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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 你们侯府的人真会玩(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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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丫头低垂着头,颤颤巍巍地上前一步,应声道,“是……是奴婢。”

    “恩。”慕梓烟并未盘问,而是上下打量着这丫头,过了一会之后,才点头道,“你是哪个院子里头的?”

    “奴婢……奴婢是李姨娘身边的丫头。”那丫头说罢便跪在了地上。

    慕梓烟双眸微眯,抬眸扫过其余的人,转身看向芸香,“碧云如何了?”

    “好些了,上了药,非要挣扎着过来。”芸香低声禀报道。

    “那丫头,脾气倒是倔得很。”慕梓烟知晓碧云这是要亲自来瞧瞧,更是要将事发经过告诉与她,“让她好好养着,我自会处置。”

    “是。”芸香应道,随即便递给翠红一个眼色。

    翠红微微颔首,便转身回了烟落院。

    花园内此刻正蔓延着一股血腥味,慕梓烟如今正坐在凉亭内,神色淡然,抬眸看着一旁垂首立在凉亭外的丫头婆子,还有那跪在地上的李姨娘跟前婢女,她嘴角勾起一抹邪魅。

    如此,便瞧见鲁中远远走来,身旁跟着的乃是张宗与吕娘子。

    慕梓烟淡淡挑眉,显然知晓倘若吕娘子要来,张宗是必定会过来的。

    不过是数次见面,而且每次相见皆是因着死人,这三人却无形间存了几分地默契,反而像是见了故友一般。

    张宗上前朝着慕梓烟颔首,“慕大小姐,慕侯府最近真是热闹啊。”

    慕梓烟低笑道,“张大人,哪里的话?谁愿意没事折腾出人命案来,不过是这后宅之内,难免有些见利弃义的。”

    “慕大小姐。”吕娘子也主动地开口。

    慕梓烟笑吟吟地看向吕娘子,“吕姑娘,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吕娘子一听,忍不住地笑了,随即收起笑意,“慕大小姐倒是个心胸宽敞的。”

    “只是如今瞧着那花丛内的尸体,宽敞不起来。”慕梓烟一面说着,顺便瞟了一眼花丛处。

    吕娘子便也不再耽搁,转身前去检验尸身,待看见那尸体时,双眸明显冷了几分。

    张大人瞧见之后,面色凝重,“慕侯府不愧是世家宅邸,连杀人的手法都是这般与众不同。”

    慕梓烟听着张宗的话,明显对于这种残忍杀死一个身怀有孕女子的手段而感到不耻,套用慕梓烟在那个世界的话来说,张宗的言下之意便是,“你们侯府的人真会玩。”

    慕梓烟也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张大人,可是要审问?”

    “自是要的。”张宗见慕梓烟那面露难色,转身示意身后的衙役逐一地盘问,垂眸便看向跪在地上的丫头。

    “这是伺候李姨娘的。”慕梓烟低声说道,“我院子里头的碧云,当时被发现躺在李姨娘的身旁,手中还握着一把匕首。”

    张宗看向慕梓烟,见她双眸淡然,正定定地看着他。

    张宗似是明白了,而后点头,“此事关乎大小姐的名声,自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多谢张大人。”慕梓烟福身道,而后便安静地立在一旁,任由着张宗带的人审问。

    此时,便瞧见碧云被抬了过来,她随即下来,跪在地上,“奴婢见过张大人。”

    张宗看着跪在地上的碧云,面色发白,浑身颤抖,他低声道,“起来吧。”

    “是,张大人。”翠红小心地扶着她起身,她则是躬身立在面前。

    慕梓烟见这丫头是存着几分脾气的,今儿个挨了板子,必定是不服气,认为此事若是不查个明白,便是给她丢脸,故而才硬撑着过来。

    吕娘子检验完尸体之后,眉头依旧紧缩着,身为女子,最见不得便是如此血腥的惨状,尤其是对待一个双身子的女子,吕娘子即便能够镇定地的验尸,可是心头总归是不舒服的。

    张宗亦是瞧见了吕娘子难看的脸色,明明想关心地询问,可是此刻却还是一板一眼地问道,“可是发现线索?”

