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客小说网 > 姜了 > 00241治眼:箫苏是谁

00241治眼:箫苏是谁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墨客小说网 www.mksxs.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愣在当场,上下不是,终乱已经噌噌的下了楼梯,箫苏看了我一眼,问道:“怎么不走了?你在害怕什么?”

    楚玲珑眼中闪过担忧,叮嘱着姜致臻道:“夫君,就算妹妹的眼睛能看见近处的景物,还是要小心为上,这个楼梯抖的很!妹妹身体弱,摔不得!”

    姜致臻有些无奈的带了一些调笑:“你就是爱操心,为夫每回和你出来,耳朵都起了茧!”

    楚玲珑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夫君这是说的什么话,若是妹妹好好的,玲珑也不会这么啰嗦!妹妹受了太多的苦,我这个当姐姐的,心里自然跟着难过!自然要多心疼一些!”

    按照我的理解之中,母妃认识姜致臻在先,楚玲珑认识他在后,楚玲珑在我母妃面前自称姐姐,本身就是对我母妃的一种挑衅……

    母妃还心甘情愿的喊她一声姐姐,到底是忍气吞声还是心甘情愿?

    母妃笑了笑回答道:“姐姐每回如此,妹妹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抬脚下的楼梯,回着箫苏:“什么都没怕,你知道人心虚,总是做出有违常理之态,我就是心虚啊!”

    箫苏闻言点了点头,短箫打在手心里,与我并列一起下的楼梯:“言之有理,毕竟,你杀了人家的妹妹,无量阁阁主楚玲琅!”亏得他说话够小声,不然的话定能让楚玲珑听了去。

    嘴角含笑:“四师兄真是神通广大,要知道她死的时候,我还没认识四师兄呢,不知道四师兄,是如何得知我杀了人家妹妹呢?”

    箫苏对于我的问话,对于我的怀疑,只是眉毛一扬,“天机不可泄露!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不该知道的就不会知道!”

    通常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终乱和箫苏两个人一样,就算有证据在他们面前,他们还会狡辩十足,除非他们自己亲口承认,不然谁也别想从他们口中探听到什么。

    不过我就不明白了,箫苏的身份去楚家应该如履平地,可是他为什么要兜这么大圈子,说送我?

    种种迹象表明,他并不是想送我,而是自己要借机去楚家,这是为什么呢?

    刚下了楼梯,楚玲珑就走了过来,对着紧跟在我身后下来的母妃伸出手。终乱对我招手,几步过去坐了下来,眼睛却从来没有离开母妃身上!

    母妃伸手和楚玲珑的手握在一起,笑容带着感激,带着小心:“每次和姐姐出门,都是劳烦姐姐,下回姐姐不用带妹妹出来,妹妹在楚家,不出院子,不会出现什么大的意外!”

    楚玲珑小心翼翼的牵着她,往座位边走,边道:“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都是一家人,妹妹千万不要见外。河山美好,夫君和我都想妹妹好好看看这美好的景物!”

    姜致臻跟着附和,言语中带着一抹责备,似责备母妃不懂事:“玲珑从来都是一心一意为了你,都要回去了,就不要说什么劳烦不劳烦了。下回若是不愿意出来,就在家里呆着便好!”

    母妃嘴角的微笑,闪过一抹僵硬,随即低着头,不再言语,一副自我厌弃,自责的样子。

    楚玲珑见状,又瞪了一眼姜致臻,急忙安抚母妃:“妹妹不要听夫君瞎说,姐姐不管走到哪里,只要出门都会带着妹妹,妹妹从来不是拖累。”

    楚玲珑和姜致臻眼神交流,是在告诉别人,他们俩才是一对,母妃就是一个多余的人。

    母妃的眼睛能看到近物,看不见远物,似事隔多年,她还改不掉用手摸索的习惯…

    箫苏忽然凑近我,小声的说的:“换眼之说,可信之,换眼之后,按常理而言……不应该看不见啊!”

    我刚怀疑,箫苏就过来跟我说,看来我和他不谋而合啊。我略略偏头,拉低声音问道:“四师兄有何高见?”

