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掉进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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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早朝过后,永熙帝便召了赵氏前去交泰殿伴驾,只是赵氏到了没多久之后,佛堂便有人前去禀报永熙帝,说程氏病了。

    永熙帝随即带着冷雾赶去。

    而赵氏没有随行。

    也便是说,赵氏和当日一样单独一个人呆在了交泰殿内。

    朝和殿的眼线无法渗透进交泰殿内,只是在交泰殿外却是有人紧盯着,永熙帝整个上午一直呆在了佛堂当中,而便在临近午膳十分,赵氏从交泰殿内出来,神色却似乎有些紧张,怀中似乎还揣着什么东西。

    赵氏没有去佛堂,而是直接回了延安殿。

    回了延安殿之后,便和自己的近身宫侍单独呆在了暖阁当中小半个时辰,后来那宫侍出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个盒子回了自己的住处,神色也是紧张,像是那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些极为重要的东西似的。

    朝和殿放在了延安殿内的眼线没有得知赵氏在暖阁当中究竟和那宫侍说了什么,但是那宫侍出来之后,那神色却像是有鬼一般。

    这一次水墨笑为了刺探延安殿的的情况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思,甚至接受了蒙斯醉暗中的帮助。

    他不是不知道蒙斯醉这样做的目的并不是单纯地帮他,但是他还是接受了。

    蒙氏如今不会全心帮他,但是在除掉赵氏之前,蒙氏至少不会拖他的后腿再背后放冷箭。

    将近一个月的等待,如今终于再一次逮住了他的狐狸尾巴了!

    “让人紧紧地盯着,若是那边有什么动静,立即动手!”水墨笑沉着面容冷声道。

    “是。”

    ……

    程氏的病并不严重,经御医诊断只是轻微的中暑以及疲劳过度。

    佛堂后面的寝室内,赵氏依着床头坐着,脸色有些青白,但是精神却还是不错,“我没事,不过是伺候宫侍大惊兄罢了。”

    司慕涵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面,面容沉静威严,“如今天气热了,父亲年纪也不轻了,更要保重身子,不如父亲去南苑住一日子。”

    “涵儿。”程氏微微蹙起了眉头,“我是你父亲。”

    司慕涵神色没有变化。

    “我明白你的心意。”程氏叹息道,“只是,我不能离开,即使我什么也帮不了你,但是至少可以陪着你,陪在我的女儿身边。”顿了顿,继续道:“涵儿,你不是一个人8亲永远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司慕涵垂了垂眼帘,掩盖住了眸底的那一抹波动,然后声音平静地道:“既然父亲不想出宫,那朕也不勉强,只是还请父亲保重自己。”

    “涵儿……”程氏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你放心,我会的。”

    ……

    水墨笑并没有等待多久,便在午膳之后,他便得到了禀报赵氏带着他的近身宫侍两个人出了延安殿往皇宫的北门而去。

    一般而言,后宫的宫侍是不能够出宫的,除非得到了主子的允许。

    而且他的主子还必须拥有可以出宫的令牌。

    若赵氏还只是侍君,那他没有这个资格,但是如今赵氏已经是良贵君,自然拥有这道出宫的令牌,而且如今还是赵氏亲自带着钱去,赵氏如此得盛宠,守门的侍卫八层绝对不会做出任何的为难。

    而根据眼线的回报,那宫侍身上还还背着一个包袱。

    宫侍进宫出宫身上的随身物品都要经过守门侍卫的检查方才可以放行,但是水墨笑却知道,以赵氏如今的地位,若是他坚持不让检查,守门的侍卫也不会敢强行检查。

    赵氏冒着可能被当场抓获的危险送那宫侍出宫,想来也是为了不让看守宫门的侍卫搜查!

    水墨笑忽然间有些明白为何赵氏到了这个程度方才动手,先前他也是经常呆在交泰殿,那时候即便司慕涵没有离宫,但是赵氏若是要动手也未必找不到机会,可是当时赵氏却没有动手,直到了他晋升为良贵君,直到宫里宫外都知道他极为得宠之时方才动手,因为这样既可以更加的安全,也可以顺利将动手送出宫去!

    只是水墨笑却没有去想,为何赵氏不用自己在宫中的同党,而是用自己的近身宫侍。

    那近身宫侍水墨笑很久以前便已经查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那宫侍在赵氏进宫之前便已经在宫中许多年了,他六岁进宫,可以说是在宫里面长大的。

    他太过心急,也无法淡定。

    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他便立即下令让自己的近身宫侍带着侍卫先一步赶去截住那宫侍,随后自己也坐上了辇轿赶去。

    这一次,他定要让赵氏再无借口可言!