    “死亡时间未辰时到巳时之间,死因是腹部那一刀,失血过多,神情惊恐,双目圆睁,明显凸起,死前受过极大的痛苦,一度试图挣扎,四肢是被按住的,所以动弹不得,她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开膛破肚之后,孩子被拿出,才咽了气。”吕娘子低声说道,“身旁的匕首便是凶器。”

    吕娘子的声音透着独特的冷,不疾不徐,平静地犹如清水,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当场听着的人吓得的捂着嘴不敢出声。

    芸香与翠红低着头不敢看,待听到之后,亦是觉得这李姨娘死得太惨,简直是惨绝人寰。

    碧云自是看到当时的情形,如今紧咬着唇,双眸更是溢满了委屈与怒火,她抬眸看向慕梓烟,低声说道,“大小姐,奴婢本是前去后厨的,刚路过花园,便瞧见一道黑影闪过,奴婢觉得奇怪,便偷偷地跟了过来,还不等看清楚,便被打晕了,等醒来的时候,便躺在李姨娘的身侧,手中还握着匕首,奴婢还来不及喊叫,便看到从嬷嬷领着人赶了过来,不听分辨,便将奴婢直接押回了老夫人那处。”

    碧云说着,脸上还带着当时醒来看到的情形,脸颊憋得通红,哽咽道,“大小姐,奴婢是冤枉的,奴婢素来与李姨娘无冤无仇,又怎会存加害之心呢?更何况还被抓了个现行。”

    慕梓烟双眸沉定地看着她,“我自是信你,故而才请来张大人查明此事,慕侯府内竟然能出这等子残忍之徒,必定是要抓出来,以儆效尤。”

    “大小姐……”碧云抬眸看向慕梓烟,双眸溢满了感动。

    慕梓烟转眸看向芸香,“带她回去歇息,我可不想日后身边留个丫头是个跛子。”

    碧云一听,这下想哭都没法哭出声来,只能硬生生地押回去,正欲被翠红上前扶着离开,似是想到什么,“大小姐,奴婢被打晕之前,看到一只绣着绿点梅兰的绣鞋。”

    “还有呢?”慕梓烟抬眸看向张宗,而后又看向她说道。

    “还有便是……奴婢闻到一股香粉味,奴婢记得在哪里闻到过。”碧云忍着身上的疼痛,逼迫着自己集中精神,缓缓地合起双眸,过了一会,这才说道,“对了,是……二夫人院子里头的。”

    “你确定?”慕梓烟双眸冷凝,继续问道,“二婶婶院子里头的谁?”

    “容奴婢想想。”碧云沉吟了一会,接着说道,“对了,大小姐,奴婢记得这香粉乃是去年,国公夫人特意送来给大小姐的,后来被二小姐瞧见了,便讨了过去。”

    “那是二妹妹院子里头的?”慕梓烟仔细地想着,春雨与采莲都这慕梓兮去了家庙,还会有谁呢?

    “二小姐难道将这香粉送给哪个丫头了?”张宗在此刻沉声道。

    碧云又想了一会,而后说道,“大小姐,奴婢想起来了,早先二小姐最喜欢来大小姐这处讨要东西,不喜欢了,便赏给低下的丫头,这香粉,二小姐似乎都未用过,便赏了出去。”

    “给谁了?”慕梓烟却并不气恼,反而是淡淡地问道。

    “给了……彩云……对,是彩云。”碧云看着慕梓烟,开口说道。

    慕梓烟双眸微眯,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地笑意,转身看向芸香,“去将彩云带来。”

    “是。”芸香应道,随即便去了月溪院内。

    慕梓烟看向吕娘子,“吕姑娘可发现有几人的脚印?”

