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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阙 听弹琴·松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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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是一缕魂梦,飘过无涯之雅,掠过无妄海,来到尽头所在,入目一片赤红,炽火炙烤魂体,伸手触摸窜出的火焰,暖暖的,似是在慰藉他心中伤痛。

    “谢谢你。”

    虽不曾治愈什么,可那善意他已经感受到了,微微一笑,火焰在眼前炸开,零星的火苗围绕在他身边,欢快的跳跃,下一秒,纵身一跃,湮没在烈焰熔浆之中……

    花葬骨是被小白拱醒的,小小的狐狸头在眼前晃来晃去,华藏骨差点被晃晕了,似乎有些不对劲,面无表情地抹一把脸,很好,一手的口水。

    “今晚你去隔壁睡!!!”

    薛槐推门就看到一抹白色朝他飞过来,微一偏头,闪进屋子,关门,动作一气喝成,听着屋外的挠门声,薛槐笑得开怀,毫无愧色,真是一个令人愉悦的早晨。

    “睡得好吗?”

    看着花葬骨明显好起来的气色,薛槐走到床边,俯身轻吻他的额头,花葬骨闭上眼,眼睫颤得厉害,薛槐的温柔比他的触碰,更加的让他难耐,与龙血无关,尘封十万年的爱恨一朝醒来,单说克制便已经让他无力去想其他了。

    “还好,梦到了有趣的东西。”

    花葬骨推开薛槐,他的耳垂红红的,看上去很是可爱,赤裸的双脚在接触地面之前被薛槐拦住,不解回头,薛槐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块毯子,让花葬骨站在上面,回身翻出一套浅色的衣服,熟练的替花葬骨更衣穿鞋。

    一瞬间,时光倒流回十万年前,他还是被夙兰宸捡回来的野孩子,整日里笨手笨脚,又被这人宠得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是一点都不夸张的,连头发指甲都被照顾到了。

    那时,他是真的想就这样陪在这个人身边,就这样在他的温柔里一直沉溺下去……

    “在想什么?”

    “在想江南初雪,鲛人闻曲起舞,若是能亲眼看看,就好了。”

    “梦半听闻鲛人曲,江南初雪映天晴。难得你想出去散心,我们就去江南小住几日,总会看到的。”

    “是啊,总会见到的!”

    花葬骨看着铜镜中笑容宠溺的薛槐,扯出一抹笑来,因着脸上肌肉僵硬,这笑便多几分诡异,薛槐拿起束发的带子,上面沾染的气息让他眯了眯眼,手一翻放进了自己的乾坤借里,取出自己的发扣给花葬骨束了发,琢磨着改日去趟羲和山,寻些月光给花葬骨织一条发带,他人沾染过的东西他总是不喜的。

    花葬骨想游山玩水,薛槐自然要去准备,陪花葬骨用了早膳,送他去凉亭饮茶吹风,便先行离开,小白瞅准时机,一个飞扑,扑进了花葬骨的怀里,撒娇打滚卖萌,无所不用其极,看的花葬骨一头黑线。

    “小白,好歹你也是一族之主,这么爱撒娇怎么震慑群妖,重振妖族……哎哟,你别咬啊,我又没与你说笑,如今濉狐重伤,你就是妖界的王,是他们的庇护,我也不好一直帮你呀!”

    看着被自己一番话说的萎靡不振的小白,花葬骨难掩心疼,濉狐一脉修炼不易,断了六尾,数万年的修炼付诸流水,妖界本就势微,有妖神濉狐必有,方才安然至今,濉狐重伤沉睡,他将小狐狸带在身边,帮着照拂妖界一二,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思绪未平,花葬骨垂眸,湖兰眼眸深处,幽幽紫色,光华流转,一点冰凉落在瞳仁,花葬骨眨了眨眼,抬手摸了摸眼角的湿润,再放眼,秋风不再,碧湖白雪,谁家少年,剑挽狂澜,可惜了……

    “小白,你要记得与我同看的这个天下,那些因果孽缘,你都要牢牢记住,等下一次的缘起缘灭,就是你妖界崛起之时!”