    从朝和殿到北门又好一段的路程,而水墨笑气势汹汹地带着人赶到的时候,赵氏以及那宫侍已经被他先派去的内廷侍卫给困住了。

    而原先在赵氏近身宫侍身上的那个包袱如今被赵氏紧紧地护在了怀中。

    水墨笑一脸阴沉地下了轿辇,然后一步一步地往赵氏面前走去。

    围住赵氏的侍卫推开了一个空位。

    赵氏看见了水墨笑,脸上愤然的神色更浓,顿时上前一步对着水墨笑扬声怒喝道:“凤后,你这般做究竟是何意!”

    水墨笑眸光冷凝,嗤笑一声:“你觉得本宫这般做是何意?”

    “凤后!臣侍敬你是凤后对你处处恭敬有加,为何你总是对臣侍这般不依不饶?”赵氏满脸愤恨地喝道,声音中带着委屈,“没错!陛下宠爱臣侍冷落了凤后是臣侍的过错,臣侍不敢霸占着陛下,可陛下非要如此臣侍也没有法子!而且这些日子,陛下忙于朝政也是甚少到臣侍宫中了,臣侍也时常劝着陛下前去朝和殿,臣侍虽然不敢妄称自己是古书上面那些贤良的君侍,可是臣侍真的已经很努力去做了,臣侍对凤后已经是敬重有加了,为何凤后还是不肯放过臣侍?难道真的要臣侍自刎谢罪,凤后方才愿意罢休吗?q早陛下不过是召臣侍去伴驾罢了,臣侍一离开交泰殿没多久,风便给了臣侍这般阵仗……凤后便这般容不下臣侍吗?!”

    赵氏说到了最后几乎是声嘶力竭。

    他似乎也不在乎当着这般多下人的面说出这些事情,浑身颤抖着,像是已经将一切都给豁出去了。

    水墨笑听了赵氏这般恶人先告状心里自然是火冒三丈,只是却没有发作出来,只是冷笑一声,“没错,本宫是容不得你,是不想放过你!本宫可以容得下天底下所有的男子,便就是容不下你!至于原因,你心里清楚!”

    “那日的事情臣侍已经做出了解释了!臣侍是无辜的!臣侍没有出卖陛下,没有做过任何伤及陛下伤及大周的事情!”赵氏喝道,眼中泛起了泪水,“陛下也信了臣侍的话,也没有再追究,凤后为何便不信?9是那日的事情不过是凤后的借口罢了,凤后便是要除掉我!便是要让我和陛下的生父一般不得善终!”

    “你说本宫便信吗?”水墨笑继续冷笑,“本宫不是陛下,不会被你这张脸给蒙蔽了心智,更不会听信你的那些所谓的解释!本宫只相信本宫听见的和本宫看见的!而事实上,本宫也没有错!你敢说你今日来这里也是为了帮助陛下?!”

    赵氏将怀中的包袱抱的更紧,盯着水墨笑,“凤后只相信你看见的和听见的,可凤后凭什么便认定了你看见的听见的便都是对的?凤后凭什么觉得你所想的一切都是对的?凤后容不下我便只说,无需往我身上泼这般脏水!从我回来的那一日起,你心里便一直容不得我,一直想着我消失h然都起了这般心思,为何还要说出这般冠冕堂皇的话?为何还要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你是凤后,高高在上的凤后,你想杀我根本便轻而易举,便是涵涵想保我,但是能够保一时却保不了一辈子!为了要给我捏造这些罪名?为何要做的这般的绝?!”他的脸上泛起了极度悲愤的神情,“大皇子方才出嫁,凤后便做出这般天理难容的事情,便不怕得到报应吗?便不怕报应落到大皇子……”

    “贱人闭嘴!”水墨笑怒极了扬手狠狠地给了赵氏一个巴掌,也打断了他的继续诅咒,“你可以……”

    然而他的话也未曾说完,便一道震怒的声音给打断了。

    “你干什么!”

    水墨笑倏然转身,便看见了司慕涵正满面怒容地快步走来。

    “见过陛下!”