    吕娘子低声道,“这花园里头往来的人不少,想要在辰时与巳时杀人,还能不闹出响动来,必定是要经过周密的计划的,毕竟光天白日的,而且这处虽然身处花丛内,但凡有一丝地响动必定会惊扰旁人,只是我不明白,到底是何人,要选在这个时候杀人呢?”

    慕梓烟仔细地听着,吕娘子停顿了片刻,又说道,“统共有四人的脚印,两人按着李姨娘的四肢,还有一个探风,站在花丛外头。”

    “那打晕碧云的便是外头探风的?”慕梓烟低声问道。

    “应当是。”吕娘子看了一眼碧云,而后说道,“她并非凶手。”

    “何以见得?”慕梓烟继续问道。

    吕娘子接着说道,“这脚印,有一人脚长四寸四分,按照脚印陷下的深度,应当是个身量不足三尺半,身形瘦弱的女子,而另一个人的力气稍大一些,脚长八寸,不过依着这鞋印看来也是个女子,至于这只脚印,只有三寸,身量不足三尺。”

    “若是依着吕姑娘所言,那脚长思忖四分的与脚长八寸的,亦是按着李姨娘的四肢,亲自动手的便是那个脚长三寸的?”慕梓烟低声说道。

    “不错,至于外头探风的,与那四寸四身量差不多。”吕姑娘接着说道,“这是我在李姨娘齿间发现的绢丝,想来当时她是被绢帕塞住了嘴,故而叫唤不得。”

    “是谁,要用这等手段,对付李姨娘呢?”慕梓烟想着慕侯府内竟然还有如此心肠歹毒之人,可是依着吕娘子所言,想必此人的年岁尚小,又是女子?

    张宗此刻也陷入了沉思之中,而芸香则匆匆赶了过来,“大小姐,彩云昨儿个领着对牌出府了,至今未归。”

    慕梓烟双眸微眯,碎出一抹寒光,“彩云昨儿个便出府了?那这香粉……”

    碧云已经回了烟落院,慕梓烟看向张宗,“张大人,此事您如何看?”

    “既然那彩云出府,必定是要尽快寻到她的下落,不过,依着判断,如今人已经锁定,先撒网出去,再抽死剥茧了。”张宗低声说道。

    慕梓烟接着开口,“既然如此,这侯府内至少有大半都有嫌疑。”

    “如此,我自是要待在侯府了。”张宗继续说道。

    “那是最好不过的。”慕梓烟低声应道,转身看向芸香,“张大人要留在府中查案,你且前去打点一切。”

    “是。”芸香低声应道,随即便转身离开。

    慕梓烟低声道,“这李姨娘的尸身?”

    “自是要收敛的,想来侯府对一个姨娘的安葬也不会大费周章,索性便带回衙门去。”张宗冷声说道。

    “如此甚好。”慕梓烟也不反对。

    李姨娘的尸身被抬走,吕娘子转身看到那印在上头的血迹,双眸闪过一抹幽光,“不对,这里死的不止李姨娘。”

    “吕姑娘可是发现了什么?”慕梓烟连忙上前,便看见吕娘子半蹲着,仔细地看罢之后,抬眸说道,“你瞧这地上青草压的痕迹,明显是两个人的身体重叠的。”

    “倒是。”慕梓烟也仔细地看了一眼,的确如此。

    张宗低声道,“那另一个死去的人会是谁呢?”

    “也许是彩云。”慕梓烟沉默了片刻,“否则,这处也不会有彩云身上的香粉味。”

    “不排除这种可能。”张宗点头应道。

    慕梓烟却将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丫头身上,“你为何陪在李姨娘的身旁?”

    “回大小姐,奴婢自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李姨娘,只不过今儿个早起,李姨娘说到花园内散散心,奴婢便陪着一同前来,而后李姨娘觉得有些冷,便命奴婢回去取披风,奴婢这才离开了一会,未料到便发生这等事。”那丫头哭着说道。

    慕梓烟仔细地打量了那丫头一番,见她身旁的确放着一件披风,只不过,她转眸笑吟吟地看向张宗,张宗亦是察觉到了不妥,二人却并未继续追问,紧接着便放她们离去。

    慕梓烟对身后的芸香说道,“派人盯着她。”

    “是。”芸香应道,随即便转身离开。

    慕梓烟看向张宗,“张大人可觉得这侯府的花园如何?”

