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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 广成子三谒碧游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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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火灵圣母在关内,连日打探洪锦,不见抵关。只见这一日报马报入关来:“报!姜子牙亲提兵到此。”

    火灵圣母一听不禁双目微眯的冷笑道:“今日姜尚自来,也不负我下山一场;我必亲会他,方才甘心。”

    别了胡升,火灵圣母忙上金眼驼,暗带火龙兵出关,至大营前,坐名要姜子牙答话。报马报入中军:“禀元帅!火灵圣母坐名请元帅答话。”

    姜尚当即便是带了众将佐,点炮出营。

    阵前火灵圣母大呼道:“来者可是姜子牙麽?”

    姜尚拱手答道:“道友!不才便是;道友你既在道门,便知天命。今纣恶贯盈,天下共怒;天下诸侯,大会孟津,观政於商。你何得助纣为虐,逆天行事,独不思得罪于天耶?况吾非一己之私,奉造化符命,以恭行天之罚,道友又何必逆天强为之哉?不若听吾之言,倒戈纳降,吾亦体上天好生之仁,决不肯拒而不受也。”

    火灵圣母闻言不由冷笑道:“你不过仗那一番惑世诬民之谈,愚昧下民;料你不过一钓叟,贪功网利,鼓弄愚民,以为己功。怎敢言应天顺人之举?且你有多大道行,自恃其能哉?”

    说毕,火灵圣母便是催开金眼驼,仗剑来取。姜尚手中剑火急忙迎,左有哪吒,登开风火轮,使动火尖枪,劈胸就刺。韦护持降魔杵,掉步飞腾,三人战住火灵圣母。正是:大蟒逞威喷紫雾,蛟龙奋勇吐光辉。

    火灵圣母虽然道行不浅,但不善打斗,哪里经得起三人恶战,杵枪环攻,抽身回走,忙用剑挑开淡黄袱。金霞冠放出金光,约有十余丈远近。

    姜尚看不见火灵圣母,被火灵圣母提剑杀来,前胸一剑。姜尚又无铠甲抵当,竟砍开皮肉,血溅衣襟,拨转四不象。往西逃走。

    火灵圣母大呼道:“姜子牙今番难逃此厄也!”

    三千火龙兵一齐在火光中呐喊,只见大辕门金蛇乱扰。围子内个个遭殃;火焰冲于霄汉,金光烧尽旗 ,一会儿副将不能顾主将。正是刀砍尸体满地,火烧人臭离闻。

    且言火灵圣母紧赶姜尚,前走的一似猛弩离弦,后赶的好似飞云掣电。姜尚一来年纪大了,剑伤又疼,被火灵圣母把金眼驼赶到至紧至急之处,不得相离,正在危迫之间。又被火灵圣母取出一个混元锤,往姜尚背上打来,正中姜尚后心,翻跟斗跌下四不象去了。

    火灵圣母下了那金眼驼,欲要上前取了姜尚首级。

    只听得一人作歌而来:“一径松竹篱扉。两叶烟霞窗户;三卷黄庭经,四季花开处。新诗信手书,丹炉自己扶;垂纶 蒲,散步溪山,坐向蒲团,谓动离龙坎虎;功夫披尘远世途,狂呼啸傲免和乌。”

    话说火灵圣母方去取姜尚首级,只见广成子作歌而来。火灵圣母认得是广成子,不由大呼道:“广成子,你不该来!”

    广成子则道:“吾奉玉虚符命,在此等你多时矣!”

    火灵圣母大怒,仗剑砍来。这一砍剑进道步,那一个急转麻鞋;剑来剑架,剑锋斜刺一团花,剑去剑迎,恼后千团寒雾滚。火灵圣母把金霞冠现出金光来,他不知广成子内穿着扫霞衣,将金霞冠金光一扫全无。

    火灵圣母大怒喝道:“敢破吾法宝,怎肯干休!”