    “啪!”箫苏把短箫往桌子上一摆,“店家,五斤牛肉,二斤烧刀子,上好的女儿红,再来一坛!”

    店家应声:“好勒,客官请稍等!”

    我眨了一下眼,终乱捂着肚子笑猥琐至极,笑声惹得楚玲珑和姜致臻紧皱眉头。惹得母妃我见犹怜一般,往楚玲珑身边靠,犹如受了惊吓的兔子。

    楚玲珑连忙安抚道:“妹妹莫怕,过路的商客,在大漠之中,总是豪爽万分。”

    姜致臻闪过一丝不耐,看似全身儒雅,张口便道:“还是早日回楚家,玲珑下回办事游玩山水,你我速战速决,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嫌弃之情一表,我都不知道母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微?姜致臻眼里只有楚玲珑,根本就没有她……眼神不好……身后又没有支撑,毫无价值对姜致臻而言就等同废人。

    楚家千年大族,他这个曾经的太子,仰仗别人的鼻息活着,有这样的不耐和嫌弃倒是人之常情。

    这才是人之本性,不是吗?

    母妃闻言,眼眶红了,斗大一颗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楚玲珑脸立马寒了下来:“夫君,今日妾身和妹妹一起住,夫妻若是觉得妹妹是麻烦,下回夫君可以不用跟妾身一道出来,妾身能照顾得了妹妹!”

    “自古真情留不住,最是套路得人心啊!”终乱对我挤眉弄眼的说道。“瞧瞧,听听,楚家人永远是这么善解人意惹人怜爱,你们中原谁家的夫人能对妾这么好?”

    我对他竖起大拇指,讥讽道:“小哥哥说的言之有理,楚家俯瞰众生自然慈悲为怀,不会为难一个眼神不好的人!”

    终乱呵呵的笑着,假装听不出我的冷嘲热讽:“所以说这天下好人多,坏人凤毛麟角,只要把那个凤毛麟角给扼杀掉,天下就太平了,你说是不是,了了妹妹!”

    “我觉得应该上前打声招呼!”箫苏没头没尾的开口,把我和终乱两个人都吓了一跳,立马噤声无语看着他。

    箫苏嘴角一勾,好看的脸颊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问道:“怎么?两位不敢了吗?”

    我和终乱对望一眼,同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异口同声道:“有何不敢?有本事,你让他们带我们去楚家!”

    箫苏当真站了起来,往楚玲珑他们那一桌走去。姜致臻眼神一闪,淡淡的说道:“玲珑,你知道为夫不是这个意思。”

    楚玲珑扶着母妃落座,不再理会姜致臻,似生闷气一般,母妃越发小心翼翼:“姐姐都是妹妹不好,你不要和夫君置气!”

    母妃就是那善解人意的百灵鸟,别人霸占她的夫君,她看似无害,言语卑微,却让我看出她在用自己的方法反击怨恨着楚玲珑,希望这是我多想,可是母妃的样子,不得不让我这样多想……

    “妹妹莫要忧虑,妹妹眼神不好,姐姐照顾妹妹理所当然!”楚玲珑开口道。

    对楚琳琅她亲妹妹,到现在她都没有提起过。对我的母妃真不知道是真心的掏心掏肺,还是故意为之来告诉母妃,她是正室,是姜致臻喜欢的女人。照顾她只是因为她眼神不好。

    箫苏走了过去,神色不卑不亢,对着我母妃说道:“夫人眼睛是不是受过重创?在下不才,略通医术,不知可否替夫人瞧一瞧,眼睛?”

    母妃看似一双无光的眼,听言箫苏的话尽划过一道精光,慢慢的把视线落到楚玲珑身上,眨着眼睛不敢说话……

    楚玲珑略微屈膝福身道:“不知阁下,师承何方?我这妹妹的眼睛伤了许多年,阁下若是能治好,我这边定然不会亏待阁下!”