    “自是别致。”张宗知晓她意有所指。

    吕娘子站在慕梓烟的身旁,“你既然看出来了,又为何要故弄玄虚呢?”

    “既然她想玩,我便陪她好好玩玩,有些人就是自视甚高,不得消停。”慕梓烟勾唇冷笑,转眸看向吕娘子,“吕姑娘可愿陪着我一同看戏?”

    “我最喜欢看戏。”吕娘子却也不客气地说道。

    张宗也只能应道,“慕大小姐,此事你报了官,必定是要呈报入卷宗的,难道你不担心坏了慕侯府的名声?”

    “不妨事。”慕梓烟低声说道,“慕侯府内的腐肉太多,是该好好清理清理了。”

    “这侯门深宅,还真是诡异莫测啊。”吕娘子是不喜欢这后宫中的血雨腥风的,能够生存在这后宅之中的,哪个手上没有沾染过血,比起那外头的凶手,可是厉害多了。

    慕梓烟也不过是讳莫如深地一笑,随后便陪着张宗与吕娘子闲聊起来,三人远远瞧着像是在讨论案情,实则是在说着一些奇闻异事。

    吕娘子见慕梓烟足不出户,竟然也能有如此多的见闻,不免打量着眼前这个十岁左右的姑娘,想着,到底是什么才能造就出这番的心性与见识来?

    慕凌轩赶到慕侯府,亦是听闻了此事,随即便匆匆赶来,便见屋子里头传来了阵阵地笑声,他脚步微微一停顿,便也不迟疑地进了屋子。

    慕梓烟抬眸瞧见是哥哥前来,连忙笑盈盈地起身,“哥哥,你今儿个怎得这么早便回来了?”

    “出去办事儿,便早些回了。”慕凌轩转眸看向张宗,二人互相见了礼,便一同坐下。

    慕梓烟转眸看向吕娘子,而后又看向慕凌轩,“哥哥,你可知今儿个府内可甚是热闹?”

    “你这丫头,出了人命,你反倒这般高兴?”慕凌轩不免打趣起来。

    “反正我又不是凶手,我何苦担这个心呢?”慕梓烟想起适才老夫人异常的举动,表面上瞧着是她得了理,实则是中了老夫人设下的计。

    她因着碧云而将这杀人命案大包大揽了,老夫人只要躺在长松院内等着消息便是。

    只是这番举动,若是她并未查出真凶,那么老夫人自是会将碧云拿下,必定不会饶了她,若是她查明了凶手,慕梓烟知晓,老夫人不是凶手,那么这凶手便是与老夫人成心作对的,而那个人,老夫人自是要借她的手铲除。

    慕梓烟亦是明白了老夫人的意图,却还是顺着她挖的坑往下跳,她既然能查到凶手,也必定能让老夫人栽进她挖的坑里面去。

    慕凌轩见慕梓烟这话中有话,仔细地琢磨了一下,便知晓这其中必定是有其他缘由的,他深知她这妹妹的能耐,深藏不露,故而也便任由着她去了。

    如今的慕侯府,犹如一滩平静的湖水,表面平静,内力已经是浑浊一片,只是有人偏偏想要搅翻这摊浑水,那便怨不得他们心狠。

    慕梓烟见慕凌轩也只是浅浅一笑,似是有意放任她如此,她心头自是欢喜的,这样处处爱护她的亲人,她怎能不倾心守护?

