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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体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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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梁楚笙刚动,赵恬儿就在迷糊中慢慢睁眼。

    “媳妇儿,醒了?”他感觉到身后人身体的扭动。

    赵恬儿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双眼微微睁开一点,迷茫的扫了一眼对方,“唔”了一声算是回应。

    梁楚笙不由嘴角上翘,弯腰吻住了她的唇,不过只是轻轻一下,“再睡一会?”

    赵恬儿下意识的摇摇头,揉了揉眼,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不了,一会要带莎莎去体检。”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

    梁楚笙点头,“好,有问题给我打电话。”

    赵恬儿颔首起身去更衣室换衣服。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她收拾好了走出房门,找梁伯拿了客房的钥匙,去到杨莎莎的房间。

    开门进去,她一眼就看到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的杨莎莎,心头咯噔一下,急忙快步走了过去,“你怎么在地上坐着?!”说着动手要将人扶上床。

    她动手不小心碰到对方手中捏着的盒子。“噔”的一下东西掉在了地上。

    她下意识的侧目看去发现是透明的分药盒,心头滑过一丝疑惑,却没在意,又继续用力将人抱了起来。

    赵恬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人几乎没了知觉的人扶到床上。看着眼前眼神空洞涣散的人,不禁猜想对方是不是整夜没有入睡。她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对方竟然没有一点反应。像一个没了灵魂的人偶娃娃。

    “莎莎,你还好吗?”

    杨莎莎目光呆滞的看着远方,一动不动。

    赵恬儿无奈,又轻声唤了一句。

    对方依然没有一点办法。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能起身去找到小七来帮忙。

    不想,小七不在房间。

    她又转身去找梁伯,才知道小七带着双胞胎去跑步了。已经出门一个小时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那梁伯,她回来了以后让她来客房找我。”

    赵恬儿见梁伯点头后,便转身回去了。

    回到房间,她看到杨莎莎的姿势同自己离开是一模一样。心中不禁长叹。

    她踱步走到对方身旁,安静的坐下,轻轻握住对方的手,“莎莎,你这样我真的很担心。不要自我折磨了,好吗?有什么事情,我们大家一起解决,一切都会好的。”

    杨莎莎依然没有反应,像是木雕一般,一动不动。

    赵恬儿手心冰冷的触感,让她愈发不安。她是知道对方身体的情况,这样折腾,肯定会出事的。

    小七来时,一人满目担忧,一人目光涣散,气氛凝滞的让人感觉快要窒息。她脚步不由自主的放轻,走到赵恬儿身旁,轻声说:“嫂子,什么事?”

    赵恬儿倏然回神,嘴角漾起一丝苦笑,“你陪我们去体检吧。”

    小七看着对方脸上似哭非哭的表情,心中不禁滑过一丝疑惑,“可以,但是现在这……”

    赵恬儿无奈的耸耸肩,“她已经神游天外了,我又抱不动她,只能靠你了。”

    小七黑线不已,原来是要找苦力。

    她默默的叹了口气,点头轻声说,“可是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吖?”

    赵恬儿叹气,她自然知道。可眼下的情况,也别无选择。

    小七整理整理袖子,刚准备动手,就听杨莎莎出声了。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断断续续的声音,如老式录音机被扯断的卡带。

    旁人皆是一愣。

    赵恬儿回神,脸色微微一变,却没有多言,只是淡淡的说:“那我们出发吧。”率先起身离开。

    小七嘟嘟嘴,淡淡一笑,“你先走。”她断后。

    杨莎莎嘴角扯起一丝虚弱的笑意,动作迟缓的慢慢起身跟了上去。

    小七离开时,忽然看到了地上滚落的分药盒,心底闪过一个想法,迟疑了两秒,弯腰将它捡起。

    三人出发,一路无语,到了医院后,赵恬儿将杨莎莎交给叶非凡,“拜托你了。”

    许久未见,叶非凡本想寒暄逗趣两句,可看到她脸上凝重的表情后,乖乖的点头,接过她手上的资料点头,“嗯,你去我办公室等吧,可能需要四五个小时才能结束。”

    赵恬儿颔首,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她怀孕了,但是自己不知道,你关照一下。”

    叶非凡眸中飞快闪过一丝愕然,了然的点点头,“嗯,交给我,你放心。”

    小七趁此机会悄悄带着那盒药去找化验科相熟的人了。

    ……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而焦急的。

    赵恬儿坐在叶非凡的办公室中,大脑几乎成空白,连小七什么时候进屋都不知道。

    “嫂子。”小七轻声唤她,清冽的眸子带着担忧。

    赵恬儿顿了两秒才幽幽回神,抬眸,“嗯。你来了。”