    “玲珑!”姜致臻叫了一声楚玲珑,对箫苏道:“自古名医,游遍山水有之,可没听说过有什么名医,来到这广袤的沙漠行医的,阁下莫不是缺了银两,故意骗银子的吧?”

    箫苏把手中的短箫递到楚玲珑面前,回敬着姜致臻:“瞧阁下的穿衣打扮,定然出身大户人家。夫人若觉得我是骗子,骗银两的话,那夫人觉得我这把短箫能值多少银两?”

    白色短箫,系着琉璃穗花…………第一眼望去那是白玉,但箫苏这样说来那一把短箫定然非同小可。

    终乱用手一遮嘴巴,小声的对我说道:“那一把短箫,看似是白玉材质,其实它是帝王绿,因为太过扎眼,箫苏深深的把帝王绿给染了!”

    翡翠之中的帝王绿,色正,色浓,跟祖母绿一样,绿中泛着蓝色调,不偏色,帝王绿是翡翠中颜色最好价值最高的绿色,给人以高贵凝重的美感……

    真正上好的帝王绿,很绿很绿,绿得仿佛流油,随时都能滴出来的样子……价值便非同凡响。

    楚玲珑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眼帘下的短箫,箫苏随手抄起桌子上的茶水,缓缓的倒在短箫上,一根通绿通绿的短箫出现在楚玲珑面前。绿色仿佛会随着水往下滴似的……

    “夫人觉得在下是骗银子的吗?”箫苏又把短箫慢慢的移到姜致臻面前,“阁下觉得,在下是骗银子了吗?”

    一把绿的通透的短箫,这不是几万两的问题,可能是百万两黄金的问题,有道是黄金有价玉无价,有一块好的玉,不但养人,还能当作传世之作。

    姜致臻闪过一抹愠怒,楚玲珑身为楚家掌管暗杀死士的人,自然见过好东西,很快把眼神移了回来,对上箫苏,温言道:“公子莫怪,我家妹妹眼神不好,我家夫君自然要小心为上,若有什么得罪公子的地方,还请公子不要见怪!”楚玲珑手一摆,邀请箫苏落坐。

    箫苏看也没有看姜致臻一眼,直接长腿一迈,落坐:“夫人在下箫苏!”停顿一下,报以微笑询问楚玲珑:“不知我的师妹和师弟,可否过来一道?”

    箫苏没有报出师承何处。不过就他手上的那根短箫帝王绿,楚玲珑就应该知道他出身不会低!

    姜致臻向我们这边望来,楚玲珑点了点头:“自然是可以的!阁下随意!”

    恰之店家上来酒菜,两桌并成一桌,我和终乱坐在同一条板凳之上,姜致臻狠狠的打量我们一番,眼神仿佛在说箫苏这样俊朗的人,师弟师妹长得差强人意……

    终乱适当的用手拈起一块牛肉,递到我的手边,我们俩就像箫苏的狗腿子,眼观鼻,鼻观眼……

    箫苏伸手,神态悠然:“在下可否给夫人把个脉?”

    母妃茫然无神的眼神,顺着声音望着楚玲珑,似她不急于治好眼睛,就像是她要看楚玲珑是否同意……

    她现在的样子,就如寻常百姓家的妾室一样,做什么事情都要经过正室的同意……

    我甚至敢保证,只要楚玲珑皱一下眉头,母妃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她现在一点都不像我记忆中的母妃,记忆中的母妃温婉大方,就算眼睛瞎了……于世无争,也是不卑不亢的。

    而眼前这个女子,确是让我陌生极了,处处透着卑微,有一种摇尾乞怜之态……

    楚玲珑坐在她的旁边,“妹妹不要怕,若是妹妹的眼睛能治好,姐姐也是高兴!夫君也高兴,是不是夫君?”楚玲珑扭转着头看向姜致臻……

    姜致臻仍然不相信箫苏能把母妃眼睛治好,言语带着质疑:“玲珑,连羌青身为神医门的大徒弟,都治不好,旁人又岂会能高得过他?”