    张宗与吕娘子对看了一眼,便也不再多言,自是知晓这慕世子也是个人物,自然性子也不见得如表面那般温润如玉。

    只是人都有两面性,有善的一面,有恶的一面,端看是面对谁了。

    长松院内,老夫人躺在床榻上,双眸微眯着,待从嬷嬷入内,她这才缓缓地睁开眸子。

    “如何了?”老夫人沉声问道。

    “回老夫人,如今似是查出了一些眉目,张大人更是住在了府上。”从嬷嬷接着说道,“如今大小姐还一直陪着呢。”

    老夫人微微点头,“此事我是不能出面的,只要这丫头查出真凶来,我便能让她也跟着一起陪葬。”

    从嬷嬷垂首不语,知晓老夫人此次是要下狠手了,虽然适才她那番举动是为了引慕梓烟入局,可是着实也失了脸面,依着老夫人的性子,她能够隐忍到此刻,着实不易,自是会想法子讨回来。

    天色渐暗,张宗与吕娘子随慕梓烟一同吃了晚饭之后,便与慕梓烟闲聊了一会,便径自歇下。

    而慕梓烟则是回了自己的院子,前去耳房便瞧见碧云趴在床榻上,抬眸见她进来,便要挣扎着起身。

    慕梓烟低笑道,“你这丫头,好好养着,这等虚礼日后由你做的时候。”

    “大小姐,是奴婢蠢笨,连累了您。”碧云双眸泛红,自责道。

    慕梓烟低笑道,“傻话,后宅之中,本就不安生,表面的平静不过是暂时的,你如今被算计,也不过是人家筹谋已久的,防不胜防。”

    碧云点头应道,“只是不知究竟是何人?实在是可恨。”

    慕梓烟低声说道,“她如此做不过是想要将我拖下水来,与老夫人彻底地撕破脸,如今这侯府内,谁会有这等心思?”

    “难道是……”碧云这下双眸一亮,低声启唇。

    慕梓烟低笑道,“好了,你且好好养着,有何想吃的便尽管让芸香去弄。”

    “是,大小姐。”碧云似是寻到了答案,低声应道。

    慕梓烟出了耳房,随即进了里间,“彩云可寻到了?”

    “大小姐,并未寻到。”芸香低声回道。

    “看来我们的猜测是对的。”慕梓烟双眸微眯,“这彩云素日可有不妥之处?”

    “大小姐,这彩云虽然是二夫人院子里头的人,不过……奴婢查出她实则是三夫人的人。”芸香小心地开口,“难道此事是三小姐做的?”

    慕梓烟低笑道,“她如今可还在家庙呢。”

    “只是如今却寻不到那尺寸身量的人。”芸香接着说道,“这侯府内除了三小姐以外,并无其他人符合。”

    “不,还有一人。”慕梓烟勾唇浅笑,“而这个人你绝对想不到。”

    “这侯府内的小姐如今除了您,二小姐与三小姐可都在家庙,又会是谁呢?”芸香一时间的确想不出来。

    慕梓烟低笑道,“侯府内可不止三位小姐。”

    “对了,奴婢怎得将四小姐给忘记了。”芸香这才恍然大悟,只是着实有些不明白,“大小姐,您的意思是四小姐杀了李姨娘?”

    “是与不是,过了今夜便知。”慕梓烟俏丽的容颜露出一抹诡异地笑意。

    “奴婢还是不懂,这素姨娘乃是二房的,怎会与李姨娘攀扯上了呢?”芸香不解地问道。

    “这里头的恩恩怨怨又岂是一句两句说得明白的,不过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罢了,你倒是素姨娘能够在侯府活这么多年,却未曾招二夫人忌惮,不过是自有她一凡生存之道罢了,可惜的是,她的心太不安分了。”慕梓烟冷声道。

    这下芸香更是糊涂了,若说这素姨娘性子最是沉静的,说软弱也不为过,自生下四小姐之后,便深居简出,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头,鲜少露面,就连那四小姐也算是可有可无的,让侯府几乎忘记了这四小姐的存在。

    只是她相信大小姐如此说,必定是有据可循的,故而也不再多言,真相总归是要解开的,不过是早晚的事儿,她又何必在这处自寻烦恼呢?

