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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 9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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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娘因为夫君气急晕了过去, 自然是连忙请了太医把脉调理,只说一时气急攻心,喝几副药也就无关隘了。

    皇帝一番震怒,将太子与曹德胜二人骂得是狗血喷头,更是命令曹德胜立刻将琅王从军营里放出来。若是少了一根汗毛,唯曹家全家是问。

    曹德胜哪里敢怠慢,自然是能缩能伸, 满面带笑去琅王出营。

    可是琅王似乎真是被羊角锤钉过一般,竟然死赖在军营里不走,只说自己这般被抓,全然失了面子, 若是灰溜溜出营,岂不是闹得谣言四起, 还真以为自己作奸犯科了不成!

    再说府里的侍卫们,各个尽忠赤胆, 如今为了保护自己,被曹家军打得是口吐鲜血,落下病根, 将来的一家老小, 饮食起居, 又该何人照料?

    曹德胜脸上赔笑, 可是心里明白, 这就是赖上自己的光景了。但此事已经闹到万岁那里, 惹得龙颜震怒, 不赶紧收场,自己的官运说不定就此到头了。

    最后,参与缉拿琅王的所有人等,全是到了琅王府门前,当着四周的百姓与胡同里朱门王侯邻居的面儿,三叩四拜地讨饶谢罪。

    据说当时王妃含泪相迎的场面,堪比苏武北海牧羊归来,场面十分感人。

    更是包出了大笔的汤药费,包赔了那几位生活不可自理的忠心侍卫。

    面子里子都赔偿够了,这才高头大马地送走了琅王这尊瘟神。

    饶是这样,皇帝都觉不够,亲自召见琅王时,直拉着他的手心疼道:几日不见,忘山竟是瘦削许多。”

    这心疼同时,也突然发觉,那曹德胜剿匪的权限甚大,竟然一时无状,全没了章法。

    做国君的,自然是要赏罚分明。那曹德胜虽则好心办坏事,却不好直接拿这一点来治罪,但是这般越界地方官员,无视上下级的权限却大大收紧,依然是剿匪,可是由“统领”变为“协同”,再无权限调动沿岸各地武将,到了江东地界时,更是要事事与江东的地方武官商量。

    听了皇帝这般圣谕,琅王的心便放下了一半。而琼娘更是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只暗道一声:“好险!”

    那日若不是琅王亲自陪她前去,可能自己这个漕运的门外汉,真要连累的琅王府受了牵连,坐实了勾结外藩的罪名呢。

    原来那日,琅王陪她去码头上时,她在核对那客户的账目时,琅王却立在码头口看那些个工人的搬运。

    他在江东擅长水战,自然了解在船上的事务,虽然那两个胡商自己雇佣了人手搬运,但从搬运工人的在甲板上的吱呀脚步声里,琅王便断定那箱子里的肯定不止粮食与瓷器。

    但是乔掌柜急着签下这大宗的买卖,也同意了客人关于不可开箱,免得潮气入侵,粮食长霉的要求。

    所以琅王也没破环了崔记的规矩,只是在船装完货时,叫自己手下的得力干将去看船身的吃水线。

    熟手一打眼,这便是瞒不住的事情,那么深的吃水线,必定是装了铁器一类的重物。

    琅王对于军事一类甚是敏感,当下命人偷偷摸上船开箱察验,发现了这满船铁锭。

    他当初还真是抱着顺藤摸瓜的心思,想要测查了此案。

    可是琼娘知道了后,先是自责自己一时心急,差点酿成大祸。想了一会,犹是不放心,便于琅王商量,让他先自与皇帝禀告,以免瓜田李下,受了牵连。

    琅王自那中毒事件后,也恐怕圣心猜忌,当下便入宫进御书房与皇帝禀报了此事。

    同时布下了人手勘察,注意胡商动静。

    可是这在船四周布下了眼线不打紧,竟然发现有白家的伙计,还有可疑的人手在盯梢。

    琅王左右思量了下,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倒是要多做些安排,看看这满船的铁锭能勾来多少不足的人心。

    最后便引来了曹家军的满嘴捉贼,那船上的琅王侍卫也是贼精,事先备好了鸽血,趁乱含在嘴里,在与曹家军动手之际,喷了个血满天边。

    这件事情虽然有惊无险地折腾了过去。可是琼娘却是打起了十二倍的小心,直接在崔家船行里挂上了规矩,以后运河,若有不愿开箱检验者,一律不接!