    众人下跪行礼。

    除了两个人。

    水墨笑和已经跌倒在地上但是却还是始终紧紧护着怀中包袱的赵氏。

    水墨笑咬紧牙关,面容轻轻地颤抖着。

    而赵氏泪眼汪汪,神情悲苦,一侧的脸颊已经红肿了起来,嘴唇颤抖着溢出了一声低唤:“涵涵……”

    司慕涵怒视着水墨笑,眸底的神色极为的复杂晦涩,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现在她的心情绝对是愤怒的。

    水墨笑本能般似的微抬着下巴,然而盯着她,像是在做无声的对抗一般。

    “涵涵……”赵氏再一次低唤道,而此时他的脸色更加的不好。

    司慕涵闻言随即越过了水墨笑,走到了赵氏身边,弯腰将赵氏扶起,声音温和软绵,“没事吧?”

    赵氏哽咽一声,然后强忍泪水摇头,“我没事……”

    然而这般回答,却让他显得更加的委屈可怜。

    司慕涵抬手抚了抚他的红肿起来的脸颊,“随朕回去,朕让御医给你看看。”

    “陛下……”赵氏后退了一步,离开了她的怀抱,然后摇着头,“臣侍不能够这般回去-涵……陛下,我……臣侍知道臣侍不该这般闹下去,可是凤后这般……臣侍今日若是不得到一个清白的说法,那往后臣侍如何在后宫生活?陛下,臣侍不想让你为难,可是……臣侍不想这般被人误会这般不明不白地担着那臣侍根本便没有做过的罪名!”

    司慕涵双手攥紧,“那你想如何?”

    声音轻柔,仿若只要赵氏开口,她什么都可以为他做一般。

    水墨笑猛然转过身,双眸震惊欲裂。

    赵氏看了水墨笑一眼,然后一字一字地决然道:“臣侍希望凤后能够给臣侍一个清白!臣侍今日究竟是做了什么错事让凤后动用侍卫来缉拿臣侍?!”

    司慕涵转过身看向了水墨笑,脸色深沉冷漠,“朕也想知道凤后究竟为何这般闹腾!”

    水墨笑浑身猛然抖了抖,脸庞因为愤怒震惊以及伤心绝望的交织而显得有些扭曲,他盯着司慕涵,盯着她那双幽深冰冷的眼瞳,仿若希望从那里面看到一丝一毫她对他的信任,可是好半晌过去了,他始终没有一丝一毫的收获,牙狠狠地咬了一下下唇,几乎将那苍白的唇给咬出了血,在这盛夏的烈阳之下,他却感觉到了浑身冰冷,“这个问题陛下应该问他!”

    一字一字,带着因为冰冷而生出的轻颤。

    “朕再问你!”司慕涵沉声回道。

    水墨笑轻轻笑了,却极为的瘆人,“好h然陛下问臣侍,那臣侍也不妨帮他说说!臣侍今日得到了消息,午膳之前,赵氏在交泰殿中出来,神色鬼祟怀中似乎揣着什么东西,回到了延安殿后,他便将一个盒子交给了他的近身宫侍!而如今,却又试图出宫!那日的事情陛下可以不怀疑,但是臣侍却从来没有相信过他!为了陛下以及大周的安危,臣侍不得不这般闹腾!”

    最后的那闹腾二字仿佛几乎咬碎了牙挤出来的。

    “便是因为了这个?便是因为这个?”司慕涵还未表态,而一边的赵氏便先激动地叫嚣着,“凤后便是因为这个便对臣侍这般?凤后若是怀疑臣侍为何当时不理解将臣侍召去朝和殿质问?为何要这般大张旗鼓的?凤后便是为了做事臣侍的罪名,让臣侍即便什么也没做过也要百口莫辩吗?!”

    “你敢说你怀中揣着的包袱里面什么也没装吗?!”水墨笑厉声喝道,目光几乎想吃人一般,“你不是说你从未做过任何伤及陛下伤及大周的事情?若是这般,那为何将那包袱揣着这般紧?若是你没有做过,那便将包袱打开,让所有人都看!”

    赵氏没有反驳水墨笑的话而是转过身一脸哀戚地看向司慕涵,“涵涵,你相信我吗?”

    司慕涵看着他却没有回答。

    “你也不相信我吗?”赵氏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涌出了眼眶,“你也不相信我?”

    “好了。”司慕涵开了口,声音有些疲惫。

    赵氏收起了泪水,“好!若是只有这个办法可以让你相信我,可以让凤后不再这般纠缠着我不放,我可以答应!我会答应-涵,我从来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情,也从来不想让你为难!”他看着司慕涵,颤抖着手将包袱递到了她的面前。

    司慕涵没有接过来,“算了……”

    “今日便是你算,本宫也绝对不会算!”水墨笑厉声喝道。

    司慕涵转过脸冷冷地横了他一眼。

    “你不是相信他没有问题吗?既然如此,为何不肯让人看?便让这里所有人都看看,你心爱的良贵君究竟有没有问题!”水墨笑几乎歇斯底里地叫喝道。

    而在场的所有宫侍侍卫除了跟在司慕涵身后的冷雾之外都跪在地上将头压的低低的,丝毫不敢有任何好奇之心。

    便是冷雾也是低着头。

    赵氏深吸了一口气,满脸泪痕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笑容,“涵涵,你便看看吧,看了,所有人都可以安心了!”