    慕梓烟见她不言语,浅笑道,“你这丫头,我最喜欢你这点,懂得知进退。”

    芸香得到慕梓烟的夸奖,面色微红,“能跟着大小姐,是奴婢的福气。”

    慕梓烟抬手将她的握着,“在我的心中,你倒是将你当成姐姐的。”

    芸香感受到慕梓烟手中传来的温度,抬眸泪盈盈地看着她,感动不已。

    慕梓烟浅笑着放手,“好了,你这金豆子可不能掉下来,那儿已经有一个掉着的了。”

    芸香被慕梓烟弄得哭笑不得,只是福身道,“大小姐,奴婢去给您备些茶来。”

    “去吧。”慕梓烟淡淡地应道,待芸香离开后,慕梓烟双眸微挑,“瞧着好一会子戏了,还躲着做什么?”

    一道白色的身影落下,烛光映照在他的身上,似是镀上了一层金光,风华绝代也不过如此。

    她就不明白了,她哪里引起他注意了,怎得她刚回来,他便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师叔,您前来有何指教?”慕梓烟并未起身,如今又不是神医门,自是不用这番虚礼。

    楚烨无奈地苦笑,在她的面前,他最是不招待见的。

    “路过而已。”楚烨淡淡地开口,显得漫不经心。

    “路过?”慕梓烟冷笑道,“师叔这路过的还真是地方,为何不路过钟家呢?亦或者是其他世家,偏偏路过在我家。”

    楚烨不以为然地挑眉,而后不请自坐,伸手自然地倒了一杯茶,“来者皆是客,我有些乏了,讨一杯水吃,想必烟儿不会介意吧?”

    慕梓烟低笑道,“自是不介意,不过如今夜已深,师叔身形洒脱惯了,喜欢做那梁上君子,自去旁人家做去,弟子要歇息了。”

    楚烨放下杯子,不过是闲来无事,突然想起这丫头了,便过来瞧瞧,却被她这般地不招待见,如今倒是迫不及待地下逐客令。

    慕梓烟见他缓缓起身,翩然离开,她嘴角一撇,随即那他用过的杯子顺势丢了出去。

    并未听到杯子碎裂地声响,只见一道白影闪过,那杯子便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慕梓烟合起纱窗,抬眸便见芸香走了进来,她随即坐下,“将茶撤了吧。”

    “是。”芸香随即将新茶放下,而后端起放在几案上的茶壶,转身离开。

    而此时的慕侯府,被黑夜笼罩着,深夜时,府内一片寂静,只瞧见一道身影偷偷地自院子后门溜了出去,而后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直至入了一处僻静的院子里头,她抹去额头的冷汗,上前跪在地上,“四小姐,您救救奴婢吧!”

    “你深夜来此,就不怕引起怀疑?”慕梓岚与慕梓静同岁,二人前后生下,不过身份却是不同的,一个是侯府的三房的三小姐,亦是嫡女,另一个则是从姨娘肚子里头爬出来的庶女,每年,慕梓静的生辰那都是一派喜气,而她却只能凄冷地度过,这一切,不过是因着她们的娘不同。

    虽然如今崔氏死了,可是,慕梓静依旧是侯府的三小姐,三房的嫡出小姐,而她却是二房不起眼,无人问津地四小姐。

    慕梓岚自懂事以来,便从未见过姨娘笑过,老夫人对她不闻不问,连带着自己的父亲也是如此,她只是安静地待在素姨娘的身旁,听说,姨娘因着生她伤了身子,日后再难有孕。

    她以为自己的日子便如此平静地过了,可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她越发地觉得自己在侯府的地位还比不上一个丫头,故而,嫉妒的仇恨便如此种下了,直至生根发芽。

    她年岁尚小,只是那双眸子却透着算计狠辣,她看着跪在眼前哀求她的婢女,唯一地想法便是杀人灭口。

    “你莫要如此,你若真想离开,我自是有法子的。”慕梓岚轻声说道,随即起身将这丫头扶了起来,“你且先喝口茶顺顺气,我记得三夫人那处有一条密道,待会我便带你前去,你便顺着密道离开吧。”