    花葬骨把小白揣进怀里,广袖如云,掠过一场雨落,留下斑斑痕迹,他转身,凉亭长廊的尽头,薛槐抱着斗篷已经等在那里。

    相对无言,只见秋风无声,卷起落雨,花葬骨垂眉敛目的站在亭内,薛槐朝他走来,长廊不长,一步一步,走过了十万年,兜兜转转,他仍在原地等待,他不紧不慢的朝他走来,成全一世的痴心妄想。

    这一场局,十万年前,胜负早已揭晓。

    江南烟雨如娇子,半面妆容羞不语。

    难得几回浣溪沙,不见西子颜如玉。

    画舫之中,花葬骨单手托腮看烟雨朦胧的江南,说来也奇怪,这个时节不该有雨的。

    暮雨潇潇,亭阁楼栏,遥遥望去,自是看不真切,如海市蜃楼奇幻诡异,薛槐撑着伞踏水而来,手里拎着食盒,花葬骨眼睛一亮,五脏府已经不满的发出声响,咕噜咕噜,和雨夜惊雷形成鲜明的反差,听得薛槐忍俊不禁,这许多年月过去,花葬骨挑食的毛病还是一点没变,宁可饿着也不讲究,好在他家底丰厚,不然还真的养不起了。

    “别急,有鱼刺呢!”

    薛槐手疾眼快的夺过花葬骨手里的筷子,把食盒里的鱼端出来,挑鱼刺的动作有几分生疏,他记得这人从前最爱的是甜食,对辛辣的酒避之不及,可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口味已经变了。

    “求乾元玉的时候,我被困滨海之域,一千个日夜,饮鱼血,生食鱼肉,那时我就想出去后,一定要找最烈的酒漱口,让辛辣覆盖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酒是没喝成的,与你血战一场,丢了味觉,如今只有这执念残留的辛辣还吃的出味道。”

    “你入魔已深,理智全无,我若不下杀手,你醒了又要怪我。”

    闻言,花葬骨抬头,刚要开口,一块鱼肉已经送到唇边,话题被打断,花葬骨一边吃,一边回想,越想越是不对,薛槐从不对他说谎,当年他入魔不假,可若非是帝祸拂昭之死太过惨烈,他也不至于走到那一步,求了乾元玉他是有些神志不清,可也没到丧失理智的程度,为什么薛槐会说他理智全无呢?且当年同归于尽,夙兰宸又何止是下了杀手,要不是墨帝出手,他早就魂飞魄散了。

    “来,喝口汤。”

    薛槐专心挑鱼刺,花葬骨面前的碗里全是鱼肉,看他没动筷子,薛槐以为他是饱了,盛了一碗鱼汤,吹了吹,用小勺舀了送到花葬骨唇边,后者猝不及防,一口汤下去,花葬骨被呛得直咳嗽,薛槐连忙起身替他顺气,这一顿饭,两人各怀心事,吃的也不尽兴。

    花葬骨想到的事情,薛槐自然也想到了,夙兰宸的记忆承载了太多的血泪,最痛不过夕颜那世,没了信任,夕颜势要与他同归于尽,夙兰宸绝望之下,一心赴死。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薛槐看得清楚,那一世有太多的不合理,各种细节根本经不起推敲,那句安慰是夕颜死后,夙兰宸的自言自语,连他这个局外人都看得出夕颜理智尚存,可为什么夙兰宸看不出?

    画舫靠岸时,天光破晓,缠绵了一夜的雨停的悄无声息,只留下空气中的潮湿气息和青石板路上深浅不一的水洼,薛槐依旧是那身紫锦的袍子,潇洒风流,花葬骨换了宽松长袍,月白底色,山水作画,两人走在街上,引得不少路人停足回望。

    “小白,再乱动就把你丢下去!”

    对于爱好干净的小白,花葬骨的这个威胁无疑是致命的,蔫了的小白狐委委屈屈的缩在花葬骨的衣襟里,方才这两人吃鱼没有一个想起它的,害的它饿肚子,可是打又打不过,要是哥哥在就好了,哥哥从来不会让他挨饿的。

    路过一家店铺,花葬骨停下里,把怀里的小家伙拎出来,看着那双水汪汪的狐狸眼,花葬骨叹气,回头看薛槐,薛槐皱眉,不情不愿的走开了。

    “好了,别委屈了,我们进去等他吧。”

    花葬骨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小白的鼻尖,这般的亲昵让小白忘记了委屈,这种感觉好像哥哥啊,想起伤心事的小家伙,一头钻进花葬骨的怀里,一双狐狸眼里疯狂的流着眼泪,把花葬骨的衣服都湿了。

    “十七?真的是你!”