    楚玲珑脸色沉了一分:“羌青并没有看过她的眼睛,何来谈治不好之说?”

    姜致臻眼中闪过一抹阴狠,言语却是温雅:“为夫只不过担忧,现在则柔的双眼,好不容易能看到一点光亮,为夫害怕到最后这点光亮,也让她失去了!”

    箫苏冲着楚玲珑微微一笑:“看来这位老爷不愿意在下给夫人医眼,那在下就不热脸贴冷屁股了!”说着缓缓的站起身来,“师弟师妹,我们走吧!”

    终乱一手拎着酒坛,一手端着牛肉:“好的师兄,给别人医治,都是万金,在这里给别人免费,别人还推三阻四。快点走,别砸了闲云先生的名头,谁让师傅收徒弟,都是见不得人的收,不昭告天下呢!”

    闻言,我跟着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谁让师傅他老人家死得早,谁让师兄没在天下闯出名头,别人看不上,是有道理的,赶紧走吧,别在这里,碍别人的眼!”

    见我们作势要走,母妃机不可察的舒了一口气,似她也极不希望箫苏把她的眼睛治好一样,有了这种认知,我不自觉的开始揣测母妃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还是说,她的眼睛已经好了,一直都能看见,只不过是装瞎看不见?所以她不希望眼睛被治好,因为如果眼睛一旦治好了,她就会陷入被动之中?

    “那就走吧……”

    “等一下几位!”楚玲珑急忙制止道,带着一抹试探道:“原来几位是闲云先生的高徒,不知几位可知道闲云先生可还有其他的徒弟?”

    “有啊!”箫苏又悄然落座,帝王绿的短箫在手中把玩着,“在下还有一个大师兄,不过……身份尊贵,极少行医,不过说起来在下的大师兄,还是你们西凉人,这倒是缘分!”

    楚玲珑淡淡的笑开:“我们真是有眼不知泰山,几位莫要见怪。”

    终乱嘴巴里嚼着牛肉,眼睛一转:“几位实不相瞒,其实我们是去沙漠深处,找一个叫奉天的地方,大师兄说师傅的遗骸在那里,让我们带回中原入土为安!”

    奉天是何地,我从未听过……在杂记上也未看过。

    楚玲珑轻眨了一下眼,未接下终乱的话,而是对箫苏道:“劳烦公子,替我妹妹检查一下眼睛,看一看能不能再让我的妹妹重见光明!”

    箫苏颔首,伸出手,母妃舔了一下嘴唇,略略紧张,楚玲珑把手放在母妃的手臂上,轻轻的拍过:“妹妹木有害怕,这几位是闲云先生的高徒,医术都是一等一的高,姐姐希望妹妹能重见光明,看一看在秀丽江山广袤沙漠!”

    母妃慢慢的垂下眼帘,把手伸了出去,箫苏把手搭在母妃手腕上,母妃还往后缩了一下,似在害怕……又似在抗拒……

    箫苏把短箫递给了我,伸手去翻母妃的眼皮,母妃身体僵硬,不敢动弹……楚玲珑手一直在我母妃的手臂上,安抚着………

    箫苏检查之后,道:“其实这位夫人的眼睛并非治不了,仔细几味药材,每日敷眼,过个七七四十九天,至少五丈之内的东西可以瞧得清清楚楚。五丈开外可能就要模糊不清了!”

    楚玲珑一阵欣喜,“妹妹你听,你的眼睛有治了,不单单只能看到眼前的光亮,可以看到五丈之内的东西!”

    母妃陪着欣喜了一下,看她的神色,还没有楚玲珑来的高兴,姜致臻神色晦暗不明,瞧不出是喜是悲……

    “多谢姐姐,妹妹这一下子也能好好的瞧瞧姐姐了!”母妃声色带着兴奋道。

    楚玲珑点头,“那就有劳箫公子了!”