    “四小姐,此话当真?”那丫头看着慕梓岚,突然有些后悔前来寻她,想起今日发生之事,忍不住地一阵颤栗。

    慕梓岚露出一抹素净的笑容,轻声应道,“自然是,你是我的人,我定然不会害了你。”

    那丫头将信将疑地捧着茶杯喝了一口,便迫不及待地说道,“四小姐,现在便去吧。”

    “好,你等等,我去拿件披风,夜晚风大。”慕梓岚说着便转身入了里头,拿着一件披风出来。

    那丫头见她并无异常,这才渐渐地放下警惕,随着她向外走去。

    只是刚踏出几步,便觉得腹痛难忍,而后倒在地上哀嚎起来,抬眸不可置信地看向慕梓岚,“四小姐,你……好狠的心。”

    慕梓岚面色木然地冷视着躺在地上渐渐没了气的丫头,冷哼一声,外头候着的婆子走了进来,她冷声道,“将她拖出去,偷偷地埋入三小姐的院子里头。”

    “是。”婆子应道,单手便将已经死了的丫头扛了起来,而后退出了屋子。

    慕梓岚冷哼一声,转身将披风放下,而后入了里间自去歇息了。

    次日一早,慕梓烟醒来时,便听到芸香的禀报,她嘴角勾起淡淡地笑意,“未料到,我这四妹妹竟然有这等手段。”

    “大小姐,此事该如何?”芸香也未料到,大小姐的猜测如此准确,此事当真是四小姐所为,只是四小姐为何要如此做呢?

    慕梓烟低笑道,“不过是开始罢了,四妹妹想要做的可不止于此。”

    “是。”芸香也不便多问。

    慕梓烟先去了齐氏那处请安,而后便又去了张宗那处,吕娘子见她前来,亦是知晓了昨夜发生之事,她低声道,“这等年纪,便如此毒辣,日后还得了?”

    慕梓烟低笑道,“既然真相已经得知,张大人该如何处置?”

    “想来大小姐要的不止这些。”张宗低声说道。

    慕梓烟勾唇浅笑,“张大人要的也不止于此吧?”

    “此案颇多疑点,自是不能草率了事,更何况,如今并无人证,即便她伏诛了,我相信这背后指使之人也不会善罢甘休,再起风波。”张宗这才知晓,这慕侯府如今的关系已经紧张到这等局面,若不是还保持着表面的平衡,怕是已经闹得天翻地覆了。

    而保持这种平和,亦是最老谋深算的,那便是长松院的老夫人,只是张宗却觉得,这里头不乏有眼前这位慕大小姐的功劳。

    吕娘子是个聪慧的女子,涉及到慕侯府家事的,她自是不愿多问的,故而也便装作听不见。

    慕梓烟知晓眼前的二人皆是聪明之人,故而也不拐弯抹角,直言不讳道,“张大人自是看出来了,也知晓,我爹爹并非老夫人所出,当年,我亲祖母自知大限已到,又不想爹爹受委屈,便一直熬到爹爹被封为世子,她才撒手人寰,后来,祖父续弦,娶了老夫人当了继室,而后又接连生下了二叔与三叔,祖父在世的时候,老夫人自是有所收敛,可是这些年来,这平静的表面怕是要打破了。”

    吕娘子未料到慕梓烟会如此直率地道出家中隐晦之事,可知家丑不可外扬,可见她对自己的心是真诚的。

    慕梓烟看向张宗,“张大人,我之所以将府内隐晦之事道出,不过是想尽快地解决这此纷争,毕竟,慕侯府如今被皇上所忌惮,若是再闹风波来,到时候,遭殃的还是我的亲人。”

    张宗是个明白人,自知伴君如伴虎,更何况,慕侯府与国公府的关系,他点头应道,“慕大小姐想让我如何做?”