    身后传来少年的清脆声音,花葬骨回头,权瑟挤过人群正朝他走来,一柄折扇风流恣意,花葬骨微微点头,目光柔和下来,又是一个被哥哥宠坏的孩子。

    “怎么就你自己,没人跟你一起吗?”

    “他们太烦了,都被我甩掉了,你怎么过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看着权瑟满不在意的样子,花葬骨突然庆幸起来,还好他的知君是一个好孩子,刚要开口,一抹冷意划过眼眸,花葬骨一把抓住权瑟的胳膊,往身边一拽,眸色微沉,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动手,是看他好欺负吗?

    “看住它!”

    “喂,你要去哪里啊!”

    花葬骨把小白狐往权瑟怀里一塞,广袖扬起,权瑟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时,身边哪里还有什么花葬骨,倒是他的脚边零零散散的骨钉泡在水洼里,权瑟脸色一变,好狠毒的手段,骨钉入体,除非剜肉剔骨,否是取不出来的。

    “别急,我去找兄长帮忙!”

    安抚了怀里的不安分的小白,权瑟冲进人群里,往回跑去,他修为不行,只能让大哥出手帮忙,必须要快,拖得越久,花葬骨的处境就越危险。

    这边埋伏的人见没有了目标,纷纷四处张望,一抹月白从天而降,花葬骨垂眸看着这些准备充分的人,眸底一片冰冷,还真是消息灵通,知他魂魄不稳,连破魂钟都带来了,可见是对他有多重视了。

    “这骨钉太细,把人钉在墙上还可以,要想重伤或者要命,不太合适啊。”

    花葬骨广袖一拂,细长的骨钉从四面八方冒出来,停留在他指尖不过一寸的地方,潜伏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这少年身上没有威压,却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他没有看任何人,可他们却觉得自己是被盯住的,豆大的汗滴从额头滴落,砸落的同时,花葬骨动了,只是轻轻的挥挥衣袖,几声闷响过后,空气中有了淡淡的血腥味,他脚下的一个黑袍人被骨钉穿透了手掌,小臂,肩膀,大腿,小腿,脚掌,以一种古怪的姿势被钉在屋顶瓦片之上,他们惊恐的睁大眼,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有他们自己看的清楚,那些骨钉穿透的只是他们的身体,并没有碰到瓦片。

    “嘘,让我猜猜你们是谁?”

    花葬骨说完,从袖子里取出一把扇子,扇面空白,滴墨未染,煞有其事的在掌心敲了两下,那声音带着蛊惑,黑袍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和这声音同步,脸上满是惊惧,花葬骨半蹲下来,用扇子挑起黑袍人的下巴,也不碰他,仔细打量,脑海里灵光一现,落在掌心的扇子慢了半拍,黑袍人开始抽搐,心脏骤停可是不舒服的。

    “我想起来了!”

    这一句话宣判了黑袍人的死刑,花葬骨手一松,扇子落下,在半空就烧了起来,与此同时几处不显眼的地方也起了火光,看着黑袍人烧成灰烬,花葬骨头也不抬的转身离去,脚下的步子有些慌乱,险些一个踉跄摔了下去。

    当年的他伤势未愈,故而帝祸拂昭总是格外小心,总会留一个人在他身边照看,不敢单独留他一人,生怕出了差错。

    那天,夙兰宸渡劫,帝祸为他护法,他站在拂昭身边,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眼尖的看到几个黑色影子忽远忽近,看仔细了才发现,是他们正在往这边靠近,拂昭让他站在原地不要乱跑,朝着那些黑影走去,看着拂昭远去的背影,他觉得有些恍惚,再看夙兰宸的时候,帝祸也站了起来,从他身边走过,大手揉了他的头,什么都没说。

    雷劫一道接一道的落下,劈在夙兰宸身上,不多久空气中就弥漫开烤肉的香气,雷劫中心的夙兰宸怎是一个凄惨能够描述的,他犹豫着走到帝祸方才的位置,还没站稳就觉得体内神力被抽离了大半,夙兰宸看他一眼,转而专心对抗雷劫,和神力一起流失的还有他的生命,青丝转眼变得苍白,他半跪在那里,不敢挪动半分,因为他看到夙兰宸的情况明显的好了许多,三十二道雷劫只差最后两道,他想着再坚持一下,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