    司慕涵凝视着赵氏,许久之后,方才缓缓开口:“冷雾。”

    冷雾领了命令,起步上前,接过了那包袱,在打开那包袱之时,不经意地看了水墨笑一眼,只是此时水墨笑却根本无法发现,会儿之后,冷雾低下了头,轻轻地打开了包袱。

    而包袱里面装着的却是一叠叠纸张。

    水墨笑眸子在看见了那些纸张顿时闪过了一抹阴鸷之光,这一次,他倒像是看看他还有什么借口可用!

    然而,接下来的一切都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冷雾将那些纸张递给了司慕涵,而司慕涵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便猛然转过身,将那一叠纸张扔到了水墨笑的身上,“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水墨笑脸色一僵,呆愣了一下之后,然后低下了头,看着已经飘落道地上的纸张,即便只是看清了几张,但是上面的内容却已经是足以让他沉下了心,双手便是紧紧地攥着也无法压抑住那颤抖,会儿之后,他连忙蹲下身子,将地上的那一张张写满着字的宣纸给捡起,一张张地查看上面的内容。

    然而不管他如何细心查看,上面的内容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那一大叠宣纸上面不过是一些抄写的经书。

    水墨笑倏然抬头,敲捕捉到了赵氏那闪烁着泪光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得意,身子一个痉挛,随后跌倒在了地上。

    “上午陛下去佛堂看望大师之后,臣侍便坐立不安,于是便在暖阁当中让宫侍取来了笔墨纸砚,然后默写了这些经书,希望能够为大师祈福……臣侍知晓大师不喜臣侍,因而方才想让臣侍的近身宫侍出宫为臣侍将这些经书安放在佛寺当中……臣侍本不想瞒着陛下的,可是臣侍知晓,陛下不喜宫外佛寺,所以便瞒着陛下,可是臣侍怎么也想不到凤后居然会……若是臣侍早些知晓回事这般,绝对不会瞒着陛下私下做这件事!”赵氏控诉道,“凤后,臣侍的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水墨笑猛然抬起头,目光几乎化成了利刃欲将眼前之人千刀万剐,若是水墨笑到这个时候还不明白自己是上了赵氏的当,走进了他设下的陷阱那这般多年便真的白活了,愤怒痛恨以及羞辱让他最后仅剩的理智也完全崩溃了,他移开了目光看向了身边不远处跪着的侍卫腰间的大刀,猛然腾身站起然后走到那侍卫身边弯腰拔出了那大刀,便对着赵氏刺过去,“本宫今日便一定要杀了你!”

    司慕涵双眸一瞠,一把将赵氏拉到了一旁然后上前,徒手握住了水墨笑手中的刀刃。

    刀刃却在水墨笑的用力之下从她的手掌中化了好一小段方才停了下来。

    水墨笑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司慕涵居然会这般做。

    而司慕涵脸色已经是继续的阴沉,她在水墨笑呆愣的一瞬间中,猛然用力夺过了水墨笑手中的刀,扔到了地上,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随即扬起,狠狠给了水墨笑一个耳光,愤怒咆哮:“你干什么!?”

    清脆的巴掌声在烈阳之下显得格外的清晰。

    水墨笑猛然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居然打他!

    当着这般多人的面打他!?

    而在这时候,赵氏也似乎回过神来,尖锐的惊叫声响起,“啊——我杀了你!杀了你——”然后,像是疯了一般要去捡那把刀为司慕涵报仇。

    便在此时,司慕涵猛然转身,用未受伤的那只手将疯狂中的赵氏给紧紧地搂在了怀中,阻止了他去捡那把刀。

    赵氏挣扎道:“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杀了他——他居然伤你,涵涵,我要杀了他——”

    司慕涵不为所动,紧紧的搂着他,转过了头看向冷雾,咆哮道:“送凤后回朝和殿,让他好好醒醒脑子!”