    “且先等等。”慕梓烟接着说道,“我想大鱼很快会浮出水面。”

    “你若想趁此将她们连根拔起,怕是不成的。”张宗坦然说道。

    “我知道,不过,即便不能斩草除根,也要让他们大伤元气,蹦跶不得。”慕梓烟是想趁此机会肃清慕侯府内盘根错节地关联网,李姨娘的死很好地证明一点,那便是慕侯府内不乏背主的奴才。

    张宗亦是明白了慕梓烟的心思,而后应道,“既然大小姐要的是如此,那我便等等。”

    “慕梓烟在此多谢张大人。”慕梓烟说着便起身恭敬地行了礼。

    张大人摆手道,“慕大小姐性子爽快,却又被困在深宅之中,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地谋略与胆识,着实让在下佩服。”

    慕梓烟低笑道,“不过是形势所逼罢了。”

    吕娘子见慕梓烟如此说,随之一笑,“我日后可否唤你烟儿?”

    “那我日后唤你吕姐姐可好?”慕梓烟知晓吕娘子如此问,便是表示与你有亲近之意,想着前世的吕娘子性子寡淡,独来独往,即便日后与张宗不能在一起,却也从未伤感过。

    “如此甚好。”吕娘子笑着应道,二人的关系已是亲近了不少。

    长松院内,老夫人半眯着眼,从嬷嬷禀报着外头的动静,“老夫人,此事与二夫人有关。”

    老夫人双眸微敛,双唇微抿,“如此也不得安生,她闹出这等动静来,我倒要瞧瞧她该如何收场。”

    “老夫人,二夫人如此做究竟是为何?”从嬷嬷实在是不明白。

    “为何?”老夫人彻底地睁开眸子,直视着前方,“她这是在怨我,恨我。”

    “这……”从嬷嬷难免有些糊涂,“是恨您当时未护住她?”

    “不是,她是在恨我,让她嫁给了然儿。”老夫人低声道,“故而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如今然儿已经成了废人,即便回来,也不过是个二老爷,她向来心高气傲,又怎会甘心?”

    “这……”从嬷嬷低声说道,“此事能够怨恨到老夫人的身上?”

    “也罢,我有心护她,她却非要一头撞死,我又怎能拦她?”老夫人沉声道,“只是可惜了。”

    从嬷嬷见老夫人如此,便也不再多问,想来老夫人如今是彻底地要放弃二夫人了。

    张宗借着查案之名,在慕侯府待了三日,竟然是毫无进展,随即便打道回府。

    齐氏见慕梓烟前来,低声问道,“你这丫头又在打什么主意?”

    慕梓烟眨了眨眼,“娘,女儿能打什么主意,如今不是有人在打女儿的主意吗?”

    齐氏低笑道,“好了,你且去闹腾吧,有娘在,你只管去做。”

    “女儿就知道娘是最疼女儿的。”慕梓烟连忙扑倒在齐氏的怀里,突然想起师父说过,等娘临盆的时候,要让她亲自前去接生,想及此,慕梓烟低头轻抚着齐氏隆起的小腹,“臭小子,我是你姐姐,你日后可要记得对我好。”

    齐氏见慕梓烟对着小腹嘟囔着,宠溺地笑着,“你这丫头,如今是越发地无赖了。”

    慕梓烟抬眸看向齐氏,“你可不能有了弟弟,便不疼女儿了。”

    “瞧瞧,这还没出生呢,便吃上醋了。”齐氏笑吟吟地说道。

    崔嬷嬷凑上前来,也附和道,“大小姐日后必定比夫人还疼小少爷。”

    “如今还不知是男是女,怎的都叫上少爷了?”齐氏不免笑道。

    慕梓烟抬眸看着齐氏,“娘,准是个弟弟,师父上回给您号脉的时候便告诉女儿了。”

    “若是你师父说的,那便是了,不过这孩子倒是折腾,却也是个有福的,好几次都化险为夷,反倒让我操碎了心。”齐氏轻抚着小腹,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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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耐哒们,二更奉上,痛经的孩纸桑不起啊,嘤嘤嘤……