玉婉瞧她们一眼,眼中迸出大滴的泪珠,一下子扑地来,抱住冷静,大哭:”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终于回来了。“

    “多亏有止行,否则我真的被打死了呢。”冷静拍拍她的肩膀,笑道。

    裴少芬过来,扶着止行,将她搀到床上,卧下,揭开她的裙子,查看伤势。

    “冷管事,你呢?你是不是也挨了打?快躺下,让我看看。”玉婉抓着冷静的手,眼泪汪汪的问道。

    “我没事,不要哭啦,只是打了十板子,并不碍事,以后小心些就是。”冷静伸手给她擦眼泪,微笑道。

    “这个跌打酒很管用,你快躺下,给她涂完了,给你也涂涂。你伤的似乎比她轻多了。”裴少芬冷声说道。

    “这个傻瓜,非要替我顶罪,说窗帘是她洗坏的,自然打她就打的重了,真是的,不知说什么好。”冷静瞧着床上面色发白,疼的将脸皱成一团的止行,叹口气。

    施公公在外面敲门求见。

    玉婉去开了门,借机走了出去。

    “公公,我托你办的事,办妥了?”冷静笑着问他。

    施公公点点头,从袖里掏出些碎银放到桌子上:“这是剩下的银子,三十双鞋子需要些工夫,不过店家已经答应,最迟七天,便会交货。”

    “多谢公公。”冷静抓起桌子上的银子塞到他手里,笑道:“以后少不得还要麻烦你,这银子你先拿着。”

    施公公也不推辞,收了银子告辞出去。

    “你买那么多鞋子做甚?”裴少芬给止行涂完药,走过来在铜盆里净手,问她。

    “给姐妹们穿呀,你看咱们的鞋,哪有一双好的?终日沾水,不是烂帮,就是烂底。”冷静道。

    “你哪来的钱?”裴少芬追问。

    冷静闪了闪眼,哏一下。

    “横竖不用你出钱,又白得一双鞋子穿,你要是不愿意要,把你那双让给我好了,我正缺鞋子穿呢。”

    床上的止行插言道。

    裴少芬讪笑一声,问冷静要不要涂药,冷静客气的拒绝。

    她便也不再勉强,说两句好好休息的话,走了出去。

    止行指着花瓶里的牡丹冷笑:“冷静,你看到了,花儿都换了呢!这是打量你回不来,自己准备住进来呢。”

    冷静慢慢立起身,挪到床边,低头给她看伤,依旧是微笑脸:“这也没什么错儿,此番进宫本就有危险,未必能全身而退,就是回来,怕也要除了这管事之职,我是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她想搬进来住,也是人之常情。”

    床上的止行“哎”的叫一声疼,咬咬牙,低语:“你的药治伤灵,就是不知有不有如此灵验的毒药,毒杀这帮卑鄙小人!”

    “止行,凡事看开点,能让几分算几分,退一步海阔天空,何必与她们斤斤计较。”冷静边给她治伤,边说道。

    本来微笑的脸,又变的无表情。

    “真的不疼了!”冷静刚住了手,止行便叫起来。

    “休要声张,装也要装些日子,这么快就好,吓着她们。”冷静清冷的声音。

    “啊呀,竟然不流血了,你是神女下凡不成?”止行扭头瞧着自己的屁股,又惊叹一声。

    “你不要一惊一乍的,我不过略通岐黄之术,治得点小伤小病,若不是念在你是替我受苦,再不会出手相帮。”冷静道,与她褪下带血的衣裙,打算找自己一条干净的裙子给她换下来。

    房门却又被推了开。

    冷静叹口气,她不过才上任一天,能不能让她清静一会儿。

    两个面生的老嬷嬷端着一壶酒走进来。

    “二位嬷嬷,你们,有何事?”冷静问道。

    “你是这管事的?出去罢,不干你的事。”其中一位冷声道。

    “慢着,老周,不能让她走了。娘娘吩咐过,这个女人也一起做了。“另一位冷冷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