    火灵圣母气呼呼的仗剑来砍,恶狠狠的火焰飞腾,便来战广成子;广成子已是犯戒之仙,他如今还有什么念头?便忙取番天印,奈在空中。正是:圣母若逢番天印,道行千年付水流。

    话说广成子将番天印祭起,在空中落将下来,火灵圣母哪里躲得及,正中顶门,可怜打得脑浆迸出,一道真灵也往封神台去了。

    广成子收了番天印,将火灵圣母的金霞冠也取了,忙下山坡涧中取了水,葫芦中取了丹药,扶起姜尚,把头放在膝上,把丹药灌入姜尚口中,下了十二重楼。

    约莫有一个时辰,姜尚睁开二目见广成子,不禁心有余悸的感激忙道:“若非道兄相救,姜尚必无再生之理。”

    广成子摇头淡然道:“吾奉师命,在此等候多时,你该有此厄。”

    说话间,广成子便是亲自小心的把重伤未完全痊愈的姜尚扶上四不象,转而对姜尚拱手道:“子牙,前途保重。”

    姜尚在四不像上拱手谢广成子道:“难为道兄,救吾残躯,铭刻难忘!”

    广成子转而便是忙道:“吾如今去碧游宫缴金霞冠,就此与子牙别过。”

    姜尚别了广成子,回佳梦关来。正行之间,忽然一阵风来,甚是利害。只见摧林拨树,搅拇翻江。姜尚见状不由微惊道:“好怪!此风如同虎至一般。”

    话未了时,果然见申公豹跨虎而来。姜尚看到申公豹不由眉头一皱:“是他?狭路相逢这恶人,如何是好?也罢!我躲了他罢。”

    姜尚把四不象一兜,欲隐于茂林之中,不意申公豹先看见子牙,申公豹大呼道:“姜

    子牙你不必躲我,已看见你了。”

    姜尚只得强打精神,上前稽首:“贤弟哪儿来?”

    申公豹笑道:“特来会你!姜子牙你今日也还同玉虚众门下在一处不好?如今一般也有单自一个撞着,我料你今日不能脱我之手!”

    姜尚一听不由皱眉道:“道兄!我与你无仇,你何事这等恼我?”

    申公豹则是哼了声道:“哼!姜尚,你有何本事?修为不及我万一,也能为元始天尊和造化天尊所重执掌封神榜?你今日登台拜将,要伐罪吊民;只怕你不能兵进五关,先当死与此地也?”

    申公豹说着便是把宝剑照姜尚砍来,姜尚手中提剑架住道:“道兄!你真乃薄恶之人,我与你同在天尊门下,抵足四十年,如何不顾一点儿情意!”

    申公豹则是不屑冷笑:“姜尚,休得废话,今日必取你性命。”

    说未了。申公豹又是一剑毫不留情刺来。姜尚不由大怒道:“申公豹!吾让你非是怕你,恐后人言我姜子牙不存仁义,也与你一般说,你如何欺我太甚?”

    姜尚将手中剑来战申公豹,大抵姜尚伤痕才愈,且修为不足,如何敌得过申公豹。只见姜尚前心牵扯。后心疼痛,拨转四不象。往东就走。

    申公豹虎踏风云追赶,正是姜尚:方才脱却天罗去,又撞冤家地网来。

    话说申公豹赶上子牙,一颗天珠打来,正中姜尚后心。姜尚坐不住四不象,狼狈的滚下鞍鞒。

    申公豹方下虎来,欲害姜尚,不防山坡下,坐着夹龙山飞云洞惧留孙道人,他也是奉玉虚之命。在此等侯申公豹的。惧留孙见申公豹欲要行凶,乃大呼道:“申公豹少得无礼,我在此,我在此!”

    听得连叫两声,申公豹回头看见惧留孙。吃了一惊。他知道惧留孙利害,暗道不妙,便欲抽身上虎而去,惧留孙笑道:“不要走!”

    手中急祭捆仙绳,将申公豹捆了,惧留孙吩咐黄巾力士:“与我拿至麒麟崖去,等吾来发落。”

    黄巾力士领法旨去也。且说惧留孙下山,搀扶姜尚,靠石倚松,少坐片时,又取一粒丹药服之,方才复旧。舒了口气的姜尚不由忙道:“多感道兄相救!伤痕未好,又打了一珠,也是吾三死七灾之厄耳。”

    姜尚随后辞了惧留孙,上了四不象,回佳梦关去也。

    ...

    且说惧留孙用纵地金光法,往玉虚宫来,行至麒麟崖,见黄巾力士等候。惧留孙行至宫门前,少时见一对提扇,一对提炉,两行羽扇分开。怎见得元始大尊出玉虚宫光景?有诗为证:“鸿蒙初判有声名,据得先天聚五行;顶上三花朝北阙,胸中五气透南溴。群仙队排称元始,玄妙门庭话本生;慢道香花随辇毂,沧桑万劫寿同庚。”

    话说惧留孙见掌教师尊出玉虚宫来,俯伏道旁,口称:“老师万寿!”