    冷雾领命立即上前,“凤后……”

    “别碰本宫!”水墨笑用力挥开了冷雾欲搀扶他的手,然后狠狠地盯着司慕涵,目光扫见了司慕涵那只受伤的手,那一滴一滴低落到地上的血。

    这一刻他忽然觉的,那些血不是从她的手上滴落的,而是,从他的心头。

    “司慕涵,你会后悔的!”

    他嘶吼了这一句,几欲心碎,然后转身,不顾仪态般,踉跄地往前跑去……

    冷雾看向司慕涵。

    司慕涵回了他一个极为冷冽的眼神。

    冷雾随即会意,对着地上跪着随着水墨笑前来的宫侍喝道:“还不快跟上你们主子!”

    那些早已经吓呆了的宫侍在这一刻方才回过神来,惊慌不已地起身追着主子而去。

    ……

    北宫门的这件事在一个时辰之后便传到了南苑蒙斯醉那里。

    而蒙斯醉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脸色沉了下来,眉头紧蹙着。

    忆古也是吃惊,“凤后怎么这般沉不住气?”

    蒙斯醉看了他一眼,“凤后不是沉不住气,而是……太过在乎了,所以方才这般没了方寸和理智!”

    忆古闻言,顿时恍然。

    凤后虽然时常和陛下吵闹,可是凤后对陛下的心,宫里面没有人怀疑过。

    “只是经过了这件事,凤后往后怕更加不是良贵君的对手。”

    这件事应该是那良贵君设下的陷阱吧?

    蒙斯醉沉默不语,半晌过后,方才缓缓开口,“去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回宫一趟。”

    忆古一愣。

    “本宫也是时候会会这个良贵君!”蒙斯醉冷冷笑道。

    忆古领命,“奴侍这便去准备,只是二皇子可随着我们一同回去?”

    “佑儿不回去。”蒙斯醉摇头,“本宫不想让他搀和进这件事。”

    “只是二皇子……”

    “本宫会跟他说的。”蒙斯醉道,“这件事也不要让他知晓,便说大师病了,本宫回去看望一下,当日来回,佑儿不会不同意的。”

    “是。”

    蒙斯醉站起了身,走出了室内,站在了门口前的廊下,看着前方树荫之下那正做着画的儿子,阴沉的脸上方才泛起了一丝柔和笑意。

    赵氏能够将水氏逼到这个程度,想来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接下来如何做,他得想想法子!

    ……

    水墨笑回到了朝和殿便一头扎进了寝室当中,然后关起起门不见任何人,而且只要有任何人靠近寝室,他便会怒声叱喝。

    此时的他不是那尊贵威严的凤后,而只是一个心碎了的男子。

    他趴在了床上,手紧紧地捂着心口。

    那里正不断地释放出痛楚。

    锥心之痛,想来也便是这般了。

    他在寝室当中一直呆到了夜幕降临,只是这一次没有宫侍进来点燃宫灯,而他也没有再生出了战意,他的一切精力仿佛已经被她的那一巴掌给打消了,完全打消了。

    便这般不吃不喝的一直呆到了下半夜,方才又宫侍敲门。

    而这时候,水墨笑也已经没有力气叱喝了。

    进来的是他的近身宫侍,借着外面的宫灯进了内室,然后快速点燃了烛火,随后便发现了正趴在了床上的水墨笑。

    “主子……”他立即上前,随后便见水墨笑青白的脸庞,“主子……来人……快请御医……”他一边扶起水墨笑一遍叫道。

    水墨笑却阻止了他,虽然声音虚弱,但是却不容违抗,“不许叫人——”

    “主子……”

    “本宫的命令如今连你也不听了吗?”水墨笑撑起了身子训斥道。

    那宫侍连忙跪下,“奴侍不敢,只是主子……”

    “你放心,本宫死不了……”水墨笑一字一字地道,“本宫说过,任何人都不许进来,你进来做什么!”

    那宫侍抬起了头,却欲言又止。

    水墨笑便是精神不好但还是看出了他有事情,“什么事情?是不是她让人来宣废后的旨意了?”

    “不是……”那宫侍忙道,“陛下……没有派任何人来……也没有任何的旨意……是……是……”

    “是什么?!”水墨笑不耐烦地问道。

    那宫侍咬了咬牙,原本他是不想说这件事的,可是主子若是晚一步知道便晚一刻中应对,“傍晚时分,延安殿传出消息……良贵君……良贵君被诊出了身孕……”

    水墨笑撑着床的手倏然一划,他的身子随即跌在了床上,心口处的痛楚在这一刻猛然烈了起来,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给撕碎了一般。

    他咬紧了牙关,只是却还是支撑不下去,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