    箫苏从袖笼里摸出一瓶药,放在桌子上:“夫人,这是内调的东西,这位夫人的眼睛是别人的,并没有真正的融合下去。吃完这个药,五日之后……”箫苏恰到好处的停顿,拍了一下额头,“夫人,我们要去奉天,要不在家给你开个药方,你按照药方去抓药,然后敷在这位夫人的眼上,差不多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在下能从奉天回来。”

    楚玲珑思量片刻,“此处去奉天,大约要半个月之久,来回就得一个月多之久。正好我们也去奉天,不如一道?”

    “玲珑万万不可!”姜致臻连忙制止,把她拉至一旁,两个人在一旁小声的争执起来。

    母妃茫然的眼神,一直死死地盯着楚玲珑和姜致臻,他们争执的很小声,终乱恨不得把头凑过去,死皱着眉头,我也没见到他听到任何东西……

    我拿起茶壶,给母妃倒了一杯茶,“夫人,请喝茶!”

    母妃伸手一下准确无误的握住茶杯,迅速的收回目光:“谢谢姑娘!”似一下子又看不见,悠悠的把茶杯放在口边押了一口。

    “不用客气!”这些年来,她大抵离开姜国后宫之后,就没有受过苦,手也不像以前粗糙,变得白嫩起来。

    都说眼神不好的人,感觉特别敏锐,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母妃她真的不是真正的眼睛看不见……

    “姑娘为何要如此看着我?”母妃轻柔的声音问道,说完又笑着解释道:“对于眼前的景象,但我还是能看到些许的……”

    我盯着她那一双不属于她的眼睛,嗓音压低:“我跟师兄曾游历南疆,有幸见过南疆已故太后,甚至觉得她和夫人长得很像!”

    母妃微微愕然,转瞬间不急不慢的说道:“那可真是缘分,南疆已故太后身份何等尊贵,我能和她相似,这也是修来的福分!”

    “可惜身份再尊贵,最后也一不小心掉入姜国的护城河中,河神带走了!”我缓缓的说道,见母妃神色无异,心中不甘,继续说道:“听说已故南疆太后是个可怜人,天下有传言,说她并不是姜国公主姜颐和,而是姜国长公主姜了。不知夫人有没有听过姜国长公主姜了?”

    母妃目光闪了闪,手握着杯盏,神色淡淡:“听说过的,听说她嫁到北齐,还未大婚,便染病不治身亡了!”母妃淡雅的声音,除了多了一抹惋惜,什么也没有:“倒真是可惜了,本来是一国之后的命,谁知道红颜薄命,没有坐上一国之后,倒是福薄了些!”

    我多想在她眼中看到伤心,我多想在她言语中听到不舍,可是这些统统没有……

    扯出一抹微笑,仿佛声音都不是我自己的:“听夫人这样一说,我倒倾向于南疆太后就是姜国长公主姜了。我也希望她是她,因为听说她的生母是凤家飞飞,曾经在冷宫过的猪狗不如,行走天下的时候,我就对那位长公主敬佩不已,皇宫是什么样的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能活下来,还能坐上一国太后之位,这是上天恩赐!”

    我就是想看看她眼中会不会………会不会念着我……可是我说完,她越发平静了,似听到一个陌生人一样。!

    “谣传不可信!”母妃和善的规劝我:“姑娘自己本身就很好,学医能行走天下,为何要艳羡他人?姜国长公主她是福薄了些死在北齐可惜了一些,其实这是她的命,命该如此,旁人再惋惜也没有用!”

    “是啊!师妹!”终乱缓缓出声提醒我:“咱们自由自在,可比那姜国长公主幸运的多,就如这位夫人所言,姜国长公主她福薄,做不了皇后做不了太后。你死了对她来说是福气,是不是这样啊夫人!”

    母妃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挤出了一丝笑容:“皇室非同一般,我只不过是一个平凡人,敢妄自菲薄谈论皇室!”

    “有什么不敢的?天高皇帝远,反正人都死了!”终乱十分懂得如何戳进人的心窝里:“死了的人,还可以在天下挂上号的人,谈论谈论,她也不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是不是啊师妹!”