    左右现在船行保本便可,她身为琅王王妃,比起前世里尚大人夫人的身份,更是感觉到高处不胜寒。

    所以只要她跟琅王是一天的夫妻,就要时刻睁大眼,提防着来自各方的暗算。

    同时她的心内也自感慨,难怪前世里琅王造反,这等子构陷龌蹉,当真是楚邪那种性情之人不能忍下的。

    相比较与琼娘的满心感慨,太子那边也是震怒。

    此时虽则是尚云天主导,但是尚大人的种种预测皆准,那胡人的确是运送的铁锭。只是白家人和曹德胜做事有疏漏,没有看紧琅王,闹得他在父皇的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

    只是如今他还依仗曹德胜,这股子闷气便尽数发在了白氏的身上,冷声怒骂了一顿不说,接连几日都不去那白氏的屋里去了。

    太子新近纳了太子妃,而太子妃也是上一世的那个靳家小姐。

    初时柳萍川心内忐忑,毕竟当初在夏宫里时,她剽窃了云曦的茶上舞,此事外人不知,可她们二人却是心知肚明。

    不过云曦入了太子府后,走的是端贤正妃一道,对于满府的侧妃妾侍均是按着等阶对待。

    除了新婚那几日外,各房里的雨露安排也甚是周到,绝没有霸占储君一人宠爱之意,更没有对柳萍川露出过什么刻意刁难。

    这下来,柳萍川也就渐渐放下心来——身在太子府里,说到底,依靠的是太子的恩宠。

    她虽初时不了解太子的喜好,一时孟浪落了下乘,但是掌握男人心这等子事情,她最是熟稔。

    太子妃美貌端庄,白氏碧玉可人又怎么样?那柳家将琼当初何等出众,不也是被她抢去了丈夫?

    是以趁着太子冷落了白氏的功夫。柳萍川借着前世记忆,仿照太子一位宠妃之做法。

    让自己的丫鬟偷偷运来此时远疆交国才有的紫光萤火虫,在太子府的暖房花窖里吟诵思念太子的长诗歌赋,更是附上曲子,抚琴歌唱。

    恰好太子游经花房,正看见萤火虫在柳萍川四周散开的情景,流萤颊边飞紫光,竟是凭空营造出了几分清绝佳人之感。

    那一夜,太子兴起,留宿在了柳萍川的房中。而柳萍川现在也摸透了太子脾性,只收敛起自己那些不入流的放浪,含羞带怯的迎欢一场,更是亲手煲汤,学了琼娘的厨理,绊住了太子的脚儿。一时竟然是取代了白氏的荣宠,成为太子府的新贵人。

    她服侍太子尽心,加之父亲位高享有声誉,只在妾侍之位不得进,的确有些冷落柳家之意。于是太子提升柳萍川,一步,成为了太子府的侧妃,一时与另外两位侧妃并坐,只在太子妃之下,竟然是比白氏早一步荣升,待得太子登基,贵妃之位唾手可得心内一时得意无比。

    此番恩宠,竟是府外之人都知道,心内便是感叹着王妃贤惠,竟是任着王府里的妾侍独宠。

    冬至寒冷,无法郊游泛湖散心,众位夫人们便是闲聚到了琅王府新归置的汇馨园子里散心。

    这汇馨园在京城的西南角儿,原本是个荒废菜园子。被琅王买下,盖了占地颇大的花房,顶端用的是西洋藩国进贡的琉璃子,大块的带着花纹的透明琉璃为顶儿,白日阳光尽洒下来。

    花房一处引了水修建一处荷塘,竹筒水车水流阵阵,甚至雅谧。

    而花房里又修了暖灶,人在繁花团簇下不一会就透着微汗,厚点的棉袄都穿不住。

    是以每次来这里赏花,都是要带些薄衫,这可叫爱美的夫人们很是上瘾,每每聚会,都可以穿上冬日里不得施展的薄纱美衫。

    琼娘如今手里三大块的生意,那素心斋是进项稳定,漕运一块也是暂时拼抢不过白家。只胭脂服饰这一块的进项竟是远超前两项。

    而这汇馨园子也是她的老主顾们的一项福利。

    而热热的暖意,正好可以拿来展示美服,提前售卖春夏的布料款式。那足足燃烧的上好精炭,皆有大笔丰厚的回报。

    夫人小姐们很爱这汇馨园的茶会。

    在寒冬冷意里,有一处温润的地方,吃茶闲聊,试装讨论如何扮得更美,可比那宫宴都有意思多了。

    不过夫人小姐多的地方,这各府的秘史也多。

    那礼部侍郎夫人向来与靳王妃交好,便是语重心长地劝解道:“太子妃,您如今还没子嗣,可不能太过松泛了府里的那些个妾侍侧妃们,怎么听说你新近又替太子挑选了两名美妾?这样一来,您可得什么时候才能诞下龙孙?”

    靳云曦刚刚试穿了三套长尾纱裙,有些乏累,便是坐在荷花池旁团垫上品茗,听了侍郎夫人之言,她柔柔一笑道:“府里的柳侧妃身子羸弱,偏太子不懂心疼佳人,纳了两个新人来,也可分担些照料太子的活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