    元始天尊点头道:“好了!你们也罢开云雾,不久返本还源。”

    惧留孙道:“奉老师法旨,将申公豹拿至麒麟崖,听候发落。”

    元始听说,来至麒麟崖,见申公豹不由目光如电沉声道:“孽障!姜尚与你何仇?你邀三山五岳人去伐西岐?今日天数皆完,你还在中途害他;若不是我预为之计,几乎被你害了。如今封神一切事体,要他与我代理,应合佐周,你如何要害他,使武王不能前进?”

    元始天尊转而乃命黄巾力士揭起麒麟崖:“将这孽障压在此间!待姜尚封过神,再放他。”

    看官!元始天尊岂不知道,要此人收聚封神榜上三百六十五位正神,故假此难他,恐他又起波澜耳。黄巾力士来拿申公豹,要压在崖下。申公豹口称:“冤枉!”

    元始不由道:“你明明的要害姜尚,何言冤枉?也罢,我如今把你压了,你说我偏向姜尚;你若再阻姜尚,你发一个誓来。”

    申公豹发一个誓愿,只当口头言语,不知出口有愿。申公豹指天为誓道:“弟子如再要使仙家阻挡姜尚,弟子愿身子塞了北海眼!”

    元始满意点头:“是了,放他去罢!”

    申公豹脱了此厄而去,惧留孙也拜辞去了。

    ...

    且说广成子打死了火灵圣母,径直往东海金鳌岛碧游宫来,原是截教通天教主所居之地。广成子来至宫前,好个所在,怎见得?有赋为证:

    烟霞凝瑞霭,日月吐祥光;老柏青青,与山风似秋水长天一色;野卉绯绯,回朝霞如碧桃丹杏齐芳。彩色盘旋。尽是道德光华飞紫雾;香烟缥缈,皆从先天无极吐清芬。仙桃仙果,颗颗恍若金丹;绿杨绿柳,条条浑如玉线。时闻黄鹤鸣臬,每见青鸾翔舞;红尘绝迹,无非是仙子仙童来往。玉户常关,不许凡夫凡客闲窥;正是:无上至尊行乐地,其中妙境少人知。

    话说广成子来至碧游宫外,站立多时,听得里边通天教主开讲道德玄文。少时有一童子出来,广成子忙上前道:“那童子!烦你通报一声:宫外有广成子求见通天教主师叔。”

    童子进宫内启禀:“启老爷!外有广成子至宫外,不敢擅入。请法旨定夺。”

    通天教主眉头微皱的淡然吩咐道:“着他进来。”

    广成子至宫内倒身下拜:“弟子愿师叔万寿无疆。”

    通天教主淡然问道:“广成子!你今日至此,有何事见我?”

    广成子将金霞冠奉上:“弟子启师叔!今有姜尚东征,兵至佳梦关,此是武王应天顺人,吊民伐罪;纣恶贯盈,理当剿灭。不意师叔教下门人火灵圣母,仗此金霞冠。前来阻逆天兵,擅行杀害生灵。糜烂士卒,头一阵剑伤洪锦并龙吉公主,第二阵又伤姜尚,几乎丧命。弟子奉师尊之命,下山再三劝慰,彼乃恃宝行凶,欲伤弟子。弟子不

    得已,祭了番天印,不意打中顶门,以绝生命。弟子特将金霞冠缴上碧游宫。请师叔法旨。”

    通天教主闻言目中闪过一抹寒意,旋即便是淡然道:“吾三教共议封神,其中有忠臣义士上榜者,有不成仙道而成神道者,各有深浅厚薄。彼此缘分,故神有尊卑,死有先後。吾教下也有许多,此是天数,非同小可;况有弭封,只是死后方知端的。广成子你与姜尚说:他有打神鞭,如有我教下门人阻他者,任凭他打。前日我有谕贴在宫外,诸弟子各宜紧守;他若不听教训的,是自取咎,与姜尚无干,广成子去罢。”

    广成子出了碧游宫,正行,只见截教门下诸弟子在旁听见掌教师尊吩咐,凡吾教下弟子不遵教谕,任凭他打;众弟子心下甚是不服,俱在宫外等他。

    旁边有最不忿的是金灵圣母,乃对众人言道:“火灵圣母是多宝师兄门下,广成子打死了他,就是打吾等一样;他还来缴金霞冠,明明是欺灭吾教。我等师尊,又不察其事,反吩咐任他打,是明明欺吾等无人物也!”