    我点了点头,母妃眼中并没有心疼,也没有想念,有的只是对我和终乱的厌恶之情,似我和终乱扒开了她心中最隐秘的东西,没有让她产生怀念而是让她产生了厌烦。

    我别过眼去,不忍再看母妃的眼,转个话题道:“不知道,那边那个夫人到底商量好了没有,要不要让师兄给这位夫人治眼睛!”

    “我想他们已经商量好了!”箫苏把牛肉吞下肚,楚玲珑和姜致臻相携而来。

    楚玲珑满面笑意的询问道:“箫公子,正好我们也去奉天,不如明日一道,路上也有个照应,您觉得呢?”

    箫苏额首,“倒是可以,不过夫人得先付定金,毕竟医者也要吃饭的!”

    “那是自然的!”楚玲珑大方得体道:“明日一早,把万金给公子奉上如何?”

    “劳烦了!”箫苏执手作辑!

    除了楚玲珑,姜致臻不是很热衷于要把母妃的眼睛治好,母妃自己更是抗拒……

    夜晚,沙漠降温,犹如冬日一样,房间里燃烧的火炭,外面的风吹在窗户上吱吱作响……

    箫苏在火盆前检查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瓶,“楚家人很会骗啊,其实白日里的那个夫人,她的眼睛看得到,至少十丈之外模糊,十丈之内清楚的不得了!”

    终乱抱着酒坛子,在呼呼大睡,呼噜声震天响……

    我伸出手烤着火:“今天那个瞎眼的夫人不是楚家人,只有另外一个是楚家人,她的夫君,猜是谁?”

    箫苏抬起眼帘,冷觑了我一眼:“你认识?”

    我想都没想的直接回答:“我不认识,但我知道他是谁!”

    “姜国人?”箫苏眉头微皱:“这个年岁,姜国皇室中人?”

    “姜国已故太子姜致臻!”我冷冷的说道:“听说,他就是被楚家修命改运的那个人!”

    箫苏眉头皱的又深了些许:“他并没有被修命改运,他是原来的他,命格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半生尊贵,半生富贵。我并没有看出来,他的命格被人修过!”

    姜致臻命没有被人修过,那谁的命被修过了?我该不该相信箫苏说的话?羌青也说过姜致臻命被修过了,现在箫苏说没有……两个人总会有一个人是错误的……或者都是错误的……我该相信谁?

    “羌青说他被修过!”我的言语有些急切,一把抓住了箫苏的手:“因为他的命被修过,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箫苏轻轻的把我的手掰下去,耸了耸肩:“也许我看错了,纯属胡说八道!”

    瞬间有些心烦意乱,开口道:“我明白了,一切到楚家,总有一个人能解答这些问题,千年大族,德高望重的人肯定不少!”

    箫苏这下倒是赞同我说的话:“的确,楚家散落在各地的人要回来,楚家的,终家的,很可观。总有那么一两个人,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起身往里间走去,既然不愿意多说,我就把怀疑埋在心底,自己去查清楚。

    沙漠的夜晚,又如冬日一样,盖上厚重的棉被,温暖不了身体,直到清晨,床上才有一点温度……

    起床洗漱,对着铜镜,仔细的检查了脸上的人皮面具,确保了万无一失,才走出房门……

    终乱一手拿着牛肉,一手拿着馕,见我出来,啃了一半的馕递给我:“赶紧吃,瞧着他们很急切呀,似楚家那边有什么事情!”

    我摆了摆手,没有接他的馕,“奉天是什么地方?”

    终乱眨了一下眼,特别猥琐的看着我:“奉天呈运,皇帝诏曰,这话听过吗?”

    我颔首,“西凉旧京?”

    终乱点了点头:“千年前,柔然帝国的发祥地,楚家老祖宗,觉得那是一块宝地,楚家人更称为它为奉天,认为楚家当上帝王是奉天呈运。所以西凉旧京,那个掩盖在黄沙之下的旧京,也叫奉天!”