    小七轻点头颅,“嫂子,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

    “我现在担心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受影响,还有强制截断的话,会有什么后遗症。”太多的问题,压得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至今,她都不太能接受现实。

    小七走到她身旁,紧紧握住她的手,“孩子,估计是不能要了,那个对胎内的婴儿伤害很大。”

    赵恬儿嘴里浮起苦涩,“我又何尝不懂呢?可是看莎莎那样,要她放弃孩子,肯定会出问题的。”

    母亲的本能,只有真正变成了那个角色才会明白。

    小七心中止不住的叹息,同样是做母亲的,她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现在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也许会有奇迹呢?”她见赵恬儿情绪低落,不忍低声安慰。

    赵恬儿浅浅一笑,“奇迹啊?那是上帝开的玩笑,做不得数。”

    小七语塞,只能想办法转移话题了。稍作思考,她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嫂子,干妈有跟你说关于双胞胎去军营的事情吗?”

    赵恬儿怔住,漆黑的瞳孔不禁放大,迟疑了几秒才说:“没有。阿笙曾经同我说过一次,但没谈具体。”

    “嗯,昨天干妈同我商量,双胞胎在上学前,正好有半年的空期。就打算让我离开的时候,就把小家伙们带走。”小七斟酌了一下语句同她说。

    合情合理的安排,让她说不出反对意见,沉吟一下说:“那你什么时候离开。”

    “尽快,就在这两天了。队上来任务了。”小七目不转睛的观察着她的反应。

    赵恬儿心下一紧,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不能缓缓吗?”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小七摇头,“如果要跟我走,不能。不然就是等干爹回来安排。”

    赵恬儿想到自己公公离开时的情境,觉得他回来可能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算了,就让他们跟你走吧。最近家里也乱,顾不上他们。”唯有妥协。

    “我知道你舍不得他们,半年的时间,其实很快的。”小七柔声安慰她。

    赵恬儿担忧的,不是时间。而是两个小家伙离开后将会面对的一切。

    他们从小是被几个大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根本就没有吃过什么苦。要去的地方是军营,真正的军营,不是那些所谓的童子军训练营。一切都做不得假。

    “有什么需要带的吗?”她觉得今天回去后,就能帮双胞胎整理形状了。

    小七摇头,“带点贴身换洗的衣物就可以了。多了,也用不到。”

    赵恬儿了然,是啊,去吃苦的地方,怎么可能需要太多的东西。

    两人又陷入沉默之中。

    白马过隙,时间很快到了下午三点,叶非凡带这杨莎莎回到了办公室。

    “今天医院人多,有些项目等待的时间长了一点,等急了吧?”

    赵恬儿起身摇头,“没有。结果什么时候出?”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叶非凡把即时出的报告递到她面前,“剩下的,三天后出。”

    赵恬儿随意翻看了一下手中的文件,有些完全看不懂,“那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叶非凡迟疑了一下,瞟了一眼门口失魂落魄的杨莎莎。

    赵恬儿见状,冷声说:“不用在意,直说,让她也清楚自己的情况。”

    叶非凡轻叹,眸中闪过一丝怜悯,“因为她曾经受过很严重的车祸,身体状况比一般人差。现在又因为毒素的原因,身体某些机能下降的更厉害。现在白细胞剧增,差一点就会突破防线,那样整个身体都会垮掉。”

    他见赵恬儿清亮的眼眸渐渐被愠怒覆盖,心口一跳,声音也逐渐变低,有种莫名心虚的感觉。

    赵恬儿沉着脸,目光幽然,周身萦绕浓重的阴沉,气氛变得凝成。

    “还有什么?”冷漠的声音带着狠戾。

    叶非凡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境,斟酌了一下说:“十五天的妊娠反应,孩子暂时是安全的,具体情况要看血检和羊水。还有一点,她似乎有血溶症,这样的人,根本不能生孩子。”

    后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赵恬儿猛然抬眸,惊愕的瞪着他,“你,说什么?!”

    杨莎莎则一下冲他的面前,死死的拽住他的手,“你是骗人的吧?!你肯定和恬儿是一伙的,看我不乖,故意说这个来吓我的,肯定是!”

    她在知道有孩子的瞬间,就考虑到了会让他离开,她不想因为自己的错误,而孩子未来面对这个世界不公平。

    但是,让她一辈子不能生孩子,她根本接受不了。这已经剥夺了她作为女人的权利,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叶非凡手腕上的疼痛,如绞在心上,他感觉到对方的绝望,无可奈何的轻声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