    此时恼了龟灵圣母,大呼道:“岂有此理?他打死火灵圣母,还来缴金霞冠;待吾去拿了广成子,以泄吾等之恨。”

    龟灵圣母仗剑赶来,大呼:“广成子不要走,我来了!”

    广成子站住,见她来得势局不同,广成子迎来,陪笑问道:“龟灵师姐有何吩咐?”

    龟灵圣母则是冷哼道:“你把吾教门人打死,还到此处来卖弄精神,分明是欺灭吾教,显你的豪强,情殊可恨!不要走,吾与火灵圣母报仇!”

    说话间,鬼灵圣母便是仗剑砍来,广成子将手中剑架住曰:“道友差矣!你我的师尊共立封神榜,岂是我等欺她?是她自取,也是天数该然,与我何咎?道友言替他报仇,真是不诸事体!”

    龟灵圣母大怒道:“还敢以言语支吾。”

    不由分说,鬼灵圣母又是一剑。广成子正色言道:“我以理谕你,你还是如此,终不然,我怕你不成?纵是我师姐,也只得让你两剑。”

    龟灵圣母听罢,只是冷哼一声,便向前又是一剑。广成子大怒,面皮涨的通红,仗宝剑相还;两家未及数合,广成子祭番天印打来。

    龟灵圣母见此印打下来,招架不住,忙现原形,乃是个大乌龟。其自上古时节得道的,修成人形,原是一个母乌龟,故此称为龟灵圣母。

    彼时金灵圣母,多宝道人,见龟灵圣母现了原形,各人面上,俱觉惭愧之极,甚是追悔。只见虬首仙、乌云仙、金光仙、金牙仙,均是怒声大呼:“广成子!你欺吾教不是这等!”

    数人发怒,一齐仗剑赶来。广成子自思:“吾在他这,身入重地,自古道:单丝不成线。反为不美。”

    广成子又见他们重重围来,不若还奔碧游宫,见他师尊,自然解释。乃不等通报,广成子便径自投碧游宫中台下来。

    通天教主见状不由皱眉略显不满道:“广成子你又来,有甚话说?”

    广成子跪而启道:“师叔吩咐,弟子领命下山,不料师叔门人龟灵圣母,同许多门人来,为火灵圣母复仇,弟子无门可入,特来见师叔金容,求为开释。”

    通天教主命水火童儿把龟灵圣母叫来;少时龟灵圣母至法台下行礼,口称:“弟子拜见老师”

    通天教主目中闪过一丝无奈之色的道:“你为何去赶广成子?”

    龟灵圣母一听顿时一脸不忿的忙道:“广成子将吾教下门人打死,反上宫来献金霞冠,分明是欺蔑吾教。”

    通天教主闻言不由语气微沉,显得有些生气的样子道:“吾为掌教之主、反不如你等;此是他不守谕言,自取其祸。大抵俱是天数,我岂不知?广成子把金霞冠缴上,正是遵吾法旨,不敢擅用吾宝。尔等仍是狼心野性,不守我清规,大是可恶!将龟灵圣母革出宫外,不许入宫听讲。”

    说话间,通天教主遂将龟灵圣母革出。

    两旁恼了许多弟子,私自暗道:“今为广成子反把自家门下弟子轻辱,师尊如何这样偏心?”

    大家俱是不忿,尽出门来。只见通天教主吩咐广成子:“你快去罢!”

    广成子拜谢了教主,方才出了碧游宫,只见后面一起截教门人赶来,只叫:“拿住了广成子,以泄吾众人之恨!”

    广成子听得着慌,心中郁闷无奈。这一番来得不善,欲径直往前行不好,欲与他抵敌寡不敌众,不若还进碧游宫,才免得此厄。

    看官!广成子你原不该来,这正应了三谒碧游宫。正是:沿潭撤下钩和线,从今钩出是非来。

    话说广成子这一番慌慌张张,跑至碧游宫内,来见通天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