    掩盖在黄沙之下,西凉的发祥地,楚家人一直没离开,真是根深蒂固守着发祥地,变成千年大族……

    伙计已经把骆驼喂好水,在骆驼上装了干粮,装上了水,楚玲珑带了目测有十五人之多,这次在检查各自的骆驼……

    我灌了几口水,随便吃了几口,箫苏走出来,把黑纱扔给我,“越往深处走,能歇脚的地方就越少,能吃的时候多吃一点,能喝的时候多喝一点。在这无情的沙漠之中,如果遇到沙尘暴,有去无回的!”

    “没有关系!”我快速的把黑纱捂住脸:“这不是有师兄你陪着呢,师妹不怕!”

    “我也愿意和你同甘共死!”终乱急吼吼的过来,对我说道:“你我要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师妹,你说这样好不好?”

    箫苏冷冷的瞅着终乱一眼,“可拉倒吧你,自己的事情还没搞完,你有什么资格和别人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终乱不愿意的,哇哇大叫:“我说苏苏,你这么阴阳怪气的做什么?自从来到这大漠,你的脸色就没好过,快来告诉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想小美人?”

    箫苏嘴角一勾:“想你什么时候死,可惜你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终乱一下子蹦了起来,箫苏扭头拉着我就走,骆驼卧在地上,他扶我上了骆驼,楚玲珑扶着母妃出来了,这一次母妃双眼被厚厚的东西遮盖住……

    箫苏坐在我旁边的骆驼上,对我微笑道:“因为吃了药,眼上在敷上药,效果会更好。那位姜夫人可真为她的妹妹着想,也是急于想治好她妹妹的眼睛。有这样的姐姐,那位夫人,真是三生有幸!”

    楚玲珑对母妃的怜惜,好似真的是亲姐妹一般,“四师兄,应该去问问那位姜夫人,自己的妹妹楚玲琅的仇还要不要报了?”

    箫苏的短箫变成了平白无奇的白玉色:“瞧她的样子,应该是想别的办法让楚玲琅自己来报仇,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对吗?”

    我眼眸微眯,自己来报仇,就是死而复生,就是修命改运,死而复生还能记住先前的记忆,瞧……又是一个言语陷阱,我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呢?

    楚玲珑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母妃脸上的面纱,确保没有一丝肌肤露出来,扶着母妃上了骆驼。

    姜致臻随后而来,十分潇洒利落的上了骆驼,冲着楚玲珑笑得儒雅,挥起了鞭子,往沙漠深处走去……

    我们三个,紧跟着楚玲珑她们,身后是楚玲珑的随侍……

    浩瀚的沙漠,一望无际……风吹沙落……看不到一丝绿色,忽然心中,沙漠……人类……瞬间感觉自己很渺小………

    渺小的仿佛随时都能埋在黄沙之中,连枯骨都找不到……

    箫苏说的没错,从月牙泉行走,纵横横跨几百里,见不到一丝人烟,带的水,都小口小口的节约的喝,生怕一不小心,喝完了,就渴死在这沙漠里。

    终乱对着黄沙倒是满眼狂热,他总是能在路途之中,找出来稀奇古怪的东西,龟壳……人骨,人的脚掌骨……动物的尸骨……

    只要一停下来歇息,他总能变戏法般的,搞出一点东西来……

    自从离开月牙泉,箫苏已经极少与我说话,他总是会望着一望无际的黄沙出神……那一脸的神色,似要跟黄沙融为一体……

    沙漠里的夜晚,月光格外的美,星辰仿佛触手可及……沙堆之上,箫苏执起短箫,这次吹的是《乐府民歌》中的:朱明!

    朱明盛长,敷与万物,桐生茂豫,靡有所出。

    敷华就实,既阜既昌,登成甫田,百鬼迪常。

    广大建祀,肃雍不忘,神若宥之,传世无疆。

    最后一句,传世无疆,他来回吹了不下十遍……如果一遍是百年,那十遍就是千年。

    墨绿色的衣袍,在黄沙之上,在月光之下,仿佛与这沙子一样悠久,仿佛已经在那里站立了千年。

    “他到底是何身份?”我问着身旁正把玩着血玉镯的终乱,“你和他相识多久?”

    终乱把手中的雪玉镯,递到我面前:“血玉,本是白玉中带着一丝红色的玉器,人们为了自己的欲望,为了自己能拥有一个比较特别的东西,就会想尽办法把把白玉弄成血色。知道是怎么形成的吗?”

    如银的月光下,终乱手中的那块血玉镯,闪着血红色的光芒,“我只想知道你和他认识多久?”本想再问一次他的身份,心里觉得好笑,终乱定然不会跟我说,问了也是白问。

    _终乱突然拿起我的手,把那块血玉镯套在我的手腕上:“一块上好的白玉制成玉镯,身前有一个女子陪的时候陪葬入墓,多年以后墓穴被盗,手镯流于市面,在被另外一个女子所得佩戴,几番三次,便形成了一块血玉,所以市面上大多数是没有血玉,因为血玉大多是陪葬品!”

    “那你把这个给我做什么?”我伸手欲褪血玉镯,终乱压在我的手上:“一块上好的血玉镯,价值连城,收着吧,说不准哪天能用着!配你的身份!”

    配我的身份,我的身份是什么?一个被人抛弃的可怜人罢了……

    手一指箫苏:“你和他认识多久?他对着沙漠无比熟悉,就像你对着沙漠一样熟悉!”不熟悉沙漠,怎么可能从沙漠里扒出各种各样的东西来。

    终乱伸手揉着我脏兮兮的头发上:“我和他认识很久很久了,久到我自己忘记了时间。自从我坐上了西凉王,不对……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自从我踏出楚家开始,他就和我认识了!”

    我停顿了半响,问道:“你到底是找那把钥匙的主人,还是要灭了楚家?”

    终乱缓缓的把手收了回去,指了指到自己的脑袋:“我也不知道我在找什么,我只知道那把钥匙出现了,我该回楚家了。”

    这样的一个答案,可是让人摸不着头绪……

    夜晚冷,以骆驼相偎依,再一次梦见,那长长漆黑的甬道,以及那翻涌的黑水,哗啦哗啦的声音在流淌……

    依然拼命的跑,跑到筋疲力尽,才看见那漆黑的大门,才看见的大门上说着一把双头锁……第一次在梦里我的手从脖子里拿出那把钥匙……

    那个苍老声音没有出现,那个年轻的男声也没有出现,从脖子里拿出钥匙,我慢慢的走到门前……第一次做梦……这门是打开的。

    第二次第三次好像也是开的,然而这第四次,大门紧闭,似在等我打开一样……

    我把钥匙插在那小孔里,转动,咔嚓一声,仿佛地动山摇起来,整个空间开始摇晃………

    摇晃过后,苍老和年轻的声音同时出现:“你回来了!你已经回来了……很近……很近了!”

    “我会在你身边,我会等你回来……我会等你带着钥匙回来!”

    他们俩各自重复着自己的话,年轻的男人声音,说在等我的回来,说会在我的身边……

    苍老的声音,却说我很近了……

    “你们在等谁?我是谁?那一把钥匙的主人又是谁!”

    回答我的是轰通一声巨响,我一下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惊魂未定,入眼的是箫苏的一双眼……不对,是一双犹如兽瞳般的眼眸,竖着瞳孔望着我……

    胸口剧烈的喘了起来,一个人他的眼眸可以是重瞳,可以有各种颜色,但是他的瞳孔绝对不会竖起来,绝对不会像猫眼一样能竖起来。

    他的手轻轻的刮过我的脸,从我清醒看到他的一双眼睛时起,他就没有眨过一次眼,嗓子也随之沙哑起来,像黄沙一样粗粝的沙哑:“知道你为什么会做梦吗?知道你为什么会做同样的梦吗?”

    他的手凉极了,如冬天的冰,像没有温度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抚在我的脸上,而我发现我却动弹不得……

    张了张嘴,竭力镇定道,“不知道!”

    箫苏笑得极冷:“因为那把钥匙在你身上!”

    我一下遍体生寒,全身像置身于寒冬打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